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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春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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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织香姑娘会第一次登台表演……”
“你怎地不早说?”汤显赫一叹,连忙调转方向,往暖香楼行去,嘴里还嘀咕着:“这暖香楼也忒不上道,竟不知送张帖子予本公子我!”
项元汴摇头跟上,他着实理解暖香楼的用意。这个官二代公子哥,上哪都能闹腾个鸡飞狗跳,搁谁也不乐意主动招惹啊。不过这位公子黏上自己时间已经够久了,为他砸的银子、花的心思之多,已经远远超出他得到的便利。好容易他寻了个新乐子,还是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才是。
织香姑娘,元汴对不住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到了暖香楼,汤显赫虽是没有帖子,龟奴也不敢拦他,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看到他身后跟着项元汴,便知此事没瞒得过去,跟他必有些干系,虽是抱怨牢骚发不得,但瞅着他的眼神却饱含哀怨。
项元汴见了,心内既是无奈又觉好笑,只得悄悄的给了个主意:“你派人去告知汤知府一声,便出不了大事儿。”那龟奴一喜,忙躬身去了。
暖香楼今日高朋满座,煞是热闹。汤显赫碍着身份,第一时间便往二楼的包间内去了,而项元汴交游广阔,见了熟人难免寒暄一番,等到入席,汤显赫已然左拥右抱,两个美人一个喂酒一个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暖香楼二楼的包间,设在一圈包厢外的廊道上,均是两面以屏风隔开,若逢今日这般的盛会,宾客便可隔着红木栏杆,观看中间高台上的表演。而平日里的个人宴请,便可单召乐妓在包厢内私下表演。现如今,高台上已有乐工奏乐、乐妓依依呀呀唱了半天。
“这都唱的什么玩意,织香呢,怎么还不见出来?”刚一落座,汤显赫就拍桌子抱怨。项元汴也不接话,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眯眼听戏,以折扇轻扣桌面打着拍子,竟似非常享受。汤显赫见他这般,虽气不打一处来,倒也不至于与他撕破了脸,毕竟他可没带银子可以付账。
隔壁包间内坐着的,正是唐伯虎、祝枝山这一对活宝。群香阁的老鸨冬香亲自与两人倒酒,几人都是老朋友了,自是嬉笑怒骂、谈笑风生。只是那唐伯虎到底是风流才子,几杯美酒下肚,就向冬香央道:“听闻那织香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何不先叫出来让我与祝兄瞧一瞧?”
“你这老不正经的德性,倒是几十年如一日。不过说起那织香的相貌,早在我见她的第一面,就觉得有趣,今日就冲着这个,也是要让你们瞧一瞧的。”冬香神秘一笑,叫来包间外候着的龟奴,嘱咐了一句,后者便低头匆匆的去了。
“相貌有趣,这是什么词儿?”唐伯虎与祝枝山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冬香却不多言,只将几人的杯子都斟满,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妈妈,织香来了。”
“进来吧。”话音落下,门帘便被那少年掀起,一个着粉红底梅竹兰遥г硪律倥饺耄患嗨咳缙伲斐少炼轺伲佳廴缁词┓埙烊从醒┓糁齑健V皇乔谱琶嫔匣褂行┲善赐眩粼俟改辏ɑ岣犹熳斯V患故浊ィ郧杉瘢骸凹杪琛!�
“织香,这两位便是咱苏州城鼎鼎大名的两位风流才子,唐寅公子与祝允明公子。”冬香满意得看着她,再向两位老友介绍一番。
织香仍未抬头,垂眼再屈膝:“见过唐公子、祝公子,久仰两位公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织香的福分。”声音如黄莺啼翠,婉转多情,直叫人听得骨头也酥软了三分。祝枝山初见她本是一愣,闻言却是哈哈一乐,回道:“织香姑娘才气逼人,这两年也是声名远扬,可惜先前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待会儿可得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兄弟二人失望才是。”
织香一笑,恭敬回道:“祝公子见笑了。”便施施然坐下。唐伯虎这边却是一反常态,并未作声。实际上他自织香一进门,便陷入了一片怔忡,这女子与二十年前的那人,怎生得这般相像?


、上巳节(下)

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唐公子,织香敬您……”
唐伯虎恍恍惚惚,懵懵懂懂,一时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只是呆呆望向眼前人,又似是透过她,看到二十年前的另一人。祝枝山于桌下将他的脚狠踩了一下,悄声说:“织香姑娘还要准备稍后的表演,先喝了这杯,便要走了。”
唐伯虎轻笑,端起酒杯向织香道:“第一次登台,可要放宽心。”
“谢谢唐公子。”织香先干为敬,唐伯虎也干了,笑道:“好酒、好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冬香噗嗤一笑,向织香道:“你先下去吧。”
“是。”门帘掀起又被放下,某人仍是痴痴望着。冬香与祝枝山此时也不客气,哈哈大笑出声。唐伯虎面子上挂不住,但仍是不掩好奇,问道:“这织香,是什么来历?”
“当年我见了她,也是与你一般的猜想。不过并不是,这孩子是苏州本地人,而秋香不是嫁了那个漆工,去了太仓么?”冬香此刻也不再卖关子,这个织香之所以让唐伯虎这般失态,正因她与当年的名妓秋香长得非常相像。而那秋香,就是群香阁二十年前的花魁,被唐伯虎苦恋多年却另嫁他人的一个奇女子,而她所嫁之人,就是仇英的父亲仇元慧。
祝枝山也摇头叹道:“可不是?仇英可从来没说过他有个妹子。不过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哇,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位美人,竟还都入了你群香阁。”
“要说她的相貌,倒是与秋香有七分相似,你们两位难道没有看出,更加相像的是气质么?教司坊的几位老人,简直就是疯了,把当年教给秋香的那一套,全都照搬到她身上。瞧瞧她的穿着打扮、应对谈吐,都是刻意为之呢!不过这孩子倒也是有灵气的,要换做别的姑娘,早就被塑成个木头美人了。”
三人正说着,楼里本是人声鼎沸,却忽而安静了下来,探身向栏下看去,原来已经报了下一首曲目,正是织香演绎牡丹亭选段《皂罗袍》。
不若很多梨园戏子习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织香竟是落落大方站到台上。并无锣鼓笙箫伴奏,只是俏生生立着,与众人屈膝见礼之后,便脱口就唱。她声出如丝、裂石穿云,便是如此完美的唱腔,才有这般的自信。此时她已换上一袭粉红色昆曲戏袍,面上未画戏妆,仍是一副明眸皓齿的模样,本是一曲伤春幽怨的曲子,却因着她雅致圆润、温婉动听的唱腔,悠扬婉转、平添几分轻快。座下的观众先是讶然,但随即宽怀一笑,又被她的唱腔吸引,皆是如痴如醉。
项元汴远远望着她一双灵动的眸子,若有所思。而身侧的汤显赫,却早已立起身子,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围栏上,一双色眼瞪得发直,口中还喃喃说道:“元汴,这个美人我要了,你想办法帮我弄来。”
项元汴轻嗤一声,并不搭腔。汤显赫没听到承诺,推他一把,不悦问道:“听到了没?”
“你父亲可不许我这么做,你真想要她,先求了知府大人,许了再说吧。”
汤显赫这下就萎了,嘀嘀咕咕道:“那个糟老头子,才不可能答应我这种事。”项元汴心道,要不是看在那个糟老头的那位面子上,才懒得与你虚应呢!当下也没了玩性,说道:“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先别走呀,等她唱完了,你去叫老鸨把她喊来。”
项元汴皱眉,“据我所知,织香姑娘是个卖艺女子,并不无故见客。”
“不就是银子的事嘛,多给点就是了。”汤显赫说得倒是轻巧,因为又不是花他的钱。项元汴不气反笑,默了下来,忽然想好好整理一下,当初是怎么跟这个侉子勾搭上的。是了,项元汴本是浙江人,因不屑仕途,又喜好游山玩水,加上在四城的生意缘故,没有功名在身却总需要东奔西走,需要各地的长官开具路引才能畅通无阻,又因着这些个官员贪得无厌,本是合理的申请却总是借各种由头揩油,他便搭上了汤显赫这条关系。结果虽然应付那些个官员的钱省下了,却惹来了汤显赫这个无底洞,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呢……
世人皆知项元汴家财万贯,一掷千金只为心头好,不过却少有人知道,他其实也挺吝啬的。例如花了不该花的钱,他就会非常的忧郁、茶饭不思,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能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正如此刻,他只是拍了怕汤显赫的肩,便转身下楼去。汤显赫埃了两声,见他不理,到底还是舍不得不看美人,便随他去了。好容易待得织香唱罢,他便打发了一个妓/女,喊了店小二,吊儿郎当的吩咐:“去请织香姑娘过来,给本公子唱个小曲儿。”
小二为难道:“方才项家来了人,说是有急事请了项公子回去。他已然将这屋的账结清了,汤公子如今不好再消费了。”
“怎么,还担心本公子付不起这两个臭钱么?”汤显赫虚张声势的嚷嚷着,小二缩了缩脖子,道:“实在不是小的难为公子,只是知府大人早有交代,所有酒肆不得……”
汤显赫这人素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惯了,但他父亲汤戬汤大人却管他管得严格。当年汤戬赴任苏州知府,不到两个月,苏州城就被汤显赫这个不孝子闹得鸡犬不宁,打架斗殴、赌博酗酒,甚至上酒楼、逛青楼欠了一屁股债,那时汤戬帮他集中处理了一次纠纷,就宣布以后不管儿子闹下的荒唐事,自此汤显赫便荣登各家的黑名单之首,只是毕竟是知府之子,也不便明面上为难,暗地里也不怎么待见他就是。
“行了行了,别提那老头。”汤显赫不待他说完,很快想了个好主意:“就把今日余下的账,记到元汴头上即可,我与他交好,他不会舍不得这几个子儿的。你这就去把织香姑娘请来吧,快着点!”
小二对他的厚脸皮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此时只得默默的应了,往外面找了一圈,再来时却只是垂着头回道:“织香姑娘去了唐祝两位公子那儿,今日恐怕是不便见客了。”
汤显赫连连吃钉子,此时说什么脸上也挂不住了,闻言即刻暴怒,将酒杯一摔,两个美人都被他推开,喝问道:“什么唐祝公子,我爹可是知府大人!”
隔壁间,唐伯虎、祝枝山与冬香把酒言欢,织香则在一旁弹奏,气氛正和乐,门帘却被呼的撩开,怒气冲冲的汤显赫扫视一圈,目光定在织香身上,那模样倒像是被戴了绿帽的良人将出轨的妻子捉奸在床,倒是叫众人唬了一跳。那店小二自汤显赫与门缝之间挤进来,低头连连道不是。
冬香一挥手让他下去,转而向来人笑道:“这不是知府家的公子吗,今日怎么也得空来了?一起坐吧……”
汤显赫不睬她,径自向织香道:“织香姑娘,到本公子这里来!”
唐祝二人本是懒得与小辈计较,这会儿也难免被激起火气。二人本就是藐视权贵之人,正要发作,那织香却放下琵琶,乖巧站起身来,向冬香与两人说:“既然公子是来找织香的,织香便与公子谈一谈吧。”
说着便向来者温婉一笑,汤显赫再大的火气,此刻也化作了绕指柔,乖乖跟着她,往外间行去了。
唐祝忧心忡忡,冬香却只是向二人劝酒,含笑道:“两位且放心吧,织香这点倒是胜过了秋香。当年秋香便是性格太过刚烈,在欢场上厮混的人儿,身子骨还是软些儿好。秋香合该是嫁了一个低贱的工匠,可是织香,日后却必将是苏州城的一朵名花。”
唐祝闻言,非但没有放心,眉头皱得更紧。好在织香片刻之后便回来了,若无其事的坐下。冬香含笑问:“汤公子怎么样了?”
织香也是微笑回道:“本与他说了几句话,便也就消气儿了。说是知府大人派了人来接,此刻已经回家去了,说是日后再到群香阁寻我。”
“没事便好。”冬香满意点头,见两个男人还是不悦,便又嘱咐:“你既入了这一行,早晚都会遇到这等破事儿,可得小心着点应对着,既不能叫人家轻辱了你,也不能和气,这其中的分寸,就要靠你自己好好把握了。”
“织香知道了。”敛衣而坐,转轴拨弦,低眉信手,嘈嘈切切,如幽咽泉流,又如金戈铁马。织香沉醉于自己的曲子,祝枝山与冬香觥筹交错,都未曾留意唐伯虎此刻的神情复杂。
当年的秋香,也是这般的艳冠群芳、灵动婉约,与他们三五好友一同嬉笑怒骂、肆意狂狷,初次动心便是为了她的惊人美貌,而让他一世怀念的,却是熟识之后,了解到她个性的豪爽与洒脱。这么多年未见,秋香的模样在自己心中却有一点模糊了,此刻看到的女子,究竟是与她七分相像还是一模一样,唐伯虎已然不十分确定,便好像坐在眼前的这人,就是当年的女子了。
可是她的灵魂,竟只是个趋炎附势的普通妓子么。唐伯虎本以为自己会失落,但看到织香嘴角的轻笑,超脱的自信,却忽而觉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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