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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莫千代。”
“去过。”千代说了这两个字,便又咬紧了嘴唇。
“在桃花林中,可是遇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九岁男孩儿?”
千代闭上了双眼,很长时间,她重新睁开,坚定地看着端木奕。“不错,十年前,妾身在皇城桃花林中遇到了此生的最爱。他是妾身见过的,最纯真善良的男孩儿,是他,鼓励了妾身能够活到今天。虽然我们只有短短一次的想见,可妾身永远记得他,也永远爱着他。现在王爷知道了,说妾身水性杨花也好,说妾身虚伪做作也罢,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是王爷你永远不能明白的。倘若王爷要因此责罚妾身,那妾身就悉听尊便。”
说完,千代侧过头,闭着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来袭。可许久,她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于是她奇怪地转过头,看到的,竟然是端木奕一张不知是喜还是悲的脸。而他,竟然哭了。
“你……?”这王爷看着她的深情,那样的痛苦,就像她怎样伤害了他,或是他伤害了她而痛苦。千代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呆呆地看着端木奕。
真的是她。所以她才会在桃花园中痛哭流涕,会在皇城那夜说出桃花的例子来劝慰他,会忍受他所有的折磨而不肯轻生。
这一切,都因为她是她,是十年前桃花树下的女孩儿。
可他,竟然毫无察觉。一次次地羞辱她,却毫不知晓她就是他一直想念的人。
千代看着端木奕的模样,莫名其妙。加上尚王提到了男孩儿叫她更加烦恼,她对着他喊道:“王爷这是什么表情?是要戏弄妾身,是要……。”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就像这三月盛开的桃花。”
端木奕哽咽着一字一字地说了这句话,打断了千代的爆发,而千代则睁圆了眼睛,小嘴张着,愣愣地看着端木奕。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撼无法估量,可却不是唯一,这位尚王爷含着泪继续说着,说着只有雪白男孩儿和她才知道的话。
“你为什么哭?我吗?我只是看到这些桃花,想起了我的母亲罢了。可是,我们都不应该哭,因为哭,是弱者的表现。你看,它们开得多么地起劲儿?这些花儿都是欢乐的仙子,所以喜欢它们的人也都是天真烂漫的。爱哭鬼可不配站在它们的怀抱中。因为感到痛苦绝望才哭的吗?可是人,总会走入低谷,可当你走入了这低谷时,往往只要再向前迈一步就可以出来了。所以不要轻生,咬牙坚持了,就会看到明媚的阳光。你看着桃花,虽然只有短暂的生命,可它们依旧绽放着笑容,完美盛开着。因为它们知道,等到寒冬过去,春天来临,它们将再次复活,成为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对了,这才对呀。就是要这样笑着面对所有的不幸,你就会幸福起来。还要见我?不,我不能答应你。明年,后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里,我都不可能再回到这棵树下。不过,无论我在那里,每当桃花盛开,我都会想起你,这样,我便会快乐。而你,也同样要快乐,看到这些花,就看到了希望。永远,幸福地活下去!”
千代已经傻了,她呆呆看着端木奕,傻傻地说道:“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些话,怎么会一字不落地说出来?难道王爷能看透人心,看到千代对他的思念?”
端木奕摇着头,皱着眉却温柔地笑,笑着又流着眼泪。“千代,我,看不透人心。我知道这些,因为那个男孩儿就是我。”
千代依旧呆傻地看着端木奕,突然,她裂开了嘴笑,笑得那样开心,就像端木奕对她说了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不,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
不断重复着不可能,可却流下了眼泪。倘若不是,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他,真得是那男孩儿,可她,不能接受。
第九十六章 想走,门儿都没有
看着千代的反应,端木奕何尝不会痛苦?难道,真得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他,要他们以这种方式重逢。怀着对年幼的她无比的思念,却一次次给予她伤害。如何说想她,如何说爱她?就是这事实的承认,都叫他难以开口。
可他却不能逃避,千代已经在逃避了,他却不能。“千代,我知道你恨我,可这是事实。所以我……。”端木奕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他想说:所以我才会在见到你第一眼时便怦然心动,而后对你一直爱着。可因为你奸细的身份,才会摒弃了真实,想法设法地虐待你,为的就是使你远离我。
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话,就是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然而,这却是事实。
千代却没有觉察出他说话的停顿,她现在混乱极了,哪里会注意到端木奕的语气?她只是被痛苦淹没了全身,绝望地却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这就是真相,我宁愿从不知晓。如果那男孩儿就是你,我宁愿永远不与他相认。只留着他的美好伴随我一生,也不用因为知道了他现在的残暴而痛苦。”
抬起泪眼,千代看着端木奕。
戏剧性的重逢,将两人都推进了痛苦的泥潭。就像千代说过的那样,还不如彼此被蒙在鼓里,总好过一切揭晓后留下的疤痕。那一夜,端木奕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回想着从第一次见到千代至今,对她做过的种种,心如刀绞。对于奸细之事,他还是不能相信千代完全的清白,就像他这十年中接触了太多的人和事,早已经不再相信人性的纯真了。可千代是她,是那桃树下叫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儿,所以他愿意摒弃这一切,只想着弥补她,用自己所有的爱与温柔照顾她一辈子。
可千代,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她明明知道他是谁,却不愿意与他相认。她将那十年前的身影紧紧记在心中,与所有的现实断绝了,只有永恒不变的笑容与温柔。
他要怎么办?端木奕长长叹息,一夜很快过去了。
这一夜,他无眠,她亦如此。十年前的男孩儿竟然就是尚王,这个一直摧残她的男人。她好恨,不是因为他曾经对她做的,而是因为他竟然告诉了她真相。唯一的美好就此破灭,虽然跟他说了永远不认的话,可那纯白已经被着上了污点,唯一支撑她的力量消散了。
她应该选择死亡,没有了信念,如何活下去?
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肚子。千代的目光随即也移到那里,眼泪这才涌出眼眶,不住地流着。孩子,她并不是一无所有。这个伴随她大半年的生命,已经是她最有意义的存在了。也许,端木奕会答应,答应她离开王府。她会带着他们的骨肉,重新寻找生活。
思及此,她擦了擦眼泪,推开了房门。
天,刚蒙蒙亮。书房的门被人敲响,端木奕扶着额头没有理会,于是侍卫的声音便传来进来。“王爷,王妃求见。”
端木奕猛地坐直身子,又惊又喜地说道:“叫她进来。”
门打开了,千代走进来,与他相隔得远远的站着。端木奕微微蹙眉,问道:“挺着肚子站着不累吗?过来坐吧。”
千代摇摇头,说道:“只是几句话,说完就走。”
端木奕便笑了一笑。“请讲。”
千代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端木奕。“王爷,我们早已经不再是桃花树下那无忧的孩子了。虽然,妾身对曾经的男孩儿痴情,可对于如今的王爷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情的。因为王爷你对妾身做过的事,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不可能忘记。”
端木奕始终微皱眉头看着千代,听到千代这样说,眸子里面还是闪过一瞬间的悲伤。“我明白。”
“所以王爷,妾身有两件事请求王爷答应。王爷如果答应了,虽然对过去不能忘记,可妾身却将不再痛恨王爷。”
端木奕为之一振,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说道:“哪两件事,说来听听。”
或许,真得会答应。端木奕的积极也给千代带来了希望,后者也赶紧说道:“第一件事,放玉阳走。”
端木奕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
“第二件事,恩准妾身离开。妾身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过完余生。”
端木奕双眼半眯,也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行。”
千代微微一愣,马上上前一步说道:“事到如今,王爷硬留着妾身又有何用?留着,妾身只有痛苦与憎恨,可如果放了妾身,妾身会感激王爷,也会幸福的。”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你。不论你怎样恨本王,本王都可以承受。可你要走,还要带走我们的孩子,莫千代,你这一辈子都别想。”
端木奕回绝得如此彻底,千代都不知道要怎样继续下去了。她咬着下嘴唇,很是痛恨地看着端木奕,后者则是看向一边,根本就不管她现在的气愤。
千代也只有结束请求。“王爷记得答应妾身的第一件事,快些放了玉阳才是。”
说完,千代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张开的房门,端木奕叹着气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他感到很累。千代的事,叫他放下了一切,只顾着为此伤脑筋。可这脑筋伤得,却只有白白的份儿。千代想走,或许这对她来说真得是个解脱。可对他,却是致命的。就是不曾知道她是谁,尚且不舍得她离开,更何况是现在?然而硬留着她,却要如何让她回心转意呢?
端木奕叫来了侍卫,去了密牢,玉阳正被关在那里。
被关得久了,整个人都显得呆滞,披散了一身的长发,她蜷缩在墙角。听到有人来,玉阳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尚王。她,笑了。尚王来了,她的末日到了。只是未能替皇帝铲除掉这个祸害,她死不瞑目。
侍卫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玉阳的面前,端木奕坐过去,低着头看着她。玉阳虽然跪坐着,却已经挺起了腰杆子,直直的看着尚王。“王爷要怎样责罚玉阳,就来吧。不用在这里故弄玄虚,玉阳不怕。”
端木奕一笑。“玉阳,本王以前说过,很佩服你。能屈能伸,勇气可嘉。最主要的是,甘愿为你的王妃主子承担一切,哪怕是酷刑而死。”
玉阳眯眼,恨恨说道:“王爷何出此言?故意说这些话来戏耍玉阳的吗?玉阳今日成为阶下囚,本就是罪有应得。一切的一切都是玉阳做的,王妃傻得可以,她没有这些个手段。所以王爷也不用费心寻玉阳开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端木奕本来还想着试探一下的,可玉阳如此坚决,他便也懒得再说什么。“杀也好剐也罢,却不是本王要做的。你的王妃主子替你求情,本王放你走。”
玉阳这下子傻了,怎么,莫千代的白痴传染给了这位王爷,他竟然要放她走?不,不可能,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尚王怎么会放过她这个奸细,在她承认了一切罪状之后,放她离府?!
第九十七章 玉阳离府
“尚王,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一幅画,揭开了不可思议的奇缘。发生得太快,除了当事两人谁都不知道。尚王态度随之转变,在任何人看来都显得古怪,玉阳不信,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是真实的,尚王会放了她,毫无缘由地放了她。
“信不信随你,反正等本王离开后,这牢门会一直敞着,你若害怕本王耍花样,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听到端木奕的话,玉阳抿了抿嘴。端木奕便继续说道:“你对皇帝的忠心,叫人佩服。就像厉卯,本王虽然对他痛恨,可也钦佩他临死不变的忠诚。可你们的忠诚,价值又有多少呢?是呀,你会说忠诚无价,这是主子与奴才之间特殊的联系。就像钟秋和子乐,他们为本王视死如归,本王对他们也是感激的。就算他们真得有一天死了,本王也会时常想念他们。可你和厉卯不用,死,只是死了。为主子尽忠,主子却不会记得你们。”
“尚王,你在说什么?”
“玉阳,你听不懂?你与千代对皇帝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棋子。本王曾经因为某件事询问皇帝从何得来的消息,他毫不犹豫告诉本王消息来源于王府。皇帝不是傻子,他明白这句话将给你们带来什么。他不在乎。”
玉阳的双眼瞪得圆圆的,也因为气愤剧烈地喘息。“尚王,你何必污蔑皇帝。想要挑拨玉阳和皇帝,永远都不可能。”
端木奕便翘着一边嘴角,他站了起来。“是呀,本王何必污蔑他?只是好心告诉你他的真面目而已。你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了,本王劝你还是不回皇城,不然死了,也就白费了王妃一番苦心。”
端木奕走了,侍卫站在门口看着玉阳,是在等着她离开。玉阳站起来,毫不畏惧地走出秘密。在门口,看到了钟秋。得知尚王要放走玉阳,钟秋大为不解。赶到密牢门口等候,可尚王出来时根本就不理会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随后不久,玉阳也出来。
玉阳看着钟秋,后者皱眉而笑。“玉阳,你可真走运。”
玉阳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跟着侍卫继续走。密牢的出入口离王府大门有很长一段距离,而王府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大门。天下唯一个没有侧门的府邸,府中之人都奇怪。可他们不知道,王府的“侧门”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且四通八达,很是壮观。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