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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清音吗?木木西很难想像,自家夫人能有像纳兰清音那般聪明的一日。
不过,呆也好,不呆也好,反正只要宗主喜欢就成。为了族人,宗主以前过得太累太苦了,他不指望夫人能帮宗主分忧解劳,眼下他只希望宗主能够得偿所愿,就这么与心爱的夫人永远在一起。
将人抱回新房里后,湛朗头疼地问着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某人。
“夫人下来好不好?”她打算整个冬日都这样过吗?
“不要。”
“这样我没法做事。”
她抬起螓首,“那你让我摸摸狼耳朵。”
湛朗依言把已许久没再被人笑的狼耳朵亮出来,她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会儿,便说话算话地跳下他的身子,一骨碌跑向正瞪着她的花雕,但到了花雕面前她又突然转身跑回来,匆匆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内室去。
湛朗一怔,修长的指尖抚过唇间的暖意,然后心情愉快地转身回去议事厅议事。
离开这儿的湛朗是开心了,但花雕可不,她低首看着转移阵地改赖着她的某人。
“小姐请矜持点。”
她继续巴住不放。
“小姐我要名声的。”
她两眼往上一瞄,“你不都有后宫了?”
花雕用力哼口气,弯身扛起她便大步走至床前,毫不犹豫地往床上一扔。
“花花……”斐净拉着厚厚的毛毯,好不可怜地望着她。
“我可不想被姑爷给宰了。”对姑爷那只妖来说,是男是女都能成为情敌,她才不要被当成靶子。
斐净只好退而求其次,“火炕还要多久才能弄好?”
“已经在加紧赶工了,最快明日就能砌好。”她事前也没料到狼宗会冷成这样,就连她也被冻得快受不了,因此不得不接受小姐的建议,将城主府里的床铺都改成北蒙国常用的火炕。
“弄好之前我能和大狼们一块儿睡吗?”
花雕微微一笑,“我相信姑爷今晚定会弄桌狼肉全席来加餐。”
这不行那不许,斐净只好挪来屋内的炭盆,再用毛毯将自己裹成蚕茧的姿势。
“小姐先别睡,这是纳兰先生传来的紧急书信。”花雕把她自床上扶起,交给她一个时辰前才送到的急件。
斐净登时没了睡意,一把挣开身上的毛毯接过那叠厚厚的信件,原本看上去神态犹带懒散的她,在看完书信后霎时气势一振。
“好吧,我要振作。”她跳下床开始找最厚的衣裳往自个儿的身上套。
“小姐找到事做了?”她的人生又再次有追求了?
“嗯,我要在狼宗边境筑一道防御墙。”她抄起那叠书信便大步往外头走去。
手捧着花雕追上来塞给她的一只小炭炉,斐净一掌拍开议事厅的大门,走进厅内打断他们的会议,并单刀直入地告诉湛朗她要做什么。
“筑墙?”湛朗不明白好端端的她干嘛有这提议,“为何?”
“因咱们被栽赃了。”她将信件摆在桌上让大家传看,“南贞国以为咱们偷了魂纸,而南贞国这回的怒气可不小,为了找回颜面,他们出动的不只是寻常的正规军,还有数支武者小队,所以这回咱们狼宗惯用的人海战术不见得会管用,我才要建墙抵御都已在暗地里勾搭好的各国。”
厅中的人们听了大惊失色,有的忙看着那些密信,有的则紧张地讨论着这回该如何抵挡这群外敌。
湛朗抚着下颔问:“真正偷了魂纸的是哪一国?”
“西苑国。”斐净深深觉得西苑皇帝这回变聪明了,“西苑皇帝重金聘请了个具有相级中阶实力的流浪武者。”
“说说你筑边境墙的理由。”
她仔细对他分析,“虽说边境墙并不能抵挡士级以上的武者,但至少能将正规军和士级以下的武者们都给拒在墙外,只要能将他们拖住,到时我们在和武者们动手时,就不必担心其他人会前来添乱。”
听斐净说得不无道理,众人纷纷转首看向做决定的湛朗。
“宗主?”
湛朗再问:“南贞国的人马何时会到?”
“据我收到的消息,南贞国借道西苑国与北蒙国,正全力朝咱们狼宗赶来,大约半个月后就会到。”眼下要是不赶工就来不及了。
木木西听了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西苑与北蒙?”这雨国不是从来都不对盘吗?
“两国都相当配合,也都愿借道给南贞军。”斐净走至湛朗的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看来因铁料之故,咱们真把这雨国给得罪狠了。”
木木西大致算了一下建墙该用的材料,颇忧心地看着她,“夫人,边境的范围这么大,咱们可没法用墙都围上一圈。”
“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在与北蒙国边境交接处的那个隘口筑墙就成了,因原国并没有答应要借道于南贞军,所以南贞军才会向北蒙国借,而到时南贞军也定会从那儿来。”
“可筑墙还是需要用上无数城砖,这城砖在短期内可能没法调齐。”
“不用城砖。”她直接提供另一种更快更可靠的方案,“在那隘口附近有条河,咱们就取河水结冰砖来筑墙,筑好后再把水反覆往墙而上浇,如此一来,数日后墙面就能冻得比砖料还要结实。”
议事厅内原本杂乱的讨论声忽地都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平时就只会睡觉和怕冷的夫人。
斐净以指刮刮面颊,“怎么都这样看我?”
“夫人,您要是常这样醒着该有多好……”木木西觉得宗主大人真是目光如炬,所以这才会挑中在紧要关头就会变得灵光的夫人。
“就是。”
“夫人,您就少睡点吧,宗主和狼宗都需要您……”木木西的胞弟木木东,感情丰富地吸吸鼻子。
“就是。”
“呃……”她真的有睡很多吗?
湛朗笑意满而地看着被众人说得脸红红的自家夫人,然后清清嗓子拍扳定案。
“就照夫人说的去办。”
“是!”木木西很快就领着所有人离开,准备出动全宗的人手去完成战前准备。
遭湛朗一把将她抱过,斐净一头雾水地由着湛朗赏给她好一顿狂亲。
“怎么了?”整张脸都被亲遍的她,在他还想拉开她的衣襟往里头亲时,连忙捧住他的脸。
“你已经把这儿当成你的家了……”她这分明就是保护家人的态度,在她口中的狼宗,也不再是你们你们的,而是咱们狼宗。
“那个……”她转了转眼珠子,“我说件事你可不许生气。”
“你说。”
“因宗里人手不足,所以我打算叫三哥带着皇爷府的私军前来支援我狼宗……”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日后那些被挡在冰墙外的正规军就交给三哥他去收拾,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集中全力去对付那几支武者小队,还有南贞国派来的相级高手。”
湛朗不语地看着她,爱怜地以指来回抚着她被冻得嫣红的唇瓣。
“生气了?”她还在担心此举会不会让他觉得颜面有损,然后会偷偷在心底感到不痛快。
“不生气,只是高兴。”他用力吻她一记,抱着她起身走出议事厅。
当天夜里,狼宗即将迎战南页军之事已传遍整片领地,次日整宗族人荇已紧锣密鼓地动员起来,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狼宗与北蒙国边境的隘口,照着夫人连夜画给他们的图纸,在河畔准备起筑墙所要的冰砖,再照着工事图夜夜不停筑墙。
按人数来说,弱小的狼宗,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可狼宗胜就胜在武力整齐,先前既打退过身为大国的北蒙国一回,宗内所有的族人都相信,他们这回在宗主与夫人的领导下,也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半个月后,狼宗向来不参与战事的老弱妇孺们,已全数移进城主府避难,狼宗的勇士们全数出狼城来到边界墙内集结等待,而在那座方砌好的冰墙外,由原国然公子斐然所率领的皇爷府私军,也已经开到。
远眺着南贞国在前方十里处即一分为二的军伍,站在边界墙上的湛朗低声冷笑。
“想借刀杀人,也得看这把刀够不够大。”他狼宗既能扛得下北蒙国的进犯,自然也杀得过这一回的南贞。
嘹亮的号角声在城墙上响起,湛朗朝一直紧跟在侧的木木西吩咐。
“木木西。”
“在。”
“跃入墙内的士级武者就交给你们,相级的都由我来。”
木木西重重一颔首,“我明白,还请宗主务必小心。”
被湛朗下令得留守在大后方保护狼城的斐净,在听到号角声后,随即将湛朗的交代往脑后一抛,跃上战马直奔向远方的冰墙。
花雕在好不容易追上她后,连忙阻止她再继续向前加入战事。
“小姐,你安分点!”她要是掉了根头发,姑爷可不会手下留情。
“狼宗境内除了湛朗与我,难道还有第三个相级高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帮到他?”要她守着狼城?行啊,她就在敌人能踏进狼城之前将他们都杀光。
“这……”
“我不想当寡妇,所以别拦着我。”斐净扬鞭一挥,笔直冲向前头已经开始交战的战场。
当斐净赶到战圈中特意被腾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外时,她清晰地感受到,除了湛朗这个相级中阶外,还有另一个相级中阶,以及四名相级初阶的高手。
这是想以人数优势压着湛朗打吗?
熊熊烈焰在斐净的眼中燃起,她一掌拍向马背腾空而起,在空中将锐剑出鞘,剑尖划出的凛然剑意,直指那名趁湛朗在与一名中阶高手缠斗时,躲着在后头准备偷袭之人。
大片的血花自对方的颈间喷出,他一手掩着颈间的伤处诧愕地回首,转眼间斐净已来至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再次挥下手中的长剑。
当空落下的人头,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另一名南贞国请来助阵的相级初阶还来不及惊愕同伴的死亡,冷不防地,一道锁住他的森冷剑意已来到他的面前。
斐净高举着剑,剑尖直指他的眉心,“你们以为,想杀我夫君这事,不需经过我的同意?”
“你是……”原国净公主?
埋伏许久的花雕在他迟疑的那一个片刻,已自角落边杀出,一刀狠快地捅向他的心房。他根本就没料到身后竟还有一名士级高阶的暗杀者,才勉强避过想回头一掌击毙花雕时,斐净强大的内力已封锁住他的四周,他只来得及转身对即将来到而前的身影抬起一掌,斐净手中冰冷的长剑,已合作无间地与花雕的短刃同时刺进他的身体里。
“小姐……”花雕频喘着大气,看她挥去长剑上的血珠后,马上朝湛朗的方向奔去。
已经杀了两名相级初阶的湛朗,此刻正与多年不见的老对手柳沁面对面地僵持着。一感觉到斐净的气息,他忙打破彼此间的僵持,迸发出上百道的剑意化为剑圈罩住柳沁,然后转身上前拦下已匆匆赶来的斐净。
湛朗气急败坏地问:“你来这做什么?”
“熟悉夫妻业务。”她直盯着高她一阶的柳沁不放。
“这不在业务范围内。”她疯了吗?她哪会是柳沁的对手?
“我扩大了。”
湛朗纵声一吼,“花雕!”
“我这就拖走……”拼着一口气赶到的花雕,也不管事后小姐会不会清算了,她死命抱着斐净的腰际飞快离开湛朗的视线。
摆脱剑圈的柳沁爱笑不笑地瞅着湛朗。
“哟,怕我杀你女人?”真难得素来嚣张狂妄的湛朗也会有这等担心的神情。
湛朗没空理会他的调侃,“你投效了南贞国?”
“谁让南贞女皇拿金子砸我?”他搓着下巴怪笑,“啧啧啧……没想到西苑皇帝送了一堆子美人你不要,你倒是娶了个破鞋?”
怒火高张的湛朗眼中迅速变得血红,不受控制的妖力迅即取代了内力,湛朗再不理会妖族这个秘密会不会被人知道,漫天的利爪取代了无处不在的剑意,同一时间自四面八方朝错愕的柳沁狠狠抓下。
“花花,湛朗干嘛生气?”没走得很远的斐净不解地问向身后。
花雕隐忍着怒火,一想到纳兰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小姐知道那两字的涵义,又登时安心了些许。
她撒起谎来而不改色,“八成是因对方丑得像只猴子吧。”
“喔。”他是挺讨厌猴子的。
花雕可不想再让小姐有机会听到那些有的没的。
“小姐,这儿就留给姑爷去收拾,咱们去帮木木西他们?”相级中阶也只能由相级中阶来对付,她们留在这只是碍事。
“好。”
收到小妹的求援信,即自原国赶来的斐然,在斐净忙着清理墙内那一票士级武者时,他所带来的私军已在墙外将那些正规军清理了大半,而他则正料理着那些士级以下的武者。
就这种程度也把他给叫来?那个湛朗会不会太不济了?
已经晋为相级初阶的他,将那些无法抵抗相级威压的武者都困在一处,懒洋洋地抬起一掌,一个接一个地废去他们的丹田,当他收回手时,他所带来的私军们已在他身后开始打扫起战后的战场。
“三哥!”
帮助木木西解决墙内的人马后,斐净即跳出墙外,笔直地冲向自家许久不见的哥。
斐然咧大了笑容张开双臂,敞开怀抱接住冲过来的她。
“小妹,三哥好想你……”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后,斐然不禁又在心底恨起把她嫁来这儿换铁料的小皇帝。
她埋首在他怀中咕哝,“我也想三哥。”
下一刻,一只手突伸至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