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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娜垂眸,将所有厌恶的情绪都掩在那双蓝色的眸中,心中告诫自己,忍忍,再忍忍!
她抬头对着阿赫马德嫣然一笑,缓缓地爬到王位前,埋首在他的双腿间……
景亦文与顾俭余他们从矿井中上来时,夕阳已经隐在群山之后,天空只余一丝隐隐的墨蓝。
景亦文一出矿井便看见,在离矿井不到五丈远的地方,堆了好几堆圆锥形的小山包,上面盖了一层防水的油毡子。他早上下矿时也看见了,只是时间比较匆忙,没来得及问。
景亦文状似好奇问道:“阿克苏大人,我瞧见那边堆了好几个小山包,那是什么?”
阿克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俭余,有些迟疑道:“那是……那是……”
“那是废土。”顾俭余毫不犹豫地便接过他的话题。
“废土?”景亦文又看了几眼那土堆,“废土为何还盖着油毡?”
“防止雨水将土冲走。那些土都是从矿中挖出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若是被雨水冲了,会造成这山上的水土不平衡。”
说完,顾俭余不待景亦文思考,便又接着问:“不知景大人今日亲自下矿之后,觉得如何?”
如何?这矿中的泥土有新挖过的痕迹,而且与旁边的旧土是在同一条延伸线上,就不知是已经挖出的铁矿被转移走了,还是埋在地里的铁矿到这里便断了。
景亦文自是不会照实说出自己的思考,他想了想道:“其实我对铁矿,矿脉这些也不是很懂,但是肃北铁矿这么多年一直为大宏提供铁资源,想来也差不多要枯竭了,这些年有所减产也实属正常,我会如实向皇上禀告的!”
“景大人公正严明,凡事亲力亲为,病中都还要坚持下矿,实乃我们学习的榜样!”
“顾大人过奖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都是份内之事!”
“肃北铁矿也就这么大,巡视俱已完全结束,但此时天色已晚,不宜赶路,我们便在此地再多住一宿,明日一早启程。”
“但凭顾大人安排!”景亦文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想去看一眼那些废土,不知行不行?”
顾俭余听见后,视线立刻落在他身上,景亦文无害地朝他笑了笑。
顾俭余迟疑了一会儿,方才道:“景大人请随我来。”
他带着景亦文走到土堆前,俯身掀起油毡的一角,显示给景亦文看。
景亦文走上前蹲下,他只能看见土堆的最底部,待他想伸手将油毡再朝上掀起一些时,便听见顾俭余说:“景大人,忙碌了一天,还是早些用膳吧!”
景亦文伸出的手一顿,侧身抬头。
他看见顾俭余俯身朝向自己,他的身后是一片广袤的天空,他面上神情莫辨,只能看见那双浅碧色的眸子,被远处的火把映衬着,发出幽幽地光芒。
“顾大人不是汉人吧?”景亦文拍拍手站了起来,笑着道:“眼眸的颜色不一样。”
顾俭余不知他话题怎么跳的这样快,微微愣了愣,而后说:“我的母亲是羌人。”
“哦……那您一定会说羌族的语言。”
“是,自幼便学过。”
“羌族语言与回鹘语大同小异,想必您回鹘语说得也不错。”景亦文仔细地观察他的神色,“皇上真是知人善用,怕是没有再比您适合的人选,来管理这边疆了。”
“呵呵……景大人谬赞了!”
说话间,两人走到等在旁边的众人面前,与他们一起,先去沐浴一番,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屋歇息。
景亦文回到木屋后,与顾俭余闲聊了几句,便借着更衣的托词,又出来了。
他裹紧身上的大氅,快步走到傍晚时查看过的土堆边,将油毡掀起,抓起一把土,在手中细细摩挲,又放到鼻端前细嗅。
他又如法炮制,将这几个土堆全都查验一遍,发现这些所谓的“废土堆”,竟然全是新挖出的铁矿!!!
便是这两三个小土堆,出铁的数量就远远超过账簿上所报的。
他们要私吞这么多铁矿做什么?景亦文简直不敢想象!
“景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
景亦文正在土堆前沉思,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迅速地将油毡盖好,转身看见左少飞举着火把,已经走到近前。
该死的,怎么被他发现了!
景亦文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忽然灵机一动。
他藏在大氅中的手,悄悄摸到自己腰间,拽下随身佩戴的官印,然后伸到左少飞面前,“我刚刚更衣完,发现不见了官印,便一路找来,还好在这土堆前找到了,想来是傍晚时掉落在这里的。”
左少飞撇了一眼他手心上的官印,淡淡道:“找到便好,天黑风寒,景大人尚在病中,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左校尉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说完,朝他拱了拱手,便径直走了。
左少飞站在原地未动。他看了看土堆前,景亦文留下的脚印,又抬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
景亦文在第三日的傍晚时分,抵达回鹘城,他们与阿克苏在城门分开,便直接回了馆驿。
景安守在门口,远远瞧见景亦文一行人,便打发人去告诉容歆绿,他自己则迎了上去,牵住景亦文的马,扶他下来,“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一路都还顺利吗?”
“顺利,三少奶奶好吗?”
“好,可就是想您。”
景亦文将缰绳和马鞭都交给景安,顺手在他头上轻拍一下,“三少奶奶想没想我你怎么会知道!”
说完,便要进去。这时,从路旁传来一声轻唤,“景大人。”
景亦文脚下一滞,转头看过去。
只见路旁停着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那马车的车帘被撩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回鹘民族服饰的少女,她面上罩着面纱,看不见容貌,但那一双蓝盈盈,水汪汪的大眼睛,景亦文瞬间便认出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咦,是不是快完结了?
第74章 陈佳杏
依娜盈盈走到景亦文面前;向他行了个回鹘礼,缓缓道,“景大人,奴家名唤依娜,是那日晚宴时服侍大人的侍女。那日奴家太过鲁莽,害得尊夫人身子不适,心中一直内疚不已;幸得汗王开恩允许奴家在夫人身边伺候;”说着,依娜又是盈盈一拜;“还请大人原谅。”
容歆绿来到馆驿门口时,刚巧听见她说完这一番话,看见她柔媚万千地朝景亦文颔首。容歆绿也不知为何,并未出声唤他。她停下脚步,立在门边。
顾俭余与景亦文同时到达,他一眼便瞧见停在路边的马车,那上面有王宫专属的徽章,旁边站着的,是阿赫马德身边的近侍。
顾俭余便故意拖延时间,等在一旁,看看是何人找景亦文。
待他看见依娜走出来,娇娇柔柔地说完那番话时,眉头不由紧皱。
“我们明日便要回武威,景大人与夫人自然有人照料,”顾俭余将缰绳交给左少飞,慢慢踱步到依娜面前,“多谢汗王美意!”
顾俭余,直接替景亦文拒绝了她!
依娜心中一阵惶恐。她想了想,将面上的面纱除下,旁边立刻传来抽气的声音,还有人惊呼,“太……太美了!”
依娜面上十分平静,心中却隐隐有几分骄傲。她又上前两步,仰着小脸,秀眉微蹙,蓝眸含泪,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景亦文道:“景大人,请您成全奴家这份心吧!”
景亦文瞟了一眼依娜,视线又扫过顾俭余,垂眸,嘴角向上弯出一抹微笑。
这时,送她前来的那名侍卫也上前说道:“景大人,这是我们汗王的一片心意。”
景亦文复又抬眸,深邃的眸子牢牢锁住依娜,面上带着轻柔的笑。他伸出手指,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用无比爱怜的口吻,轻声道:“如此美人,真是我见犹怜,有哪个男人能忍心拒绝?”
依娜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烫的惊人,连耳朵根都是热热的。
见她如此,景亦文又笑了笑,朝着侍卫拱拱手道:“景某只好客随主便,收了这份重礼。明日定当亲自入宫,感谢汗王美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容歆绿更是感觉胸中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连气都要喘不上了。
什么照顾景夫人,任谁都听得出是句托词,景亦文难道听不出来吗?
容歆绿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依娜身上,只见她肌肤胜雪,蓝眸似海,身段好像那阳春三月的柳枝,匀称柔软,真真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
怕真是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
“景安,带依娜姑娘下去休息吧。”景亦文吩咐完景安之后,朝顾俭余他们作揖道别,便打算进去。刚一转身,看见容歆绿静静的立在馆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正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来的?”景亦文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也不叫我呢?”
“怕会打扰你。”容歆绿瞟了一眼依娜,意有所指道。
景亦文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并未多说什么,牵着她回了厢房。
他将容歆绿安置在软椅上,这才拉着她的手问:“这几日过的好吗?”他又将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我儿子乖吗?”
容歆绿见他神色自若,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吃味了?”景亦文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凑到她面前,抬手又想捏她的脸颊。
容歆绿一想到刚才他捏着那姑娘的下巴,便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掌,没好气道:“依娜姑娘与你年岁相当,长得又这样美,我身为女子都要动心了,何况你呢?”
“就是吃味了!呵呵……”景亦文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很认真地思索一番,说:“被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她确实挺美的。”
容歆绿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垂眸不语。
她那样的眼神,很是受伤,看的景亦文心中莫名一疼,他换了个位置,将容歆绿抱在腿上,“好了,不逗弄你了,那侍女再美也敌不过你。”
“哼……花言巧语!”
“真的,我心里本来就被你塞得满满的,后来多了个孩子,因为是自己的,便只好让他挤了进来,”景亦文一本正经道:“现在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听见他如此论调,容歆绿不满地使劲戳了几下他的胸膛。景亦文趁机捉住她的指头,认真道:“我说过这里只给你一人戳,便不会再有其她人。”
容歆绿知道他说到做到,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此去回鹘有何收获。
说起正事,景亦文神情严肃起来,他想了想道:“这趟回鹘之行收获不小,武威城的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他抬眸见她面露忧色,又赶紧宽慰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他想了想后继续说:“现在你有了孩子,我不想你太过操心,我自会去处理,”他板正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相信我,嗯?”
容歆绿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景亦文笑了,拍拍她的脸颊。然后伸了个懒腰,扭了两下脖子,“在马上奔波了一整日,累死了,先去沐浴!”
馆驿外,顾俭余看见景安带着依娜进去了,脸色阴冷的能刮下冰来。当夜,他便进了王宫。
第二日,他们在回鹘又休整了一日,第三日启程回武威。
待景亦文他们回到武威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容歆绿害喜的情况日益严重,后来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休息,过年的事情也顾不上,家中的任何事情都是交由景安去处理。
过完年后,景亦文好像越来越忙,容歆绿几乎白日里都见不到他,只有夜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感觉有人从背后搂着自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肚子这样大啊!辛苦了!”
容歆绿的肚子比起寻常孕妇来要大上一圈,家中接到景亦文的喜讯,早就派了有经验的稳婆过来,又多派了几个丫鬟,就连春熙一家,也在景亦文的强烈要求下,一并送了过来。
容歆绿看见春熙,好像是看见老朋友一般,心中踏实多了。春熙去年也做了娘,照顾起容歆绿来,自是有条有理,做的饭食也对的上容歆绿的胃口,景亦文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那个依娜,容歆绿再也没有见过她,好像她那日从未在馆驿门口出现一般。她问春熙,春熙反而奇怪地问,依娜是谁?
容歆绿静默,她说过相信景亦文的,便再也没有提起。
进入夏季以后,景亦文近日回来的早些了,可是面色却越发凝重,问他有什么事,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反而问她胃口如何,孩子乖不乖。容歆绿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便也没问了,专心养胎。
入秋之后,景亦文更是人影都难以见到。而且容歆绿有几次看见下人们在收拾包袱,难道是要回去了吗?容歆绿找来下人相询,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少爷吩咐的。她想要找景亦文问问,可是每晚她都睡下了他才回来,待她早上醒了,他已经当值去了。
时间匆匆滑到九月的中旬,这日午后,容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