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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翛久久地看着莫凡,直把莫凡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放掉了揪住她衣角的手才走进了厨房。
莫凡看着米翛的那一刻,米翛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原因。莫凡和她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都那么地想要被爱,一遇到温暖和关怀就很容易溃不成军。只是,莫凡比她更惨,她至少还有陆湘铭这个朋友,有一个不问是非缘由无条件保护她的严瑞修,甚至还有一个对他说喜欢关心她的慕容纪书,可莫凡只有苏楠。
哦,错了,还有自己,我已经是他的朋友了,我也还有莫凡。这样想着,米翛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那么点开心。
把水递给莫凡的时候莫凡的脸上又是那种太明媚的笑容,他接过水杯,由衷地感谢米翛:“谢谢你照顾我。”
“照顾?”米翛念着这两个字神情有些恍惚。她其实不会照顾人,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因为米肄身体不好,容易生病,米肄每次生病都不能陪她玩,不能接送她上学,而且,米肄生病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痛苦,她不想要米肄痛苦,难过也不想,于是每次米肄生病的时候,米翛就会用心地去记医生说的话,想方设法地减轻米肄的痛苦,如此几次,米翛便知道了怎么照顾病人。
“对了,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莫凡忽然想起来米翛在出院之前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她当时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我决定离开那个我唯一爱的人了。”想起米肄,米翛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得窒息。那是她唯一的亲人,那个人也说过只爱她一个的,可为什么只是出现了一个白谨薇,他就忘了他的承诺呢?连编个谎话骗骗她都不肯。
莫凡并不知道米翛说的“唯一深爱的人”是她的哥哥,他以为米翛是失恋了,于是他安慰她:“没关系,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人爱你的。”
我这么好?米翛听得想笑。莫凡,如果你知道我在同学们的眼中有多坏,你会不会后悔讲了这句话?但看着莫凡那么关心她的样子,米翛没有打破她在莫凡心中的好印象。她说:“莫凡也这么好,一定会有人爱你的,所以莫凡也不要偷偷地伤心哦!”
“我我想我是无法忘掉他的,更没有办法和除他之外的人在一起。”莫凡低着头,一会儿后又抬起头来说:“所以嫣然一定要幸福给我看啊。”脸上又是灿烂地笑意。
米翛很想说:没有人愿意给我幸福。但看着莫凡那么希望,那么开心的样子,她选择了点头,并告诉莫凡:“其实我不叫嫣然,我叫米翛,以后你就叫我米翛吧。”
正文 chapter 26
“嫣然”陆湘铭打开门,看见米翛湿淋淋地站在自己家门口,她一时愣住,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米翛抬头看一眼陆湘铭又低下头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快进来吧,我去给你找衣服,你全身都湿透了。”陆湘铭看见米翛不进门,便伸手去拉她。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米翛不习惯与人那么亲密,所以陆湘铭刚拉住她的手就被她挣脱开了。她看一眼陆湘铭身后,温暖的客厅里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那么亲爱的样子,亲爱得让她觉得自己来找陆湘铭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除了来找陆湘铭,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陆湘铭看见米翛不进门,似乎还有想走的意思,于是不管米翛会不会讨厌,她抓住米翛的手就把米翛拽进了温暖的房间里。
米翛虽然和陆湘铭是好朋友,但她是第一次到陆湘铭家,所以对陌生环境有恐惧感的她对陆家也一样感到害怕。站在门口,米翛像个怯生生的孩子般,连往前走一步都觉得困难。她在心里说:米翛,别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湘铭她是友好的。
“哎呀,怎么全身都是湿的啊!湘铭,快拿衣服给你朋友换。这要是生病了家人可是会担心的。”陆母看见米翛站在门口不进来以为米翛是个胆小羞涩的女生,本来就温柔的声音更温柔了。她牵着米翛的手把米翛带到客厅里,然后找来干净的毛巾给米翛擦头发。
米翛在陆母的手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就全身紧绷,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陆母那出于内心的关心是现在的米翛渴求的东西。她任由陆母帮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心思却回到了小时候。她想起以前妈妈给她洗完头发的时候也会用毛巾帮她擦头发,而她总是喜欢撒娇,故意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湿淋淋的脑袋在妈妈的怀里蹭啊蹭的,非得妈妈装出生气了的样子来才肯听话。
此刻,陆母帮她擦头发的动作那么温柔,像小时候的妈妈,怕重了会弄疼了她,所以力道很轻柔。米翛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把头往陆母的怀里靠了靠,贪恋起这份温暖来。
陆湘铭找到衣服本来想叫米翛立即去换的,但她看见米翛闭着眼睛像个孩子般靠近母亲的画面很温馨,平日里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和高傲在此时一点儿痕迹也找不到。陆湘铭完全相信慕容纪书说的话:米翛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米翛其实很渴望爱和温暖,她所谓的坚强和不在乎完全是装出来的。她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因为不想让唯一的亲人担心,所以她努力地保护着自己,别人对她才起恶意,她已经神经紧绷全身戒备地开始了反击。
纪书真的很了解她呢!陆湘铭这样想的时候笑了。只是,笑容看起来很苦涩。
“你发烧了!”陆母的声音把米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抬起头,看见陆母脸上那么明显的担忧和心疼,听着陆母指挥女儿和丈夫:“湘铭,快把衣服拿过来。老公,你快去打车,这孩子发高烧呢,必须去医院。”
发高烧了么?米翛想:原来我不是因为被米肄抛弃了而觉得难过,而是因为生病了而觉得难受啊!真是的,怎么长这么大了,连难过与难受都分不清呢?米翛悲伤地笑,然后任身体的难受与心里的难过像潮水一样将她整个吞没。
妈妈,如果翛儿生病了,翛儿可不可以不要好?翛儿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米翛闭着眼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身体轻轻地挣扎起来:“我不要去医院。”声音竟是沙哑的。
陆湘铭看着米翛忽然间丢弃了所有的伪装,那么脆弱的样子让她的心里生出了疼痛。她知道,米翛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她真正的伤口在心里。
“米翛”陆湘铭扶住像是会摔倒的米翛,喊出了她原本的名字。她贴着米翛的耳朵说:“米翛,你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人。你有关心你的朋友,你有疼爱你的哥哥。你可以不必那么坚强的。”
米翛睁开眼怀疑地看着陆湘铭,不敢相信她的话。现在的米翛连唯一值得相信的人都失去了,所以她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了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她还是想要爱和温暖,所以陆湘铭的话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诱惑。
米肄一直是米翛的支撑。只要还有米肄爱着她,米翛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可是,她如今失去米肄了。
“真的,米翛,我没有骗你。我,纪书,严瑞修,我们都很关心你。还有你哥哥,你哥哥知道你生病了一定会很担心你的。”陆湘铭说得非常肯定,肯定得让米翛无法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哥哥”米翛的眼睛变得空洞,像个即将离世的人一样。她从陆母的怀里挣脱开来,双手抱住自己,然后蹲下身小声地哭起来:“哥哥她不要翛儿了。还有瑞修,我我打了瑞修。他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对他那么坏。”
陆母看到米翛的样子猜想到米翛应该是受了打击,心里已经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平日里女儿跟她说过很多次的那个父母双亡的朋友米嫣然。她看着还等着她做决定的丈夫,说:“你叫个医生到家里来吧。这孩子听到说去医院就挣扎,应该是不想去医院。”她在米翛面前蹲下身,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充满耐心,“你生病了,穿着湿衣服会更严重的,先把衣服换掉好不好?”
米翛继续哭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就不哭了。陆母和陆湘铭互看一眼,再看向米翛的时候看见她一脸的茫然。她看看陆湘铭,又看看陆母,然后竟然很甜美地笑了,声音软软地说:“翛儿听话。”拿过陆湘铭手里的衣服,她就跑着找卫生间去了。
陆母看向女儿,一脸的莫名。陆湘铭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她心里那种轻微的疼痛渐渐激烈起来,还隐隐升起不安。
正文 chapter 27
陆湘铭把窗帘拉得更开一些,好让房间显得更明亮温暖一些。她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昨天还乌云密布,今天就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了。转身,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想:如果嫣然也能这么快地走出阴霾该有多好啊!
视线略移,转到了床边坐着的男孩身上。陆湘铭脸上刚刚还满是担心,现在却是完全看不出情绪了,只是,清澈的眼睛里却浮了一层悲伤。
慕容纪书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的米翛,伸出手去握住了米翛冰凉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慕容纪书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不敢说,其实他也很害怕找不到米翛,比任何人都害怕。
“湘铭,谢谢你,真的。”慕容纪书由衷的地说。
“谢我?”陆湘铭疑惑,她又没做什么事,他怎么就对自己说谢谢呢?
慕容纪书笑得明媚,看着米翛的眼睛里满是温柔。“谢谢你能得到米翛的认同,让她不至于无处可去。”
陆湘铭听到原因后怔了一会儿,然后她走到慕容纪书身边,在他的脚边蹲下身,眼睛看着米翛,声音低低地说:“你那么喜欢她。”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悲伤和哀怨。
“是啊,我已经喜欢她很久了。”慕容纪书笑得很开心,开心得有了幸福的味道。
陆湘铭仰起脸看着慕容纪书的笑容时有些愣怔。她低下头,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忽然就落下泪来。看着地板上溅开的泪珠,她并不惊慌,也没想要遮掩,只是用左手捂住嘴,怕自己会哭出来。
“湘铭,你怎么了?”慕容纪书许久没有听见陆湘铭说话,于是低下头看她。这一看差一点吓到了他,因为他看见陆湘铭在流泪。可在他的心里,陆湘铭虽然不够勇敢坚强,却也不脆弱。他从未见她哭过。
擦净眼泪,陆湘铭露出她一贯的温柔浅笑:“没事。我只是放弃了一些我不该奢望的东西而已。”她转头去看米翛,冰冷的手握住了米翛的。
慕容纪书想问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难以割舍,但他觉得陆湘铭不会说,所以只是安慰她:“有时候放弃未必是件坏事,有时候执着也未必就是好事。”
陆湘铭低低地重复了慕容纪书的话,脸上是深思的表情。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了,唇边渐渐漾出温柔笑意,清澈的眼睛幽深如古井,波澜不起。
“给我讲讲以前的米翛吧!”慕容纪书久久不说话,一向安静的陆湘铭却希望房间里有些声音。
“以前的米翛”慕容纪书的表情恍惚起来,像是正在逝去的时光里翻找那些被珍藏起来的记忆。
以前的米翛从不知什么是忧愁,因为她有宠爱她的爸爸妈妈和疼爱她的哥哥,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公主。她那张莹白如玉的脸本就很吸引人的目光,偏还生了一双明亮的像是会说话的大眼睛,见着谁都是礼貌有加一脸的笑意盈盈,偶尔闹点小脾气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无比,于是见着她的人几乎没一个不喜欢她的。她善良,优秀,并不因为自己深受喜欢就恃宠而骄。有同学因为嫉妒她曾暗地里欺负她,可是她并不想着要报复,反而对欺负她的人每天笑意盈盈地追着问人家为什么讨厌她,还想着法子去讨好,非得让对方不讨厌她了才肯罢休。
“以前的米翛就像是初夏的阳光,明媚却不灼人,多一分觉得热,少一分有点冷,是刚刚好的温度。”想着那个时候的米翛。慕容纪书忍不住就嘴角上扬。
“那为什么那些人现在都不和米翛做朋友了呢?”陆湘铭想不明白,既然是朋友,不是该帮助米翛的吗?
“我们以前的同学在‘泽梦’(校名)里的不是很多,而米翛自从失去父母后性格变化太大,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她觉得朋友们的关心是同情,也听不得朋友们在她面前谈论那些开心的事情,所以她主动离开了朋友,宁愿一个人独来独往。”
“既然是她自己要独来独往,那后来为什么又想要朋友呢?”
慕容纪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是被疼宠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