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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扬见状道,“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为难?”
“倒不是。”张氏有些无奈道,“只是听说恒哥儿回来了。”看见莫海扬微沉的脸色急忙道,“你不要生孩子的气,他毕竟还小,难免交友不慎,慢慢教就好了。”完全是一副慈母口吻。
莫海扬脸色越发难看:“这个逆子又干了什么?”
张氏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道,“呵呵,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大喜的日子,老爷怎么着也是在官场走,总要顾着脸面。”一副替莫少恒粉饰的模样,可却提醒着莫海扬,他的嫡长子,给他抹了黑…… ”“
莫海扬果然气得不行,深吸了几口气道,“不管他做了什么,让他去跪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张氏还要再说什么,莫海扬打断她道,“别说了,慈母多败儿,我一定要好好管教他!”
“爹爹!”一个有些稚嫩的童音传来,莫海扬的脸色缓了缓,就见一个九岁的男童走进来,唇红齿白,走到莫海扬面前行礼道:“孩儿恭喜爹爹高升。”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十分可爱。
莫海扬的表情柔和下来,眼中满是欣慰,“今天,忪哥儿跟着我去前面待客吧。”
张氏心中一喜,面上却嗔道,“他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是在后院吧。”
莫海扬慈爱的摸着莫少忪的头道,“我儿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慧懂事,早点见见世面也好,毕竟以后这一大家子都要交给他……”说着,想到自己嫡长子的不学无术,怅然的叹了口气。
张氏听了他的话,脸上忍不住显出喜色来,待听到他那一声叹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厉色,很快换上一副不赞同的神色,道,“老爷快别说这样的话,让恒哥儿听了怎么想?”
莫海扬挥挥手无奈的道,“他怎么想也由不得他了,总不能把这个家毁了。”见张氏还要说什么,抬手打断道,“这话以后再说,我先去前面待客,忪哥儿,跟着我。”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莫少忪一脸喜色的望了望张氏,在看见她的眼色之后,又绷紧了小脸跟了出去。
张氏的奶妈胡妈妈笑嘻嘻的道,“恭喜太太,总算熬出头了。”
张氏也是一脸笑意,握着胡妈妈的手道,“这些年来,多亏你提点我,那两个孽种总算是没了任何威胁,原配嫡出又如何?还不是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正说着,忽听外面的丫鬟道,“大少爷来了!”
张氏脸上的闪过一丝厌恶,一瞬间又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就要站起来,莫少恒已经快走一步站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行礼,“母亲。”那亲昵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
“你这孩子,半年不着家,刚刚你父亲知道你回来了,要罚你跪祠堂呢!”张氏无奈的道,“我劝了两句,可你也知道,你父亲升官在即,最重脸面,你说你……”
莫少恒不屑的开口,“跪就跪呗,我哪一年不跪个两三回。”说道这里,忽然凑近张氏悄声道,“母亲,我有个法子,能长父亲的脸面,母亲可要帮我……”
张氏指指他道,“你每次都说要做大事,没见哪次能做成,我可不信你,说起来,你都十六了,该说亲了,还是踏踏实实做点大事,”状似不经意的道,“说起来,你表妹妙姐儿也十五了,也该说亲了……”
莫少恒眼底闪过一丝恨意,那李妙是张氏生母姨娘姐妹的外孙女,因父母双亡来投奔张氏,张氏对她疼爱有加,比对莫玥还要上心,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竟然还在他妹妹面前摆起大小姐的款儿来了。最最可笑的是,张氏竟想把她嫁给他做媳妇,她倒是算盘打得精,即使他分到一部分家财,也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莫少恒面上却是一红,期期艾艾的说道,“表妹天仙般的人儿……”后面的话似乎说不下去了。
张氏看着心中满意,正要再说什么,莫少恒急忙道,“母亲,这次我真的要干大事。”
张氏挑了挑眉,等他说话,莫少恒瞅了瞅满屋子的婆子丫鬟,张氏会意,挥手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待人都走没了,莫少恒道,“母亲,马上就要乡试,我一个朋友,花二百两买到了试题……我也想去考考,前年不是花钱买了个秀才么?我十六了,怎么也考个举人回来……”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些发红,“有了举人的功名……我,我说亲……”
张氏心中一动,想起刚刚莫海扬那怅然一叹,毕竟是嫡长子,虽然一直不学无术,但终究在礼法上占了理,虽总是闯祸,却也都是小打小闹,未伤及根本,若是……
心念电转,张氏已经有了主意,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莫少恒以为她不信,急忙道,“这朋友真的可靠,我和王运、刘承都要去呢……”王运和刘承都是禹城有名的纨绔。
“好,再依你一次!”张氏似是有些无奈,严肃的告诫道,“这可是最后一次!再闯祸我可不替你担着了。”
莫少恒开心的笑起来,对张氏连连作揖,“孩儿多谢母亲,母亲对孩儿的疼爱,孩儿终身不忘!”
张氏叹了口气,心疼的道,“不管如何,今日你父亲罚你去跪祠堂,你先去吧,等他回来,我再还好劝劝他。”
莫少恒撇撇嘴,“知道了,这就去。”松松垮垮的走到门口,转身对张氏道,“那二百两银子后天就要,母亲您可要记得。”
“知道了,快去吧!”张氏宠溺的道。
胡妈妈进来,看见张氏一张冷笑的脸,急忙问到底是什么事,张氏把莫少恒的打算说了,胡妈妈忍不住道,“您怎么答应了?万一他考上了举人,那可是可以做官的!”
张氏忍不住冷笑,“你以为他能得逞?当今圣上英明,清正廉明,这捐个秀才没什么,再怎么着,老爷在这里也是个官,顶多就是几个税的问题,官宦人家,也不在乎这个,听着好听就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敢打乡试的主意,就像妈妈说的,举人可是能做官的,上面会那么容易?”说到这里,不由笑起来,“这些年我虽然狠着惯,却一直小打小闹,这下总算是有了胆子,不枉我这些年费的心思。”
胡妈妈却想起李妙来,“那妙姐儿……”
张氏笑道,“妈妈怎么糊涂了,把妙姐儿许配他也是怕他对忪哥儿有碍,他若因此下大狱,老爷总不会一直容他了。我再为妙姐儿寻门好亲,也省得把她糟蹋了……”
隔天,莫玥听说大哥被抬了回来,急忙带着侍书和夏荷赶去了青竹园,到了的时候,正见李妙在一旁嘘寒问暖,莫玥看着哥哥惨白的脸色,心中一痛,急忙上前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莫少恒虚弱的道,“没什么,不过是跪了一天一夜,有点累罢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旁边的李妙见了,伸手将莫玥拉开,道,“你笨手笨脚的,别在这里添乱了,让表哥好好休息。”一副教训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莫家的大小姐呢。
莫玥固执地坐在床边,憨憨的道,“我乖乖的,不吵哥哥,妙姐姐,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见母亲在找你,你还是快去看看吧,我来照顾哥哥。”
李妙正想说什么,就见张氏身边的侍棋挑帘子进来,对着床上的莫少恒寒暄了两句,就叫了李妙离开。
莫玥就感到莫少恒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暗笑,莫玥果如她自己所说,乖乖地坐在床边,看着莫少恒吃了药,都睡着了,还一动不动。侍书在一旁站得不耐烦,知道这个木讷的小姐估计要坐一下午,吩咐了夏荷在旁边看着,带了小丫头去了外间喝茶聊天。
待侍书走后,莫少恒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露出一个笑容来,莫玥失笑,悄声问道,“这次怎么只跪了一天一夜?”
莫少恒撇撇嘴悄声道:“要让我去闯大祸呗!误了时间可没法闯了。”遂对莫玥把他对张氏说得话说了。
莫玥听得不禁笑起来,本来她还有点发愁,大哥要考科举,张氏会是最大的阻碍,没想到大哥这么聪明,想到刚刚侍棋的神色,莫玥摇摇头笑道:“大哥真是一举多得,既可以考试,打点的银子也有了,顺便把李妙也摆脱了。”
莫少恒从枕头地下摸出一个荷包来,“这是张氏给的二百两,马上就要进京了,我要留在这里考试,你一路小心。”
莫玥将荷包推回去,认真的道,“这些银子留着你考试花用。”不等莫少恒说话,打断他道,“不是我跟哥哥客气,这些银子,你若花不了,看是买铺子还是买地,置些产业,这才是以后我们兄妹的保障,我屋里,除了春兰和夏荷,全都是她的眼线,一个不慎,就全搭进去了,不合适。”
莫少恒也知道莫玥说得有理,不再坚持,将荷包收起来,莫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起来,“说起来,纨绔也有纨绔的好处,至少从她那里捞钱十分容易。”
莫少恒看着妹妹笑的像只小狐狸,不由跟着笑,“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没心眼,这家底都本来是我们兄妹的,如今捞出这点来,你就高兴成这样?”
莫玥嗤笑一声,不屑的道,“能有多少家底?莫家不过是祖父和父亲两代为官,撑死也就五万两的家底,若张氏贤惠些,可能还能再多些,但张氏那眼孔小的,家底再有发展也有限。况且,人生而在世,吃不过三餐,睡不过三尺,难道睡在银子铺成的床上就香了不成?还咯得慌。”
莫少恒听着莫玥的话,抬手点点她的额头,“你呀!歪理多多!”语气中却满是宠溺,他的妹妹真好,无论什么事,在她嘴里走一遭,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莫玥捂着额头瞪他,“哪里是歪理?你睡在一堆银子上面不咯得慌?再说了,这未尝不是好事,等哥哥有了功名,顺其自然的分出去,自己挣了家底也省得和她纠缠,否则,将来她不扯你后腿才怪!”
“说的也是。”莫少恒叹了口气,心中最后一点怨愤随之消散。
侍书忽然挑帘子进来,问道,“大少爷醒了么?奴婢好像听见了说话声。”
莫玥已经熟练的换上了一副木讷的表情,拿着手帕擦了擦莫少恒的额头,憨憨的道,“哥哥说他膝盖疼。”
每次跪祠堂之后,莫少恒总会膝盖疼,侍书不疑有他,只是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去给太太请安了。”
莫玥急忙站起来,“我差点忘了呢,哥哥你好好养着,我去给母亲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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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中解元
十日之后,便是乡试,莫海扬并没有把莫少阳的乡试放在心上,不过嫡长子第一次想干些正经事,他心中总有些欣慰,也好言训诫几句,到底上任更重要一些,于是在莫少阳参加乡试的第二天,莫家带着二十几辆车踏上了进京之路。
不知道张氏和李妙说了什么,李妙闷闷不乐了几天,终究被进京的事情感染,一路上和张氏的三个孩子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快活。莫玥则“被晕车”,跟在车队后方,跟一个同样“被晕车”和另一个真晕车的庶女待在一起。
莫琪和莫琳都比莫玥小半岁,年纪前后相差半个月,是当年莫海扬的通房丫头和姨娘所生,都被张氏养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莫琪的生母丫头出身,十分本分,张氏嫁过来之后就被抬了姨娘,她本身比莫海扬年纪大,早已失了颜色,莫海扬基本上将她遗忘了,而莫琳的生母李姨娘,因为和莫海扬的另一个通房丫头出身的刘姨娘走的近,刘姨娘所生的庶女莫雨和庶子莫乐染上疫病,一同被传染,一同去世了……
现在庶出的子女,只剩下莫琪和莫琳两个,因是庶出,又是女子,莫海扬更加不在意,莫玥则是自身难保,平时也没交往过,因此此时坐在一起,一个木讷,一个唯唯诺诺,还有一个时不时吐两下,三个人相对无言,无聊之极。 ”“
这样走了八天,一行人忽然在一个小城停下来,在客栈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启程赶路,侍书和侍画一脸兴奋的跑进莫玥的房间,“小姐,我们正赶上西征军班师回朝,听说今天能看到平西大将军呢!”
侍画见莫玥一脸茫然,不由急道,“听说平西大将军可不是一脸大胡子的莽汉,他是安宁侯,皇后的亲弟弟,才25岁,长的一表人才。”
听着侍画的描述,莫玥心底也升出好奇心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没见过古代的将军长什么样呢,于是顺着侍书和侍画的意思,去了客栈二层,李妙和张氏已经到了,莫海扬也在旁边坐着,好在这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