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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于是罗溪玉便开始琢磨起来,今日哄着圣主让他送些米面去,明日再哄着他送些被褥,过几再捂着胸口说有点疼了,能不能再送些木材修修房子。
每次圣主都有求必应。
他显然知道罗溪玉某些时候是在跟自己绞尽脑汁,其实这点小手段对于五感明的圣主来说,只不过是一眼拆穿的事,但一方面他确实是担心她再受痛心的痛苦,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清楚,这个女人如果不做些善事,浑身都不舒服。
而像这些米面,木材和被褥相比之下不过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换得她舒服。
罗溪玉能感觉到自从送去东狱那些米面后,第四朵玉兰花就要开了,随着玉兰中每天都有像萤火虫一样的白芒飘过来,现在已经积了指甲大的一块,这下她真是松了口气,就算是第四朵玉兰马上开放,这些积存下来的白芒也足够支撑了。
只可惜她想去旷狱的想法,圣主半分都不松口,只得罢了。
其实她现在反而想要多开一朵,因为再开一朵又能收集到露水,这露水可是好东西,圣主吃了不仅能多吃饭,还睡得好,别小看这两点,精神状态一好,压制胎毒事半功倍。
她用一只玉瓶将露水收集起来,这可是圣主的精神食粮,每日都要掺进汤饭里,甚至点心里都要有,她一边学着药善药性,一边为圣主安排着营养均衡的膳食。
此时的圣主在一直守在身边的十二剑眼中,简直可以说是最温和最好的状态,甚至也可以说是最舒心最幸福的时候,整个起居用食全部有人一手操办,伺候他一人伺候的妥妥的。
给他梳理什么样的头,带什么样的晶冠,穿什么材质的衣物鞋袜,怎么与头饰搭配衣物腰带,完全不用其它人操一点心,早早就给准备好。
一日中,什么时候该喝什么茶水,吃什么水果,该补充什么营养,罗溪玉都例上了单子,再加上圣主亲近罗姑娘,不出十几日,不仅精神好,便是连肉都明显的长了,整个人几乎脱离了以前的骷髅容貌,便是连脾气都好了很多,面上似乎还偶而有几分笑意。
别说是近身十二剑发现了圣主明显的变化,便是葛老偶而从药库里出来,见圣主时都发现了圣主几日不见几乎换了人一样的面目。
对罗溪玉都不住的赞口,以前这些都是他要操心的事,现在有了罗姑娘,葛老不知放了多少颗心在肚子里。
别说是葛老称赞她,连罗溪玉自己都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时常爱看着圣主的样子与变化,这变化除去他身上有肉了些,面容不再棱角突出,柔和了,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收拾的。
要知道,再俊帅的男人也要七分打扮,以前圣主身边围着一群男人,谁会想到给圣主搭配衣服,吃的都忙不过来,根本不注意这些小事,女的又不能近身,所以平时不是黑即白,黑的居多,有时连发冠都不戴。
本身人就瘦得脱相,加上黑衣更显得阴沉沉的不给人好感。
可是身边有女人了就不同,罗溪玉每天自己收拾自己,挑着喜欢的衣服首饰,有这条件,自然打扮舒心舒意,顺带又替圣主琢磨衣物,给他搭配挑选着各种颜色的腰带晶石。
慢慢给他穿出适合的风格,人一有了适合的装扮,那神采不止加成了一点两点,有时罗溪玉都看得呆了。
她记得当初谁说他是丑男来着,她不会承认是自己说的。
因为这个丑男就跟丑小鸭变白天鹅一样,长成了一个丰身如玉的俊男。
罗溪玉的小心脏又开始怦怦跳,到浓时忍不住头捧着他的脸不断的亲亲,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这种喜欢的心意是可以传染的,圣主看她的眼神都似万年的冰山要融化一般。
别看圣主克制力好,表面看着一股阴冷之气,又带着禁欲之风,不近一切美色,厌烦一切事物,冷冰冰的龟毛又难伺候。
但是那只是在别人眼里罢了。
如今的罗溪玉暗地里想想不由止不住的笑,什么克制力好啊,那只是在他不懂或者不上心的方面,如果一旦对心思的,狗屁自制力呢,一丁点逗弄都忍不住了。
还有啊,禁欲之风完全扯蛋的,不禁欲的时候简直不是人呢,表面看着的事儿都不准啊。
不近美色,龟毛洁癖冷冰冰……
罗溪玉不由嘻嘻的笑,在那方面他可热情得很呢,一点也不冷冰冰,龟毛也没有了,特别有耐心一遍一遍的,弄不够似的,还有洁癖什么的,在她身上真是一点都没有了呢,昨夜还……咳咳,罗溪玉想想有点脸红。
此时她正端了盘子从圣主房间走出来,盘子里是她做的点心,试着用提子干与糖椰角,然后再合着香蕉泥与菊丝,加面揉成的糖菊饼,个个炸得酥脆金黄,再配上几颗鲜荔枝肉,一共做了五个,可了圣主的心,吃了三块。
剩下的两块罗溪玉本要拿到厨房,两个老妪正好一人一块,正好半午的掂掂。
结果这边走着,迎面风尘仆仆过来一个人,大马金刀的,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个人……
啊,不正是在天险之地断了金蚕丝,没来得及过来的厉护卫么,听葛老说,厉护卫如果过不来,只能自己一人从原路走水路绕圈回东狱。
路上怎么样不说了,只想他一人行路的苦逼之处,就让人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
“厉护卫……”罗溪玉不由展开笑颜走过去。
明显厉护卫看到罗溪玉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艳,那一身纤腰玉带天纱,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真是疑是仙女下凡来,与当初苦逼兮兮整日身着不起眼的黑袍相比,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他不由一时差点左脚绊右脚的停了下脚步,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呐呐:“原来是罗姑娘,换了衣服有些认不出了……”
、第七十七章
大概是连日来的奔波赶路,厉护卫脸色有些憔悴,下巴胡子发青也没有整理的样子,似没吃东西般,腹鸣如鼓,视线盯着罗溪玉盘中的甜菊饼,罗溪玉便将剩下的两个菊饼给他,他三口并两口吃掉,这才说了两句后匆匆的去见圣主。
罗溪玉看着他的背影,端着空盘子略微微顿了顿,没想武功高强的厉护卫乍一见也瘦了不少,不过想着大概是另一条路实在不好走,风餐露宿的,加上担心圣主,所以才会这般不修边幅吧。
这几日,天气似乎有些阴沉,趁着圣主练功时,罗溪玉在一间装有药材的屋中,按着葛老给她的药书摆弄着,她想给圣主做点安神的药膳,再配合她的露水,然后查着药书,看有没有什么能增强身体免疫力的药材药果。
这正挨样查着呢,便突然听到一串“叮铃铃”的声音,因为她跟着圣主一行人久了,已习惯他们身边行走时的细碎铃声,她记得刚住进来时,这铃声大概每两三日响上一次,她也没有太注意,毕竟是蛇窟,可能特用的有什么铃声召唤引导之类。
可是随着后来一日一次,到现在几乎一日要响三次,尤其是夜里,响得极为频繁,而每次铃声一响起,圣主无论睡得有多熟,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翻身走到窗处。
罗溪玉便是有一些翻身偶然发现,她只以为是偶然,不过之后便留意了起来。
今天日数来,这次是第四次响动,铃声一响,她便走到窗口处向外望,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暗,似乎像是雨前的宁静,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可是这种细密的碎铃声却连绵不绝的响着。
她目光看向不断在城堡空中交错的那些黑带,之前她只以为那些只是些装饰而已,待细细打量会发现,每一条都似有规律的交错,看似乱却首尾相连,每条黑带上都挂着一些黑色的铃铛。
而每日听到的铃响声就是由这些黑带上传来。
“夫人,你唤老奴?”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妪急忙走进来。
“阿巴婶,这些黑带上的铃有风的时候不动,怎么反而无风时经常传来响声?”罗溪玉放下手中的药书,不由的开口问道。
那阿巴婶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上前道:“夫人啊,这你有所不知,这黑蛇铃是圣祖祖用千年黑蛇莽皮所制,沉重无比,无论多大的风吹动,栓在上面的铃声都不会响,只在特殊的时候才会有响声……”
“特殊的时候?那此时的响声是……”
阿巴婶擦干净手,走到窗口处,然后指着不远一个蠕动的东西:“夫人,你看到那里了么,那里应该有人踩进了陷阱中,黑莽带下面全是,想进来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踩进去后黑莽带就会响,铃声一响,蛇窟中的蛇就会一拥而上,将人生生啃成白骨……”
罗溪玉听着,再看那一团蠕动不由心底一阵恶寒,不由转移话题道:“最近频繁的铃声,就是因为有人一直踩进陷阱?”
阿巴婶也紧张起来,她道:“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圣主未回祖狱时,听说有不少生面孔在祖狱周围徘徊,有几个外面采买的管奴经常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奴在祖狱收拾房间浆洗衣服也已有大半辈子,以前黑铃响也只是偶而,一年加一起也只有个十次八次,大多是远来的药农误踩,可是最近,就在圣主回来的前后,这铃声整日响个不停,真中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罗溪玉也听得心惊肉跳的,这话里的意思,铃声响个不停,不就是一直有人踩进陷阱,这祖狱建在人烟少地,与那东狱的人多城镇离得颇有些距离,如此人迹鲜少,为什么会有人一直踩进陷阱中。
她简直是越想越是不安。
这绝对不是偶然事件,如果是什么预谋……
她不由的暗暗担心起来,圣主此时可是关健时候,万万再不能受半点刺激,可是若有人偏生要在此时生事……
这么一想,她就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转身向葛老所在药室走去。
葛老这段时间几乎都沉浸在了药室之中,寻常人都看不着,半个月也没有露面一次,此时他正拿着一串菩提珠专注的对着光线看。
戴在罗溪玉的手腕一段时间,已由当初黑乎乎转而为翠绿色,葛老要按古方将菩提珠中的绿汁经过百道工序提取了出来,可是这个过程是相当繁复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败,而此时二十三颗珠子已经只剩零星的三五颗。
若是再提不出一玉瓶的绿汁,这菩提珠就废了。
此时的葛老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外加压力极大,也许一开始他还敢下手尝试,但失败了若干次,再也不敢随意下手了,而是整日废寝忘食的捧着那古方,日日调试着配药,再琢磨菩提珠的提试,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别人无法听明白的神经质话语,极像一个疯颠的老头。
罗溪玉在旁边看了半天,他竟是恍若未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这个时候罗溪玉是干着急也没办法,不敢打断葛老的思绪,也问不了关于圣主解胎毒方子的进展,一时也是干着急,等了大半天只得离开。
自从那蛇铃时不时的响起,圣主的情绪就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一点别人察觉不了,罗溪玉却是十分清楚,他开始变得睡不沉易醒,并且当蛇铃一动,醒来时的圣主眼里那浓得化不去的阴冷,似隐隐还有一丝血红。
尽管他那般控制自己,罗溪玉还是能看得出来,也是极为心惊胆颤,因为经过悬崖那铺天盖地的蝙蝠一役,那双变得血红不似圣主的眼晴,罗溪玉就知道了。
那一丝血红就是胎毒复发前的时预兆,如果极时压制,尚且还能抑制回去,一旦红色超过了眼底一半,圣主便再也不复存在了。
如果一旦让那些红血再次布满眼腔,这个男人就再也不存在于世了。
罗溪玉一想到这个,就惶恐的要命,她不知道那些铃声给这个男人带来的精神上的波动有多大,只是看他开始睡不着觉然后在自己面前装睡开始,她就眼眶发红,难过的要死。
为什么有人明知此地有陷阱还一直不怕死的踏进来,罗溪玉没办法了解,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她现在就想怎么能帮圣主压抑胎毒,哪怕只有一分,她开始给圣主做耳罩,自行阻止外界的声音。
然后晚上搬到密不透风,声音无法进入的地方,减轻圣主五感带来的不安与恐慌,然后就是给他熬煮各种能缓解紧张神经的药膳,把所有的露水都用上,早中晚,甚至半夜起来都要喂他一杯掺露水的水。
每日铃声响起,他眉头直跳时,她就一骨碌爬起来,为他捂着耳朵,或者拍着他颈子不让他听这些,甚至将他抱在怀里给他说着话,转移注意力,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刺激着他赶紧睡觉。
可是就算是如此,随着那铃声越来越频繁的响起,圣主的眼底开始不可预见的出现青色,状态本被她养的极好,可是只一次便防守不住的崩塌。
整个祖狱都被黑袍人防得像铁桶一样,罗溪玉不知道祖隗到底有多少黑袍人,因为他们一直是神首见首不见尾,但是在那黑带蛇铃响动的时候,从黑蒙蒙的窗口向外望,就会看到无数道黑影,尤其是铃声响动时。
可是就算如此围得如铁桶,但蛇铃还是不断的响起,异物被蛇窟的毒蛇吞噬,却始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