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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几天,他还兴高采烈的拿着她为他所作的画,他以为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她相信,愿意付出接受的那一天,可是,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被人掳走,一整夜满心都是她,她的毒毒发了没有,她能不能抗得住,她是不是在受苦是不是在难受,甚至,他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轻易就被人捉住。
可是他又错了,她没有受一丁点的苦,因为,她轻易的就接受了另外一个男人。
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己。
好疼,身上好疼,为什么受了伤的地方此刻却像淋了盐水一样的突然疼了起来,疼的他都忍不住的流了泪水。
沧澜看着泪天颜,喉咙里好像堵了东西,好半天才终于开口,“天……颜……”说什么?她该说什么?
昨晚决定留下阳歌之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了吗?
泪天颜身子猛地一怔,双眼顿时充满了慌乱,好似惧怕沧澜说出什么一样,忙止了泪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扯出一抹笑,一抹很难看的笑。
“对……对不起……云儿……我……受伤了……所以……所以有些疼……对……对不起……”
他想说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不能让云儿开口,他怕,怕听到她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所以,你走吧。
泪天颜胡乱的抬起破碎的衣袖,在脸上擦了一通,凌乱的发丝更显狼狈了,可是他却仍旧在笑,笑的让人心疼,“我……呵呵……你瞧我……衣服都……破了……我……我去换衣服……”,好奇怪,脸上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干净。
“天颜……”沧澜急急的开口,却也留不住那个慌乱转身跑走的红色身影。
她不知道,他是在逃,真的在逃,因为他生怕走的慢了,就听到那最最让他心痛的话。
不知为何,看着那急匆匆离去的身影,沧澜捂着心口,突然也疼了起来。
披了一件外衣,沧澜光着脚下地,走到门口,弯身捡起了那一个精致的布袋,布袋脏了,有尘土,还有干涸的血迹,可是里面,却有满满的莲子,一个个饱满而干净。
原来,他是去给她采莲子去了,只因为她昨天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声,天气热,上火了。
他就亲自为她采莲子去了,即使被人捉了去,他都紧紧的抓着不放,真是个,傻瓜。
云琴云棋走进来准备梳洗的物品,云书云画一件件为沧澜穿好衣服,所有人做着手上的事,而一旁的阳歌之却好似被人忽略了一般。
一盏茶的功夫,沧澜穿戴完毕,才淡淡的转头看着阳歌之,“十皇子,昨晚笞应你得事我会做到,而昨夜的一切,也到此为止,云棋,为十皇子梳洗一番,然后派马车送十皇子回皇宫”。
命运就是如此,当你以为你走进了一片桃花源而欣喜若狂时,你却不知道转角处,就是你的地狱。
泪天颜离开沧澜的院子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的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停下来,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出了将军府,走在嘈杂纷乱的闹市中,直到离开闹市到了一处再也没有路的暗巷里。
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墙壁,不知道该如何,好似一下子,他就没有了目标没有了一切。
脑海中,都是那个房间中暧昧的画面,云儿身上的吻痕,缠绕的发丝,欢爱后残留的余味,一切的一切,都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
“哎呀,老子走运了,迷路还能撞上个美人儿”,一道粗嘎的声音在巷口传了过来,泪天颜依旧一动不动。
“靠,不会是个傻子吧,不过看样子长的不错,就是傻子,老子也得玩玩”。
泪天颜本就带着几许阴柔,亦男亦女的容貌能瞬间迷惑所有人。
那男人色迷迷得打量着泪天颜,看他竟然不反抗,变本加厉得靠了过来,猥亵得眼神带着染了欲望得笑,“美人儿,告诉哥哥,是迷路了还是专门在这等哥哥呢,放心,不管怎么着,哥哥都让你快活个够”。
说完,肮脏得手便朝着泪天颜伸了过来,可泪天颜竟然依旧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界得一切都成了浮云。
“啊。”那男人得手还未触及,他的惨叫声便先传了过来,接着,“噗嗵”一声,肥胖的身躯便倒了下去,一道干练的身影挡在巷口处,冰寒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个巷子。
泪天颜终于回神,看着巷口那个满身冰寒的身影,苦涩的笑了。
“水冥含,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六十六章 天颜离去
“水冥含,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水冥含收起滴血的剑,背过身子,清冷的背影也带着几许萧瑟。
“泪天颜,你有什么笑话好看,你比我幸运”。
泪天颜笑了,笑的凄凉,笑的让人心疼,“幸运?是吗?”上前走几步,昏暗的巷子中,一道红一黑,隐入暗处,就好似不存在一般,可巷子中,却弥漫着强烈的悲伤。
“水冥含,我一直在嘲笑你,如今,我终于得到报应了”,以后,他就得接受水冥含的阳歌之的嘲笑了,因为,他也是被云儿抛弃了的人,阳歌之可以得意的抱着云儿,像自己以前一样,得意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水冥含慢慢的转身,冰寒的身影更显萧瑟,“泪天颜,云儿没有不要你”,昨晚他也在,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泪天颜苦涩的一笑,“难道非要等她说出不要我,我才能离开吗?”他不知道,若是云儿真的说出这句话后,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以往敌对的敌人,这时候却在安慰他,原来以前是他太小气了,“水冥含,谢谢你,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水冥含蓦然有些窘态,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一贯的冰冷,“因为我知道失去的痛苦,而你,还没有失去”。
“还没有失去吗?”泪天颜仰头,望着天空中渐渐凝聚的云朵,眼眸晦暗不已,“水冥含,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针对你么?”汜国的天空,是不是也积聚了数不清的云?突然好想回去看看,“因为对你,云儿是真的爱过,而对我,云儿从未动过真情,我,只是云儿认可的,可以为她解毒的男人而己,在她心里,我跟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不是,到了要放手的时候了。
师傅说,他命格中,情路崎岖,是不是,换一条路,会走的顺畅一些。
水冥含负手而立,不言也不语。一时之间,两个伤心的男人孤冷的身影,染尽了这条不起眼的暗巷。
将军府,沧澜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心思有些烦乱,时不时看一眼院子门口,眼底闪着不明的思绪。
云琴推推云棋,眨眨眼,云棋皱眉,看看自家的主子,最后咬咬牙开口。
“主子……”死云琴,为什么让他来说。
“主子,方才云雨传来消息,说……说天颜公子……”
在杯身上来回摩挲的纤指蓦的停住,沧澜却没有应话,也没有动作。
“天颜公子见到了六皇子水冥含,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然后,天颜公子便启程,回了汜国”,可怜的天颜公子啊。
“他们说了什么?”沧澜语气寒寒的,明显有些不悦。
“听不太真切,不过云雨说,似乎是水冥含在劝说天颜公子”,真看不出来,水冥含竟然没落井下石,不过,天颜公子怎么还是走了呢?
沧澜起身,望着院外一颗繁花落尽的梨树,素白的身影有些萧瑟,“天颜……的安全……”
云琴忙开口,“主子放心,云起专门安排了人暗中护送天颜公子”,天颜公子啊,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天颜公子能坚持到最后的,不过现在看来,怕是伤透了心了。
“主子……”天颜公子算是人缘比较好的,比起凤归和水冥含,他们几个还是喜欢天颜公子多一些,况且,凤归和水冥含都背叛过主子,只有天颜公子没有,“天颜公子,似乎……真的很……伤心”。
沧澜身子一怔,竟然少有的失了冷静,脑海中不自觉的流淌起以往的画面。
初见时,他们还是孩童,他跟着师傅为她庆生,那时候,他眼角的红色羽翎还未绽放,他说,“记住,我叫花落随”。
再见时,她无处可去,汜国的皇宫,梨树下梨花满天飞舞,他是美名闻天下的第一美人儿,他眼角的羽翎妖娆的绽放着,诉说着对她的心意,她清楚的记得,他站在梨花飞舞的梨树林中,哀怨的眼神让她避无可避,可是那时候,她身边有水冥含。
再后来,她顺承汜国天命接下汜国玉玺,成了太女云溪,而他,成了她的王夫,可是她依旧拒绝了他,她还记得,他悲伤的眼神露着疼痛,他说,“不求入你心,但求入你画”,最后,她为他画了一幅画。
水冥含之后,还有凤归,每一个月圆,他都跟个傻子一样从汜国赶来,可是一次次的,她看着他悲伤的背影离去,直到一年前,凤归偷偷娶了小妾,无奈之下,她才接纳了他,仍旧记得,那个夜晚,他很温柔也很狂野,他眼角的羽翎妖娆而似火,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热情和魅惑,缠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人前,他是天下第一美人儿,绝世的容貌引得天下男女追捧,他妖娆,邪肆,他充满极致的youhuo,可是人后,他对她小心翼翼,偶尔会勾引一下她,偶尔会偷香窃玉,可是她却能感觉出来,在她面前,他的自卑和不自信。
他在等,在期盼,在守候,她明白。
一年的陪伴,他好似成熟了不少,可是一年之后,他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悲伤。
他,或许是真的死心了吧,也被她,终于伤透了心。
天颜,对不起。
夏风吹来,梨树翠绿的枝叶飘扬几番,可是树顶的积云,越来越厚了。
“云琴”,清冷的声音,伴着些许的怒气。
“是,主子”
“是谁掳了天颜?”敢动她的人,就要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
云琴面上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是‘魑魅魍魉’,云冽找到天颜公子的时候,正是‘魑魅魍魉’掳了天颜公子”。
“那他身上的伤……”
云棋对着云琴眨眨眼,两人心照不宣,“我替天颜公子大概看了一下,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沧澜转身,带着一股冷冽。
“只是,天颜公子折腾了一夜,身子虚弱,今日又赶路回汜国,怕是……怕是吃不消,再说,他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万一感染或者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两人有些无奈,主子和天颜公子,真是……唉
沧澜再次转过身,清冷的背影看不出她的情绪,她没有再开口,院子里,一片寂静。
一连几日,将军府都安静的不像话,镇国将军云涯君病重,本该是有许多真情假意之人上门探病的,可全部被沧澜打发了回去,几日来,竟没有一人真的见过病重的镇国将军。
而沧澜,也安静的很,本是欢歌笑语的院子好似因为少了一个人,便变得清冷了不少,云琴云棋安安份份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调笑,没有吵闹。沧澜更多的是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外的那棵梨树,发呆。云书云画偶尔会到院子里来,报告一些近日的状况,她们想尽了办法让主子提起精神,可无奈沧澜还是懒懒的,云虎虽也来,却仍是木头一个,不起作用。
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四日,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云翔竟然到了院子中,依旧一身的金黄衣衫,华贵的让人睁不开眼,只是,上面却多了几道剑痕,让一向华丽的公子锱铢多了几丝狼狈。
“主子……主子……”云翔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将好不容易安家的小鸟全部吓飞了。
沧澜懒懒的挑挑眉,激不起半丝情绪,云琴没好气的瞪云翔一眼,“吵什么呢,没见主子心情不好?”
云翔踉跄着跑到沧澜面前,金黄的衣衫茸拉着几块布条,发丝黏在脸上有些凌乱,就连一向可爱的娃娃脸上惯有的无害笑容,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呀,这是哪跑来一乞丐,去去去,我们这是将军府,不是丐帮”,云棋没好气的说道。
云翔不理他们,蹲在沧澜面前,将自己满是灰尘的侧脸对着沧澜,“主子……呜呜呜呜……主子,我被人欺负了,呜呜呜呜……”
云琴白他一眼,你公子锱铢,出了名的腹黑毒舌,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装吧你就。
沧澜懒懒的抬眼,没精打采,“你被人欺负?”她一向护短,奉行你打我一拳,我踢你十脚,而她手下的几个人,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云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猛点头,“主子……呜呜……今早我去一些商号巡查,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