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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这样说,景如天放下茶盏,借机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在场的众人,他们皆都没有太大的动作,似乎都在思考景亦文所说的话。
“你说的这点很重要,难怪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出。你放心,祖父会给你个交代的。”景如天走下座位,把景亦文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膝上的灰尘,“好好养病,年后便要启程去京城,可不能再耽搁了。”
“是。”
景如天又对容歆绿说:“起吧,这几日免了你的请安,多熟悉熟悉府内环境,好好守着三少爷。”
“是。”容歆绿也站了起来。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便都散了吧,老三你用完早膳后到我书房来。”景如天率先走出紫苏厅,其他人等老太爷老太太走了之后,也都各回各的院子。
容歆绿跟在景亦文的身后回了景天苑,春旭已经摆好了早膳等着他们。
景亦文进了花厅,净手后在桌上坐下,待容歆绿也在那红木葡萄纹的圆桌边坐下,刚想要去拿筷子时,只听见他冷冷道:“谁允许你坐下的?”
第伍回
容歆绿被他说得一怔,疑惑地问:“你们吃饭不是坐下吃吗?”
高门大户果然有这许多要求?连吃饭都与常人不同。
“自然是坐着的,但你不行!”
“为什么?”
“这是规矩!”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春熙,还有这样的规矩?
容歆绿娘家只有五口人,人丁简单,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家人坐在桌子上,热热闹闹的一起吃,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吃饭要站着的。
春熙面露难色地朝她点点头。其实正妻是可以同丈夫坐着一同用餐的,可是三少爷都这样说了,她一个做丫鬟的,还能说什么呢?
“夫君,妾身怕站着不方便吃。”
“谁说让你吃了?给我布菜。”他朝着左边的银鱼蛋羹抬了抬下巴,说:“我要那个。”
容歆绿认命地站起来,到他身边,替他舀了一勺蛋羹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布菜都不会,你看这蛋羹里,怎么一只鱼都没有?”
容歆绿又舀了一勺,这次里面有几只小鱼,夹在里面。
景亦文却没有动那个蛋羹,而是又朝正前方的小笼包子抬抬下巴说:“我还要那个。”
容歆绿又替他夹了一只小包子,放在另一只小碟子里。
“我要蘸醋。不蘸醋让人怎么吃?”
容歆绿复又夹起那只包子,放到醋碟子里微微沾了沾,这次没有再放回碟子里,而是直接夹到他嘴边,“啊……”
景亦文拿起手边的筷子,不屑道:“啊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你喂?”
也不知容歆绿是有心还是无意,慢悠悠地说了句:“一直都觉得夫君成熟早慧,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有些孩子气。”
容歆绿的意思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捉弄人。
景亦文被她的奚落气的脸都红了,“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容歆绿睁大眼睛,无辜道:“我只是觉得夫君都九岁了,还要别人帮忙布菜,夹来了你又不吃,与你平日里那成熟的形象颇为不符呀!”
“你……哼,无知妇人!替丈夫布菜,是做j□j子的最基本的要求,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自是做的好的,可是你觉得有必要吗?自己想吃什么,夹便是了,为何要借他人之手呢?”说完,容歆绿一口吃了筷子上的小包子,抿着嘴细细咀嚼。
景亦文被她那豪放的吃相惊到了,生平第一次看见女子居然如此不顾形象地一口吞了一只包子,“你……你……一口就吃了它?”
容歆绿直到口中的包子完全咽下去,才开口说道:“嗯,怎么?”
“你一口就……你的嘴巴,怎么装的下整只?”他见过府里的女眷吃小笼包子,都是先咬一小口,轻轻咀嚼,然后再咬一小口,一只包子起码要咬上五口才能吃完,哪里像她?
“这么小的包子?”容歆绿自顾自地坐到座位上,又夹起一只,伸到他面前,“怎么装不下?”她又把包子拎回到自己面前,“小笼包就要一口一个,这样吃起来才够味。你看,”她蘸了蘸醋,复又把它拎高,在他眼前晃了晃,“皮薄馅多,这样整个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地把皮咬破,包子里的肉汁会在第一时间迸发出来,和着醋的酸香,感受包子浓郁的肉汁在你的嘴里绽放。嗯……真是太美味了!”
鸡翅木的筷子,仅夹着小包子上面的那一点点褶皱的地方,包子下面因为内馅的重量,而有些下坠,深褐的颜色,映衬着白色的包子皮,透过清晨柔和的光线看过去,竟然有几分透明。
景亦文从不知道,一向平凡的小包子,被容歆绿这样描绘一番,好像真的变得很好吃的样子,他的嘴里,忍不住分泌出津~液。
容歆绿只是把小包子在景亦文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迅速地又放入自己的口中。
景亦文看的很清楚,她在第一口咀嚼时,两只眼睛便笑的犹如天上的弯月,他不禁开始想象,是不是她咬破了包子皮,已经感受到肉汁的绽放呢?
此时的容歆绿,沐浴在晨光中,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吃东西,是她认为最幸福的事情。
景亦文也被感染了,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我觉得,你和昨日,不,就算与今日早晨请安时相比,也是大不相同。”
“有么?”那时都是在长辈面前,她自然是不敢造次,现在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她哪里还需要藏着掖着,当然把本性都释放出来。不过这一点,她是不会承认的。
景亦文也夹起一只包子,蘸了蘸醋,在咬下第一口之前,略微犹豫了下,偷偷看了看容歆绿,见她正在喝粥,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迅速把一整只包子都塞进嘴里。
他年纪小,嘴自然也不大,一只小包子把他的嘴塞得满满的。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感觉到了容歆绿刚才所说的感觉,小包子果然是这样吃比较美味!
容歆绿喝着粥,眼睛也是注意他这边的,见他已经快要把嘴里的包子吃完了,这才凑过来问:“好吃吧?”
景亦文正在感受肉汁的绽放,冷不丁地被她这样一问,被呛了一下,顿时咳嗽起来,容歆绿赶紧拿起他面前的粥碗,命令道:“快喝。”
他便就着她的手,被她灌下一碗稀粥,这才止住咳嗽。
“三少奶奶,”一直在旁边伺候的春熙忽然出声,兴奋不已的样子,像是已经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还是您有办法!三少爷很少能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这……多吗?”容歆绿看着巴掌大的小粥碗,以及那个一口就能吞入的小包子,有点不敢相信地问:“夫君平日里就吃这么点?”
她的二弟比景亦文小三岁,正常食量是一大碗玉米糊糊,外加一张大饼。随便哪一样,都比他刚吃的要多呀!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讶异,让景亦文觉得自己真的吃的太少,赌气似的又夹起一只包子,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索性又扔回小蒸屉里,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我准许你坐下了吗?”
容歆绿知道他又在给自己找茬了,难道问他吃的多少也能惹这少爷不高兴?有钱人的心思,真是难捉摸!
她无奈地站起来,问:“夫君还有什么吩咐?”
容歆绿心存不满,自然站得更加笔直,如一株骄傲的小白杨一般,沐浴在晨光中。
景亦文看着在阳光里的她,面色红润,腰肢纤细,身体玲珑有致。特别是一笑起来,那样弯弯的眉眼,让人看了,也会忍不住从心底里开怀。
真是健康的令人嫉妒啊!
景亦文故意晾了她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刚才在紫苏厅里,我替你解围,我说的那一番话,你不要以为我就同意这门婚事。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年后你与我一同去京城,到了那里,自然是我说了算,那时我们再和离,便是祖父不同意,也鞭长莫及。”
容歆绿就知道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呢,原来是做如此打算。
“景家不是从来没有出妇的规矩吗?”
“规矩么?还不是谁是当家人,谁说了算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她自然是不担心!
她担心的是——
“如果我们和离,那景家的聘金……?”这才是关键,要是让她和离再要赔那么多的银子,她可亏大发了。
大宏朝虽然民风较为开放,但对和离的女子还是有颇多争议的。
景亦文见她对自己的名声都不顾,只顾追问聘金的事,觉得她就是为了那点聘金才嫁到景家的,愈发看不起她,“那点银子我还看不上眼,就赏你了!”
八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三口生活一年,价值三千两的聘金,他随口就赏赐了,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
容歆绿暗地里撇撇嘴,说道:“多谢夫君赏赐!”如此甚好,只要忍到年后,她就自由了。
三朝回门之后,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月余,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段日子来,容歆绿每日的作息便是请安,学习规矩,照顾景亦文。
两人自那次早膳过后,交流甚少,景亦文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读书、休息,若非必要,他也不会开口与她交谈。
三少爷不找她的茬了,容歆绿乐得轻松自在,两人日子过的倒是颇为平静。
这日正午,容歆绿总算是结束学习规矩的课程。应付完那个难缠的张嬷嬷,她打算去伺候景亦文用午膳。
为了怕吵到景亦文读书,春熙替她收拾了离正屋最远的一间厢房学习,待她快到正屋的时候,恰巧看见春旭穿过月亮门。
她走的很急,平日里最是怕晒太阳的人,并没有为了躲这正午的日头选择抄手游廊,而是从中间的天井直接穿过,一路小跑。
待容歆绿走到正屋门口时,正巧听见春旭喘着气说:“三少爷,三太太刚刚派人过来知会,表小姐一会儿要过来,中午在景天苑用膳,请您准备一下。”
第陆回
表小姐是景李氏娘家表姐的女儿,闺名胡莞尔,今年十二岁。
虽说景李氏与这表姐是隔了几层血缘关系的姐妹,但自幼她们两家常常走动,关系处的,倒是和亲姐妹差不多。
两人更曾戏言,希望将来能结为儿女亲家!
胡莞尔的父亲胡应喜刚刚胜任江北巡抚,兼任都察院副都御使,上京述职的途中路过扬州,在此地稍作歇息,换船过江,再一路北上。
胡杨氏在刚抵达扬州时便有些按捺不住。
这次胡应喜高升,官至从二品,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偏偏事有凑巧,赶上皇帝大选,充盈后宫,朝中凡正五品以上官员,家中有十二岁以上女子,未曾婚配的,皆在此列。
胡莞尔每一样都符合条件。
胡杨氏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寝食难安。但凡父母真心疼爱子女的,必定不愿意送女儿入宫。
胡杨氏把这女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自是不愿女儿在那高墙大院中消耗青春。她一直没有给女儿说亲,就是太疼她了,希望给她找个天下最好的男儿。
可事到如今,却是耽误了她!
胡杨氏万般无奈下,忽然想起这位扬州的妹妹。听闻她也是嫁的极好,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应该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夫家在扬州城也是极有地位的。
这位妹妹和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若是莞尔能在圣旨下达前,先定下婚事,那便可逃过选秀。
因此,胡杨氏一行人刚到客栈安置,便派小厮先行送上拜帖,也等不及小厮回话,梳洗打扮一番,带上礼物,便直奔中正南大街的景府。
景李氏对于好姐妹的到来,也是万分惊喜。
两人刚一见面,便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胡杨氏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把身后的胡莞尔拉到景李氏面前,“好妹妹,这是我的命根子,我嫡嫡亲的女儿,今年刚十二岁。”
莞尔配合母亲,上前两步屈膝弯腰,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柔声说道:“莞尔见过姨母,姨母万福金安!”
“姐姐你真有福气,竟得如此标致的女儿。”
景李氏的夸赞,三分是讨好,有七分却是真心的,胡莞尔的确算得上是位美丽的姑娘。
她的身量适中,腰肢盈盈一握,鹅蛋脸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似含了一汪清泉。一举手一投足间,皆端方自信,看得出自小便是被呵护着长大的。
“妹妹你才是好福气,我只得这一个亲闺女,哪像你,一子一女,方才是好啊!”胡杨氏说着,看看四周问道:“说起来,没见到你的儿女,想来都进学去了吧?”
景李氏看看沙漏,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中午了,于是说道:“我家长女在家学里跟着先生识几个字,现下该下课了。儿子,”说到这里,她无奈地轻摇头,“儿子九岁了,自小身子不好,一月约有二十几日要卧床休息不能上学,只能请了先生单独教他,免得拖了其他兄弟的时间。上个月刚刚病了一场,现在稍微好点,一直在自己的园子里没出来呢!”
胡杨氏听见她说儿子九岁时,暗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