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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春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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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上巳节那天,看到的一些风景……”莫名的,仇英此时倒觉得庆幸,还好眼前这人没看到那副裸女图。
“是么?”项元汴眼睛也没抬一下,手里翻到一叠画作,问道:“我可以看看么?”
仇英凑近一看,见只是平时临摹或随手画的一些小稿,便道:“请便。”说罢便解了发髻,取了巾子在一旁擦拭湿发。
项元汴便垂首一一翻看,因为只是练笔之作,裁成一尺见方的画纸上,每幅只有一两个主题,梅兰竹菊、花鸟虫鱼……有写生有临摹,最多的还是仕女图。翻到其中一副,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画上是一名女子,骑马哒哒经过石拱桥,春风鼓起裙角,女子满面柔情。不过那装扮、那眉眼、还有耳尖的一颗朱砂痣,其身份昭然若揭,正是群香阁的织香姑娘。
“这……”项元汴指着画中的女子,抬头想问什么,却在见了青丝半干、垂落肩颈的仇英之后,一直怦然,竟一时忘了所问何事。
仇英与项凌听了,都凑上前一瞧,仇英轻呼一声,笑道:“怎么这张也摆进去了?”手里却不动声色将画儿收了起来。项元汴忽而道:“项凌,你去外面候着,看看这大夫怎地还不来?”
见项凌去了,才转而像仇英道:“这幅图儿深得我意,不知可否割爱?”
仇英将那画随意塞入一旁的册子,笑道:“这个不过是随意画着玩儿的,项公子所藏都是精品,怎么竟看上了这种草稿?”
“好好好……看你这么紧着它,也就不与你争了,不过这画中人,似是名青楼妓子,若是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位最近名满苏州的织香姑娘吧,怎么,你也喜欢她?”项元汴继续翻看剩下的稿子,状似不经意般问着。不过这一问,倒是把仇英给问倒了。
“她啊……”仇英表情几分苦恼、几分困惑,还有几分愧疚之情,最后只轻轻道:“她只是托我为她画一张画儿罢了,再无其他了。”
项元汴的食指停在一副临摹山水画上,深深呼吸一口气,再勾起一丝微笑。门外传来项凌的声音:“大夫,您来啦,下这么大雨,真辛苦您了!”
大夫来前已然问了情况,将仇英瞧了瞧,只道:“没有大碍,把这些药煎了喝下,捂上一捂发了发汗,也便好了。”
项家主仆这下子也就安心了,跟着大夫一前一后的告辞。窗外,雨势渐大,庭前的芭蕉显得愈加葱郁。
到了河边登船,项凌忽而问:“公子,你既有意让陈老板招揽仇英,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此事啊……”项元汴方才是忘了这事儿,不过竟项凌这么一提,一只脚悬在船舷上半天,才踏了上去,道:“此事,再议吧。”


、评花榜之一

知府宅邸汤府,位于苏州城南。府外高墙巍峨,门前两尊石狮让人望而生畏,但府内却有亭台楼阁、假山小池,美不胜收。府中后院,绿荫扶疏、杂花掩映,其西北望开凿了人工池,中内喂养各式锦鲤,每日畅游嬉戏,好不悠哉。
池北一处水榭之上,有一年轻、清雅女子凭栏而立,手中不时投下一把鱼食,观看鱼儿争先抢食。几个丫鬟远远立着,站得稍近的一个,正向她汇报前院的情况。
“老爷又在大动肝火了,前阵子显赫少爷不顾严令,私下去逛青楼,禁足了一个月,哪晓得今儿得了空子,又溜出去了。管家跟在他后边儿,远远瞧见他往群香阁而去,回来报了老爷,老爷一怒之下,使人拿了他回来,现在正跪在书房里挨戒尺呢!”
“是么?”那女子恍若未闻,只顾着往池子里投鱼食,丫鬟扑通一声跪下,泣道:“求夫人过去瞧一瞧,求求情!老爷现在盛怒,除了您谁也不敢……”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柳若眉手下一拍,装着鱼食的碟子应声落地,“哐当”一声跌个粉碎,见丫鬟吓得脸儿煞白,叹道:“翠儿呀,汤显赫这是去逛妓院,他镇日的花天酒地,对你可有半点真心?值得你这般为他?”
“奴婢,奴婢已经是少爷的人了,不为他又能如何?”翠儿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柳若眉冷哼一声,啐道:“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到少爷院里去吧,我这儿留不住你了。自己个儿轻贱自己个儿,合该人家欺负你,走,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也不许说,是我柳家出来的奴才!”
“小姐!”翠儿忽而止了哭,颇有姿色的脸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红彤彤的眼睛犯了好一会儿怔,定定望着主子道:“小姐,女儿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命。翠儿遇人不淑,也便认了,但愿小姐也能明白这点,安心侍奉知府老爷,这才不负娘家老爷的厚望。”
翠儿见求情无望,便自己爬了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往下人房去了。柳若眉捡起几块碎碟片,猛地扔进池子里,却连个响声也听不见,鱼儿们争相挤过来,却没寻着吃的,一会儿便又四散了。
“好嘛,丫鬟教训起主子来了,可真是千古奇闻哈!”幽幽的声儿响在空寂的庭院中,丫鬟们不敢回应。柳若眉自袖中掏出一副随意折叠的画儿,画里的一众女子光裸着身子或手足,在溪水边嬉戏玩闹。那一日上巳节,她忙着与情人幽会,错过的竟是这般单纯美好的时光么?
微微一笑,柳若眉便将画儿又小心的折好藏入袖中,理一理衣装,走过长廊、假山与庭院,却忽而止了步子,指着一名丫鬟道:“你,去叫管家来东苑见我。”
待得她回了自己的院子,管家已然恭敬的等着了。柳若眉笑道:“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老爷问我想要什么,给你说就是。我这儿金银绸缎富裕、什么稀罕玩意儿也不缺,就想要找个画师给我画个像。”
管家应了,答道:“奴才一定为夫人寻个最好的画师。”
“不必了。听说时下有个叫仇英的年轻人,画儿画得不错,就他吧。”
明人爱以花喻女子,尤其是青楼女子。评花榜,是青楼女子们最重要的盛事,而对于文人墨客、富士商贾来说,也是难得齐聚一场的盛会。
汤显赫顶着父亲震怒的危险前往群香阁,正是因为次日便要举办评花榜了,他想为心爱的织香姑娘鼓鼓气,顺便一解相思之苦。可惜了,他连织香姑娘闺阁的门槛还没迈入,便被家中那些不长眼的奴才给掳了回去。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丢尽了脸面!织香姑娘再美,他短时间内也估计不敢上群香阁一步了。
不过织香姑娘的裙下之臣何其多,少了一个汤公子,多得是李公子、王公子、钱公子。想见织香姑娘的太多,老鸨冬香便提议,在暖香楼设下琴诗宴,让织香与众位才子们,一同弹琴唱曲儿、吟诗作对,何不快哉?一语既出,有人捧场、有人呱噪。织香出现在楼梯之上,后面跟着抱筝的小云,温言道:“各位公子先行一步,织香片刻就来。”
众人本还在喧哗,听了女神一声令下,纷纷抬脚往对面而去。小云跟在织香身后,忧心道:“别看他们衣冠楚楚的,个个都是色胚,而且这么多人聚在一处,织香姐,你不能不去么?”
“就是人多才好办呢!”织香含笑道:“这些人都是有色心、没色胆,单独与他们相处,说不得几杯老酒下肚会有些毛手毛脚,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呀,他们才不敢乱来呢……这些个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脸面了。”
小云摇头道:“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不过没关系,真有人对你不利,我小云第一个饶不了他!”
织香嘻嘻一笑,道:“我俩打赌,他们不敢碰我一根汗毛,怎么样?”
小云不以为然,到了包厢外,伸手敲一敲门,便推门而入。织香在众人热切的注目礼下,垂首屈膝行了一礼,徐徐道:“小女子织香,今年一十有五,苏州人士,因家中贫寒、父母早亡,流落欢场。幸得教司坊的师傅们教了一些曲艺、诗词,又承蒙各位才子们不弃,这才算暂时安身立命。今后,还请各位才子们经常来看看织香,说说话儿也好、听听曲子也罢,织香便感念不尽了。”
众才子见她说得恳切,面上也纷纷出现同情的颜色。织香接着道:“各位公子且先吃好、喝好,织香为大家抚上一曲《春江花月夜》,为众位助兴。”
“好!”在座的才子们,上巳节那日大多都在暖香楼听过织香的昆曲唱得好,今日便要听筝,自然乐得逍遥。
小云便帮着架上古筝,织香敛衣坐到筝后,先是微微一笑,芊芊素手滚指连重,挑拨捻弄,琴声流泻,美不胜收。才子们三五成群,听琴吃酒,初时倒是互相恭维,谦恭得体,不过美人当前,加上几杯酒下肚,便有人丑态初露。
织香信手抚琴,席间嚷嚷的声儿越发厉害了。两个男子醉醺醺走到她身侧推推搡搡,还非让织香为两人评个理儿不可,醉言醉语之间,竟也袭胸捏腰摸屁股,动手动脚。小云正待挡到前面,却被织香悄悄拉住了,只见她半躲半闪,躲入还稍稍清醒的一帮子才子身后,惶然道:“这两位公子,恐怕是喝多了吧……”
被美人求救,几位才子立马脱胎换骨,化作了英雄豪杰,挡在美人前面不说,还叫了家仆进来,将闹事之人给打了出去,又对织香软语相慰。织香秋水含泪,凄凄楚楚道:“众位公子瞧见了吧,织香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人在青楼,总是有人爱假借醉酒闹事儿。织香只是一介弱女子,方才要不是承蒙众位公子搭救,织香恐怕就……”
众公子们被她夸得高兴,又为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感到心疼,纷纷表示:“日后有我等在,任何人也不得动织香姑娘一根汗毛……”
“织香谢谢各位公子。”织香破涕而笑,包厢内又响起古筝声声。小云见室内再无大碍,便悄悄退了出去,不久,据暖香楼不远的一条暗巷内,传来数声惨叫,被折了手骨的两个公子哥哭喊得泣涕横流。
稍晚,小云抱着琴,与织香辞了众位公子,往群香阁而去。织香冷声问:“你方才出去,是不是又给我闯祸了?”
“没有闯祸,只是稍微教训了他们一下而已。”小云不敢撒谎,也死不认错。
“洪师父教你功夫,不是要你挟私报怨用的。”小云本只是教司坊的一名乐工,后来有幸拜了威远镖局的洪威为师,学了些拳脚功夫。洪威与小云见过几次,特别喜欢他,但教他功夫主要为强身和自保的,而他倒好,三天两头去教训那些恩客。虽是他藏得好,别人无法可查,但织香与他几乎朝夕相处,还不知道他与这些事儿脱不了干系吗?
“这些人动手动脚,有辱斯文,本就欠些教训!”
织香睥了他一眼,道:“你随意吧,等哪天被冬香妈妈发现了,不把你的屁股打烂。”
走了几步,又道:“我本就是妓/女,只要在青楼一天,这种事儿便是天天有,你打得了这个,逃不掉那个。以后不要做这种事儿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
“为何一定要待在这种地方?”小云立在原处低喊:“我知道,你可以不留在这的,你没有卖身!”
织香顿步,吃惊地望着他。小云道:“从你第一天来群香阁,我就知道。”
“此事,以后不准再提。”织香直直走来,将他怀中的筝夺过,自己抱着往自己的小楼而去。小云急了,急追数步,又将筝取了拿着,一语不发的跟在后面。
织香无奈,只好说:“以后不要乱来了,今天的事儿你也瞧见了,我自己能处理。”
“我知道了。”小云闷闷回道,一抬头,却见着一个粉衣少年立于廊下,“仇英?”
“仇英,你来啦!”织香急急奔过去,又冲小云道:“你把筝儿送到我房里去,便去歇着吧,我与仇英说几句话再进来。”
小云瞪了仇英一眼,闷闷的上楼了。仇英暧昧一笑,冲织香眨一眨眼睛,道:“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说什么呐,他可是咱俩的弟弟!”织香粉拳轻捶,仇英耸耸肩,便道:“不谈他了,我们说说你的事儿吧,你当真要参加明日的评花榜?”


、评花榜之二

“周兄啊,人家说鸨儿爱钞、姑娘爱俏,你说说看,像本公子这般风流俊逸的富家子弟,若是硬要请一位正在见客的姑娘来见我,有没有可能吃闭门羹呐?”暖香楼二楼牡丹厅,项元汴与好友周凤来品茗畅谈,却忽而冒出这么一句来。
周凤来见他皱眉立在窗边,该是瞧到了什么不愉快,才有此一问。便安抚道:“项兄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只要赴考恩科金榜题名,天下再无与项兄可以匹敌的青年才俊了,又何必如此过谦呢?”
“你呀,到底收了我家老父多少好处,真是无时不刻暗示我去赴考。”项元汴将折扇收起,叫来项凌:“你去群香阁走一趟,告诉鸨儿,就说昆山富士周凤来公子到了,久仰织香姑娘艳名,想在评花榜之前见上一见。”
项凌领命而去,周凤来哭笑不得:“做什么借着我的名义,难不成你还真怕请不来人?”
“人请来了,你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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