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林青笠自幼习武,原本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后来慢慢的痴迷上了。对于武举,也不是非考不可,只是听说武举考试集合天下大家,想去切磋一下,长长见识。
他真正的打算是待容歆绿及笄礼一过,便求父亲上门提亲,求娶容歆绿。
可是现在……
林青笠看了容歆绿一眼,复又低下头,低声道:“总归,还是想出去看看。”
“去吧,你父亲那里,我会帮着劝说的。”
“谢谢容叔!”
“跟我还客气什么!”
景亦文一声不吭地吃着饭,注意力却集中在容家人与林青笠的互动上。
看得出来,他们两家的关系不错,林青笠是个稳重知上进的人,又有医技傍身,与容歆绿有相同的成长背景,且心悦于她,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想着想着,景亦文有些走神,伸出筷子夹菜时,不自觉地,就伸向了中间,那个大家都说好吃,却没人叫他吃的——笋子烧肉。
“啪!”
只听见一声筷子撞击的脆响,倒是把走神的景亦文吓了一跳,他抬眼看去,容歆绿正举着筷子,对他摇了摇,“你不能吃这个。竹笋是发物,你的结痂还没完全好呢。”
在饭桌上,用筷子去拍别人的筷子,是非常没有礼貌的做法,特别是在这个夫权至上的大宏朝,那是对夫君赤~裸~裸的挑衅。
自从容歆绿被罚打手心之后,景亦文对她总是颇多宽容,平日里,容歆绿偶尔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但是刚才那样……
他知道容歆绿是为自己好,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是在林青笠的面前,她如此拍掉他的筷子,让他顿时感觉失了面子。再说他才不想吃那个菜,还不是在想她的事情,才走了神。
他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筷子大力地拍在桌子上,“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景亦文的碗里还剩大半碗饭,而且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是生气了。
他没理会众人,起身离开了饭桌,也没回屋,而是拉开院门,直接出去了。
“阿文,”容林氏立刻起身追了上去,“你怎么了?”
景亦文在门口停下脚步,面上带着几分歉意对容林氏道:“没事,我只是出去走走。”
“这正吃饭呢……”
“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林青笠见他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容歆绿:“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在林青笠看来,只不过是拍掉他的筷子而已,再说还是为了阻止他吃发物,是为他着想,用得着如此小题大做吗?大户人家莫名其妙的规矩就是多!
林青笠本来想着,她既然已经成亲,那么自己便不打扰她,悄悄护着她,可自己忽略了一点,景亦文是淮南首富家的三少爷,容歆绿只是他家佃户的女儿,他真的会爱她敬她吗?
今日她的父母还有自己都在,他居然就这样摔筷子,待容歆绿进得他们景家,还不知会被怎样欺负!
“他只是偶尔会发发少爷脾气。”容歆绿也正后悔,她一时情急之下,手就伸了出去,待敲击声响过后,才猛然想起,和张嬷嬷学的规矩里,便有禁举筷击声这一条。
果然在家里呆久了,就松懈了。
可容歆绿的话,听在林青笠的耳朵里,全都变成了容忍,“阿绿,你不要勉强自己,若是不开心,别为了面子强撑着。”林青笠顿了顿,脸色微微泛红,有些羞涩道:“无论如何,我都还在这里。”
“嗯,”可惜容歆绿的心思此时不在这里,压根没注意他的异样,只是随口道:“没事……”
“你们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容林氏回来推了推容歆绿,“快去看看去。”
容歆绿是在村口的那颗大槐树下找到他的。
此时正是正午饭点,村民都在自家用饭,槐树下静悄悄的。
他随意地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人粗的大树干,抬头怔怔地看着翠绿的树叶。
阳光透过层层密密的树叶照射下来,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景亦文正对自己刚才莫名的怒气而不解,他发现自从认识容歆绿之后,自己多了许多陌生的情绪,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还是待明年上京之后,尽快与她和离吧!
容歆绿走到他身边,蹲下,轻声问:“不怕脏了吗?”
景亦文最是喜洁,衣裳但凡有一丝丝污点,他都要全身都换了去。像现在这样直接坐在泥土地上,容歆绿还是第一次见。
“累了,站不动了。”
容歆绿心中窃喜:还好,还愿意和自己说话。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拍掉你的筷子。”
景亦文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见他没说话,看起来也不像还在生气的样子,遂小声抱怨道:“不过,你也不该撩了筷子便走呀,害我……多没面子!”
“嗯,那便扯平了!”
咦?
容歆绿还以为他会教训自己一番,可现下这样说,那便是承认他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喽?
“夫君,你真是明理!”容歆绿喜滋滋地赞道。
景亦文见她乐弯的眉眼,自己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待回到景家,你可千万记住规矩,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我再也不会了。”容歆绿想了想又问:“是要回去了吗?”
“嗯,应该快了!”
第拾柒回
景亦文说的没错,因为他要过生日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一日,也将是景亦文十周岁的生辰。
一般人家对小孩的整岁生日是很看重的,更何况是景家这样的大户。
景如天见景亦文恢复的很好,早在六月刚刚过半,便派了景顺过来,接三少爷三少奶奶回府。
临离开容家时,景顺拿了两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给容氏夫妻,说是老太爷的小小心意,感谢他们如此尽心照顾三少爷,才让他能恢复得这样好。
容文思婉言谢绝了,容林氏也没有接这两张银票,只不过她拒绝地更加直接些,“我照顾自己的女婿,还收什么银子!”
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够一家四口生活个三年没问题了。
据景顺所知,成亲时景家给的聘礼,都让容文思赔给人家了,如今这一千两对于拮据的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可他们居然不要!!!
容氏夫妻的做法,顿时让景顺刮目相看,回府后禀告给老太爷,景如天笑着拂了拂胡须,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
景如天的话,让景顺不解,“老太爷,您没有看错什么?”
见他迷惑的样子,景如天更加开心,“景顺啊景顺,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我会随便给文儿娶个媳妇?”
“那三少奶奶,不是大太太找人算出来的吗?”景顺想了又想,始终想不明白,只得作揖,恭敬地询问:“老太爷,老奴愚钝,实在是想不透这容家有何特殊之处,让老太爷您青眼有加。”
“呵呵……”今日孙子回府,身体比之前大好,生意上棘手的事情也俱都解决了,一切都算是雨过天晴。景如天高兴,便耐心细细说与景顺听,“容文思也曾是个读书人,也过了童生试的乡试,只可惜后来他的家境越发不好,没能力供他读书,这才做了庄户人家。”
“难怪,见他的言谈举止,不似其他佃户那般粗俗。”
“我默默观察过他的三个孩子,容歆绿,容永平和容永安,都是好孩子,品性率真,特别是那兄弟俩,聪慧好学,却又没有读书人的迂腐,这才托人送他们进青松学院……”说到这里,景如天长叹一声,“做官的一向眼高,即便表面交好,心里也是瞧不起我们商贾之家,我只得找两个好苗子,自小培养,只盼得他们将来,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如此,我文儿也不至于孤军作战啊!”
“老太爷,咱们还有大少爷,二少爷和四少爷呢,三少爷怎么会孤军作战?”景顺倒了一杯茶,递给景如天,继续道:“俗话不是都说,打虎亲兄弟吗?还是亲兄弟来的牢靠些!老太爷何不在他们身上也多下下功夫?”
“你当我不想吗?你看看老大亦涵,整日里不学无术,这都十四岁了,连乡试都没过,全让老大媳妇给宠坏了;老二亦远,中规中矩,小小年纪,把规矩看的比天大,多走一步都怕错,我只要他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老四亦沛,这个老四啊,”景如天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在桌面上敲了敲,“今日先生又跟我告状,布置的课业,没一样是完成了的。”
“四少爷还小。”景顺安抚道。
“还小?不小了!他和亦文是同年,只不过小他月份而已,可你看看这兄弟两,唉……”景如天说起四少爷景亦沛,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他语气一转,“亦沛倒是在经商方面颇有些造诣,小小年纪颇有商业头脑,我打算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景家今后就靠他们了,希望这兄弟俩,一个在朝,一个在野,能让景家更上一层楼吧!”
景如天端起茶盏,浅呡一口,怅然道:“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
“老太爷,今日是三少爷回府的大好日子,可不兴说丧气话,您长命百岁呢!”
“哈哈……好!”景如天啪地放下茶盏,在景顺的肩上重重一拍,道:“顺哪,我们都要长命百岁,一起看着景家兴旺昌盛!”
“笃笃笃……”
书房门忽然被敲响,小厮恭敬的声音传来:“老太爷,晚宴已经备好,老太太请您移步南烛厅。”
南烛厅是景府的家宴厅,逢初一十五,或是有重大节日,景府上下皆都在此团聚。
今日景亦文回府,老太太特意设宴在此,给他接风洗尘。
景如天带着景顺到达南烛厅时,人都到齐了。
景佑丰带着男人们坐在靠外的大圆桌上,主位空着,是留给景如天的。
景老太太带着一干女眷,坐着里面的大圆桌,中间用一道秀丽山河的苏绣金丝楠木屏风挡着。
景老太爷到时,景老太太正在询问容歆绿,景亦文在容家生活的情况。
“哈哈哈……”景如天人还未进入厅内,洪亮的笑声先至,“让诸位久等了!”
“父亲……”
“祖父……”
众人见他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对他作揖行礼。
景如天看见厅内那一人多高的屏风,转身对景顺说:“把那屏风扯了,今日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讲究。”
“是,老太爷。”景顺赶紧叫了三个小厮,把那大屏风给抬了下去,又多加了几支小儿手臂粗的蜡烛,整个南烛厅霎时光亮起来。
景如天看见主位旁边的胡应喜,即刻走上前去,抱拳行礼道:“胡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老爷子挂心,”胡应喜亦还礼道:“今日是景府家宴,胡某覥脸前来,沾沾您这大家族的热闹喜气。”
“胡大人您太客气了,今日宴席能请得您来,那真是蓬荜生辉呀!”
“老爷子您也别叫我大人,当日若不是您仗义相救,哪里还有我胡某人的存在。今日前来,便是要借花献佛,借您这席面,感谢老爷子救命之恩。待日后胡某身体大好了,必要在客似云来摆上一桌,宴请景府上下。”
“来,胡大人先请坐下,我们边吃边聊。”景如天抬手虚引座位,待胡应喜坐下后,他对着众人宣布,“都开动吧!”
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宴席真正开始。
景如天说完后,在胡应喜的旁边坐了下来,“胡大人,客似云来就不必了,您先听我说,”胡应喜刚想说些什么,景如天微微抬手,阻止了他,继续道:“您上京城,要开销的地方还多着呢,出门在外,银子必不可少。”
说话的间隙,景如天给胡应喜夹了一个肉丸子,“来尝尝,扬州名菜,红烧狮子头,景府的大厨做这道菜,可是出了名的地道。”
胡应喜道了一声谢,从容地夹起来,轻咬一口,顿时鲜香的滋味布满整个口腔,“味道真是不错!肉汁鲜美,丸子爽~嫩有弹性,果然地道!”
“哈哈……”景如天听见他如此内行的评价,开心的胡子都抖动起来,“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看来胡老弟也是同好中人啊!”
“呵呵……景兄见笑了,”胡应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拿起桌上竹青色的绢丝帕,轻轻擦了下嘴,才道:“弟曾在西北苦寒之地呆过,那里有大半年都是冬季,少果蔬肉类,是以养成这好吃的毛病。”
“能吃好哇,能吃是福!胡老弟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凭借老弟在西北的显赫功绩,此次前去京城,必然青云直上!”
“借兄吉言!”
“老弟,”景如天轻轻拍了拍胡应喜的肩,又凑近了一点,“不瞒你说,愚兄还有一点私心呐。”
听见他这样说,胡应喜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来了吗?自从升官之后,如此对自己说话的人,太多了。不知是要自己帮什么忙?他对胡家如此天大的恩情,自己是帮还是不帮?
景如天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