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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瞎说。要不是你,我早就要被流水楼逼疯了。你很好。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
“不……”
“我不准你一个人去开心。即使这流水楼是地狱,你也要留下来和我一起承担。”他的动作牵引到伤口。伤口处又是一片黏湿。
“你别说了。”
“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放弃。”
她看着男子的眼睛,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却努力劝慰着完好无损的她。她说不出什么,只是被青年视线迷惑一般,愣愣地点了头。
青年笑了,刚要说话,便被侍卫粗暴地拖走了。他们将他塞上车,马车骨碌碌地远去,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这安静的夜,只余冰冷的夜风,还有一地血迹。
她坐在原地,望着这黑暗的夜,久久沉默。
她的姿色,从来没有到可以让一个王爷心动的地步。将要面对的九王爷,是一个更艰难的坎。
她胆怯,但她已经没有后路。她必须要鼓起勇气,坚强地面对。
青年的伤会好起来。难关会被度过。生活会好起来。
到了九王爷府,却并未见到九王爷。据说他要隔几天才要回来,要等他回来,才会见祝花盼。
她整夜未眠。凌晨时分,西街那边有着奇异的亮光。她起身,竟看见气势惊人的黑烟冲上了天空。外面已经是一片喧闹。大声的‘走水’的呼嚎此起彼伏。王府众人也都聚在庭院里,对着西街方向絮絮叨叨。
外面整整忙到第二天上午,直到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那浓烟才终于消散。
中午吃饭时,丫鬟送进了几叠饭菜。
祝花盼吃了几口,便发现那丫鬟一直在打量她。她停下筷子,“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镇定?你的同伴都被烧死了。你也不伤心?”
“你说什么?”
“昨晚起火的地方,是流水楼。”
她心里顿时凉到极点。她努力撑着自己,安静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流水楼已经成了一堆焦炭了。周围两家饭馆也被烧得差不多了。你们流水楼也真是,也不派个守夜的。那饭馆还是王爷的产业呢。”
“流水楼晚上才是营业时间,不可能没人发现的。”
丫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还发现呢。连逃出来的人都没有。”
她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丫鬟还在一边唧唧呱呱,她只是沉默着,一声不吭。
她不相信这些。没有见到青年的尸体,她绝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谣言。
青年答应了她,他不会就这样离去。她不要管这。她要尽全力,去面对眼前的这个坎。
见到九王爷的时候,他正与几个女子调笑。
他看见祝花盼,笑道,“我还以为项城对你的爱有多深,还不是把你送过来了?”
“王爷,若是无事的话,可不可以先放我回去。”
“哦,你觉得你还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
九王爷冷笑了两声,“你还是好好选择一下死法比较实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弃啊,小顾不会是炮灰的。他的戏还木有到啊。小顾送毒,也是有缘由的。。。。筒子们坚持住啊。。。。。。泪。
、依旧是虐。。。
她想过许多种刁难,却没想到要面对的直接的死亡。
她努力稳住纷乱的思绪,“王爷要杀我?为什么。我自问从未得罪过王爷。”
“你是没得罪过我。但你得罪了我妹妹。”
“你妹妹?”
九王爷冷笑了两声,“敢跟公主抢老公的女人,恐怕也就你这么大胆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九王爷显然很欣赏她震惊的样子。他笑着抿了一口茶,“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死?这点自由我还是可以给你的,毒酒,还是白绫?”
她沉默着。
“还是说,直接用剑,干脆利落?”
“我不想死。”
九王爷大笑了两声,“有趣,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项城既然把我送过来,就说明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哦,是吗?”
“你杀了我,说不定还会激起项城对您的恨意。你也知道,您和他,最好还是保持友好关系的好。您虽和皇上兄弟情深,但这离京城路途遥远,又有小人作祟,难保不会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
九王爷眯起了眼睛,“你倒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松了一口气,“那小女子多谢王爷款待,我先告辞了。”
“等等,我说了放你走了吗?”
“王爷什么意思。”
“你分析的虽好,但我这人做事,斩草除根是基本原则。公主是被我捧在手心里疼大的。我不会让项城有任何机会去伤她的心。”
她沉默了片刻,“没想到王爷对公主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九王爷冷笑,“要不是项城这小子,我早就……”他自觉失言,又道,“既然你不选,那就毒酒吧。又快又省事。”
她想跑,却被人按住了身子。她费劲挣扎,却根本抵抗不过强壮侍卫的压迫。她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许久以前,项城的离开让她这样无力。流水楼的生活让她无力。她始终这样承受着生活的苦难。
甚至,她还要面对顾星湛被火烧死的可能性。她刻意回避,这一刻却终于坚持不住。顾星湛身受重伤,即使发现发火了,他也逃不出来。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泯灭了。
死说不定是件好事。说不定,他们可以再死后相见。
她闭上了眼睛。那人越走越近。下颔被重重捏住了。
她松了一口气,不再抵抗。
恍惚中,有人抱住了自己。
是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花盼,不要放弃。”
她闭着眼睛,这只是幻觉。她受够了。她受够了希望的摆布。她期盼着项城会来,可是只是等到一晚晚的煎熬。她厌恶希望,她要彻底放弃。
“无论发生什么,我会和你在一起。”
不,没有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你是很好的。我喜欢你。”
“你不要懦弱。生活就是地狱,你要留下来和我一起承受。”
“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们会在一起。”
骄傲的顾星湛,霸道的顾星湛,受伤的顾星湛,青年的笑颜在她脑海中晃荡,恍若惊天波涛。
他没有死。
他绝不会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死去。
她知道,他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她。如果她现在就放弃,那他们岂不是又一次错过。她想争取,她不要再一味地承受苦难。
睁开眼,便见那青色的液体倾斜而下,她猛地一撞,旁人被撞得后退几步。那酒猝然跌落在地,成了碎片。
她的头部被重击了两下,嘴角似乎有猩涩的液体渗出。
她努力撑着身体,瞪大眼睛,力图使朦胧的景象清晰起来。她高声道,“王爷,我父亲是当朝丞相,你就不怕得罪了他?”
九王爷一惊,“你说什么?!”
“若知道您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九王爷满脸阴蛰,“当朝祝丞相怎么会是你父亲。她怎么会有个当妓女的女儿。”
“你也说了,丞相姓祝。我也姓祝。不信你去查查。我去年离家出走。但是他们一直在找我,只要我回家,他们一定非常高兴。若是知道我被您所杀,
侍卫松开了手,几乎用畏惧的目光看着她。
她紧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到,“无论如何,王爷还是不要和祝丞相树敌的好。”
九王爷冷冷地看着她,那犀利的视线似乎要将她洞穿。
“既然无事,我就不久留了。”她回身,那帮侍卫也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她打开了门,门外一片光明。
终于出来了。
“等等!”
她身子一僵,即可便被九王爷扣住了喉咙。
“你好大胆子”,九王爷冷冷地看着她,“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九王爷若不信地话,你可以去查。”
“项城身为钦差,祝丞相定会派探子跟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探子怎么会没发现你?”
祝丞相的确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父女早已决裂。
她捏着拳头,声音被卡在喉咙中。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中一片火辣,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只剩下一片不明意义的光影。
她不想结束。
可是结果由不得她。她不应该在流水楼中荒废光阴。这么久的时间,她可以做太多事。她可以挽救这样的自己,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事已至此,她无力改变。
也许老天在惩罚她,她虚度了太多光阴。她应该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不要自怨自艾地过日子,那样,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快乐小幸福。
如果可以重来,她希望自己可以更勇敢。
身体已经象在火烧。眼睛自动合上了。听觉也似乎出现了幻觉。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是一阵激烈的刀剑碰撞声,那钳制的力量终于消失,她重重摔倒在地。
迅速进入的清凉空气让她大声喘息着。她抬起头,见到一张出现在阳光中的脸庞。金色的阳光仿佛给那苍白的脸镀上一层金边。
她想说话,发出的却只是沙哑残破的音节。
那人没有看向她,只是走向九王爷,“王爷,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九王爷阴沉着脸,“项城,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王爷,我想要回她。”
“兵令已经发出,你在这个时候说反悔?要知道,我现在也是可以把大军找回来的。”
“我知道您要这个女子的性命,是因为公主。我向您保证,我绝不会辜负公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和这个女人相见。”
“哦。你觉得你的话有可信度么?”
“我对这个女人已经死心。王爷实在无需痛下杀手。”
“那你把那个姓顾的小倌杀掉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留情。”
项城的脸色更苍白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为了杀他一个人,你不惜把流水楼烧了。这样的狠绝,真是看不出来。”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祝花盼慢慢回头,“为什么?”
项城没有回答。
九王爷笑道,“那姓顾的应该是死在里面了。听说里面的人都被下了迷药。所以一个人也没有逃出来。”
项城沉默道,“这是为了抓捕两个刺客。流水楼被烧纯属失误。”
九王爷冷笑,“那你的失误还真是不一般。”
项城冷漠道,“若无其他事,下官先将这女子带走了。”
九王爷冷笑,“你若敢带她走,就不要准备再做驸马。”
项城道,“如果王爷不相信我,你可以给我下盅。以后,我自是不能违抗您的命令,更不要说是”
九王爷微露讶色。他沉默了许久,便道,“来人,把西域的巫盅拿过来。”
走出王府的时候,项城已面无血色。他没有再看她。她也扼制着心中的焦躁。
马车就停在王府外。两人上了车。小小的车厢,却仿佛比最宽阔的广场还要空旷。两人都沉默着,将对方当作空气。
突然间,马车兀地停在陆中央。马夫破口大骂,“臭疯婆子,走路长不长眼睛,找死啊?!”
透过帘子,可以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躺在地上。衣料依稀能看出是上好的绸缎,只是肮脏不堪,又被扯得破破烂烂。那女子□的皮肤上,都结着骇人的黑疤。
那女子猛然抬头,高喊道,“好大的火,好大的烟。好烫。救我,好烫啊。好难受。”
路人都避开了她。那女子猛然站起来,冲到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面前,“公子,救我。救我,救救我。好烫。”
男子嫌恶地一把将她推到在地。那女子又猛地站起身,冲到那人面前,“公子,救救我,我会唱歌,唱你喜欢听的小曲。公子,若是想在我这里过夜,也可以的,我跟老鸨说说,老鸨会答应的……”
路人哄笑出声。那华衣公子,恼羞成怒,一脚揣在疯子的肚子上,唾了一口。那女子还想冲上来,那男人终于怒了,顺手抄过小贩的一根扁担,重重打在那疯子身上。
疯子一边躲闪,求饶道,“公子不要生气,我给你唱小曲。”
她抬起头,对上祝花盼的视线。她的眼神一片空洞,转而又看向那个不断向她施暴的男人。
“别打我,好疼。好疼。好烫,好难受。”
祝花盼脑子轰的一声炸开,眼泪冲了出来。
那个众人唾弃的疯子,正是流水楼的头牌,紫衣。
大火毁去了她的绝世容颜,也毁去了她的冰雪聪慧。已经疯狂的她,将要面对一个真正的人间地狱。
“够了,走吧。”项城冷冷道。
“你为什么这么没有人性?”
项城冷漠道,“我说了,是我手下失误。我没想到。”
“这么大的事,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要是我一条条难过起来,你以为我还能活到今天?”
她惊愕地看着项城。
项城声音低哑,“这就是我的路。我要活下去,就不能想着过去。”
寒意从脚底窜起,“你就没有感情吗?”
“难道我为这感情付出得还不够多吗?祝花盼,即使我对不起全世界,我也对得起你。但是这一切都够了。你已经让我彻底厌倦。”
“你让我觉得可怕了。”
他们没有再说话,甚至连看彼此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
他们都变了。她不是那个单纯娴熟琴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