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军阵营的变化大家都知道了。
又是一番七嘴八舌。
最后,我说:“元军的主力是伯颜,可是他在南边,而北边新到的元军统帅一定是个大人物,我估计,他不是宰相就是王爷。”
素来台一笑,“侯爷,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老鞑子?”
别人问他,他又不答,把大家急的。
我点头,心里说。于我心有戚戚焉。
大家很快就猜出来,一想到要向敌人发动进攻,百夫长们激动得摩拳擦掌:“对啊,死也死到战场上去!我们可是百炼成钢百战百胜的大宋第一骑兵军啊。怎么能缩在这小小的关墙上被动挨打当乌龟?”
百夫长们都很年轻,长期的刻苦训练把他们的脸晒成黑炭一般,脱着一层层的白皮,薄薄的铁甲片映着白亮亮的雪光。
我们还有一千六百战士。关上需要留下二百,只要能守卫着关上最险峻的一段粮仓库和火药库就行。五六十名伤病也需要照顾。我们估计,只要袭击得手,元军崩溃之后,我们还会很快就回来的。
胡彪继续担心道:“神勇侯,您不是经常给我们讲元军将帅的故事吗?当年张弘范围攻济南开挖壕沟就轻易打败了李亶,我担心元军的壕狗太深,夜里看不清楚我们会吃了大亏的。”
“很好,胡统制真是个用兵谨慎的人!是个大将之才啊,临事而畏惧,谨慎而求全责备,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素质,他和我们的其他将军们的热切求战求胜的心态和精神一样,都是最可宝贵的财富!”我毫不迟疑毫不吝啬地夸奖着他,也暗暗地把大家夸了一顿。“这样吧,我们在白天用望远镜子尽量地侦察出元军的壕沟和封锁墙壁,一点点儿地看清记准,这样,到了夜里我们就清楚了。”
“是啊,太对了,我们有神镜千里目,厉害得很,元军出来撅屁股透透风也能被我们瞅得清清楚楚啊。哈哈。”
“是啊,只要白天记准了,夜里没有多大问题,我们反复地参祥一下,”
百夫长们热情洋溢,豪言壮语,不可一世。
事实上,只要我们拥有一点儿的机械优势,心里上就会有极大的安慰。
“走,到关墙上看形势去!”
一声招呼,大家都拥挤出来,分别找了位置隐蔽着,几个人一组轮换着用望远镜子侦察着北面的元军形势,哪里是大营,有多少,有没有路,大约多少兵,壕沟有多深,在哪里能较好地躲避,都一一商议。
“元国的第一宰相是谁?”我问。
“不知道。”
元朝的中书省分成三级别,宰相有好几个。如果是宰相来了的话,他能是谁?那个回回大商人权臣阿合马?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敢来就没有他的好处。
号角呜呜,元军开饭了,冰凉的号角声凄凉得如同一只只野狼的嚎叫,凶狠地穿山越岭,传得很远很远。
风轻轻的摇动关上的宋军旗帜,寂寞无声。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照耀着关山,把血迹一样的暗红色影印到墙壁上,巨大的城砖,白色的灰线,连绵起伏的垛口,在青黛的暮气里氤氲。
一群群小鸟展开黑色的翅膀飞过城关,华丽地降落到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有一种梦幻般的味道。
几颗星星开始闪耀,暗淡的天空里有着一种奇异的明媚。
今夜无眠。
何其壮观美丽的祖国山河?
如果真能把一腔热血倾洒在它的怀里,永远地凝铸在这悠远的夜晚,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多么地神圣和多么地幸福!
高远的天际愈发迷离的时候,人生变得遥远和虚幻,意义廖廖,在骤然的闪烁里放飞生命,显得极为浪漫。
我渴望着战斗,还有牺牲。
爱情显得这样渺小,生命这样微不足道,面对深邃的夜空,再野蛮的人也能体味到高深的哲学那种渗透心灵的震撼。
和平,真好;血腥,也真好。
“有意思吗?”一个百夫长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用手一指前面的灯火辉煌处:“大人,您看,那就是元军的主将大营。”
“哼!很好!”我的精神格外饱满,被这夜色一阵荡涤。
“大人,侯爷,小将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派小人为前锋?”他端详着元营的脸庞有些灰暗,但是眼睛却格外地明亮。我看到了里面有两颗星星。
“好,可是,那是最危险的。”我说:“兄弟,你要知道。尽管我就在你的后面不远处。”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熟练地背诵着文天祥提前出世的新词儿。
“呵,”我反而要俗了:“是啊,人争一口气!”
“侯爷!”几个人叫我吃饭了。
关墙上越发地漆黑了。而关下元军的灯火也更加地明亮。
很快就吃了饭,是简单的米饭,没有菜,一些士兵边吃边咒骂着元军,因为南方人是极为喜欢吃菜的,每一顿饭他们倒未必吃多少,可是菜却能一盘盘地吃下去,按说,南方人才是中国汉人的纯粹,这关城里的禁锢生活让他们大为恼火。
米很香,滋润地滑过我的喉舌。
每一个百人队都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和次序,每一个战士又都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关城上躁动着莫名的兴奋。
“几时出发?”这个大问题却一直没有提出来。因为,这属于军事机密。
胡彪的鼻子很挺拔,胡子也不错,尤其是戴上了头盔以后,显得更家精神。
“听更鸡叫一更。”我说。在我们的关上,还保留着几只更鸡。
“一更?”他诧异地握紧了拳头。
“是啊,出奇方能致胜,你看呢?”
“有道理!”他的眼睛里放射出灼热的光芒。
关墙上的最后一缕火把就要熄灭了。
“重新点燃,关上要点十把以上。侯爷,您认为我的说得对吗?”胡彪有些自得。
“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继续称赞他。
好部下是靠夸出来的。
当官儿的什么都可以不会,但是奖励人的话不能没有。
部队集结待命。我们把全部的人都压上了中间那条道路,不错,它是直通元军主将大营的。
曾经有人给我提议先制造两天的扰乱以后迷惑了元军再进攻,我没有同意,因为元军的统帅不是傻瓜。疲敌战术的最起码常识他岂能不知?对,我就按照我的意思办事儿,用我的直接思维,反正只要不是元朝人的思路,这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为了快速反应,我们甚至让大多数的战士卸掉了盔甲。每人拿了一方小木盾,刀或者枪。骑兵的马全部留在关城上,夜里骑马是很危险的。要骑也得夺取了敌人的来骑。
我的手心突然浸出了细密的汗水,心中咚咚地狂跳。这是一场真正的冒险进攻啊,如果失败了呢?
将是一个梦幻和一个神话的终结,甚至一个种族的终结。
我身边的战士抬着木材和勾搭,它们是用来偷越壕沟的,元军的壕沟有三道,道道都在一丈深,丈五宽,我们特别制作了当时盛行的偷袭器具。
望远镜子里,看得见元军的营寨里越来越安静。巡逻的士兵小队骑着马吆喝着。一挂挂昏黄的灯笼鬼鬼祟祟地在微微的凉风里摇曳。
呜——。,这回是真的狼群,恐怖地撕扯着宁静的夜幕。
“快!”我轻声催促着身边的士兵。
距离第一道壕沟很近了。
宋元和解 九章,夜袭之二。
“呵!”
我实在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深深地呼吸着,手里的盾牌和刀握得紧紧的。
千钧一发的时刻!
如果元军防守严密马上就发现了我们呢?将是一场血战,而且是无法预料的混战,数万敌军即使再分散也能占据巨大的优势,我们的意图将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的强大防御面前。
三道壕沟,会不会是我们的葬身之所?能不能成为创造奇迹的形胜之地?
只要越过了三道壕沟,我们就有把握了。
望远镜里,黑漆漆的元军营寨里透露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有少数人在火边拨弄着,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宽阔,健壮的身躯。似乎交谈着什么,还比划着手势,但是显然听不到他们的话,营帐的轮廓有些清晰。
一更天,才得天黑,很少是用兵的时候,因为大家都还没有睡,典型的偷袭时间是凌晨,人们睡熟了以后。
所以,我们以为,自己采取的是最出奇的偷袭。
壕沟里居然没有人把着?太大意了吧?
前面的白胳膊打着手势,我军的先头已经降低了位置,很可能是下到了壕沟里,对付壕沟里的敌人,我们有一套精确的方案:手工巨弩的瞄准射击。这种弩需要两人来操作完成,就在先头行进,他们平时演练得极好,标准的位置是射在人的咽喉处,一弩毙命,一般能阻止伤兵发出声音。在出发的时候,前锋战士形成了默契,三人一组,要是碰见了敌人的潜伏人员的话,一齐射他的咽喉。
在第一道壕沟里潜伏了一段时间,用望远镜观察着,扫描着,然后派出了前锋的行动小组。
三人一组,或者两人一组,战士们只穿着薄薄的夹衣,行动自然比平时快了许多,只见黑影子一猫一闪就融合进了黑暗之中。
把望远镜配备给前锋的两小组各一个。
不一会儿,前边下来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胳膊,我激动地也回拍他的胳膊,接着,我一挥手。
战士们鱼贯而上,在短短的五十米距离外,我们跳到了第二道战壕里。
元军的形势看得更清楚了。这回我看到了那火堆边的两个清晰的脸,眉毛和眼睛,甚至胡须上的杂物。
前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轻,但不少。
我们伏在壕沟里纹丝不动,只有自己的心脏在有节奏地博着。
潮湿的地面上有很多潮湿的草,刹那间就把衣服打湿了。浅浅的沟里甚至淤了很多的水。但是士兵们稳稳地伏着。
有三百人进入第二道壕沟,听到脚步声,后面的人退下,或者就地趴倒。
“这下子我们没事儿了!”一个人在前面约十来米处嗡声嗡气的说,听他的话,极有可能是在双手操作什么时说的。
“是啊,围得小鸟儿也飞不过来。”懒洋洋的。
“宋军胆小如鼠,这几天连一下也没有往外冲。”轻蔑地叹息着。
“哧,他等援军哩。”
“狗屁,我们来了二十来万人,光铁甲重骑兵就有两万,他们才几个兵?文天祥敢从隆兴军出兵?呵呵,我们立刻就灭了他!我们中书右丞相安童大人都亲自出马到曲江第一线,桑哥总制置使督办钱粮,真金太子为二路包围这小小的韶关,哈哈,那宋军不过几个小毛贼,还能蹦达几天?”一个快乐的得意洋洋的声音。
“宋将那个什么神勇侯挺厉害啊。听说。”
“哧,有咱伯颜元帅厉害?”
真金太子?安童丞相?我震惊得几乎失语,这可是大元朝仅次于忽必烈皇帝的最最尊贵的人物啊,他们都到了韶关城下?十几万人的大军?两万的铁甲精骑?
完了,我心里一阵沮丧。
但是,又一股顽强拼搏的精神在脑海里潜滋暗长:“正好拼搏一回!就是死在他们的手里也不枉了!”
我们的人穿着元军的盔甲缓慢地移动到了他们的边缘,然后突然冲上去:“喂,宋军怎么还不来呀?”
“来?来个蛋!谁会在一更天就不要命了啊?”元军含糊不清地对着。
我军在关上消灭的元军甲衣派上了用场。混杂在元军的第二道壕沟看守的队伍里。
我用望远镜再看。有七八个元军。
也许是火光映了一下,望远镜居然反光了。一个声音猛然喝问:“那是什么?”
我继续观察。
元军的声音消逝了,好象前面传来了一些扭动。
一会儿,两个战士过来,招引我们上前,翻越了壕沟开挖时堆积的高岸,我们滑进了第三道壕沟。
我身边的战士闷哼了一声,一摸,是脚踩到了竹签上。
“喂,有人没有?谁在那边巡逻?”我们的前锋战士跳上岸,推开栅栏,故意大声地问。
他们走得很稳健。
壕沟上有一些简单的木栅栏,有几道拒马。我们赶紧破坏开更大的缺口。
“哦,叫唤啥哩?”是典型的汉话。
几个人在那边游动着,一面嘲弄:“赶紧看好你们的沟子,小心蛇咬了你们的球!”
其他几个兵哈哈哈地压抑地笑着。
他们反而走向营寨里面去了。
我们立即跳上壕沟,箭一样射向那灯火辉煌的元军中军大营!
肯定是中军大营,因为在白天我们就观察好了。
最前沿的士兵大摇大摆地走着,比巡逻的兵还牛气,不时走过的兵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他们。
一线二十几个人混进了营盘的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