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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事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还得琢磨人,在某种意义上,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要是这方面不理清,什么事都难以展开,陆政东一直都在思考着该怎么去处理这些关系,比如杨凌峰。
虽然中央的意思很明确,但杨凌峰毕竟还是省长,还要在两会之后才会进行调整,他不在其位,也不能发表和位置不相符的声音,虽然他和杨凌峰关系不错,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他被外界和贝湖的人捧得越高,那岂不是就越是衬托出杨凌峰的不足?
他要再高调,恐怕杨凌峰以及和杨凌峰走得近的人对他更会有看法,这是极为不智的,对于他而言,在杨凌峰离开贝湖之前实际就是他的一个考察期,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讲尤为关键,而争取杨凌峰的支持和配合对于他特别重要。
还有詹继东,原来位居他之上,他这一个回马枪杀回来,很快两人相互间的地位就要发生变化,原本就非常微妙的关系如果不注意那就会变得更为微妙。而且省里原来很多人都位居他之上,像原来的副书记,排在他前面的常委,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领导,原本在安新的时候,这样的一种关系很清晰,这些人在自己面前都可以有优越感,自然可以和睦相处,但是只要成为省里二号人物,一切却需要重新定位,稍有不慎,也许就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人年纪都比他大出一轮,在他们看来是“屈居”他之下,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而他们要接受这个现实,真正支持配合他的工作,那这些人就需要心理的调整,而能够到这样位置上的人谁会没几分心气,想要他们一下子接受这恐怕也是一件难事。所以他回到贝湖是利弊皆有,从这个角度看,更是弊大于利,但是这种利弊因素也并非无法转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心理上的不适应也会逐渐淡化和恢复平静,进而变成惯性,只不过这既需要时间来让他们接受,而且更需要他折服他们,这一段时间里自己确需要好好把握才行。
他现在要做的也就是熟悉情况,同时让因为这次工作变化而弄得沸沸扬扬的热度降下去,回归于平静。
对于安新和陆政东走得近的人来讲,陆政东回贝湖从长远来说当然是令人鼓舞的,不过在高兴兴奋的同时也难免不会有一点担心。
大家都是在其中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人物,对于陆政东面临的局面也还是有一个很清楚的认识的,但是在短期内,尤其是最近这一年半载里,却是危险的,周书明和詹继东是一个体系的,这两人联手,威力自然不容小觑,陆政东和其之间的实力显而易见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周书明已经完成了他的整合布局,而且手法老练,杨凌峰是处处受制,比前任还在的时候日子还要不好过,而陆政东离开贝湖虽然时间不长,在安新有着深厚的根基,但是对于整个贝湖省来说,陆政东的影响力还相当单薄,这一点谁都看得到。
即便是这样,陆政东在安新的根基很深厚恐怕依然让人觉得不安,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到陆政东那里去添乱
陆政东也第一时间去拜会了杨凌峰。
“政东啊,说实话,贝湖这副担子我是一直想让你来接手,没想到真是心想事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杨凌峰招呼陆政东坐下之后就说道。
“贝湖可是一副重担,我也根本就没想到这副担子会落到我身上。得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惊诧不已,后来仔细一想,想来中央也是考虑到这里有省长在,各方面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展开,有这样的底子,加上有省长能够扶上马再送我一程,才会让我再回贝湖。说实话,我是很希望在省长领导下工作,能够在省长领导下工作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陆政东将话题逐渐拉到以前一起工作的事情上。杨凌峰也是微微一笑,中央此举确实是太出乎人的预料了,甚至连陆政东自己也没想到会如此,陆政东没想到会回到贝湖肯定说的是实话,陆政东要是知道自己会调回贝湖,肯定不会放手下的两员大将尤金忠和安俊义离开安新。
至于说中央是因为他而安排陆政东到贝湖,这可能性不大,即使有也是很次要的因素,而且陆政东所讲的在他领导下工作也就是希望他能坐上省委书记的位子,换届的时候没上去,担任贝湖省委书记已经是不可能的。
不过时过境迁,杨凌峰也没有当初那么失落,何况现在他的去向也还算不错,心境也就显得平和,而且陆政东如此讲,杨凌峰心里还是心情很不错,特别是陆政东提起之前在一起工作的事情,让杨凌峰也不禁想起当时一起联手对抗对手的紧逼,陆政东在安新的时候,他的日子其实好过很多
在这样的心境下,两个人谈话的气氛就显得更为融洽,杨凌峰也谈到了贝湖的一些人和事,在陆政东到贝湖之前,贝湖省也对厅局级干部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杨凌峰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希望其在当政时推动的一些事情他陆政东能够延续下去,而在人事方面,这样的调整肯定是他们不放心的,也是提醒陆政东注意,同时杨凌峰的意思也是希望他能够对和他走得近的干部能够照顾一二。
对于杨凌峰话里的潜台词,陆政东明了,他也不是那种一上台就全盘否定前任的人,至于和杨凌峰亲近的人,这个不用杨凌峰说,能够照顾的陆政东自然是会照顾一二的。
只是杨凌峰不把话说透,他自然也不会一口答应,拿起茶杯喝水。
杨凌峰也知道陆政东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做出真正明确的表态,就笑着说起了其它的事
在陆政东和杨凌峰在杨凌峰的办公室谈话的时候,省委那边的詹继东也迎来了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组织部长金道申。对于金道申的来意,周书明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微笑道:“道申。又遇到难题了吧?”
金道申确实是遇到了点难题,杨凌峰要走了,杨凌峰要走的消息一传开,很多人的心思也就多了,陆政东才刚到,还未立足未稳,这个时候不趁机削弱削弱杨凌峰,加强自己,更待何时?
只是金道申也没想到,就这样的时候,还有人敢于顶撞他,他原本准备让清河市的常务副市长张一鸣去省委党校学习,然后等其学习完之后调任省供销社做副主任,现在的常务副市长不像以前还需要到副书记的位置上过渡一下,能够直接提升市长的几率很大,他这样做,也是为接下来的人事调整做准备。
但是没想到张一鸣却是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公开讲,他这是想浑水摸鱼,火中取栗,想趁着省里领导更迭搞一朝天子一朝臣。
金道申知道张一鸣顶撞己的消息怕是已经传遍了省委大院,于是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工作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本来我是想让张一鸣当党校进修进修,他那性格也是需要磨练磨练,只是他不知道从哪听的小道消息,误解了我的意思,没什么大事。”
詹继东皱了一下眉头道:
“组织上的安排肯定是有组织上的考虑,就算有不同意见,那也要从组织渠道反映,这样张口就开黄腔,说明这个同志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欠缺的。”
这个张一鸣搞经济还是有一套,可惜跟杨凌峰跟得太紧,脾气也不太好,是个刺头,金道申早就想拿他开刀,以便杀鸡儆猴,这一回张一鸣终于是按耐不住,给金道申抓到了把柄,多半是不会有好果子的。
詹继东也知道金道申是想拿下张一鸣,不过陆政东刚刚上任,高层恐怕也是紧盯着贝湖,对于周书记打算做到那一步不是琢磨得很透,外人看起来自己好像和周书记亲密无间无话不谈,金道申自然要来探探口风,想在他这里确认一下,才好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做到什么程度。
詹继东当然知道金道申担心什么,周书记这人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搞自己的小动作,最痛恨的就是没有全局观念。
詹继东就笑了笑,对于陆政东的到来,周书记其实内心是相当重视,一来是陆政东的来头,二来也是有不少京城和贝湖的人给周书记都提醒过,当然周书记也从他这里了解过,他还是很客观的对陆政东的情况进行了介绍。
显然,这让周书记一下就重视起来:陆政东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加上其背景,如果不引起足够的重视,搞不好那就是陆政东主导着贝湖的步调。
有基于此,周书记不可能不有所准备,而人事布局肯定是其最为关键的一环,只要在人事布局上做好,就算陆政东比杨凌峰还能折腾,那也是逃不出周书记的手掌心,所以詹继东道:“道申啊。一个干部的综合素质,不仅仅是看他有没能力,还得要看他的思想觉悟,张一鸣同志在这方面还是有欠缺啊。这样的同志要是放到更重要的位置,要是加加担子,恐怕很难胜任”
詹继东说着话锋一转:
“作为组织部门就是要因才用人,扬长避短,充分发挥其优势,当然该讲的道理也必须要讲清楚”
詹继东的意思也很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贝湖省供销系统改制比较彻底,基本上都没啥东西了,烟叶代为收购也让烟草公司收回去了,唯一有的也就是农资专营,不过现在都已经半放开了,实在是太过冷清了,把他放到省发改委之类的热门地方而副主任却是一大溜的,他还不是一样闲起来?
这些事必须要有一个尺度,一个原则,那就是该调整的人还是要调整,可是又不能造成干部队伍人心惶惶,引起要被调整的人大的反弹,造成干部队伍的混乱,进而闹得沸沸扬扬,影响贝湖的干部队伍的稳定,这就是周书记的底线
想到这里,詹继东也不禁酸涩的一笑,陆政东现在还只是一常务副省长,可是已经搅动了贝湖的这一池水了
第2章搅动一池深水(二)
贝湖省委办公楼的小会议室,陆政东参加了他重新回到贝湖后第一次常委会,所有常委难得的悉数到会。
虽然离开贝湖的时间不长,得到要调回贝湖的,陆政东初来乍到,不大了解情况。很多话都不好说。
但会议讨论到贝湖国有企业的发展问题,特别讨论如何让陷入困境的贝湖第一大企业贝化集团解困的时候,统战部长张新东把这事往他头上扯。
贝化集团有过低谷有过辉煌,这家始建于七十年代的企业,上世纪90年代,和全国所有的氮肥企业一样,陷入破产的边沿,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政府对其失去了信心,银行对其亮起了“红灯”,数千职工已经靠每月三百元的生活费艰难度日。当时银行账面资金仅有一万余元,亏损额高达四千万元,年销售收入仅5六亿元。这对于一个以规模取胜的行业来讲,显然是不够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省发改委农资处的处长姜毅民临危受命,出任厂长,他用全新的概念来指挥企业与市场对接,在对接的阵痛中创造了能吃饭的“贝化文化”和“比较管理”的管理模式。
为提高工作绩效和激发员工斗志,推行与绩效挂钩的高于当时数倍的年薪工资制;为获得企业信誉,用打歼灭战的战术,打造宜化信誉,用典型效应来重获银行的支持;为获得高效益、低投入的领先市场的发展先机,创造出“比较管理”的企管模式。
仅用一年时间,解决了贝化发展最为核心、最为根本的问题,即调动、激发了全员自觉、自动、自发工作的积极性,全员进一步忠于贝化,热爱企业,形成强烈的竞争意识,贝化人竞争意识只要放松一点,马上就有危机!轻则月收入大大降低,重则被淘汰,每个人的价值与荣辱同团体的业绩血肉相连。
正因为在管理上下足了功夫,很快贝化就重获新生,并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仅仅两三年前,贝化所在的厂区周围最流行的服装还是贝化工作服。那时候正处贝化辉煌期,穿着贝化制服走在大街上是一种优越的象征。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种种原因,姜毅民黯然离开贝化,新接手的企业领导者又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张,贝化控制着全省九成以上的纯碱等生产供应,还是省里仅有的具有进口资质的企业。在其新任企业领导者主导下,经过多次提价,贝化处在几倍利润率的暴利阶段开始涉足更多的产业,进行多元化经营。
而这样的多元化经营必须靠主业来输血,可是市场一发生变化,不但输血的没有了,连主业都自身难保,往日红火热闹的贝化十分冷清,正对大门的一座的雕塑也沾满回城。而在生产区,损坏的路灯和破败的玻璃窗随处可见,其车间的大门铁锁已经生了锈,面除了尘封的设备,已空无一人。
贝化员工开始进入放假待岗状态。目前,贝化退休和生产在职的总部一万多名员工,最后仅有三百余人(包括相关领导)留守,这些人被分成资产清算组、日常管理组、武装保卫组等七个小组(由省国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