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含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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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契丹的侍女，甚至还有两个契丹侍卫，他们这是干什么去？管他的，先跟上去再说。只见那行人浩浩荡荡地在皇城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半天，好像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居然叫了辆马车出了大顺门，跑到汉城逛去了。他们坐着马车不嫌路远，他可是凭一双脚板走路耶，好不容易到了汉城，只见那帮人这里瞧瞧那里转转，纯粹就是逛大街，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监视的？王爷给他的这个任务怎么这么奇怪？逛了半天，那些人终于累了，坐上马车回去，进了别馆就再也没出来。塔瓦知道，他该去向王爷汇报了，好几天没有消息，王爷会不会剥了他的皮？“就这样？”果然，听到他的汇报之后，他们的王爷很不满意，他自己也很不满意，但是那些人就是只干了这些事嘛，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嗯，你回去吧，明天不用去了。”哈哈，太好了。塔瓦兴奋地下去，这样的任务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不用再去真是太好了。等等，他不会是因为办事不力被王爷涮下来了吧？就是，耶律洪跋又找了一个更细心的侍卫到别馆门口盯着去了，只是这个侍卫回来的汇报和塔瓦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那帮人不是雇马车了，而是直接在门口就上了别馆的马车直奔汉城了。耶律洪跋连续换了好几个侍卫，每个人回来都是如此说，搞得他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行，他要自己走一趟才放心。于是，别馆内众人奔走相告，三个月不见踪影的王爷终于想起来一墙之隔的别馆里住着他的侍妾了。琥珀、珍珠、琉璃三个小妾立刻开始梳妆打扮，把最华丽的衣服找出来穿上，把最漂亮的首饰拿出来戴上，把平常已经练得滚瓜烂熟的挑逗动作再温习一遍，多做几次深呼吸，好了，准备去战斗抢男人了。相对于其他三院的鸡飞狗跳，冬院安静的多。原因无他，主人在睡觉。“小红，要不要把夫人唤醒呀？”负责照顾梅含笑的两个契丹侍女急得不得了，王爷要来了，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其他三个侍妾八百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只有她们伺候的这位主子还在呼呼大睡。这样她要怎么跟人家竞争呀，王爷最喜欢看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谁表现得最厉害，他就到谁房里去，只靠睡觉是绝对不会把王爷招来的。新主子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新主子的这两个侍女怎么也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们不知道主子得宠是她们这些当侍女的最大荣耀吗？“不用，公主累了，不好好休息怎么成？”小红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那个契丹人要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们公主才懒得理他呢。“可是，”叫璇歌的那个忍不住跺脚，“再不起来打扮就来不及啦。”“公主天生丽质，有什么可打扮的。”小翠正优哉优哉地坐着喝茶，这几天总是出去逛，她也有点儿累了。“小翠，你不知道那三个夫人蛊惑男人的招数一个比一个厉害，可不能让咱们夫人落后呀。”叫辛歌的契丹侍女也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没事，放心。”那个契丹人对公主的眷恋她们又不是没见过，那三个女人不管是风度还是相貌都跟公主根本没得比。“那好歹也要把公主叫醒呀，拓力乌管家早就传过话来了，王爷要在这里吃晚饭呢。”辛歌都快急死了。“哎呀，外面酒席都已经准备好了。”璇歌跑到院子门口向亭子里张望，但愿王爷不要太早来，她们主子还在睡呢。“哎呀，真不知道你们急个什么劲儿，没事的话把今天买的东西收拾收拾不好？”小红磕着瓜子，闲闲地说。“什么？！”璇歌辛歌猛翻白眼，她们现在没事吗？是谁在闲呀？“好了，要叫你们叫好了，我可懒得动。”小翠也抓把瓜子磕，嗯，这个时候还能吃到瓜子，不容易。“好，我去叫。”璇歌一跺脚，走进卧房，她们的主子睡得正香。“夫人，夫人。”璇歌小小声地叫着，轻轻地把梅含笑推醒。“嗯，什么事？”梅含笑睡眼朦胧地问。“王爷要来吃晚饭，您该起来了，那三位夫人都已经打扮好了。”璇歌高兴地说，现在应该还不算太晚。“噢，我知道了。”梅含笑无力地挥挥手，眼睛又闭上了。“夫人，您不能再睡了，要不时间来不及了。”璇歌急忙再推，这一回她们家主子终于坐起来了。“璇歌，你刚才说什么？”梅含笑使劲儿揉揉眼。“王爷要来吃晚饭，凉亭连桌子都摆好了，您现在应该打扮好了到凉亭去，王爷最讨厌等人了。”璇歌再重重地说一遍。“王爷要来？”“对呀，夫人，快点儿起来吧。”好了，终于好了，再不打扮就真的来不及啦！“来就来呗，我好累，要睡觉，明天一早再叫我。”重新倒在床上，大睡不起。天哪，璇歌愣在当地，她刚才听到什么？“如何？”小红笑嘻嘻地问呆呆地出来的璇歌，肯定是碰钉子了吧？“夫人说，说，说——”“说什么呀？你怎么不叫我们进去伺候？”辛歌不耐烦地说。“说她要——睡觉。”“啊？”辛格傻眼了，而小红小翠却在旁边没好心眼地嬉笑。“现在怎么办？”璇歌傻傻地问辛歌。“我进去叫。”辛歌不怕死地走进卧室，不一会儿便哭丧着脸出来。“怎么样？”这一次换璇歌抱有极大期望地问了。“夫人叫我——”“拿毛巾？”“不要吵。”“嘎？”哈哈哈，小红小翠笑得前仰后合，这两个契丹女孩真有趣，有趣极了。“哎呀，你们两个不要笑了，快想想办法！”璇歌辛歌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决定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从小就跟着夫人的她们两个比较好。“不用，办法只有一个。”小翠扔掉盘里的瓜子皮。“什么？”“不——要——去。”耶律洪跋不悦地一一扫过精心修饰的面容，很清楚地明白席间少了一个，少了最应该出现的那一个。他一直厌恶和女人同席，拓力乌很知心地安排了一人一个的矮桌，四个人四个方向正好，可是现在应该一共五个人不对吗？拓力乌并没有忘记别馆里又多了一个人，所以又加了一个和那三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矮桌和垫子，省得她们为这种芝麻小事闹他。可是现在，那张新桌子后面是空的。“拓力乌。”冷冷的声音显示出王爷大人他不高兴了。“在。”拓力乌已经擦了很多次汗了，尽管现在还只是初夏，天还没那么热。“你没有告知到吗？”不是不高兴，是在生气。“告知了，小的亲自去的。”拓力乌哭丧着脸说，那个大宋女人害死他了。“那为什么没来？”不是在生气，是非常非常生气。“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拓力乌诺诺地说。耶律洪跋一脸冰霜，猛地灌了一杯酒，一句话都不说。“王爷，她不来就不来嘛，有我在不就行了？”琥珀急忙用腻死人的声音劝慰，最开始赢得王爷注意总是比较占上风。不甘示弱的珍珠也急忙开口：“就是，王爷，你好久都没来了，我好想你呢。”明白状况的琉璃自然也不甘寂寞：“王爷，不要理她嘛，人家新学了一只小曲，唱给你听好不好？”“拓力乌，去把人给我叫来。”事实证明，三个女人的话都没听进王爷大人的耳朵里去。“是。”拓力乌急忙走人，此时的王爷是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至于那三个女人，她们就自求多福吧。反正她们跟着王爷也够久了，知道他的脾气，这时候唯一的策略是装哑巴，否则就要有连夜被踢出别馆的准备。快步跑到冬院，一片静悄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拓力乌走进院子才发现，四个侍女正团团围坐在石桌旁边下棋玩儿呢。“咳，咳。”拓力乌表明自己的到来，四个侍女急忙站起迎接。“嗯，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偷懒，快去请夫人出来，王爷都生气了。”够厉害的指责了吧？平常他要是这么说，早就把这些小丫头片子吓得屁滚尿流了。“管家，我们没有偷懒，请您转告王爷，公主在睡觉，就不去吃饭了。”小红笑着说，和小翠互视了一眼。“什么？”不是他年老耳朵出问题了吧？“管家，公主在睡觉，不去吃饭了。”小翠好心地重复一遍。“你们说，说，说——”拓力乌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手指指着小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管家，她们说夫人在睡觉，不去吃饭了。”璇歌再用契丹语说一遍。“是的，夫人在睡觉，不去吃饭了。”辛歌也用契丹语重复一遍，她们好同情管家大人哦，和她们两个刚才的反应一模一样。“天，让我怎么跟王爷说。”拓力乌终于听懂了，但是他也傻了。“实话实说罗。”小红小翠轻快地说，心里暗自催着他快走，她们的棋局还没有胜负呢。呜呜呜，要怎么跟王爷说……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拓力乌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积攒了一路的勇气，低着头胆战心惊地把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什么？！”酒杯被狂怒的耶律洪跋捏得粉碎，那张新矮几也被无辜地踢了个稀巴烂，三个女人吓得缩成一团，珍珠最无辜，被乱发的木片刮到了额头，血都出来了也不敢吭一声。发够火的王爷终于走了，三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共同认定了罪魁祸首：那个大宋女人！她不是要睡觉吗？她们偏偏让她睡不成！“夫人，今天还要出去？”璇歌惊讶地看着一身外出服的梅含笑，小红小翠兴冲冲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钱袋，一看就是要准备大采购的样子。“对。你们准备好了吗？”梅含笑淡淡地说。“可是……”昨天王爷怒冲冲地走后，那三位夫人不由分说地冲进来，对着夫人指手画脚骂了老半天，那些话好难听，连她们这些下人都骂不出口，没想到那三个人骂得那么顺溜。而夫人却只是一脸的冷漠，就好像根本没有那三个人似的该干嘛干嘛。她和辛歌是下人，不敢为夫人出头。小红小翠又不懂契丹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被欺负，那三个人一直闹到三更天才离去，夫人却一直到静静地坐到四更天才睡觉，也不知道她到底睡着了没有。还以为今天夫人会在房里补眠呢，没想到一大早她又要出门。“别可是了，快走吧。”小翠催着璇歌辛歌快走，“璇歌辛歌，你们俩得教我跟小红契丹话，而且先教骂人的话。”“啊？”她们两个小姑娘学那玩意儿干什么？“我们要给公主报仇。”小红狠狠地说。“好，我教你们。”辛歌毫不犹豫地说，昨天夫人受的委屈她们清楚地看在眼底，夫人对她们这么好，她们不能看着她受欺负。“其实夫人不是懂契丹话吗？为什么昨天不还口？”这是困扰了璇歌一晚上的问题。“公主什么样的身份，怎么能够跟这样低下的女人搭腔。”小翠转头说，公主吃亏就吃在这上头了。“噢。”璇歌明白了，“好，现在就学。”一路上，两名自告奋勇陪着他们逛街的侍卫耳边充斥着全是骂女人最恶毒的脏话，刚开始的时候还自认倒霉，怎么轮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会碰到这么尴尬的局面，后来知道了原委，居然也加入了进来，就连一般人骂不出的话也都教给小红小翠，等着她们去给敬爱的公主报仇雪恨。梅含笑只好装作没听见，没办法，她是公主，公主高贵的耳朵里是不能听到这些脏话的，虽然小红小翠怪模怪样的音调惹得她直想笑。马车进了汉城，各种各样的契丹脏话终于告一段落，他们下了马车，尽情地逛。原来以为上京是个弹丸小城，没想到这里一点都不比汴梁逊色，尤其是住着汉人和各国使节的汉城，更是热闹。戏院、青楼、书馆、药铺、当铺……样样都有，还有中原所没有的东西，比如说角抵场。她们第一天就进去瞧过了，甚至可以押胜负赌博，梅含笑允许他们下注，小红那天赢了不少，得意洋洋了半天。“公主，今天咱们去哪里？”小翠问。“我也搞不清楚，问璇歌好了。”梅含笑很随意。“嗯，夫人，那边有一家布铺，我们去看看好不好？”璇歌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布铺说。“好。”女孩子就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两个侍卫只好乖乖地跟着。几个人一进去，便吸引了布铺老板的目光，大生意上门了。“夫人，您瞧瞧，这些都是小店上好的货色，都是从江南运来的上好丝绸。”“是不错。”梅含笑不语，小翠充当发言人。“嗯，这块料子好，做冬衣正合适，我们买下来吧！”小红看中了一块梅花图案的素雅布料，梅含笑轻轻点头，一匹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卖出去了，老板眉开眼笑地把最好的布赶紧搬出来，真是个大主顾呀！从布铺里出来，她们又去买胭脂水粉，尽管那些东西梅含笑从来不用，她还是很大方地买下送给璇歌辛歌，把她们俩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用这么开心啦，只要跟定了公主，以后还会有更开心的事哦。”小红很贴心地和她们咬耳朵。“公主，我们再去那家首饰铺看看好不好？”璇歌辛歌立刻改口，梅含笑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小红小翠可就没那么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