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极其广阔的前景。
安金山这话说得很艺术,实际上陆政东是听出来了,实际上也就是说贝莱汽车现在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而这个靠山不但有经济实力,更重要的是在政治层面也得到很强有力的支持。
确实,贝莱汽车这个靠山来头着实不小,或许称呼贝莱汽车的靠山也许并不贴切,准确的讲应该是贝莱汽车已经改天换地由罗志林实际控制贝莱汽车,只不过罗志林不会站到前台,而是以错综的股权结构来隐藏幕后大老板的身份,前台自然有虾兵蟹将为他冲锋陷阵。
想到这里陆政东是心如明镜的笑了笑。
看见陆政东笑,安金山也笑了。
安金山继续给给陆政东介绍起贝莱汽车提供的有关安新汽车厂资产重组的具体方案来。
在安金山继续介绍方案的时候,陆政东问了一句:“柴油机厂的债权人很多,这个方案是否所有债权人都能满意?另外这个方案是否能在职代会上通过?”
安金山一口答道:“在职代会上通过,没有问题。”
陆政东想想也是,罗志林这家伙既然决定插一腿进来,一定已经下了不少工夫。他点了点,让安金山继续往下介绍。
安金山拿出国有股转让协议的草本呈给陆政东过目。
“这么快?”陆政东非常地惊讶。原本他以为安金山今天就只是向他汇报汇报进展,没想到,罗志林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安金山显然会错了意,苦笑着道:“市长,不快不行啊,这已经是国有企业脱困的最后一年了,今年市里的主要困难企业部解决脱困的问题,到时候市里在上面也不好交代啊!”
陆政东拿起厚厚的一叠协议研究起来,安金山坐在一边,给陆政东逐条解释。
这方面的协议,陆政东是行家里手,里面的关键之处他更是清楚,但他并没有做声,听着安金山的讲解。
“市里把安新汽车厂工人的买断费用交给接手的企业,作为交换,贝莱汽车接手贝莱汽车原有的员工?”陆政东抬起头问道:“这样的条件应该有一些附加的限制才行啊。”
这样的交换条件不是不可以,而是要看对象,通常这样的交换适用于接手企业是大型国有企业,或者大型股份制企业,因为即便是将来他们在安新汽车厂经营不善,这笔资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
“我说市长啊,安新汽车厂是个烂摊子不说,地理位置也比较偏,连土地都不值钱,这个烂摊子,人家贝莱汽车肯接手已经很好了。”
安金山摊了摊手无可奈何道。
陆政东当然知道安新汽车厂的情况,安新汽车厂没不是完全像安金山所讲的那么不堪,虽然不真是想搞汽车的人,确实是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一下,但是对于想搞汽车的,那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陆政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看着文本。
陆政东很快又发现在草案中有关安新汽车负债的问题也没有在协议中明示出来,而这样含糊不清的东西到时候不仅仅是那些债主和新接手的企业扯皮的事情,到时候接手的企业来个一问三不知,不认帐,不承认,由于手续上和程序上的疏漏,就算是公事公办,也很难说清楚。
这两个问题都不是小问题,贝莱汽车的实力也就那样,一旦将来安新汽车厂经营不善,隐身在后的罗志林肯定不会买单,贝莱汽车极有可能屁股一拍,又把这批下岗人员推给政府。
安新汽车厂有员工将近二千五百人,就按照每个员工平均四万元计算,那也是一个亿左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安新汽车厂的债务问题同样也是个大问题,如果不在协议中清楚的表达,模模糊糊含糊不清,那就会是一件扯皮的事情,这样的漏洞搞不好最后又会落在安新头上——安新汽车厂的主要债主就是安新的银行和企业。
而最大的问题还是重组、转让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安新市政府的让步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半卖半送。
国有资产就是这样流失的。
陆政东心里不禁想着,几年之后,香港的郎教授对于此事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引起轩然大波和极大的争论。
流失是必然的,不流失是相对的,就像古代要把零碎的银子练成银锭那也还有火耗,搞企业的是商人是企业家,不是慈善家,不赚钱,谁愿意来收购、兼并、重组?
关键是一个度,就像老百姓讲的一句话:车过得,马过得,大行大市都见得。
陆政东承认在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但是郎教授未免也有炒作自己的嫌疑,郎教授只是大肆炒作流失,不但赚取了极大的名声,自己兜里也赚得鼓鼓囊囊的,因为郎教授忽略了这些企业存在的本身就是在大大的流失,或者他是知道却故意不讲。
因为除了垄断性企业之外,真正参与市场竞争的国企,因为体制,因为历史原因,因为没有能力,因为是败家子,再加上那些长在国企那个肌体上的蛀虫的侵蚀,只会把国企越玩越惨,到最后就剩一个空壳。
所以不能因为这个就因噎废食,在加强改制中的监管的前提下,改制还是要进行,而且越早越好,这样多少还能真正给国家剩一点资产
陆政东眼神看着文本,心思却是已经漂浮了起来,这样的草案能够到他的手中,在之前肯定已经走过了不少程序,至少经过了相关的法律顾问和经济顾问,就算是政府的人对此不大熟悉,这些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或者是这些人把安新汽车厂当着包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甩掉再说,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亦或者是罗志林做过难道这些人的工作,这些人是对方来头太大,这些人不敢得罪罗志林?
当然,安金山的工作罗志林肯定也做了,但安金山应该清楚,他对这一块盯得很紧,不会给他留把柄的,至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收受罗志林的钱物。
可安金山如果没有拿好处,那又何必对这样带着风险的事情如此热心,这让陆政东也感觉很是有些疑惑,总感觉到味道不对。
这件事可要好好想想,但现在他也得装作不知道,先摸摸安金山的底再说,所以陆政东对于后两点怀疑并没有指出来,而是故作不知,仍然听着安金山的介绍,然后说道:“对了,安新汽车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如何安排?”
陆政东问了人员配置问题:
“为了有利于改制顺利进行,这方面也还是应该要考虑考虑。”
安金山回答道:
“是这样的,市长,贝莱汽车方面表示他们也急需这方面的人才,原来的班子领导成员他们愿意继续留用,这点贝莱汽车已经表态同意了。至于厂长林凤山同志,表示还是愿意在政府工作,是不是可以另行安排,比如工业局或者经委,是不是都可以考虑?”
“这可以作为一个意见附在这个解决方案中。人事问题,市政府这边只有建议权,还得经过组织部门和市委研究决定。”
好好的一个企业被这帮人搞得那副模样,还想去工业局或者经委,简直是做他的青天白日梦!
但这个时候陆政东也要稳住这些人,以便于改制的顺利进行,就如同贝莱汽车愿意收留他们一样,都不是真正想收留,而是利用,同时这也是麻痹安金山。
安金山又汇报了其他几家改制企业的情况,陆政东也还是很认真的听了听,当然他不会听安金山的一面之词,陆政东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常务啊,企业脱困的事情确实要抓紧,不过企业改制的事情是头绪繁多,而且很多事情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你还要再仔细做一做工作啊。企业改制有多少人在看着,盯着?涉及到多少工人的命运?
企业转让、破产、重组后员工的安置问题,以前拖欠的员工工资和医疗费用,还有准备接手的企业准备给这些企业注入多少资金,带来什么良性资产?这些问题都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斟酌斟酌。和有意愿的企业的谈判再深入一些,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再找其他几家谈谈嘛。有比较,才有竞争嘛。我看这几家企业的改制方案不要急着就上常委会,工作再做得扎实一点,稳健一点。”
陆政东说着抬起头道:
“常务是市里领导班子中懂经济的行家里手,我相信常务拿上常委会的方案一定会让常委们信服的。”
陆政东既然觉得这件事不大对劲,肯定也是有所警觉,所以他这话很有些味道。
他是市长,是市政府的第一责任人,市政府这边的议题如果在市政府这边没有形成统一意见,没有他的首肯,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拿上常委会讨论的,安金山还没那个资格,真要是要讨论,也是詹继东提出来,安金山做说明性发言,但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出了任何问题,那责任可都是在詹继东、安金山身上,可别想把他给绕进去。
安金山听得陆政东的话微微一滞,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知道这是陆政东在下逐客令了,连忙道:“好的,市长,我明白了,具体事项我回去后再好好做一做。”
说着看了看手表:
“哟,都快八点了,市长您还没吃饭,看我一谈起事情来就忘记了时间了,罪过罪过。”
“你不是也还没吃饭嘛。”
陆政东站起身来,把安金山送到了门口。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市长。”
“再见。”
送走安金山,陆政东草草的吃过饭,就躺在床上一直琢磨着这件事,陆政东突然想起了他在四河省政府中小企业办的时候,到云雾调研的时候,遇到的就已经见识过了,只不过那是曾怀德的弟弟曾怀仁在云雾一家国有企业重组的时候玩的手段。而这一次换了罗志林。
虽然两个案例之间有所不同,但罗志林这一手和曾怀仁玩的那一手在手法上还是颇为神似,是巧合还是
罗志林这样的人应该和曾怀德也应该关系不错,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这其中有曾怀德的影子,那这件事里面就更有问题了。
罗志林、安金山、詹继东、曾怀德,陆政东逐渐把几人串联在一起,有些东西逐渐清晰了起来。
罗志林插手此事并不是和赵一芒的意气之争,而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如果按照这样的条件拿下安新汽车厂,罗志林有很大的赚头,而更大的赚头是和曾怀德的关系进一步加深。
而这里是他的地盘,曾怀德和他就算是不对付,寻常情况下,没有必要和他发生直接冲突,那么曾怀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政东思索着,脑袋里突然一闪:安新市委书记!
詹继东在安新过得憋屈,恐怕早就萌生去意,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的去处,如果能够通过曾家,能够谋取一个好位置,詹继东自然是乐意的,而作为交换詹继东支持曾怀德坐上安新市委书记的位置,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陆政东想通这一点,很多疑惑的事情一些就豁然开朗,为什么罗志林会激怒赵一芒,为什么罗志林明知他在安新市市长,却一直没有找上门来,也明白为什么安金山那么热心。
这其实是联手设下了一个局,一个天大的阴谋,就等着他往下面跳,贝莱汽车厂只不过是诱他上钩的一个诱饵和烟幕弹,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他判断失误,让他极力的支持年龚冉等人,然后在最要紧的时候把这件事抖露出来,即便是他清清白白,但一旦形成舆论压力,再从其他方面给他一夹击,至少也在高层留下一个太过年轻,办事还不老道的印象,而对于一个主政一方的大员来讲,这是致命的,就算是作为重点培养的后备对象,肯定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再锻炼锻炼,他辛辛苦苦谋划许久的事情也就黄了
甚至这帮人还有更为阴损狠毒的招数在等着他
陆政东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他自己吓自己的神经过敏和捕风捉影,而是建立在对曾怀德深刻了解的基础之上,他可是曾经盯了曾怀德几十年,曾怀德屁股一抬,是拉屎还是拉尿他都是清清楚楚。
安新经济发展的架子他已经搭了起来,再有一年半载的,经济发展将会走上真正意义上的快车道,那时候安新的发展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这一点现在或许有人看不出来,但对于经济起家的曾怀德来讲,看出这样的趋势不在话下。
而这样的大发展无疑会在后年的党代会上给他大大的加分,对于其争取候补委员会增加极大的筹码,而能够争取到候补委员,那就跨进了中央序列,从高潮的政治层面上讲,那才是真正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这无疑会让其在同龄人今后的竞争中占据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
为了这样的目的,曾怀德那样不择手段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而罗志林显然是买了曾怀德赢,毕竟曾怀德是曾家全力推动的嫡孙,而他则是隔了一层,何况还有云维熙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强大无比的竞争对手。
陆政东上辈子吃过曾怀德的大亏,这种事情他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