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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黎和他约好要在一起坐一坐,聊一聊,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还有一个小时,他可以轻轻松松走走,借以冷静一下自己略略有些发热的头脑,也让自己从儿女情长中回到眼下的事务中来。
陆政东想要去见中央的领导,他清楚一点,虽然在理念观点不尽一致,但是却有一点是一样的,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的富强而努力奋斗,不仅仅是个人,而是在这个堪称精英的群体中,都是一样如此。
如果说总理是含而不露中隐藏着昂扬的激情,那么副总理就是中正平和下的磅礴正气,两种绝不相同的风格却能很融洽和谐的搭配在一起,运作着共和国政府稳健却又不失力道的向前迈进。
虽然很多安陆政东料架,但还无法了解这些个群体中每一位的观点想法,这样交错微妙的关系正是构筑了一个复杂而又和谐合理的上层建筑体系。
而对于自己,虽然之前做出了一些成绩,也引起了不少高层的关注,但是总体来说,自己还是属于不断成长的过程中,还属于后起之秀,没有真正达到那种足以让人不得不三思的境地,正因为如此,陆政东觉得有些话可以适当的讲一讲,采纳不采纳就看上面的意思了,而自己还需要借助这一段时间来继续充实自己。
当陆政东步行走到约好的地点是,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汗湿透了。
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刚刚酷热世界走进来的陆政东有些不太适应,罗浮黎显然没有想到陆政东会在骄阳地里走上一个小时,看见陆政东这样子,他也是颇为惊奇。
冷风很快就驱散了酷热,一壶热茶,恰到好处的灯光,传来悠扬的扬琴声,很有些古韵禅意。
“怎么样,适应么?”
陆政东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浮黎,罗浮黎一走就是将近一年了,期间陆政东和罗浮黎在电话里通话次数虽然不少,但是见面也只有在京里开会短暂相聚了两次,时间都不长,而且也都有其他人,所以未能安安弃静坐平来畅谈。
“哪方面?气候我肯定还有不太适应,都说我们安原夏天那种酷热受不了,可到了这里只是小巫见大巫了。在咱们贝湖呆惯了也没觉啥不好,到了这里这气候就有些考验人了。”
罗浮黎笑声很爽朗,“至于其他,安新走出去的,怎么也不能丢脸不是?”
“嗯,我看了你们这边今年的经济数据,还算行,中等偏上,不过你一来就搞挖粤东墙角这样的动作,不怕被人戳脊粱骨?”
陆政东也是温和一笑问道。
“怕戳脊粱骨就别做事了,我自问行得正坐得端,有人不带见我,那也是因为我挡了某些人财路,这边情况比我们贝湖还要复杂,我所说的情况是指社会治安状况和干部情况,一个原本的海岛突然变成省,一个原本穷得叮当响的地方突然有钱,干部的心态变了,心态变了风气也就变了,干部廉政建设任务艰巨,这很大程度困扰着地方党委政府的执行力,在这个问题上,如果地方党委政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那么很难打开局面。”
罗浮黎也是颇有感触,一年来的省长不好当,省里的情况太过于特殊,虽然是共和国最新的省份,但也是饱受打击的省份,当年的房地产泡沫的后遗症依然影响着省里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中央把他放在这里。其意义不问可知,而随之带来的巨大压力也一样让罗浮黎有点诚惶诚恐。
“所以你就大刀阔斧的动手?”陆政东含笑道。
“没办法,那也是逼出来的,我到那边前三个月都没吭声,学着您的,就看就问就听,再三个月仔细调研琢磨,中央把我放那儿,总有意图,咱去了总得要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这里经济基础要比咱们原来贝湖还差,能够看到的也就是旅游业,但最关键还是社会风气和思维观念。”
罗浮黎点点头,颇有感触的道:“好在我和书记还是很合拍,也很支持我的观点,打破陈规陋习,树立新风正气,树立发展目标,营造创业氛围,全力推进建设,这就是我去之后的想法。”
“怎么听起来像是假大空的文字游戏啊?”
陆政东大笑了起来,和罗浮黎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多拘束了,两人说话之间也很随意。
“这只是一个空泛的框架,当然要内容来填写,省里建设相当落后,这严重的制约了社会经济发展,城市低收入阶层所占比例也相当大,就业情况严峻,恰恰这边消费却不低,这是一个怪现象。”
罗浮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老领导面前,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所以我一方面还是抓思想抓干部,一方面也要求省政府要有大气魄大手笔大毅力来推进基础建设,在推进建设进程中要充分保护环境,把促进城市劳动力就业增收和解决城市中低收入阶层的住房改善问题作为工作重心,把经济发展和城市发展以及民生改善融为一体,这是我的思路。”
罗浮黎已经有了一点请陆政东点评的味道,虽然他对自己的这番工作思路很自信,但是如果能够获得陆政东的评价,他心里会觉得更踏实,毕竟几年的共事,眼睁睁的看着安新华丽崛起过程,陆政东现出来的风范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甚至连他自己内心深处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思路观点理念作风都深深的烙上陆氏风格。
陆政东歪着头想了一想,从为政者讳上来说,他不该评价罗浮黎的执政设想,但是作为朋友,作为同志,从感情角度上来说,他也有理由有义务来帮助对方分析判断。
“老罗,你的思路总的是好的,可以说你也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你们省确实存在问题发展滞后,城市中低收入阶层比例比较大,消费水平却比较高,抓就业抓增收,净化社会空气,打造良好社会环境,都要在这上边来做文章,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对于你们省来说,它和已经进入快速发展良性轨道的安新不同,你先前考虑的一切需要以雄厚的财政基础作支撑,我知道你们省委省政府在考虑以地方投资发展公司作为融资平台来募集资金,对于你们省来说,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是要注意度,地方债务过于庞大对于你们日后发展也会是一个隐患,甚至可能在几年间就要显现出来。”
陆政东似笑非笑的瞅了罗浮黎一眼:“等到债务问题摆在你面前,你就变成了自作自受,短视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地方融资是发展的需要,但是要很好的控制这个度,而且在融资去向上也要有一个精打打细算的规划,现在国际上已经有一些比较先进科学的融资比例判定,你们可以做参考,归根结底就是募集的资金要用到实处,而且要与社会体系建设相适应,这样你才能保证达到你所想要的结果,而这些债务你才有偿还的底气。”
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你们准备以旅游立省,这想法不错,这是老天赐给你们最好的礼物。旅游教科书将3S(阳光、沙滩与大海)定义为现代旅游最为优质的资源,位处北纬18度的这里完全符合3S标准,它可以借鉴同一纬度的夏威夷在旅游开发和国际推广方面的经验。如今这里已初步形成吃、住、行、游、购、娱配套的旅游接待体系。国际经验表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均GDP达到两千美元之后,该国或该地区的旅游将进入转型期,即从观光型旅游向休闲度假型旅游转变。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国家将首次人均GDP突破两千美元,国际旅游岛的定位也会应运而生,南国际旅游岛建设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
但与夏威夷,或是巴厘岛和泰吉岛这些已经声名卓著的国际旅游岛相比,你们能否后来居上、卓尔不群,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作为国际旅游岛,需要赢得像夏威夷那样的世界口碑,需要做的还很多。”
罗浮黎点点头,坦言道:“确实差距很大,不说其他,就目前旅游相关行业中的外语水平与建设国际旅游岛的目标都还存在很大差距。我曾经听到有不少外国游客抱怨,一下飞机就像个哑巴;在出租车上,还是哑巴;到了酒店,觉得自己是半个哑巴,还有的游客甚至用‘住在豪华的监狱里’来形容,因为他除了酒店之外无处可去。”
陆政东点点头:
“嗯,知道差距就好。还有一点就是坊间有人讲要打造成国内的迪拜,的确,迪拜的经济奇迹,最开始就是靠旅游,之后就是靠房地产。以建造国际豪华度假胜地为目标,但是眼下讲迪拜是否成功还很值得商榷。
根据国际经验,著名旅游度假地的房地产发展,通常是与旅游发展结合在一起。在成熟的旅游市场,酒店一般只接待两成多的游客,宜居地、分时度假等包揽了剩下的客源。而旅游和房地产想必是你们的重点,经历上世纪九十年代楼市崩盘,如果乘着国际旅游岛的东风再次青云直上,你们省里的财政也能增加一大截,这恐怕也是你们的目的”
陆政东似笑非笑的看着罗浮黎,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各地购房团也纷纷涌入,或是为了冬天来度假,或是投资炒房,会在短期内把你们这里的房价推高。事实上一下子把房价炒得太高对你们不利,过山车式的东西对你们伤害太大,这里已经在九十年代经历过一次,再经历一次,那”
陆政东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
探讨了一番罗浮黎心里也慢慢有了底。
陆政东看问题很准,省里存在问题一针见血,更重要的是陆政东也提醒了自己施展执政方略时所需要注意的分寸,要发展,就需要在融资尺度、土地财政上有所把握,否则就有可能变成饮鸩止渴的结局。
省里虽然是国内最大的经济特区,但和其他几个特区富得流油不同,省里财政状况不算很好,国家层面多少、是给政策,好在开发可以提供融资的足够依托,这是唯一可资利用的,但是这种方式很容易形成依赖性,不像安新那样的老市基本上不靠旅游和土地财政作为支柱,而是依靠工商业税收作为财政基础,所以罗浮黎需要考虑的是一旦土地财政走向衰落,那么他就必须要提前考虑好怎样来实现这种转型,而且必须要提前迅速做好准备,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要先行一步,避免受到太大影响。
而且陆政东这样讲,显然是对世界和国内经济形势有一个判断,话里的意思是或许有所波折,在这一点上罗浮黎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所谓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不是完全的盲目乐观,觉得出现波折很正常,当然就目前形势和格局来看,目前国家经济的基本面是好的,就算经济有所波折,对省里产生的影响也不大,所以罗浮黎心里还稍稍有底一些,否则自己刚到省里,就要面对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可真就有些坐蜡了。
“政东,中凯在安新干得相当出色,是不是也会在周书记动的时候动一动了?”
放下了自己心头事,罗浮黎显得轻松许多,仰靠在沙发里,捧着茶杯含笑问道。
“恐怕未必,干部交流是大趋势,安新的干部可以交流出去那么外省干部也就能交流进来,这才符合良性发展规律。”
陆政东清楚罗浮黎如此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是周书明实际落脚点在他,周书明在贝湖算是超期服役,要走的风声从来就没断过,原来的流言还不过被一些人视为流言飞语,不过今年的,这种传言就变得有些分量起来。
周书明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磕磕绊绊,但是总的来说,两人都还能谨守持礼,矛盾虽然有,但是都未公开化过,顶多也就是在常委会上便压了下来,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周书明还是陆政东都很清楚,超越了某个限度,就是两败俱伤。
传言章贡省省委书记年龄已到,年底就要到全国人大某专委会任职,而省委书记一职由谁来担任就很耐人寻味,章贡省省长任职时间不到两年,接任省委书记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说从中央和外省去任的可能性很大,而章贡向来就是一个很复杂的省份,需要一能够掌控大局的人坐镇,周书明无疑是比较合适的。
还有一种说法,由于贝湖的发展不错,周书明也有可能到京城不错的部门。
事情还很难讲,而且也还有一段时间,陆政东自然也不会作答,摇摇头道:“中凯他自己也应该看得到这一点,他一直在安新工作,这是一个短板。”
“嗯,看来上面希望把这种交流变成一个常态性的东西?”
罗浮黎若有所思,这样说起来恐怕一直雄心勃勃的祁玉民想要在贝湖直接上位的难度也极大,陆政东关注他这里,而他自然对于自己工作过几十年的地方更为关注,贝湖省里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
“上面应该是在力图把这种变化形成定制,毕竟在一地工作时间太久了,弊端太大,这方面的问题很多,也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但是也需要根据各地的事情情况而定,估计也不会搞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