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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不一样。”清玄淡淡道。
“你和我哪里不一样?”如夜执扇笑道:“也对,我对佳人向来礼遇有加,没有你那般粗鲁一见面就掳了人家回来。”
他注视着她已远去不见的方向,似笑非笑道:“你有很多佳人,而我,只有她一个。”
第三次见面,是在荒天梵境里,她斜坐在兽骨塔顶,一个人吹着笛子。塔下伏了许多聆听的妖兽,灰黑的梵境里,她那身烈烈红衣是唯一一点亮色。
他一走近,那些假寐的巨大凶兽齐齐抬起头,幽绿、赤红的眼睛,像一盏盏硕大的灯笼向他围拢过来。
平缓的笛音骤然如急雨铮铮而起,妖兽们如收到了指令,尖锐的爪子在地上抓出无数道深深的裂痕。
嘶吼声奔驰而来,大地震颤,他动也不动。
尖爪碰到他时,横着的笛子在尖尖五指一转,塔顶传来高声呵斥:“去!”
那些猛兽和先前一样,听话地收回巨爪,一个接着一个隐去了身形。
一个塔顶,一个塔下,一个静坐,一个静立,两两沉默。
少女漫不经心地玩着短笛,红袖紧束,眸边唇角,艳丽夺人。
“你来做什么,臭道士?”比耐性,她自认比不过他,率先道。
“听闻你有新婚之喜了,我来送贺礼的。”隔了近一千年,她一开口依旧是他在心上雕刻了一千年不忘的小姑娘。
少女手一停,鼻翼鼓起又瘪下,手一伸,若无其事道:“难为你还记着我,礼物呢?”
他手一张:“在这。”
“哪里啊?看不清。”她嘀嘀咕咕道:“珍珠?这么小的珠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剩下的埋怨被他微冷的双唇堵在齿间,清冷的雪莲气息顺着呼吸蹿入她的口,流入心里。
掌心放入两粒小小的东西,冗长的吻后,她赤红着脸低头看去,是两粒六面的玲珑小骰。
“一千年的相思,这礼物够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所以写篇番外调剂一下,下章回归正文。今晚也许还有一更,看我速度这是苏采与沈莲桥前缘番外之一,还有个下篇,之后会放出来。窝已经要戒掉剑三了因为窝拿到295的武器了╮(╯▽╰)╭
顺便说句,窝爬不上JJ了,TAT这还是萌妹子帮忙更上来了。
看文快乐~
33第三十二卦
多么的荒唐;明明前一刻我心心念念盼着他好好地活着;可这一刻;我恨不得将最恶毒的话在他身上扎出无数个洞。碎雪覆在发面肩上,相由心生,没有什么时候我会比此刻苍白而狰狞。
“你现在看到了;我没死。”俊美如玉的冷面上挂着淡淡嘲笑:“敢问这位姑娘;贫道与你是否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姑娘不惜以身涉陷;给了贫道这一剑?”
他是真忘记了我挂着一身冰雪,僵直地站在这个曾与我耳鬓厮磨过的男人面前。我甚至开始思考,为什么我就没随身带柄剑过来呢?在沈莲桥面前我从来都处在弱势的一方,尤其是在口才上。他不用一刀一剑,一个眼神;一个冷笑,一句讥嘲,就让我赤足在锋利的刺芒之上。
这是不对的,我终于迟钝地发现出我与他之间的症结之所在。就算他没有忘记我,我与他之间那些皆有意避开的问题迟早会浮出水面,爆发成灾。
“你别担心,”嘴唇分开,一口凝固成形的冷气缓缓吐了出来:“那一剑就是个了断,我不会再对你怎样。”我仅剩的那点骨气制止了我上前去揪起他去讨个恩怨清楚,四目无言相对,在他幽冷难测的目光中我先忍不住艰难地开了口:“既然你没死,我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他在我背后冷冷道。
我扯扯嘴角:“不走留下来难道再给你一剑么?”
“真是个狠心的姑娘。”笑声轻慢地散开,夹杂着种莫名的喟叹:“这种时候不该不依不休地跑过来向我这个负心人追问个明白么?”
“嗳?”双足被锁在原地,迈不出去一步,我揉了下盖了层薄冰的鼻子哼道:“我是很有骨气的。”
“你的骨气我早见识得很彻底了。”
轻柔的一道力绕过腰际,轻轻一扯,我被拉到了他身畔。
“别动,再乱动我就真要做鬼就陪你了。”他撑起身子吃力地搂住我,一手拂去我满面冰雪:“是我被你捅了一剑,怎么你弄得比我还可怜?”
眸转风流,眉稍挑情,英俊的脸上无一不是我所熟悉的戏谑笑容。我怔怔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狭眸,猝然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泪水溢过眼眶,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你骗我。”
他唇角的笑没有因这巴掌而褪去,越发得刺痛我的双眼,我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是不是认为鬼是没有心的?我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不会”不会在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别的姑娘而心痛吗?
到底是被他欺骗难过些,还是看着他娶清容难过些,我已比较不出来。
“这次是我不对,让你受了委屈。”脸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他哄着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别过脸去,我道:“你既没有忘记,可见你是心甘情愿娶清容的。那道长,我们还是江湖不见吧,谢谢你陪我双修哦。咱们好聚好散,祝你和你师妹百年好合,也希望你祝福我过不久就又找到个比你靠谱的双修对象。”
“”他的眸微微眯,一口咬在我耳垂上:“苏采,你怨我打我都可以,但要从我身边逃走,你想都别想。”
我冷淡地看着他道:“你太自信了。”
“”他叹了口气,替我打理去脸上发上的雪渍:“师父用独门符咒将你封在瓶中,我那么做无非是个缓兵之计,拖延些时间来找你。”
我眯起眼:“缓兵之计?你们都拜上堂,是不是等你儿子会打酱油了,你才姗姗来迟将我救出来?”
他的掌心盖在我小腹上,不以为然道:“我儿子还在你肚子里没出来呢。”
“臭不要脸的!”我气急败坏地打掉他的手。
他舒舒服服地偎依在我身上,唇瓣若即若离地擦着我的唇角,语意迷蒙:“嗯,我不要脸。”
“沈莲桥,你不知道。”我正过脸对上他清明的双眼:“你不知道我从遇见你后就变了很多,多得都快不像我自己了。”我顿了顿道:“以前的我从来都不会哭,也很少难过。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很坚强的,甚至比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子都要坚强。”
“姑娘家会哭会闹本就很正常。”他道。
我使劲摇摇头:“我不是一般的姑娘,那样软弱的患得患失让我感到很不安全。”
“苏采,”他吻上我的眼睛,说不出的怜惜:“你在我这里可以做个普通的姑娘,不用去担当很多。”
我哭得更厉害了,哭完后抹抹泪:“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难道一杯忘情水把你的狼心狗肺给喝没了?”
“”
“对了,你的眼睛不是瞎了么?”
“不装的凄惨点,你会进来么?”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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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送来的伤药疗效显著,沈莲桥的伤口愈合神速,但毕竟受了几日的寒冻,损了不少元气,行动起来仍是勉勉强强。到了夜里,没见清容回来,我有些诧异他笑而不语,卧在裘皮里闲闲地捉着我手指玩。那神态不像是被打入谷中受罚,倒像是个富家公子哥出外闲游。
“沈莲桥,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比较像人,不像鬼了?”看着我和他的十指交互,我道。
他低头摸了摸我的脸,道:“唔,抱着是一样的。”
“”
“苏苏,我们走吧。”他突发奇想道。
“啊?”我支起身狐疑地看着他:“你伤还没好,想去哪里?”
“我们离开镜阁,至于去哪里”他执起我手,眉眼安然:“我们一起,去哪里都好。”
“好。”
就这样我和沈莲桥私奔了,原来思返谷不止有那入口,我搀着他依着指点按着所谓的东南一步一个坑地缓慢前行。
走了一段他的呼吸由均匀变得粗重,披在裘皮下的身子冰凉凉的,我的心也不由沉重起来:“撑得住么?”
他握住胳膊上我的手:“我没事,快走。”
当没看见他胸前渗出来的嫣红,我吃力地拖着他在雪地里跋涉,强颜欢笑道:“沈莲桥,真是难得见你一次这么没用。”
“是挺没用的。”他倚着我笑:“让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苦。”他的笑容我看的不太懂,里面包含太多种情绪。
恍惚里一个趔趄我差点带着他摔倒,东倒西歪地稳住了身体,我心惊肉跳道:“沈莲桥,你突然变成这样我不太习惯。”
“哦,我原来对你不好么?”
我老老实实道:“不好,太不好了。”
他扬眉道:“不习惯?”
“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他点头道:“好,我以后会继续对你不好下去。”
“”
说说恼恼,这段路也不那么难熬。到了一处冰壁之下,沈莲桥示意我停下步子,握着拳咳了咳:“方青,走了。”
无光的冰壁渐渐发出一圈一圈的光晕,一个褐色身影从冰中走来,“啪”冰壁破碎,少年举袖作揖:“君上。”
君上?陌生的称呼让我愣了愣,那少年转过目光见我浅浅一笑:“好久没见到您了,您受苦了。”
“啊?”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
“走吧,方青的时间不多。”沈莲桥举步往冰壁里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是谁?”上了冰壁深处候立的马车,我透过浮动的锦帘看着赶车的少年:“他为什么喊你君上?”
沈莲桥疲倦地睡在横塌上:“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此次见我们有难特意过来相助的。”
“骗我吧,尽管骗。”我完全不信他所说的。
他微微笑起来,这是多少天来他露出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别人我还不想骗。”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得瑟吧尽管得瑟,我扑过去,趴在他身上扒开衣服:“快快,快让我看看。”
“别心急。”他拍拍我的手:“等我好了,会满足你的。”
我握着他衣襟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真是个道士么?满脑子里除了那啥啥还能有什么?死色狼!”
雪里一段行走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力气,无力之下任我三两下扯开了衣裳:“果然出血了。”丢下他,我在车里四处找寻有没有可用的伤药。
他躺着瞧我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流点血算什么?你给我抱抱就好了。”
“滚蛋。”
我蹲着给他上药,理都不理他,无聊下他扯开嗓子喊:“方青,现在在哪了?”
“回君上话,已经出东海了。往西是昭越,往东是大乾,君上您们是往哪里去?”少年在车外回道。
沈莲桥看着我道:“你想家了么?”
“啊?唔,有点担心阿晏,他身上的白家蛊虫也不知道驱除了没有。”我打好纱布结头也不抬道。
他道:“那就去昭越。”
往昭越行了一半,马车还是掉头去了大乾。沈莲桥在半途伤势加重了,方青与我都不通医术,情急之下我想起曾给我治过鬼瘟的那个老头。稍作一提,方青立刻了然道:“那人应是鹤老,现在这个季节是大乾那边百草生长之际,他应该在那里采药。”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代更让我们感谢伟大的基友妹子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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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一夜;他没有离开荒天梵境;被她偷偷带回了宫闱。
这约是她第一次带个男子来自己的闺阁;“你别误会啊。”她握着笛子跟在他身后局促道:“我是看天色太晚了,你出梵境会比较艰辛,才、才带你回来的。”
他新鲜地走在这间和主人风格差不多的殿室内;满目张扬的金与红;悬挂的饰物有一般姑娘家喜好的琴笛,也有非一般姑娘家的刀剑。他停在呈于香炉鼎上的一柄长剑前;那并不是把出彩的宝剑,剑鞘上锈迹斑斑。
“你喜欢它么?”她探过脑袋:“这剑叫无锋,是我那时闲着和无崖子学铸造打着玩的。你”她直回身子,双手背翘在身后,望着天:“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当回礼好了。”
没有回应,她脸一板,笛子刷的抵在他下颚上:“不许嫌弃它!”
他握住笛子,斜眼瞅她:“这柄剑就够回礼了?”
她睁着大眼,疑惑地望着他。
唇上猝不及防一热,偷袭成功的他将她抵在柱子上:“我想要”
她的心跳如此明显,连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