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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云儿见府中挂着红喜绸,各处布置一新,竟有些惆怅。湘王对这些瞧也不瞧,只冷笑一声将自己关进书房。云儿独坐在房中发呆,总是不安。
到次日早上,府中忙乱起来,云儿站在满屋的物品中呆了半响,忽地想起从今后淑娘便要日日伴在湘王身边,心中竟酸楚难当,走进洞房,见床上并排放着两个鸳鸯枕,便奇道:“床上如何放这两只枕头?”一婆子答道:“鸳鸯枕,洞房花烛夜,夫妻同床共枕,百年好合。”
云儿闻听此言悲从心来,想自此以往,湘王还要与别人同睡一张床,心中再没自己,自己又如何能眼看着湘王亲近别的女子。想了多时,现下便走罢,再不用看见湘王与别的女子亲近。
心中主意已定,便奔至书房,然敲了半响,湘王并不应声,云儿又叫,湘王只在房中道:“你有何事?”云儿呆了呆,轻声道:“我,我想现在就走……”
房中并无应声,云儿咬着樱唇道:“我现下就去找路哥哥……你,你多保重,我这便去了……”言罢飞快地转身奔出王府,马青和干宝也不敢拦,眼瞧着她去了,两人呆呆地愣在当地,半天回过神来,竟见王爷立在身后,泪流满面。
子路在房中开了窗户,一边喝酒,一边赏景,忽然房门“嗵”地一声打开,云儿一头扑进他怀中泣道:“路哥哥……”
子路手足无措,急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云儿擦开眼泪低头不做声,只管坐在桌旁。子路也不问,定定地瞧着她。窗外喧闹起来,大家高声叫嚷着挤到路边,一汉子叫道:“荣王爷娶亲了!”
第18章
原来今天是吉日,荣王与李碧兰也在今日成婚。果见大批人马过来,好不气派。
列兵过后,只见荣王穿着新郎衫,胸前缀着大红花,骑在马上意气风发。身后一顶八抬大轿,便是新娘子李碧兰所乘之轿,荣王喜气洋洋,不时温柔地回头望望轿子。
云儿忽想到今日湘王与淑娘成婚,也会这般热闹……无论如何,再不想看见湘王骑在马上,轿中坐的却是别人,云儿只想痛哭一场,硬生生地将泪珠咽回去,拉着子路道:“路哥哥,我们现下就离开罢,我一刻也不要停留了。”
子路轻声道:“今日是湘王的婚期么?”云儿紧咬着樱唇点点头,子路叹息了一声,道:“好,我们现下就离开。”
醉仙楼一派欢天喜地,淑娘盛装待嫁。绿娘虽舍不得这棵摇钱树,奈何对方是湘王府,抗争起来定然吃亏,只好思量着向湘王府索要三千两银子作赎身,想湘王府势大业大,淑娘嫁与王府,岂不是又给醉仙楼添了名声?
想到此处,绿娘也喜不自禁,要美人,天下多的是,只要有银子……绿娘得意地盘算了一番,满面春风地下了楼,但见今日客人格外多,却都是来瞧热闹,看湘王府肯为淑娘出多少赎银。
绿娘转了几圈,忽然瞧见楼梯下左拐的桌上坐着一位贵公子,俊眉朗目,甚是清秀,身着绣边白衫,手中摇一柄水墨折扇,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之意。身后两名长随,年长些的生着一字胡,年轻的目光锐利,寒气逼人,一色的青衣短装。
绿娘风骚地靠过去笑道:“公子好稀客,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俊俏的人儿。”那公子淡淡一笑,溢出两个酒窝,朗声道:“老鸨真会说笑,京城地灵人杰,俊俏人还少么?难道湘王也称不上么?”
“哎吆——公子的嘴可真伶俐。”绿娘媚笑一声,伸手去捏那公子的脸蛋,年轻长随一把捉住,吼道:“你干什么?”绿娘痛得尖叫一声,然大厅里喧闹之极,众护院都没听到。那公子挥手示意,长随这才放下,绿娘再不敢凑前,笑道:“公子,你要哪位姑娘,我去叫来。”
那公子笑道:“你们醉仙楼的头牌淑娘。”绿娘娇媚道:“这个——公子有所不知,淑娘今日要出嫁了,嫁的便是金陵城的湘王爷。”那公子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道:“只怕你家姑娘今日是嫁不出去了。”
绿娘唬了一跳,道:“吆,公子,难不成你还要抢亲么?”那公子放声大笑,绿娘心中惊疑不定,那公子微笑道:“湘王不会娶你家姑娘的。”
绿娘得意地笑了几声道:“公子,湘王府来说亲的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我家姑娘方才答应,湘王爷岂有——”她忽然顿住,但见门外涌来一群人,抬着东西鱼贯而入。那公子轻笑道:“你瞧,退亲的人来了。”绿娘也不听他说什么,急急迎上前去。
大厅里“嗡”地一声寂静无声,只见为首之人一身侍卫打扮,年纪甚轻,眼睛锐利有神,两边太阳穴鼓起,走起路来下盘稳当,内力相当深厚。绿娘笑道:“官爷所来何事?”那侍卫冷冷道:“你们醉仙楼的东西何故抬到我家府上,王爷命我特来送还!”他一挥手,身后家丁列队而入,将淑娘的什物一一放进大厅,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绿娘惊得说不出话来,只结结巴巴道:“什么……这……这…。。”淑娘下楼来,一见这阵势,几欲昏倒,勉强扶着栏杆站住,只气道:“这是为何?”那侍卫瞧也不瞧淑娘,只冷冷道:“我家王爷外出多时,回来才知京城中盛传王爷托人说亲之事,此事纯属谣传,我家王爷从未托任何人前来说媒。”
淑娘只觉当头一棒,出了一身冷汗,只惊惧地道:“我有信物为证……”那侍卫傲然道:“我家王爷从不与青楼来往,姑娘做下的事姑娘自己清楚,那日夜里姑娘在街上打昏之后留住的人是他。”他身后出来一个年轻后生,生得倒也周正,只略嫌粗了些,一身锦衣,头上束的正是玉冠夜明珠。
淑娘一阵眩晕,咬牙道:“你们串通好了来冤我。”那渔夫将那日湘王买船并与他换衣之事说了,又道:“湘王爷当日明言,凡与他换来的东西都算我的了,这夜明珠也已然归我了。只怪我贪酒烂醉,那晚在巷中被人打昏了,早上醒来,便见小姐躺在枕边搂着我。”
淑娘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明明是湘王爷!”她扑上前恨道:“你为何受他人指使,为湘王开罪?”她忽然怔住,一眼瞧见那人左脖上一颗瘊子,立时心凉如水,眼前一黑跌到地上,那日黑夜里,她却曾摸到湘王脖上一颗瘊子……那渔夫委屈道:“那日我酒醉,被你们打昏,确实什么也没做,早上醒来之时,小姐衣衫尽解,但不关我的事,否则我家中娘子定然会杀了我,况且我已留了玉佩算做彩头。”众人一阵轰笑,那渔夫又道:“小姐若不信是我,我倒记得小姐背上有一个与我脖上一样大小的瘊子,我说的可对么?”
众人都望了望他脖上的瘊子,又落到淑娘背上,暗想那里的肌肤是生得何等模样。淑娘面如死灰,那侍卫冷冷道:“姑娘想从良也不必使此之法,实在是不算光明正大,如今闹到这种地步,自取其辱。我们王府不想置姑娘于死地,这里是五千两银子,姑娘尽可拿去赎身,日后寻个好人家,莫再做这无耻之事了。告辞!”言罢一甩衣袖昂然而去。一名侍卫果然放下一罐银子,也自去了。
众人愣在当地,大厅里一片窃窃私语,先前那公子飘然离座,行至淑娘身旁,叹道:“湘王心中只爱一个八夫人,你又何苦来?有这银子,姑娘这一生尽可无忧无虑过富足的日子,岂不是天下青楼女子想不来的福分么?”淑娘不语,倒是绿娘命桃丫头将淑娘扶上楼去,赔笑道:“各位贵客,该寻乐子便寻乐子,别站着呀,啊——”
那公子出了醉仙楼,年轻长随道:“庄主,你怎知道那湘王不会娶这淑娘?”那公子淡然一笑,道:“你还记得那日在酒楼所见吗?湘王对那小丫头一往情深,若市井中传言为真,他如何会抛开八夫人娶这淑娘,再者,他从不出入烟花之地,可见一直洁身自好,如何肯与青楼女子成亲,除非他全心全意地爱那淑娘。”那随从疑惑地点点头,心想若自己是王爷,对送上门的天下第一美人岂有不要之理?
第19章
第八回花掌柜突然横死洛阳府风云聚会
佛光寺正殿上,方丈敬上檀香,湘王双手接了,对佛顶礼三扣,上了香,马青见王爷默然祷告,心道:“王爷求的姻缘,这菩提大士可管么?”
那方丈见湘王祷告完毕,便递上签筒,湘王却摇头不接,马青知王爷心思,不管抽出上签还是下签,王爷都不会舍下云夫人,所以倒不如不求了。
湘王默然出了寺外,心中痴道:“云儿,你可在佛前求过,你许的人是谁呢?今生我便果真与你无缘偕老么?”
想罢不由伤心,寺外一群玩耍的小童唱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夜思君不见君……”
湘王登时心酸,暗道:“云儿,现下为你插头簪的人是谁?是子路么?”禁不住更是伤心,却见干宝骑马飞奔来,滚下马便叫道:“王爷,花掌柜求见。”
湘王怔了怔,叹息一声道:“回府。”
晚上掌灯时分,马青被湘王叫去书房回话,湘王道:“花掌柜说他前些日子接了一桩生意,洛阳上官家送来一块残缺的龙凤玉佩,求他修补。那块玉佩与我们要找的完全相符,就是残缺了半只龙角。”
马青大喜,道:“果然不出王爷所料,真的找到了。”湘王淡然道:“我原想花掌柜是天下珠宝古玩鉴赏家中的行家,也许见过这块玉佩,便托他寻找,不料玉佩自己却出现了。”
马青高兴地道:“我们既已知道另一半宝图的下落,比飞仙庄早一步,岂不占了先机?”湘王摇头叹道:“未必,不可轻敌大意。你明日带人即刻起程,装扮成卒夫商贩到洛阳上官家附近暗中察看。我只怕飞仙庄早晚会查到玉佩的下落,万万不可让他们下手抢了玉佩。”马青忙应了,湘王又道:“你这便回去准备,不可走漏风声,我明日向圣上禀明此事,以待定夺,你可飞鸽传书与我联系。”
这花掌柜在珠宝行里名头最响,江湖上黑白两道都知道,无论什么货色,只要花掌柜瞧一眼,就能辨出产地、来历、身价,尤其是花掌柜那一手绝活,能把残缺的宝物复原得天衣无缝,因此上,花府在朝廷和江湖上都甚有名气。但这花掌柜为人小心谨慎,宅院建得甚深,仆人却不多,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他最为信任的便是家奴姚福。
这姚福年纪刚过三十,从曾祖一辈起就在花府,因此上格外被花掌柜看重。老爷闭门谢客好几日,才修复了玉佩。送走了客人,姚福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连日来劳累,竟有生病的迹象。倒是老爷体贴,着他在家养几日身子,俸银照领,还额外发了五十两银子养病。
姚福在家中甚是憋闷,娘子赵氏虽然体贴,到底在家中无聊,坐了半日,正想出去溜达,忽见乔二提了一坛酒进来,手中竟还拎着一只野鸡,乔二笑道:“哥哥养病,小弟怕你闲闷,便捉只野鸡来,今日午间便不走了,好歹哥哥管饭罢。”
姚福喜不自禁地迎上前笑道:“既有酒菜,如何肯放你走?哥哥我正是憋闷呢,可巧有你来了。”说着接过酒,又高声唤赵氏出来,拿了野鸡到厨下拾掇去了。
赵氏先端上来一些下酒小菜,两人推杯饮盏,略略有些醉意,赵氏炖好了野鸡,二人更来了兴致,一坛酒眼见到底了,姚福吩咐赵氏自去打些好酒来,自己与乔二划拳猜枚,好不兴致。却说这乔二也是花府家丁,三年前进的府,此人甚会察言观色,平日里与姚福多为亲近,时常送些酒菜来饮。
酒酣耳热之时,乔二笑问道:“哥哥怎地如此烦劳,竟累出病来?”姚福夹口菜道:“你却不知,这次的客人不愿多见人,连日来只我一人伺候甚为辛苦。”乔二不以为然道:“哥哥是什么身份,老爷怎地让你去受累?”
姚福摇头叹道:“这两个客人来头似是不小,送来的东西却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不过是块玉佩罢了,听老爷说,似乎是前朝晋代之物,我倒瞧过一眼,上面雕了一对龙凤,只是那龙角残缺了半只,我瞧,便是求老爷修复龙角的。这种玩意,便有何稀奇的?”乔二附声笑道:“就是就是,咱这店里比这稀奇的古玩多了。”言罢又给姚福斟上满杯酒。
花府中兰花甚多,因花掌柜最钟爱此物,凡是听得何处有不曾见过的品种,便千方百计购来。这一日傍晚,家丁突然报来,说门外有一老者,手抱一盆兰花,说是西域品种,欲高价出让。花掌柜一听是极为难得的西域品种,心中顿痒,吩咐伙计看好铺子,自己急急奔回府中。
那老者一身员外装扮,颌下胡须甚浓,头戴汗巾帽,颇为清瘦。他抱着的兰花果然不同中原品种,花色淡而雅,叶瘦而长,花成钟状,开成几串,香气四溢。花掌柜大喜过望,老者却不肯轻易出价,提出欲先观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