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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冷气。
是师父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到师父脸上的毛孔,以及微微破损的薄唇。
阿昭努力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
印象中;她昨夜与阿年相谈甚欢,也喝了不少酒;最后喝得微醺,接着……接着……
阿昭咽了咽唾沫;她记不起来接着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现在她和师父会躺在同一张榻上?且师父还光着身子,而自己……也是未着寸缕!
昨夜……昨夜……
莫非……莫非……
阿昭大惊失色,她腾然从床榻上坐起;冷不丁一条笔直修长的大腿横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双温暖的手将自己拉下。
阿昭的眼前再次映入卫瑾的胸膛,鼻间是浓厚的酒味。
卫瑾揽紧阿昭,声音仿若梦呓一般,“阿昭,再睡一会。”
阿昭的眼睛睁得老大,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昭再次拉开卫瑾的手,而此时卫瑾也渐渐转醒,他打了个哈欠,道:“阿昭,你醒来了,头疼么?”
这回阿昭清清楚楚地见到卫瑾脖子上的红痕,一道又一道,还有卫瑾的胳膊上也是,尤其是侧腰,大大小小的分布着不知道咬痕还是……吻痕。
阿昭道:“师父,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昨天夜里呀……”卫瑾陷入沉思。
。
昨天他亲了阿昭后,便愈发觉得自己该采取行动。阿昭估摸已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意,但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一找到宁修后就跑得没影。
且不说找到宁修后,自己又多了个障碍,再说见到宁修总是粘着阿昭,他心里也不舒服。想起之前阿昭看宁修时眼里的宠溺,以及宁修望阿昭时,眼里的古怪神情。
有他与阿昭师徒乱伦在前,很难保证宁修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
是以卫瑾便下定决心。
他让小二送了好几坛酒过来,他喝了两坛,剩下的一坛他全部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他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唔,顺便也脱了阿昭的衣衫。
他本是有几分害羞的,所幸阿昭十分配合,他刚脱了她的外衫,她便主动把里衣给脱了,肚兜也不知何时给蹭掉了。
。
卫瑾面不改色地说道:“昨天夜里为师喝醉了,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只记得你喝得酩酊大醉,连路也走不稳,最后我背你回房。”
“回房之后呢?”
卫瑾佯作一副绞尽脑汁地在思考的模样,“似乎阿昭你说要喝酒,为师无可奈何便又让小二送了几坛酒上来。接着我们便继续喝酒……”
卫瑾看向阿昭,“之后的为师也不记得了,不过如今看来……”
卫瑾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各种痕迹,轻声一叹。
“阿昭……”
阿昭仍旧是不敢置信,她指着卫瑾胳膊上的红痕,问:“师……师父,这是我做的?”
卫瑾痛心疾首地道:“想来应该是的。”不,是他自己吮吸出来的。
她再指卫瑾的侧腰,“这……这也是我做的?”
卫瑾再次点头。
“对。”
不,其实是他掐出来的。要掐出这样的痕迹相当不容易呀……没想到从来都不偷鸡摸狗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重点是,他心里竟然一点愧疚感和羞耻感都没有。
惭愧惭愧。
阿昭倒吸一口冷气。
她满脸的惨白之色,师父身上的痕迹如此悲壮,估摸是昨天自己喝了酒后兽性大发,把师父给强了。时隔一年,她竟然又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如今又要如何面对师父!
卫瑾轻咳一声,说道:“阿昭,事到如今,恐怕我们师徒二人……”嗡的一声,沉水剑出鞘,阿昭双手递上沉水剑,“师父,是阿昭冒犯了你。阿昭愿意接受师父的惩罚,要杀要宰阿昭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他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下,阿昭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恳请师父给阿昭一些时间,待阿昭寻到修儿后,阿昭便任由师父宰割。”
说罢,阿昭披上外衫,迅速穿好衣裳,急急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怔楞的卫瑾。
不对呀,跟自己预料中的情景有所差异,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
。
卫瑾整理好衣裳后便离开了厢房,下了楼。谢年在楼下用着早饭,阿昭亦是在一旁,谢年对卫瑾招招手,“卫公子。”
阿昭垂着眼。
卫瑾在阿昭对面坐下,他看了看阿昭,阿昭仍旧是埋头喝着白粥,他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谢年笑道:“昨天夜里能与阿昭还有卫公子一起秉烛夜谈,当真是人生中一大乐事。”谢年对阿昭道:“等会你要和阿年一道进宫么?想来宛王也十分想一睹红剑客真容。”
阿昭抬起头来,说:“好。”
她望也没望卫瑾,又迅速垂下头来。卫瑾给阿昭夹了个馒头,道:“阿昭,别只喝白粥,吃个馒头。你昨天不是说这儿的白面馒头做得特别好吃么?”
阿昭道:“嗯,多谢师父。”
谢年一怔。
怎么不过是短短一夜,眼前的这师徒俩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谢年又问卫瑾:“卫公子也要一道进宫么?”
卫瑾说:“嗯。”
谢年笑道:“这一年多以来三国里都没有卫公子的消息,宛王若是见到了卫公子,兴许就不乐意让你走了。年今日进宫觐见宛王,能带上大名鼎鼎的卫郎与红剑客,想必宛王会喜出望外,授予年高官厚禄。”
阿昭狼吞虎咽的,不过眨眼间,馒头就吃进了她的肚里。
阿昭站起来,说道:“我饱了,师父与阿年慢用。”
从头到尾,阿昭一眼都没看过卫瑾。
谢年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昭逃也似的背影,目光转移到卫瑾身上,他轻笑一声,道:“年曾听说过一句话,风水轮流转。不知卫公子可否认同?”
卫瑾瞥了谢年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何意?”
谢年又道:“昨天夜里年听说卫公子又让小二送了好几坛酒。”
卫瑾站起,道:“我也饱了,你慢用。”
谢年道:“卫公子不想知道方才阿昭与年说了什么吗?”
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卫瑾坐下,看着谢年,轻咳一声道:“说了什么?”
谢年微微一笑,“阿昭说昨天卫公子也喝醉了。可据年所知,卫公子乃是千杯不醉。当初在丘国,卫公子与丘王喝了一夜的酒,也不曾有一丝的醉意。”
卫瑾面色一变。
谢年道:“不过卫公子放心,年不是嘴碎之人。此事年并不曾与阿昭说。只是见阿昭如此模样,年实在担心。只希望卫公子莫要伤害阿昭。”
卫瑾神色凝重起来,他道:“谢公子似乎格外在意我的徒儿。”
谢年叹道:“阿昭聪敏,且为人耿直善良,年很难不去在意阿昭,况且阿昭也算是年儿时的同伴,也称得上青梅竹马罢了。阿昭虽对年无意,但年也希望阿昭能过得好。”
谢年又道:“且目前看来,阿昭似乎已经放下了当初对卫公子的情意。若是阿昭无心,卫公子也何必纠缠?”
卫瑾正色道:“你对我的徒儿好,我甚是感激。只不过这是我与阿昭之间的事,谢公子并无立场插足。且我与你不一样,我卫瑾要做的事,一次不得还有下一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有一生的时间去完成此事。”
在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放弃二字。
谢年听了,不由一怔,他也没恼,随即笑道:“卫公子言之有理,你我脾性不一样,行事风格自然也不一。不过卫公子倒是要庆幸一事,若年的脾性与卫公子一样,卫公子想要做的事情,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谢年微微一笑,举杯道:“我敬你一杯茶。”
谢年一饮而尽。
茶杯搁下时,卫瑾却道:“谢公子恐怕是太看低天山派的人了。”卫瑾自斟一杯,仰脖喝光,“即便是有数百个数千个谢年,仍是无所惧也。”
☆、44晋江独发
来迎接谢年的是目前颇受宛王重用的林福。
林福原本是宛国一重臣府上的食客;偶然之下得了宛王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如今官拜典客。宛王得知谢年进了丰阳,便立马派了林福前去迎接。
一辆精致而奢华的车舆停在客栈前。
林福见到谢年时,不禁眼前一亮,早已听闻谢氏阿年年纪小;不曾想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年轻;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林福对谢年作了一揖。
谢年虚扶道:“林大人多礼了。”
林福说道:“以谢公子之名,当得福这一礼。且不说待谢公子觐见王上之后;官职也定然在福之上,这一礼,谢公子是万万受得了的。”
说话间;林福注意到了站在谢年身后的两人。
男的一身白衣,样貌极其出挑,即便是与谢年一站,也完全没有被谢年比了下去。不过神色倒是有些古怪,须臾之间,男子已是偷偷地打量了身边的红裳姑娘数眼。
而那位红裳姑娘相貌清秀,最惹人注目的当是她腰间上所挂的佩剑,为其温婉的面容添了几分英气。不过红裳姑娘微微垂着眼,模样看起来……也有几分古怪。
林福微微一怔,问:“谢公子,这两位是……”
谢年道:“都是年的友人。”
林福道:“只是王上要召见的只有谢公子一人,不若由福来招待谢公子的两位友人吧。”
谢年笑道:“无妨,想来宛王见到年的两人友人,定会喜出望外。”谢年看了看神态各异的两师徒,又道:“不知林大人可有听过天山派卫郎之名?”
林福一听,震撼地看向卫瑾。
“是……是卫郎卫瑾?”
谢年颔首道:“正是。”他又道:“卫公子身旁的姑娘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红剑客,不过此番他们随我入宫,乃是为了寻人。”
“寻……寻人?”
沉默已久的阿昭开口道:“嗯,寻我的徒儿,名字唤作宁修,是宛人。”阿昭拿出画像来,“林大人可有见过他?”
与修儿相处了这么久,从修儿的一举一动和谈吐中可以猜得出来他的身世必然不凡。林福是宛国的官员,兴许有见过也不一定。
画卷慢慢展开。
林福说道:“真是可惜,福并未见过。”
。
宛王派来的车舆十分宽敞。
谢年与卫瑾还有阿昭三人各占一方,谢年占南,阿昭与卫瑾各占东西。林福骑马在前,正缓缓地向宛宫驶去。
阿昭上了车舆后眉头便是一直紧蹙着的。
她探头望了眼前方的林福,又缩回头来轻声道:“师父与阿年可有注意到方才林福的神色?”
谢年一怔。
卫瑾方才一直都在注意阿昭,哪有空去看林福的表情,他问:“有不对劲的地方?”
阿昭道:“若是有人拿了画卷来问你,有没有见过画中此人,你会如何做?”
谢年道:“自是先端详一番画卷,再回答,有便有,无便无,”一顿,他似是想起什么,道:“阿昭是说……”
阿昭点头,说道:“林福就看了画卷一眼,仅仅一眼,他甚至连想也没有想便回答没有。”
卫瑾道:“的确可疑。”
谢年说道:“我会让人去查一查林福。”
。
内侍领着卫瑾阿昭谢年三人进了内殿,殿里富丽堂皇,硕大的楠木擎天柱上刻有栩栩如生的飞龙,十分精致。内侍伏身一礼,道:“王上尚在更衣,还请三位贵客在此稍等。”
殿内还设有数张食案,案上摆了不少糕点果品。
两刻钟后,有内侍喊道:“王上到——”
一道明蓝的人影进入了殿内,阿昭抬眼一瞧,不由得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宛王竟是如此健壮年轻,两道浓眉里是说不尽的威严之色。
宛王早已从林福口中得知今日过来的人除了谢年之外,还有名满三国的卫郎与红剑客。
宛王乍听之下,也是满脸喜色。
如今一见,宛王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一身红裳的阿昭身上。之前虽招揽了方玄,但方玄为人骄纵,实在不是能但当得了大任的人选。宛王后来得知方玄与红剑客有了冲突,也遣人去给红剑客送礼,企图招揽红剑客,无奈却寻不到红剑客的踪影,正在苦恼之际,红剑客便主动送上门来了。
虽说是个姑娘,但有大才之人,倒是可以破格重用。
是以,宛王见到红剑客时,迫切的心情更甚于见到谢年与卫瑾。
宛王深歆留不住卫瑾此等人才,而琼王许以谢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官职,谢年也不为所动,且谢年又是丘人,宛王不认为谢年会长久停留在宛国。
而红剑客不一样。
宛王下意识地觉得姑娘家会比另外两位容易说服得多。
“都平身吧,尔等都是寡人的贵客,无需多礼。”宛王坐在上位,满脸的笑容,他道:“几位远道而来,卫郎与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