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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灯摇曳的昏黄光芒,映上她从容淡静的侧面。
门外的陈兴这时从门缝里看了她一眼,不觉点了点头。这四小姐倒是老实,不似其他几位小主子,门一阖上,不到一炷香时辰就七倒八歪的跪不住了。他挥挥手,带着身侧的慈云出了院落,对慈云道:“你把腊八粥备好,待会四小姐休息时送点进去。”
慈云抿嘴笑:“陈叔,粥从昨晚半夜时分开始熬,用微火炖着,早就好了。”
陈兴“嗯”了一声,举步正要走开,忽然顿住:“慈云,你听见什么动静没?”
风声中间或传来一些奇怪的嘈杂声响,慈云凝眉,“好像是……”话未说完,一阵骚动哗然响起,混乱的嘶叫人声从前院传到了内院来。
“我去看看怎么了。”守夜之时竟然在外喧哗,真是无法无天了。陈兴心中不快的说,抬脚往前只走了两步,院门外的一道人影恰时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来人惊恐的扑到他面前,用变调的嗓音尖声叫嚷:“陈叔,流民!一大群流民闯进来了!”
陈兴面色大变:“快!把所有人都派过去顶住!不能让他们进内院!”转头对身旁的慈云急道,“你去照顾四小姐!记住,千万别露面!”
慈云惨白着脸点头,折身快步跑向祠堂,正要去推门,房门自里面被人打了开,顾采芙一身素装立在门口。
未待她出声,慈云一把拽了她进屋,“四小姐,快进去!”已经顾不得主仆有别,麻利的关上房门,落栓插销,再搬来一根粗木棒牢牢顶在门后。
“慈云,是有贼吗?”顾采芙不清楚房外的情形,带着疑惑的口吻问。
一连串动作后,慈云胸口早已急剧起伏,她脸上的汗水已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摇了摇头道:“不!比贼更可怕,是流民,打仗后涌向京城的流民。”
顾采芙表情微僵,瞬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是……“流民为何来这里?”这里并非居户密集之地,四周除了一座陈家老宅,只有几户不多的人家。而且也没听说周围几个村庄有遇劫,怎么,独独挑了这一处?
“四小姐,待会你千万别出声,”慈云嗓音发着抖提醒她,“陈叔一定派人去报官了,只要撑得一时半会就好,就好。”慈云不停的自言自语,不知是在劝慰顾采芙还是劝慰她自己。
顾采芙望了她半晌,蓦然伸手去握住她冰凉的手心,登时吓得慈云一个哆嗦,猛然抬头盯着她。
“没事的,慈云。”顾采芙回眸瞥了眼身后的众列牌位道:“陈家的列祖列宗都看着呢。”
慈云愣住,目光紧系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一瞬不瞬,然后渐渐的停住颤抖。这一刻,顾采芙的沉稳从容仿佛通过紧握的手指传递到了她身上,那种力量足以让她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和无措。
外面的局势越来越混乱,躲在屋里的顾采芙两人已经能清楚听见棍棒击打的声音,愤怒的吼叫声里还夹杂着哀嚎和哭喊。
顾采芙抱着慈云双双坐在地上,大气都没出。忽然地,门被重物用力撞了一下,慈云的身子跟着猛地一抖。紧接着,又是一下,隐隐听见了陈兴暴怒的嘶吼,然而,撞击并没有停止。
到第四下时,门户轰然大开。
阴冷的寒风,夹杂着侵入者的脚步声冲进了屋内。慈云死死攥着顾采芙的衣衫,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头深埋在顾采芙的胸口,面如死灰,连心口都凉透了。
顾采芙抬眸看向破门而入的几人,似是对如此一幕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娇美的脸上无惊无怖。她隐约瞧见进来的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接着一起大步走向她。
“你、你们做什么?!”察觉到贼人想要拉走顾采芙,慈云顿时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气,使劲的扯住顾采芙的手,嘴唇抖索着喊叫,“你、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陈府的……”
“大爷找得就是这陈府小姐。”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箍住顾采芙的手臂,用力一扯,拖起她就往外走。
“小姐!小姐……”慈云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扑身上去还想拉住她,却听见顾采芙一声低吼。
“慈云,退下!”
慈云一下子懵了。以为是自己耳慌了般,她不敢置信的傻瞪着她,却又清清楚楚看着顾采芙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逞强。
慈云全身像被点了穴道,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顾采芙倒扛在肩上,大步跨出了房间。
***
颠簸中,顾采芙的腹部被硌得一阵阵痉挛,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刮过,衣着单薄的她冻得浑身僵硬。倒流到头顶的血液让头皮发麻,她耳中什么都听不清只余下一片嗡鸣。
就在顾采芙难受得快晕过去的时候,那人终于停止了步子,未待她片刻喘息,一手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顾采芙后背着地,痛得闷哼出声,下一瞬咬住牙,缓了缓等痛楚稍减,挑起眸子望向那些‘流民’。
对上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个刀疤脸先开口,冲身旁的一个干瘦男人沉声道:“一刀,干脆点。”
干瘦男人盯着顾采芙,目光缠绕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的溜了几圈。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太过浓烈的东西让顾采芙心悸得往后退,稍后强自镇定下来,冷静对那个刀疤脸说:“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双倍的酬劳。”
刀疤脸阴冷着口气:“迟了。”语罢,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
干瘦男人眨了眨细长的眼,搓着手掌忽然冲刀疤脸贼笑起来:“大哥,这小妞长得真水灵,比丽春院那些个窑姐强多了。要不……”
“歪想什么?别误了事。”嘴里那般呵斥着,刀疤脸也有意无意的往顾采芙的身上窥视。
干瘦男人一见有戏,连忙道:“大哥,这里野兽多,待会儿等兄弟们玩够了,再给她几刀子把狼招过来,保准明早连渣都不会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影子卡文了啊啊啊啊啊………掀桌~~
第十八章
干瘦男人一见有戏,连忙道:“大哥,这里野兽多,待会儿等兄弟们玩够了,再给她几刀子把狼招过来,保准明早连渣都不会留下。”
“要是官兵……” 刀疤脸的表情明显松动,只是嘴里还有些顾虑。
干瘦男人忙道:“这黑灯瞎火的,除了咱们谁敢进这鬼林子。”
听见他们的对话,一滴滴冷汗冒出顺着顾采芙的脸颊滑下。她的背抵上一棵大树,再无可退,手无意识的揪着地面的杂草,忽而看见了什么似的手下动作一顿。在刀疤脸朝她步过去时,她像受到惊吓般捂住了自己嘴巴。
刀疤脸逼近,弯腰一把抓向她的脚踝。顾采芙手脚并用的用力踢蹬,可惜那些挣扎落在刀疤脸的身上就像小猫在挠痒痒。“哟,还挺辣的。”刀疤脸稍微用力制住顾采芙的腿,冲身后几人呵斥道:“傻站着干啥,赶紧摁住了。”
“是是是,老大。”余下的几人在顾采芙惊恐的眼神中急迫的扑上来,将她的四肢牢牢压在地上。
“猴急什么!” 刀疤脸粗声呵斥,狠狠踢了一脚一个趁机乱摸了把顾采芙脸庞的手下, “老子玩过了自然有你的。”说着,粗粝的手掌按在顾采芙白嫩的脸上,用力的摩擦揉捏起来,“啧啧,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脸蛋比豆腐还嫩,不知这身子是不是一样的销魂。呵呵,老子今天也来尝尝这大小姐玩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话未说完,一张臭嘴就压了下去。
顾采芙惊得瞪圆双眼,眸子颤抖得快要破碎了一般,忽然,只闻刀疤脸吃痛的‘滋’一下抽了口凉气,放开了她,嘴角流下一条血丝。
“呸!”张嘴吐出一口血水,刀疤脸骂道:“臭□,敢咬老子!”拽过顾采芙的头发,啪的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将顾采芙的脸狠厉的扇到一边。
顾采芙仿佛没有知觉,保持着那个姿势冷漠的没动一下。见她这种一声不吭漠视的反应,刀疤脸更是恼羞成怒:“看老子玩儿不死你!”大掌粗鲁的撕上她的衣衫。
“哈哈哈。”
一串阴森诡异的笑声硬生生将刀疤脸施 暴的动作打住,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贼人都震住了。
“哈哈……”披散的发丝遮住了顾采芙的脸,她便那样偏着头桀笑出声。
“你笑什么?!”被她弄得心里发毛的刀疤脸蓦然回魂,凶狠的抓起她长发,将她的脸扯了过来,怒视着顾采芙,“你给老子笑……”表情,猛地僵住。
“嘴,麻了吧?”顾采芙止住笑声,阴冷的问他。
刀疤脸神色霎时一变,“你、你……”
那个干瘦男人愣了愣,再瞧见刀疤脸古怪的神情,惊道:“大哥,怎么了?”
“滚!”
刀疤脸推得男人个大仰叉,饿狼般猛扑上去卡住顾采芙的脖子,口齿不清的暴吼:“你、解……解药……给……”
其他有一两个人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大哥可能着了这小妞的道儿,霎时紧张地把住刀疤脸的手腕,“大哥,你先别急!让弟兄们帮你把解药问出来!”
刀疤脸脸色惨白的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嘴里的麻痹感顺着唾液的吞咽漫延到喉咙,他喘息时喉咙里甚至会发出咯咯的怪音。
一个贼人“吭”的拔开一把匕首,刀面森寒的光晃在顾采芙白皙的脸上,说不出的寒利。“说,解药,在哪儿!?”
顾采芙凉凉的瞅着他,那种冰冷寒厉的视线刺得那人的动作一滞。
“和她废话那么多干嘛?”被刀疤脸踹得跌在地上的干瘦男人骨碌翻了起来,探手夺过匕首说,对上顾采芙乌晶般的黑眸时,他恍然心中不忍,这么个美人儿……转念又想到老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主意是他提出来的,那时还不被其他弟兄给撕了?
男人咬牙狠了心:“不见血,只怕她是不会说的。”
音落,一刀扎了下去!
血花“噗”的溅出,紧随着利刃拔离皮肉时的钝响,还带着湿腻腻的余音。
顾采芙的身子猛然剧烈抽搐,痛到她面色惨白,手指都死扣进了土里。
第一刀下去后,干瘦男人的手也不抖了,他提着还在滴血的匕首贴上顾采芙的脸庞,阴阳怪气道:“快说!再不说,就不是这么轻松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比如”打望了一眼顾采芙被涌出的鲜血浸湿的素衣包裹着的腿部曲线,他恶劣的笑了笑,“比如,一边干得你□,一边把你的手指头脚趾头……”
“杀了我,你们老大也甭想……活,”嘴唇哆嗦着,顾采芙奋力的吐出字眼,颤动的羽睫下被疼痛折磨的有些失神的眼睛转向刀疤脸的方向,话却是对干瘦男人说的:“你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吧?”
“你胡说!”瞥见自家老大瞬间更难看的脸色,男人心头一个激灵,一股冷水从头浇到脚底。他爆吼着截断顾采芙的话音,锋利的刀刃逼在顾采芙下巴上,“把解药交出来!不然……”
顾采芙的冷汗直流,肉体的剧痛撕扯着她仅存的意志,她抖着声音道:“我、最怕疼,一疼、什么都忘了。”
“你……”
“给我、止血。”顾采芙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尸体是不能、告诉你、解药的。”
刀疤脸一听,挣扎着要站起来,冲他直比划手势,嘴里还情急的唔唔唔叫唤。干瘦男人见状,脸色铁青的捏着刀子,手却再没敢刺下去。
恰在这时候,“请问。”一把宛若天籁般的温润嗓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在场的所有的人均是一震。未曾料到林子里还会有其他人,他们惊慌地调转过头,等看清楚出声那人,登时呼吸微停。
不远处的月影下,一抹素白身影临风而立,墨发玉冠,清隽出尘。而此刻,那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对他们道:“请问,去京城怎么走?”
干瘦男人大张着嘴瞧着他,怔忡了一会儿,“你……”霍然收到刀疤脸投来的一个眼色,他脑子急转一下子会了意。算你自己倒霉吧,京城你是去不了了。干瘦男人心头想着奇﹕书﹕网,脸上却带着油滑的笑站起来,向那人走去:“这位公子是迷路了吧?”待近了一瞧,他心头啧啧直叹,乖乖,长得比娘们儿还俊!
但见那人徐徐步出暗影处,月光霎时洒了他一身还满,月牙白色的衣袂随风翩飞起,宛若谪仙。看着男人近前,他牵起薄唇一笑,眸底浮动的光芒比月色更添旎旖。
“你知道路?”
干瘦男人根本没听到,对着他早看傻了眼,他本就有个男女不忌的癖好,一瞧这等俊美的人在面前哪还忍得住,心头瘙痒难耐的如有千万只小手在挠。他暗想,在那小妞身上泄不了的火,不如就……眼珠子一转起了歹意。干瘦男人冲白衣公子殷勤地笑了起来:“这位公子,你看这天黑的,不如我为你带个路吧。”
白衣公子依旧浅浅的笑着:“不必,指个方向就好。”目光不经意的溜过顾采芙的身上时,平静的不带起丝毫波澜。
“呵呵,没事没事,”干瘦男人不怀好意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