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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汗——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个谱。不然,很可能伤了宜都王妃的心呦。
使者听后,眨了眨眼,又转了转眼珠,没再说别的。
慕容超审视着使者看了半晌,见他没再说别的,往后一靠,稳稳地靠进身后的乌漆背靠中,他告诉使者,先下去休息吧。解药,稍后,他会派人送去。
使者问,可不可以让他见见窟咄铃?
慕容超回答得很干脆,不行。
使者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
使者退出房后,慕容超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他一眨眼,一撑书案,站了起来,向房外走去。
慕容超去了宜都王府。每隔一段时日,他都要去一趟宜都王府,有时是十天,有时是半个月,去看杨欢。不过,对外打的旗号,却是去看前任国主,他的三皇兄。
这一举动,从庙堂到民间,为慕容超赢得不了少口碑和人心。大家都夸新国主是个好人,讲兄弟情,没说当了国主就不管前国主的死活了,是个有情有义的仁君!
宜都王府。
一语不发地站在杨欢面前,慕容超站成了个心怀忐忑的孩子。他在杨欢面前一直很卑微,哪怕他都坐上了太极殿的龙床,当上了燕国的国主,依然还是卑微。他喜欢杨欢,却不敢对她存有一丝的亵渎之心。在他心里,杨欢就是天上的仙女,仙女是只可仰视,不能亵渎的。
杨欢垂着头坐在榻上,一手拿着绣花绷子,一手在绣面上飞针走线,仿佛慕容超根本不存在。
“皇兄让人救走了,”在杨欢面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慕容超淡淡地说,“柔然人救走的。”
杨欢的手停了一下,不过,却是没有抬头。慕容超盯着她的动作,眼睛微微一闪,“高兴吗?”
杨欢没有回答,将手中的针,对准绣面上的一点刺了下去。
慕容超看着她,“没有我的解药,他依然会死。”他想看看这句话,能不能让钩出杨欢的话来。
果然,这次,杨欢把头抬了起来,“他死,我不独活。”
慕容超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语不发地看了一会儿,“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
杨欢看了慕容超片刻,复又垂下眼,继续绣花。
又看了一会儿杨欢飞针走线,慕容超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乞求和试探的意味,“阿璧,你……能不能作点儿如意糕?我,我想吃。”
如意糕是杨欢家独有的糕点,配方来自杨府一名老厨妇。当年慕容超受了繁昌公主的欺负,一个人躲在御花园的假山洞里哭。杨欢发现了他,对他说,阿远,你不要哭,我明天拿如意糕给你吃,很好吃很好吃,宫里吃不到的。第二天,杨欢如约拿来了如意糕,他不但吃到了美味的糕饼,还在在糕饼里发现了杨欢送给他的护身玉。
对他而言,如意糕不仅仅是一种点心,更是一份珍贵的回忆。
听慕容超提起如意糕,杨欢的手再次停了下来。心头一酸,她想起了那个躲在假山洞里哭泣的小男孩。片刻沉默后,她的手重新忙活起来,“我的如意糕,只作给阿远吃。”
闻听此言,慕容超无声惨笑,是了,自己已不再是阿远——起码,不再是阿璧心中的阿远。
转过身,他一语不发地向外走,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按在腹部。腰,微微钩着。从几天前开始,他的胃就不大舒服,不想吃东西,肚子也跟着不时凑趣,撕撕拉拉的疼。让太医来看,太医说没大事,就是有点肠胃失调,吃点健脾和胃,补中益气的药就能好。
慕容超身后,杨欢抬起头,望着他有些萧瑟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第二天,慕容超叫来柔然使者,给了他两粒解药,然后告诉他,以后每月朔日,他会派人去柔然和燕国交界处的某地,去那里取解药就可以了。还有,他再次强调,回去告诉乞渊可汗和郁律,管好他们的嘴,不要胡说八道,不然宜都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负责。
使者接过解药,翻了翻琥珀色的眼珠子,憋气窝火地走了。
柔然的使者走了没几天,赵国的使者来了。
赵国对外号称“大赵”,论疆域,论兵马,论财力,论野心,论国主的块头,它也的确够得上“大”字。
赵国使者来,不为别的,专为给他们国主求亲来了——赵国想和燕国联姻。
听完赵国使者的来意,慕容超飞快地想了想,随即欣然应允。他召来命宗正卿,命其在宗室女中,甄拔适龄女子。
转天,宗正卿将一份适龄女子名单交给了慕容超,名单里一共有五人:一名公主,四名郡主。
慕容超盯着名单上公主的名字,嘴角往上一挑,一挑的同时,又从鼻中喷出声轻哼。一手放在胸腹部来来回回地摩裟着,慕容超在撕撕拉拉的腹痛中想——
繁昌,你的报应来了。
ˇ第十二回 报应ˇ 最新更新:20131226 23:49:10
慕容超把繁昌公主许给了赵国国主。
繁昌公主比慕容超小一岁,她不是慕容攸最小的女儿,不过,却是最受慕容攸宠爱的女儿。慕容攸生前曾说过,如果繁昌公主是个男孩,那么,也许他会立她为储。因为,在他所有的孩子里,繁昌公主的相貌和性情最象他。
繁昌公主的母亲本是个不受宠的才人,生了繁昌公主后,母凭女贵,慕容攸把她晋为充华。慕容攸死后,郑充华搬到了女儿的公主府,和女儿同住。
母女二人一直过得挺不错,无论是慕容德当政,还是慕容麟当政,全都没亏待过母女二人。
慕容超接到名单的第二天,一名宣旨官,带着一道诏旨,来到了繁昌公主府。
跪在地上听完诏旨,繁昌公主呆了。不但她呆了,她的母亲郑充华也呆了。宣旨官走后,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郑充华只生了繁昌公主一个女儿,繁昌公主真要是去了赵国,山高水远的,这辈子,她们母女怕是再没见面的机会了。这还不是最让郑充华揪心的,最让郑充华揪心的是,赵国的国主是个年近六旬的糟老头子。
若是普通的糟老头子也就罢了,问题是,赵国的国主石昆是个性情暴戾,杀人不眨眼的糟老头子。他曾用残忍到变态的手段,虐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事情是这样的,石昆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石越,一个叫石俊。石越是哥哥,石俊是弟弟。早年间,石昆曾立石越为太子。立为太子后的石越,渐生骄横。慢慢地,石昆有点后悔,想要改立石俊。石昆要改立太子的消息,不道怎么传到了石越的耳朵里,石越决定先下手为强,除掉弟弟。正巧某天,石俊去寺院参佛,当晚留宿寺中,石越派杀手,用猕猴梯翻入寺中,斩断石俊四肢,划开石俊的肚腹,石俊当即死于非命。
后来,刺客被抓,供出石越。石昆大怒,命人抓来石越,扭送到京城的热闹集市。而后,他让石俊府中的两个内侍,生生拔光了石越的头发,又命这二人挖了石越的双眼,拔了他的舌头,剖了他的肚腹。最后,他命人把石越绞上半空,架薪焚烧。待大火烧断绳子,石越的尸首掉进火堆,焚烧成灰。这还没完,石昆命人拣出石越骨灰,撒在京城各条街巷的交叉处,任人践踏。
除了虐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石昆还杀战俘。一次,他命人杀掉了三万降俘,又把这些降俘的尸首堆在一起,号称“骷髅观”。
眼瞅着如花似玉女儿,要嫁给个年近六旬的糟老头子,而且,还是个隔山隔水的变态糟老头子,这叫郑充华如何甘心?
她不甘心,繁昌公主也不甘心。
千挑万挑,从十四岁挑到二十三岁,挑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早早嫁人,即便嫁不了国主,也强如背景离乡,骨肉分离。
母女二人哭了一通,末了,繁昌公主一抹眼泪,站起身来,“我找他去!”
郑充华也擦了擦眼泪,“找谁去?”
繁昌公主眼含泪光,恶狠狠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慕容仁远。”她一字字,从牙缝里崩出慕容超的名字。
说完,她迈步往外走,郑充华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我的祖宗啊,你可别去招祸了。他既是下了那样的圣旨,就是铁了心让你去和亲,你去找他还有什么用?就你这个性子,再把他惹恼了,你让娘可怎么活?”
繁昌公主使劲往外挣,边挣边气愤愤地嚷嚷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嫁给那魔王!要嫁他嫁,我不嫁!”
郑充华两手攥住她的胳膊,身子使劲往后坠,“他是当今国主,他算什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娘求求你了,别去了,娘宁可你嫁到赵国去,也不愿你丢了性命啊,女儿!你就听娘一句话吧!”
两母女一顿撕扯后,末了,繁昌公主还是不顾郑充华的阻拦,进宫去了。
进了宫,她直奔乾元宫,乾元宫外,她被守卫宫门的禁军拦住。她说要见慕容超,禁军告诉她,慕容超不在乾元宫,这个时辰,他极有可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于是,她又去了御书房,到了御书房外一打听,慕容超还真在御书房。
御书房说是房,其实是座不大的小院。一队二十多人的禁军,分左右,守在院门两侧,一边十几个人,每人手中各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铁槊。
听说慕容超在御书房,她抬腿就要往里进。侍立在院门左侧的一名禁军一抬手,拦住了她,让她稍等片刻,他先去通报一声,看看国主要不要见她。
繁昌公主正在气头上,这名禁军的话,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推该人,她硬要往里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繁昌公主!谁敢拦我?”
守门的两名禁军,见她硬闯,“唰”地一下,将各自手中的铁槊一横,封住了她的去路。
繁昌公主抓着槊柄,踮脚伸脖,朝着不远处御书房紧闭的房门大喊,“慕容超,你出来!慕容超,你给我出来!”
很快,御书房的房门开了,一名身着绛衣的中年内侍,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边朝院门这边走,内侍边呶呶斥道,“是谁在此大声喧哗?不想活了!”
繁昌一见有人出来,登时往起一蹦高,“是我,繁昌公主!我要见慕容超!”
不要说慕容超是国主,就算是普通百姓,这样连名带姓地直呼其名,也是对对方极大的不尊重。
绛衣内侍脚下紧走,一阵小风似地刮到了院门处,待到瞧清了繁昌公主的脸,他的脸上,眨眼堆出了暖出春风的微笑,嘴里也同步换了内容,“呦,小臣当是谁?原来是公主殿下啊。小臣给公主殿下请安。”说完,他双手抱腕,对着繁昌公主深施一礼。
繁昌公主气咻咻地瞪着他,“我要见慕容超!”
绛衣内侍笑眯眯地又是一抱腕,“殿下稍候,小臣这就给您通报去。”
繁昌公主也看出来了,如果不通报,自己是万万进不去御书房的。横竖通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作了个深呼吸,强压着胸中怒气,“去吧。”
内侍又是一躬身一抱腕,转身走了。不大功夫,他回了来,对着两名禁军一抬手,两名禁军立刻收起了铁槊。
繁昌公主横了二人一眼,一脚迈进了院内。绛衣内侍侧着身,伸着手,在前引导,很快把她引进了御书房。
繁昌公主进到御书房后,房门随即在她身后关闭。她回头看了一眼,绛衣内侍并没有跟她一起进去,房门大概就是那人关的。然后,她扭过头,向前看去,七八步远外,慕容超坐在书案之后,不紧不慢地写着什么,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抬起头来。
这样的慕容超,看上去和儿时那个好欺负的阿远,很不一样,这让她不免生出了几分怯意。然而,因为慕容超给她安排的婚事,实在让她气愤,加之从小到大受惯了宠爱,没受过丁点委屈,一刹的胆怯过后,她恢复了飞扬跋扈的常态。几步走到慕容超面前,她一把将慕容超手中的毛笔拔了出来,扔在地下。
挑衅似地盯着慕容超,她想看看慕容超的反应,想看看慕容超能奈她何?
慕容超的右手保持着笔被拔走的状态,整个人则是保持着方才的造型——既不抬头,也不动弹,更不言语。就这么不言不动地过了片刻,他一扇长长的睫毛,缓缓抬起了头。
一见慕容超抬了头,繁昌公主不自觉地把胸又往起挺了挺,以便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更不好惹些。
一语不发地盯着繁昌公主看了一会儿,慕容超淡淡问道,“找朕何事?”
繁昌公主被慕容超看得有点发毛。然而,表面上并不肯服软,“我要你收回成命,本公主绝对不嫁赵国那老翁!”她强硬地说。
听了繁昌公主的话,慕容超没有马上作答,而是垂下眼去看自己的右手。他右手的食指和姆指上,因为繁昌公主突出其来的拔笔,沾染到了笔尖上的朱砂,是很长的两道大红条。
盯着右手看了一会儿,他笑了一下。一笑过后,他抬起眼,盯住繁昌公主的眼睛,轻声发问,“你当自己是谁?又当朕是什么?”
说话时,慕容超的眼中射出冷厉的光,繁昌公主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