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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还在安北市干市委书记,费建国要想更进一步是不可能了。
县里干部大会开完的第二天,费建国就病倒了。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一般人很难理解,一个从政者对于政治前途的热切和渴望,更难以想象,从信心满满和板上钉钉的高处骤然落入无底深渊,这种大起大落的反差会给人带来怎样致命的杀伤力。
费建国升迁县委常委的事情未果,成为推倒他个人权威的最后一张多米诺骨牌。此消彼长之下,由此,骆志远在鹏程镇的地位更加牢固不可破,没有了费建国的鹏程镇,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骆志远的对手和做事的障碍。
腊月二十五上午。
赵寒匆匆敲门走进骆志远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暖意融融,也不再烟熏火燎。从上周开始,镇里办公楼上就上了取暖锅炉,采用统一供暖,再也不需要每个办公室点一个火炉了。这是骆志远到任后,给镇机关工作人员办的第二件好事和实事,第一件事是协调康桥电动车公司给镇里捐赠电动车。这虽然都是小事,却足以温暖人心,也从一个侧面折射出骆志远的风格和思路。
“老赵,来,坐。”骆志远笑着指了指沙发。
“领导,刚才接到县府办的紧急通知,新上任的县委常委、副县长钱学力同志上午要来咱们镇考察调研。”
骆志远讶然:“钱县长要来?”
“是的,领导,县府办说是钱县长也是临时决定,昨天本来是定的去另外一个乡镇。”赵寒笑着解释。
骆志远笑笑:“好吧,你下去准备一下,也通知一下其他领导,既然钱县长要来,咱们做好接待工作就是了。”
“对了,中午在食堂安排一桌饭,不要搞的太复杂,实惠一点,去镇里的酒厂弄点原浆,我们留钱县长中午在镇里吃顿便饭。”骆志远又追加了一句。
赵寒迟疑了一下,还是陪着笑脸道:“领导,我可是听说这位钱县长很有风格,这两天下来走访调研坚决不在下面吃饭,就是在县里也从不接受宴请,听说连周县长请客他都不参加的!我们搞接待宴请,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骆志远朗声一笑,没有解释,挥挥手,示意赵寒不必废话赶紧去照办就是了。
钱学力不给别人的面子,不代表他会不给骆志远的面子。骆志远跟钱学力往来多时,关系密切。一方面是因为常建的缘故,一方面也是骆志远帮钱学力办了很多事。钱学力来民兴县任职,骆志远没想到,但钱学力主动来鹏程镇调研,却在骆志远的意料之中了。
上午10点多,钱学力的车就进了镇政府大院。他此番来鹏程镇调研,堪称是轻车简从到了极致,身边除了县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之外,再无任何随员。一行两人,来了一辆车。在黄坤等镇干部眼里,钱县长这是低调风格,可骆志远心知肚明,钱学力这一次与其说是下基层不如说是来探视他这位老朋友和忘年交了。
虽然同为副县级,但市政府副秘书长与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还是没得比的。钱学力如何营运到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骆志远并不知晓内情,但也隐隐猜出跟安知儒有关。而钱学力能跟安知儒交好,完全是因为骆志远的缘故。
而因为跟骆志远走得近,又跟安知儒常来常往,钱学力从种种迹象判定,骆志远背后必有大来头,从市委书记邓宁临对他的看重就足见一斑。钱学力可是听说,邓宁临对骆志远在民兴县鹏程镇的任职情况,相当关注和关心。市委办年前一度还曾经安排了邓宁临来民兴县鹏程镇调研乡镇企业的日程,后来不知何故取消。
所以,在钱学力心里,骆志远的地位相当高。当然,除此之外,两人的交情也是一个因素。
赵寒殷切地替钱学力拉开了车门,钱学力下了车,骆志远笑着迎了上去:“钱县长,欢迎县领导来鹏程镇检查指导工作!”
因为费建国休和熊国庆先后休了病假,因此排在骆志远身后的是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黄坤,黄坤之后是人大主席计为民,其他人则按照排序来。
钱学力哈哈笑着,跟骆志远热情地握着手,“志远啊,咱们又见面了!有多久不见了?差不多半年了吧?”
骆志远也哈哈笑:“哪有那么久,上次我回市里咱们不是还一起喝酒来着?”
黄坤等人面面相觑,如此才恍然大悟,原来骆志远跟县里新来的这位贵人是老熟人了,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熟稔!
赵寒心里这才明白,骆志远为啥要中午安排饭留钱学力吃一段便饭了。
“钱县长,这是镇里的黄书记,党委书记费建国同志最近身体不太好休病假,在县里住院。”骆志远一一为钱学力介绍着其他的镇领导,当介绍到高欣庆的时候,钱学力突然微笑着握紧高欣庆的小手,轻轻笑道:“小高,早就听说你在鹏程镇,难为你一个女孩子,还能坚持留在基层乡镇工作!”
钱学力显然与高欣庆也不陌生。高欣庆父亲高庄实在位时,钱学力还是市委办的副科级干部,在高庄实身边工作,经常出入高家,当然也认得这位昔日的天之骄女,安北市的公主。
高欣庆笑了笑:“钱县长,您可是很久不去我们家做客了。”
第329章 机构调整(上)
第329章 机构调整(上)
钱学力脸一红,心里未免有些尴尬。他算是高庄实提拔起来的干部,但高庄实“退位”之后,他就很少再与高家人来往。这不能说钱学力品质不行,只能说官场世态人心便是如此,怪不得谁。
钱学力打着哈哈,压低声音道:“高书记身体还好吧?今年春节一定去给高书记拜年的,一定!”
高欣庆耸耸肩,笑笑,不置可否,也没把钱学力的话放在心上。
人走茶凉、人走政息,这不是哪个人造成的状况,而是一种长期沿袭下来的潜规则,谁也不能抗拒。领导干部在位时门庭若市,退下来门可罗雀,又不止高家一个,作为前市委书记的女儿,现任的鹏程镇副镇长,高欣庆焉能不看破这一点。她刚才不过是随口戏言,仅此而已。
钱学力遵循惯例,在镇政府会议室听了听骆志远代表镇党委政府作的工作汇报,又与其他的乡镇领导座谈了一番,然后就在高欣庆和骆志远的陪同下,去走访了镇里几个企业。一圈下来,钱学力倒是感触颇深。
他跟骆志远并肩步行,高欣庆为了便于两人交谈,便有意落后几步。
“志远啊,这个镇的情况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经济实力很强。但是,越是经济强镇,情况就越复杂,同时也很难做出成绩。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你不如去一个贫困镇,做点什么都能立竿见影!”钱学力随口道。
骆志远嗯了一声:“是这样,不过,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市里把我放在了这个镇,我就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怎么样,在鹏程镇工作还适应吗?”钱学力瞥了骆志远一眼。
“来了这几个月,前面也没做什么事,主要是受到的阻力比较大。现在刚刚理顺了头绪,算是勉强站住了脚吧。”骆志远咪着笑脸。
钱学力意味深长地一笑:“费建国养病了?这回受打击不小!”
骆志远眼角的余光发现高欣庆距离较远,就压低声音问了一声:“老钱,他的任职究竟是怎么回事?前边不是说都走完了组织程序,只等上常委会讨论了吗?”
钱学力晒然一笑:“市委有整体考虑吧,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过,那天我跟安秘书长一起吃饭,他给我露过口风,说是邓书记曾经有意要动动民兴县的这两位主要领导!后来考虑到各种因素,就暂时没有动!”
骆志远心头一动。钱学力的话里有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弦外之音很明确了。市委邓书记对民兴县的党政主要领导工作并不是很满意,有意要动他们,那么,这意味着此番钱学力下来,竟然还有机会上位县长!
骆志远一念及此,冲钱学力笑着:“真是要恭喜你了,老钱你在机关上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头了!”
钱学力有些自得,也有些谦虚和警惕地摆摆手:“可千万不要说这种话!在什么岗位上都是为人民服务,组织上怎么安排,我们就只能服从!”
对于钱学力的虚伪和装腔作势,骆志远报以哈哈一笑,就不再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
跟随在他们后面的高欣庆,见两人状若亲密,知道关系不浅。更值得思量的是,钱学力和骆志远两人似乎都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骆志远还说得过去,因为他要借势,县里有钱学力这位实权领导撑腰,对他的工作大有裨益;可钱学力也对此毫不避讳,这又是为了哪一出?
高欣庆皱了皱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她的后面,赵寒和孟晓光等人望向骆志远背影的目光就更加敬畏了。
中午,果然,钱学力同意留下吃顿便饭,就安排在镇食堂里。不过,出席宴席的镇领导并非全部,只有骆志远、黄坤、计为民和高欣庆、管大军五人。为了避嫌疑,酒席上的全部都是家常便饭,比如炖山鸡、全羊汤等等,而酒也是本地酒厂搞来的高度原浆,真正的花销并不大。
钱学力很满意,其实吃饭不是目的,跟骆志远联络感情,以这样的方式给骆志远助助声势才是目的。
送走了钱学力,骆志远下午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就一个电话打过去,让赵寒召集政府班子成员开会。
骆志远早就想合并镇政府部门机构并调整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但因为费建国和熊国庆在中间横加阻挠一直没有铺开,如今费建国养病、熊国庆“退隐”,正好是时候。趁着春节前,把人员调整过来,有利于节后全年工作的整体推进。
骆志远想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手下就必须要有人配合,否则他就是光杆司令,也做不成什么事的。
两个副镇长,高欣庆有能力、有创新意识、接受新生事物和观念快,本来是最好的工作助手,但她终归是女性,很多事情上不可能像男人一样全身心的投入。而管大军稳重成熟,勤奋敬业,可因循守旧、工作能力稍弱一些。换言之,这两人都不能完全独挡一面,骆志远只能寄希望于中层干部。
目前他正在使用和信任的有赵寒、孟晓光两人,在使用这两人的过程中,骆志远也考察了另外两三个人,堪可使用的也只有党政办的秘书王倩,水利站的黄永,财政上的女干部呼兰。
骆志远走进会议室,高欣庆和管大军已经在等候。现在政府班子只有三人,本来在骆志远办公室就可以开一个碰头会,但骆志远还是选择了会议室,这样规范一些,同时让赵寒做会议记录,并要求会后形成会议纪要。
骆志远坐在了高欣庆的上首。本来,高欣庆与管大军一左一右坐着,中间的位置空着,骆志远完全可以坐,但骆志远却没有。哪怕是费建国权威扫地、称病不出的情况下,他也恪守本分。这种细节上分寸感的把握和坚守,让高欣庆和管大军暗暗点头。骆志远虽然强势,但却从来不逾矩,让你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性格强势却又兼顾细节,霸气和胆魄中又有谨小慎微的一面。骆志远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很难让人看透。高欣庆扫了骆志远一眼,嘴角浮起若有所思的笑容。
“好,我们开会,老赵你做好记录,会后形成书面的会议纪要。”骆志远挥挥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燃一根烟,向高欣庆投以歉意的一瞥。在考虑问题和作出重大决策的时候,他已经习惯用香烟来稳定情绪。
高欣庆不以为意地笑笑,示意他自便。
“刚来镇里的时候,我就在党政班子联席会上提出过,镇里的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情况非常严重,想要合并整合一下部门机构。”骆志远沉声道,“可是后来,考虑到镇里的情况比较复杂,这种局面的形成有各种历史因素,一下子调整到位也有点不现实。最近我慎重思考了一下,为了便于明年工作的开展和推动,是不是先把政府口这边的部门理顺一下?今天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
高欣庆听了骆志远的话,心头一突,知道骆志远还是按捺不住,要有大动作了。她沉吟着,望向了管大军。
管大军苦笑一声:“骆镇长,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合并机构就要裁撤人员,现在动谁都会影响稳定,我建议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管大军是反对骆志远做大动作的,最起码,当下不能。因为乡镇机构,人员的构成情况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拿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