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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总是鲜活的脸,竟这样苍白无力。那噌亮的银针更是让她寒心。
“祝小姐不用过于担心。”王清剑小心上前道,“大当家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您出手稍微重了一点,所以他的病才有点严重。”
若不是这种气氛凝重的时刻,她几乎要以为这人是在说笑了。她那一拳,就只比开玩笑重一点,难道这种力度,就可以使顾星湛昏迷?
王清剑叹道,“大当家身重剧毒,又受了很严重的刀伤。若不是各种珍贵药草撑着,真是难以撑到现在。”
“他怎么会中毒,明明以前都挺好的。”
、小展与小顾
“大当家没有说过。我们也只敢尽力帮大当家搜集药草,不敢造次。”
她突然想起,曾经在流水楼,封然为了控制顾星湛,给他下了剧毒。那种毒,是要一个月服一次解药的。若无解药,发作时简直如身处炼狱。几乎所有从流水楼逃跑的人,只要是中了这种毒,无论是侠客神医,最后都会默默地回到流水楼。
顾星湛带着这种毒,是怎样熬到了现在。
王清剑见她神色游移,生怕她又要走。等顾星湛醒来发现她走了,岂不是要火冒三丈。他忙小心地说,“祝小姐还是在这守着大当家的吧。平时他都不肯,若有个什么问题,也好照应着些。”
“……”
“若小姐有事要办,属下可帮您办好。”
祝花盼犹豫了片刻,“会不会麻烦?”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跟顾星湛暴走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上麻烦。王清剑擦着汗,生怕这女子又要离开,且不说万一女子走了惹怒了顾星湛,若是他们硬留下这女子,得罪了她,她最后在顾星湛面前一抱怨,他可是无论如何没有好果子吃的。王清剑努力笑得真诚,“我一定会让祝小姐你满意的。你千万放心!”
王清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扭曲了,直到他以为自己要笑到抽筋时,祝花盼终于道,“那你去王家村的木屋中,有个男孩呆在地下室。你要快去快来。他生病了,我担心他出事。”
王清剑笑逐颜开,一溜烟地下了山。
他还以为要去哪里抢什么绝世珍宝。原来就是找个小孩,还是在四处漏风的村子里。这简直是凭空捡了个大便宜。
王清剑一直觉得,小孩就是一掌就能拍死之类的可怜小东西。
然而,对着这个明明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小东西,他开始觉得头疼。
小孩已经烧得神智不清,他也不甚在意,随意把小孩塞进布兜中。跨上了马,向山庄飞奔而去。前半段,小孩都好好地呆在布兜中,连坑声都没有。中途,似乎是这震动终于惊醒了小孩,他呢喃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王清剑一眼。
然后……
……………………
………………
然后王清剑的噩梦就来了。
这小孩咧开嘴,使劲了全身力气嚎啕大哭。
王清剑起初懒得理会。然而那声音如此悲恸,不禁让他觉得负罪感。他又忍耐着跑了一路,终于停下来,象记忆中妇人的样子将小孩抱在怀中。
哄了半天,小孩的哭声却没有半分减弱。王清剑努力装出亲切和蔼的样子,到最后却恼火的怀疑,这小孩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太彪悍,才如此痛哭。
平日他杀了人,没有人敢放半个屁。现在他明明啥也没做,这小子哭的这么惊天动地。
他僵着嘴,僵硬地哄到,“乖,不哭。大叔给你买糖吃。”
小孩果然停住了哭泣。一双黑眼珠滴溜溜地盯着他。
王清剑大喜,果然他带小孩也是有一套的。
还未说完,小孩扑的冲起来,一张嘴,狠狠咬住了王清剑的脸。一边咬,那牙齿还在他脸上磨动着。
王清剑僵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做出‘好痛’之类的反应来哄这小孩。
“坏蛋。”
他僵硬得盯着小孩。小孩秀气的眉愤怒地皱道一起,“坏蛋,抓娘!”
王清剑恍然大悟,这小孩多半是以为他抓了她的娘。他尝试着解释了半天,然而小孩根本不理会,只是死命地咬着脸。
王清剑犹豫了好久,究竟要不要把小孩从他脸上扯下来。扯下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照小孩这口劲,多半是小孩一口的牙都要掉了。之后大当家的相好,多半是要发怒的。相好发怒了,大当家也是要怒的。大当家怒了,他就真的是没啥好果子吃了。
他凛了凛,就任由小孩这么咬着他吊在他身上,飞奔了山寨。一路上不停地收到寨友的‘友好’问候,“哟,大王,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看这小孩喜欢的,都咬着不放。”
“老王,哪里弄来的儿子,这么亲密啊。”
王清剑黑着脸,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和任何小孩有任何接触。只要女人就好了……呃,还是连女人也不要了。看大当家那位,刚来就赏了大当家一巴掌,然后又一拳把他打晕了。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王清剑寂寞地回了房,幽幽地叹出一句无比忧伤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后,盯着高高的房梁一晌无眠。好久,又叹道,“小屁头眼睛还是挺大的。”
小展吃了药,很快便退烧了。终于清醒的时候,他一看见祝花盼,便哇地一声哭出来。哭了之后,又拽着她的衣角,把祝花盼上上下下都看了一周,问道,“娘,疼不疼?”
她笑着敲了敲他的头,“你吃药我就不疼了。”
“不可能。”小展皱着眉头,严肃地辩解,“你在骗我。”
她强迫小展扭过头,“你这小子,别想用这一招躲过去,今天你必去给我把这碗药都吃掉。”
小展表情痛苦,似乎在怀念那不用吃药的地下室。
这药汁确实气味诡异。祝花盼缓和道,“这样吧,呆会我带你出去玩。”
小展扭过头,“难喝。”
“那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眉头皱着,毅然拒绝,“不要。”
“那……这几天我都陪你玩,好不好……”
小展皱着眉,似乎还想拒绝。然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却怒了。
“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躺在床上的顾星湛怒气四射,“花盼,别管这个死小子,喂给我吃!”
祝花盼还未说话,便见小展愤怒地扭头,等了顾星湛一眼,脆声回到,“不给坏人吃!”
“你给我把药都吐出来。那都是老子抢回来的!”顾星湛几乎要冒烟了,“花盼,这小子一定不是你生的。你究竟是从哪里捡来的。长得这么丑,又这么讨厌,简直看不出一点好来。”
小展却愈发得意,从祝花盼身上挣下来,又端着那碗药,摇摇晃晃地走到顾星湛的床前,炫耀道,“不给你吃。就是不给你吃。”
顾星湛火冒三丈,只恨不能抓过小展暴打一顿。还未等他挣扎着病体要来揍小展,祝花盼忙拉过小展,退了好几步。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顾星湛哀怨道,“你居然护着这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死小子。”
顾星湛分明是个重病的人。祝花盼多少也觉得过意不去,又道,“他毕竟是个小孩,你别跟他计较。”
顾星湛瞥了小展一眼。小展立刻满脸警惕,示威性地在祝花盼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顾星湛登时脸都黑了,“小孩会做出这种事吗?”
“我是他母亲,他和我很亲,这样不好吗?”
“这样很好。”顾星湛绷着脸。“只是你不至于从五天前,就抱着他不松手,我多少也算个病人,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你是在我这里带孩子吧。”顾星湛瞥了她一眼,幽幽道,“连我的饭都被这小子抓过去玩了。我吃没吃你都不担心吗?”
“那,我看你很有精神,以为你不饿。这里还有一碗,要不你先吃着。”
“你喂我。”
“……”
“我是病人!”
“好吧。”
顾星湛得意地盯着那递到嘴边的勺子,刚张开嘴,便听得一声高昂的哭声。
那勺子立刻收回去,然后便立刻听到“小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饿了?”
顾星湛咬着牙,“这小子已经吃了十多碗,就不怕撑死!”
然而没有人理他。他愤怒地瞪着小展,小孩果然正状似悲惨地哭着,表情痛苦,只是眼角分明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愤怒地大声控诉,“花盼,你别被这小子玩弄了,你看他都没有眼泪。”
再次被无视。
小展抽抽搭搭地指着门外,说要到外面透风。
等他这次身体康复了,他发誓一定要让这小子好好透风!
果然祝花盼起身,面上露出两丝愧疚,“你先吃着,我一会再让厨房送过来。”
“……”这种白痴伎俩居然真的起作用了。
“呃,我明天来看你。”
明天,不,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掐死这个小子。他还在纠结作案细节,祝花盼便抱着小展出了门。
他愤怒地瞪向门外,果然看见小展得意地看着他。顾星湛觉得背脊都在发麻。
、叙旧
哄了小展两三个时辰,小家伙终于玩累了,趴在软榻上呼呼大睡。
花盼这才松了一口气。托一个这两天已经相熟的女子照顾小展,这才赶去看顾星湛的状况。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寨内大夫的叹气声,“大当家的,你体内的毒性这些天又扩散了一些。毕竟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正统的解药,您的情绪实在不应过于激动。现在我们不过是用上等良药压制毒性,虽然勉强压制住了,但是还是需要您好好疗养身体。”
顾星湛咳了几声,不耐烦道,“你到底啰嗦完没有。一两年了,总是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你不烦,我都烦了。”
大夫早已被吼习惯了,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叮嘱,“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药您可一定要吃完。”
“吃药也要这么罗嗦。我又不是什么小屁孩,至于连一碗药也怕喝么?”说到这,又想起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小屁头。偏偏祝花盼还那么宠爱它,顾星湛实在很想一脚把那小屁头踩扁。而又不免想到小屁头的来历,思及此,一时急火攻心,胸口一阵紧缩,然后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咳嗽。他弓着腰,身体颤抖,一阵阵咳嗽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一直都拥有强健的身体,性格也暴躁。现在被迫留下这么一个孱弱的身体,更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再气,还是得忍受。
胸口像火烧,唇齿间也蔓延出血腥气。
大夫焦急站起来,焦急扶着顾星湛的身体,又看见顾星湛咳出的鲜血,一时心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星湛深吸一口气,拼命忍住咳嗽。但是咳嗽三两下延续着。
“星湛,你的病……又严重了。”原本还以为能一直压制。但是看现在顾星湛的气色和咳血的程度,显然已经是恶化了。为了克制那些毒性,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
顾星湛没好气道,“你这家伙,说了要叫我大当家。”
大夫摆出一个笑容,却是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其实山寨中的每一个人都和顾星湛关系很亲密。虽然顾星湛确实拥有不凡的领导力,但是平时除了脾气暴躁,也没有什么架子。一开始大家都只叫他星湛,但是这家伙傲气滔天,非折腾着大家叫他当家的。众人虽不愿,但见他身体弱,又被缠得没办法,只得顺了他的意。后来又被要求叫‘大’当家的。众人已经懒得反抗,没费什么力气就改了口。
大夫没力气计较顾星湛的胡搅蛮缠,一层哀伤浮上心头。万一毒性继续恶化下去,那么,顾星湛的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顾星湛平复下剧烈的咳嗽,面色煞白,斜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大夫,没好气道,“喂,我咳嗽已经够难受了。你还摆这幅样子来气我。”
大夫张了张嘴,喉咙一片干涩,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祝花盼推开虚掩着的门,快步走进来,面色有些苍白。她立在门口,看着地上那几团猩红的血迹,顿时神色苍白,双手发颤。
顾星湛不意看见她,立时高兴起来,“花盼,你来了。那个小滑头呢?你肯定是带烦了吧,我早就想跟你说,那种烦人的东西,随便丢给人带就行了。”他语速很快,甚至想坐起身,只是略微用力,咳嗽又剧烈起来。他只得用力撑着身子,竭力忍着咳嗽。
祝花盼面色苍白,快步走过去,扶住顾星湛的身体。顾星湛察觉到她的靠近,只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臂,想说什么,却因为咳嗽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夫也慌了神,飞快在几个穴位上替顾星湛施压,减缓他的咳嗽。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顾星湛才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他只能平躺在床上,但依旧用力握着祝花盼的手,双眼死死盯着祝花盼。
祝花盼心情焦急,见他黑发因为病情而湿漉漉贴在脸上,心有不忍,替他捋开凌乱的黑发,又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明明是想看他是否发烧,但见他举动,顾星湛明明虚弱到无法动弹,嘴角还是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样子让自己好气又好笑。祝花盼强忍住担忧,只偏头看向大夫,“大夫,他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也为顾星湛的缓解松了一口气,见这边两人甜蜜,眼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