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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写着:“生为死,死即生;君不君,臣不臣。”
稍稍揣摩一下,隐约发觉似指的是如今朝野?可那句生为死,死即生是什么意思?生与死是一样的?或者可以说,活的人是死了,死的人活了?不懂,不懂
最后,他写了两个字:“保重。”
我一慌,抓向他的手,可落了个空。烟雨朦胧,面前已空无一人。旭日刺破大漠的清晨,干燥的沙砾滚动在城楼的砖石上,掌下的血字一点点消失在阳光之中,只余一手心的沙土。
“想被太阳晒死吗?”在我出神时两个手掌拢在我身前,遮去了阳光,手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关了我又消失了数日的臭道士。
我盯着那白玉葱茏的手指,一把抓起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他:“”
“松口。”他面色不悦道。
“唔唔唔。”我置若罔闻,咬得更用力了。
“松口。”修长的手指已被我咬破了皮,鲜血流进了我嘴角,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我禁不住伸出舌头细细地舔尽他掌心里血,抱着的手掌颤了颤,我好像听到一声吸气声。
然后我被强行给拽脱离了,他风流肆意的眸子危险地一眯:“我千辛万苦找到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卷着舌头舔去唇角的血,妩媚睇了一眼:“我恨不得将你吞下肚里与我合二为一,如此深情厚谊还不够报答你吗?道长~”
“”
“苏采。”
“奴家在。”我软着腰骨偎依在他掌心里,吃吃一笑。
他捧起我,神色微凝:“你是不是染了疫病?”
“疫病?我都是个鬼了,怎么会染疫呢?”我笑得欢快淋漓,忽然脑袋一歪呢语道:“好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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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失去意识却也是神智不清,在忽冷忽热里上下起伏了很久,仅剩的一点意志反复在心中念叨,原来鬼也是能生病的。梦魇似的昏沉笼罩在脑袋上,身体里的
腹部空空的,我迷迷糊糊一摸,还是空的。空的我被烧糊了的脑袋咔哒卡住了,眼泪刷地冲出了眼眶。被面塌下去几分,刘海被捋到一旁,舒适的沁凉贴着额头渗进脑袋中:“难受吗?”
我艰难地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勉强看见床上床下都立着一个人,我哭出声:“没了,没了”一边揪着自己的肚子,很是伤心。
“咳咳,老夫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床下那人剧烈咳了两声,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请老夫来?人鬼两族通婚有孕已极为罕见,怎还如此大意?!女娃啊,你莫伤心,这胎没了下胎咱再怀就是了”
“”
我止住哭声,迷茫问:“什么再怀?”
那老头朝我的肚子翘翘下巴,我摸了下瘪瘪的肚子,我啜泣一声道:“我说的是我的修为呀。”
“”
老头被提着胡子丢了出去,待门关上时我又头轻脚重地躺回了被子里,关门的人又坐回了床上。我往里避了避,吐着热气含糊道:“热死了,离我远一点。”
“不能喝药,不能扎针,你可真难伺候。”那人淡淡道,冰沁的风兜头钻入领子里纾缓了不少燥热:“这样还难受么?”
我无力地哼了声,拽着领子:“还是热。”扯松了一些,觉着凉快了点,便呼啦一把全扯开了,才喃喃道:“好些了。”
“”
“这样会着凉的。”衣襟重新被人拢好。
马上又被我拉开了,嘴里还不忘反驳道:“胡说,鬼才不会着凉呢。”
那人气极反笑:“苏采,你到底是病了还是没病?还记得自己是个鬼。”
我难受地朝外翻了个身,皱眉□了声,没有气力再说话了。
睡了小半会,我又不安分地拉扯着腰上缠绕的璎珞腰带,嘟哝道:“绑着我闷。”
没人应我,但那腰带却自行松开了,解开束缚的我惬意地叹了声。
虽是病了,我并非对身边发生的事全然不知,总感觉身边或坐或卧一直伴着个人,那股凉风也持续不断地送着。
中间短暂地清醒了一小会,又听到了那个老头的声音。
“她先前中了尸毒一直没有彻底清除干净,现在又染了疫鬼的疫毒,两症并发故而大伤了元气,才久久不得清醒。”
“炎咒之力没有影响吗?”
“炎咒?她体内并无此术力啊,倒是有股本不属于她的灵力流动在丹田里,也正因这股灵力才在她病势凶猛之时吊着命在,但终是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下去,就算不要了命,也烧去了她的灵识,沦为痴傻之辈。”
“这些废话由得你说?”他冷峭道。
老头迟疑道:“这女鬼既与你非亲非故,以你的性子倒是罕见如此费心。你知道你师父素来不喜门下弟子与妖鬼之族打交道,如今阁中五大长老皆有退位之心,你师父此次又明确说要在你们这帮师兄弟中挑一个出来继承阁主之位。虽然你师父素来偏爱于你,但若有一丝差池,恐怕都会生了变故。”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了:“妖鬼之辈多擅迷魅之道,乱人心智者当斩不误!”
冰凉的手指撩过我脸颊,我轻喃了声,只听他笑道:“容貌还没我出众,如何魅惑的了我?”
我:“”为什么在昏迷中还想揍扁某人自恋的嘴脸呢!
19第十九卦
“这样干熬下去是不行的,不过是个灵鬼,长得乖巧是乖巧但也不是非她不可。你要是开口,供你修炼的女鬼能从忘川一路排到阳间来。”又过了一日,我的病情始终无好转,那老头进进出出几趟终于劝解道:“反正左右她撑不过一年了,你再耽搁下去如何完成你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
“一年时间绰绰有余。”扶起我的人轻描淡写道。
“你!”
“给我打点辆云车,明早我们就离开。”他照例试了试我额上的温度。
老头惊叫道:“你要去哪里?这个月是鬼王寿辰,你带她出去就和带个活靶子样。”
“去个没有庸医的地方。”
“你说我是庸医?!你竟然说我是庸医!”随后,跳脚的老头第二次被扔了出去,门外还能听见他的破口大骂:“老子不说能拳打沈红衣、脚踢风芜落,好歹在当代也是扬名四海八荒的一代杏林圣手!好小子你有出息,有出息下次别半死不活的来我这里!”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就剩一年的寿命了?”脑袋撑不住搭在他肩上。
他捏起我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没有感情地嗯了声。
“我不想死。”干得快裂开的眼角忽然湿润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接连滑下,落入我贴在他脖子上的脸颊上。我永无天日的地府里待了足足六百年,好不容易重返人间,难道我回来的意义就是死得更彻底些吗?
他半托着我的手低了下去,从我的腋下探出抚上我的脸:“死有那么可怕吗?”
“你去死一次就是了。”
“”
我的泪水一出来就再也控制不住,明明越哭身子就越无力,可我偏就是扭着性子地一个劲落泪。
“再哭就将你关入净瓶。”他受不了我嘤嘤嘤的抽泣,胁迫道。
听到净瓶我畏缩了下,正好自己也哭得确实没力气,逐渐收了声。这一闹快卸尽了力气,疫病又发了起来,我低吟了声,难过地扭着身子。脸贴着他露出斜襟的一小片肌肤,又滑又凉,透着诱人的凉气。
火烧似的喉咙动了下:“我想喝水。”
“你要是能喝就给你了。”他对我这个不现实的要求嗤之以鼻。
我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鼻尖触到凉丝丝的肌/肤,真是冰肌玉骨啊,我鬼迷心窍地舔了上去。
“”
见他没有吱声亦没有反抗,我又张口舔舔,凉凉的和玉石一样。
“苏采”他玩弄我头发的手捏起了我下巴,那双微斜的眸里流动着诡谲的光华,与我对视了半晌才道:“别得寸进尺。”
这疫病来势凶猛,已然夺去了我大半的思考能力。余下的那一点点简单地分析了下,觉着他这句话的威胁力度委实不足以阻止我对于凉爽的渴求,于是很当然地没放在了心上。
可他钳制住了我的下颚,让我低不下头去。望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那里吐出的水润气息同样让我迷醉,我扶着他胸膛,头一仰将唇印了上去,寻觅着里面的水汽。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有这样大的胆子,被我这么稍有点强势地一压一推竟没有甩开我,迷蒙间我像是看到那双眸子闪动着逼人的光芒,那光芒一瞬绽放后沉淀进瞳仁里汇成探不进头的深邃幽黑。
握着我头发的手攀上了我的腰,虚虚扶着更像是将我拢得更近了些。他发上莲簪的垂缨拂过我的眼,他的唇微微离开,似是自语又似是对我道:“苏采,是你压过来的。”
“就是我又怎样?!”我本想揪着他衣襟恶语相向,奈何靠的太近,我手一抬触到那根紫木莲簪,手一扬攥在了手心里。
在莲簪被拔下的那刻,我与他的位置颠倒了过来。我的白丧服因没有束着腰带,若朵硕大的雪云铺满了整张床,墨黑的发流泻在上面,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
攥着莲簪的手被他钳着压过头顶,那张清冷俊俏的容颜几乎与我没有半毫距离:“你还敢要么?”
簪子的尖端抵入掌心,很疼,却没有让我清醒,或者说自始至终我就没准备要让自己清醒过。我傻乎乎地笑道:“为什么不敢呢?”
这回是他冰玉样的唇瓣压了过来,才撬开一丝缝隙,湿滑的舌就肆无忌惮地游走开。我为鬼体本就是没有温度的,可现在压在我身上与我唇齿交融的人竟显得更加冰冷。对于男女之事,我在金三娘那里天天耳濡目染并非一窍不通。可这样,我是头一遭,脸上烫的惊人。
他风卷残云的一通吻结束在我舌尖的轻轻一咬,很挑逗很□,像是个个中老手,让我陡然生出一种自己亏大发了的愤怒。他稍稍抬起头,唇际连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细丝,他微微一笑甚不在意,我脸皮绷得愈加紧,终于忍不住扭过去。
“这时候害羞是不是晚了?”他上翘的眼角凝着冰凉的笑意,手依旧牢牢扣着我的手,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掌心:“如此你情我愿,你我二人皆有所得,果真甚好。”
我是个姑娘家,虽是个比寻常女孩稍微喜欢逞强的姑娘家,但他这么说终是戳着了我的痛处。这时候一般的姑娘家该哭的泪眼婆娑诉说苦衷,但像我这样死鸭子嘴硬地就会强梗着脖子道:“你知道就好,你于我也不过是个修炼用的药鼎罢了。”
换来的是他冷得远胜寒冰的脸色。
剧情进行到这里有点不太顺利,明明应是出激情四射的床/戏,结果硬是由于男主的不解风情逼得女主去配合他的不解风情,到最后滚床单变成了关于修行的学术探讨。我真是个失败的小黄文女主角
在这僵硬而尴尬的时刻,他拿开了按在我腰上的手,随手一剥,脱下道氅丢在了地上,又解了翠玉环腰。他本就穿的单薄,这么一来,袍襟低垂,露出大片如玉如雪的胸膛,当真是肌清盛雪。
他携着轻轻笑音在我耳侧道:“修行一事贵在持之以恒,从今往后,你夜夜都不得离了我。”
丫的,怎么突然气氛就变得这么色、情了呢?
那双寒冷如霜的眸子里突然弥漫起的邪气让我胆战心惊,我不得不想起存在在六百年后的那个人,记忆和现实重合,我混乱了到底六百年后的那场相逢是南柯一梦,还是他和他是一个人。
他冷冷地撑在上方俯瞰着我,我鬼使神差地道:“你是不是清玄”
“君”字截断在他强硬堵上来的唇上,清莲的濯濯冷香铺天盖地罩了下来,我辨不清是他的长发还是我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丧服宽敞的衣襟连同里衣被他毫不费力地拉下,他的鼻尖划过我露在外面的肩上,停在了我砰砰砰的心跳处。死死扣在手里的簪子快要刺穿掌心,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还要继续么?”他的声音里突然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这种笑意让我更觉得难堪,他支手托起腮望着我:“双修本就是这样,你想要借由我的修为活下去也只能这样。这一点你不是早打好了算盘吗?”
我不想看那双讥嘲的眼睛,头一扭,憋着哭腔道:“我想要活下去没有什么错。是,我是打了你的算盘想要你的修为,但你别说的好像我占了你便宜一样。你自己就没有好处吗?与我相比,你得到的恐怕更多吧。”
“你怎么”他失笑出声,好像很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与我较起真来:“千金不换命归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