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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路,其实就是上访,随着时代的发展,国企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为了发工资、为了表达对厂里的领导不满,为了改变工厂的现状,这样的事情这两年在长滩时有发生,不过这样的被征地农民和工人联合起来找市政府讨说法,陆政东还是第一次遇到。
于是问道:
“给刘书记、葛市长和何书记汇报了没有?”
这样的事情肯定汇报给一二把手,至于何子东,现在管着工业和经济这一块,开源洗化是市属企业,也是何子东分管的,肯定是要汇报的。
“已经汇报了,葛市长和何书记正在省里开会,刘书记指示稳定压倒一切,不能因为这些影响到开发区的发展和全市的大局,要调查原因,有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但是对于闹事的组织者,也要坚决处理,不能纵容,葛市长和何书记的意见是让陆市长先了解情况,然后会同相关部门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来”
何子东不在,这样的麻烦事,其他副职谁也不会沾手,这事就只有他暂时负责牵头。
陆政东没想到他这个副市长上任第一天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这样的事情,想了一下道:“姚秘书长,就麻烦你让行政办出通知,让东城区、开发区管委会、财委、工业局、开源洗化的领导到市政府开会”
他看了看表,“半个小时到小会议室集中”
半个小时,工业局局长席立忠、财委主任张丁山、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罗豫章、东城区区长蒋碧发和开源洗化的总经理温大宇陆续来到了会议室。
陆政东准时来到了会议室,面前着昔日的同僚们,他没有过多客气,只是点了点头,道:“受何书记委托,了解一下开发区征地农民和开源化工工人反映情况的原因,并商量对策,就请罗主任和温总经理先介绍一下情况”
陆政东很快就弄清了缘由,事情的起因有两个,一是开源洗化搬到开发区之后,规模扩大了数倍,接受收了不少占地农民作为工人,但开源洗化规模是扩大了,但由于种种原因,销路不畅,开工不足,工人一个月都上不了几天班,工资少得可怜。
这与当初开发区给他们描绘的美好前景大相径庭,这些人落差挺大,其二是开发区又征用了不少土地,原来承诺让这些被征地农民进厂当工人的事情由于引进企业有限也变成了一句空话,一直都拖着,再看到已经进了开源化工的那些人那个样子,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极度的担心。于是这些人就联合起来想找市里讨个说法,不过后者不多,主要参与的还是开源洗化的工人。
“开发区的工作事关全市的发展大局,市委市政府对开发区是寄予了厚望的,开发区的同志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陆政东这几句话听起淡,其实语意很重,陆政东初当副市长,人也很年轻,原本应该客气一些,最好不说这种含沙射影的话,可是一团和气解决不了开发区的问题,此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下,而且开发区是他打开工作局面的突破口,这就容不得他客客气气了,因此他不想兜圈子。
陆政东说完,又看着一脸苦大仇深坐在角落里闷头抽烟的温大宇,温大宇挺高大,还是挺有风度的一个人,开源洗化是陆政东离开之后才搬进开发区的,所以陆政东和温大宇也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对温大宇,陆政东也还是有所耳闻,温大宇把开源洗化从一个小厂变成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在不少市里领导的眼里也是能人一个。
陆政东敢对开发区说三道四,不但因为是其分管的,他也有办法,所以是有底气的,而开源由于不是自己分管的,陆政东稍微放和缓了一下口气问道:“温总经理,你把开源的经营情况讲一讲。”
出现这样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在开发区没发展上去,只要发展上去了,也不至于这样一窝蜂的把这些人都往几个大厂里塞,工厂有意见不说,太集中一但出现问题,那就麻烦,但陆政东不可能一上任就马上给开发区弄进一批企业,所以还是先头痛医头,把开源的问题解决,稳住这些被征地的人。
温大宇面无表情地道:
“我们工厂和管委会以及东城区做了大量劝导工作工人们,这才没有围攻市政府,但是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事态就有可能升级。现在开源确实是非常艰难。”
温大宇言简意赅的讲了几句,然后转入了正题:“开源洗化现在的厂房虽新,但只是新瓶装旧酒,还是国营老厂,负担重,加上搬迁贷了不少贷款,每年的贷款利息都不少,工厂的流动资金紧张,由于欠账太多,原材料弄不回来,不但有几个车间停产了,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工业局长席立忠道:
“今年开源洗化停工停产的时间长,有市场原因,也有厂里内部的问题,这些都是滴水穿石的事情,是积累起来的毛病,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开源化工开工的问题,几千人吃饭,这不是一件小事”
工业局是开源洗化的主管局,席立忠虽然在立场上还是倾向于开源洗化,但还算说得客观。
温大宇一听也插话道:
“我给张主任汇报过,最好能再给我们先贷点款,只要让工厂转动起来,就有办法,这样至少就能保证工人们能拿上工资”
财委主任张丁山也是苦着脸说道:
“我也给几个银行都打了招呼,但现在银行正在搞改革,他们也得考虑风险,你们开源在银行的贷款实在太多,连利息都不能按时还,他们听说是开源要贷款,都躲着我连面都不见”
温大宇听到张丁山这么说,也就闷着头说道:“工人们要吃饭,贷不了款,那就吃不上饭,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
温大宇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估计也是被工厂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逼得有些走投无路的味道了。
几个人虽说是讨论着,实际上都是互相推来推去,席立忠因为开发区和陆政东打过交道知道陆政东还是有几刷子的,所以没有轻视陆政东。
而财委主任张丁山和陆政东没有打过交道,他的资格也很老,在几家银行说话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但他对于这位年轻得离谱的副市长是打心眼的看不顺眼,但是他却是根本就不想在陆政东面前讲。
几个人谈来谈去,最后都看着陆政东,等待着他做决定。
陆政东实际是年轻的老干部,深知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的重要性,必须要首战必胜,不然就会很被动,他现在对开发区和开源的实际情况虽然有了一点了解,但还是雾里看花,在没有经过认真的了解情况,他肯定也不会做什么决定,于是稍作思考后说道:“刚才听了大家的介绍,我对情况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这样吧,大家还是各司其职,开发区要做好被征土地农民的工作和对园区内企业的服务工作,这方面还请蒋区长和东城区政府大力支持,工业局和开源要做好工人的思想工作,张主任这里也要再和几家银行沟通沟通,尽最大努力给开源洗化争取到一笔启动生产的贷款我才刚刚接手这些工作,情况不熟悉,得摸摸情况,明天大家再把情况汇总,拿出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来再向市委市政府汇报。”
几个人本以为陆政东年轻,恐怕会有些气盛,急吼吼的就做什么决定,或者对领头闹事的人采取什么措施,没想到陆政东四平八稳的把这些事分解到他们头上,都愁眉苦脸的去处理棘手之事
第97章入手
陆政东说完,叫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温大宇,讲他要和开源的班子成员进行谈话。
温大宇见开了半天会一个子也没弄到,心里又烦又无奈,可听到陆政东这样讲,也只好压住这样的心情,道:“陆市长,是我通知厂里的其他同志到市政府来,还是你到厂里去视察?”
陆政东也没有理会温大宇这样带着点情绪的问话,直接道:“我到厂里去,十分钟后出发。”
温大宇一听一愣,忙道:
“厂里只有两个车间在生产,冷冷清清的,而且有些班子成员没上班,能不能改天到厂里视察。”
温大宇也不想让陆政东看到厂里那凄冷惨淡的样子。
陆政东道:
“冷清就冷清,我只想看真实的情况,至于班子成员没上班,那你赶紧通知,除了分管供销财务生产的副职之外,这些部门的负责人最好也要到场,你抓紧,我随后就到”
温大宇见陆政东说得很干脆,招呼了一声,忙出门而去。
姚兴林见陆政东的秘书还没到位,就道:
“今天我跟着陆市长去吧。”
“那就辛苦秘书长了。”
陆政东点点头,也没有矫情。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开源日化,罗豫章和温大宇带着开发区和开源洗化的一些副职已经等在厂门口了,等到陆政东下车,温大宇大步走了过去:“欢迎陆市长上任就视察我们开源洗化,这是我们开源洗化的荣幸。”
陆政东摆摆手,和开发区及开源洗化的几位干部打了招呼,才道:“我以前在开发区工作,现在分管开发区,到开源来,这是份内的事情。”
温大宇又道:
“陆市长,请上楼,班子给你集体汇报,请你作重要指示。”
“别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了解情况,了解你们的困难。”
说着又道:
“先别急着去会议室,我先参观一下你们的厂区,然后再请大家谈一谈想法。”
姚兴林看着陆政东,陆政东不过二十六七来岁,在一群四、五十岁的开发区和厂领导面前显得很是年轻,可是他在里面游刃有余,很是从容。
这让暗中观察的姚兴林也不由有些感慨,不由想到陆政东当初在生产办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显山露水,但到了开发区和宜蓝县,几年的时间下来,在气质上似乎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领导的范。
开源洗化的厂区很漂亮,进门之后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道旁树,道旁树之外是大片的草坪,很有点花园式工厂的味道,打扫得也特别干净。看上去让人感觉很不错。
从办公楼往左怪,就看到一个高耸的塔,陆政东问道:“这就是洗衣粉膨化成型用的喷塔吧,设计产量是多少?工艺水平如何?”
陆政东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陆政东对这个还比较了解,喷塔是一个洗化企业最核心的设备,其工艺水平和涉及产量直接决定产品的品质和产量。
温大宇道:
“这是搬迁之后新修的塔,设计产量八万吨,采用天然气供热,成型颗粒均匀洁白,不管是设计产量和工艺水平在整个西河省都处于领先。”
陆政东又到还在生产的制皂车间等地方看了一圈之后才到了办公楼的会议室。
道:
“我想问一个问题,开源洗化历史很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九二九年,即使从建国之后的公私合营开始,也有了几十年的历史,这就应该有丰富的经验,加上这样好的设备,为什么会陷入困境之中?请诸位回答我这个问题。”
几个厂领导面面相觑,温大宇正要开口,陆政东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道:“温总经理和我交流过了,你最后把他们的发言总结一下,我想听听其他领导同志的想法,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等了一会,温大宇见没有人发言,就指着一位带着眼镜四十多岁廋高个中年人道:“陆市长,这位是分管供应的明经理,就请他先谈谈供销的事情吧。”
陆政东看了一眼明经理,一身中山装显得极为的朴素,在一屋子的人中最为显眼,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暗道,供应就是负责采购原材料的部门,需要经常和外界打交道的部门,理应传得得体一些,而且是油水极为丰厚的部门,这个明经理要么是简朴惯了,要么就是伪装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用这么一个人做供应部门的经理总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明经理见领导点了名就道:
“前些年,我们开源洗化红火的时候,亮一亮开源的牌子,就是厂里的办事员,那些原料单位也都会客客气气,确实过了几天好日子,可现在我们这样的国营企业不吃香了,加上我们资金周转困难,不要说办事员,就是我和温总去联系业务,不少老朋友避而不见,唯恐沾上手麻烦,想我们的产品也是全省名优,真有点虎落平阳的感觉”
明经理说道这里陆政东就插话道:
“这是一个信用问题,企业原来资金周转没有出现问题,人家自然是相信你们有偿付能力,现在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人家自然也就会改变态度,从在商言商的角度讲,这无可厚非,客走旺家门,企业越是红火越是有人求上门,反之亦然,你们是搞企业的,应该清楚,其他企业是愿意锦上添花,雪中送炭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陆政东说完,接着又听着负责销售的经理介绍着销售上的事情,什么没有资金进行宣传和做广告,什么竞争非常激烈,还是找客观原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