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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抱歉地看了看梓婼,为她这样一个人儿去做那种下贱活而心升不平!
梓婼却并不介意,随着小兰又上了楼阁。
殷峤与冯兆卿正立于碧栏边,背对着梓婼她们,眺望河岸边的景物,借景抒情!
“春初北岸涸,夏月南湖通。卷荷舒欲倚,芙蓉生即红。楫小宜回迳,船轻好入丛。钗光逐影乱,衣香随逆风。江南少许地,年年情不穷。”
“好一句,‘江南少许地,年年情不穷。’”冯兆卿不由地拍手称颂,“峤兄所引乃南朝刘缓所作之‘江南可采莲’!”
“少师果然博学!”
“哪里,哪里,较之峤兄,小弟相差甚远!峤兄从小尤工尺牍,不仅能文,尚且能武,可谓是文武双全的俊才!”冯兆卿侧过身,故意将赞扬之声提高,眼光有意无意地瞄向梓婼。
梓婼充耳不闻,将手头的活忙完,转向小兰低声道:“小兰,今晚我睡你们舱房,可好?”。
虽然她说得声音极轻,却被殷峤听得清清楚楚,原本的闲情雅致顷刻间被不悦取代,“谁许你去睡她们的舱房了?”殷峤冷哼道。
梓婼别过头,看也不看殷峤,“小兰,就此说好了!”
开始,小兰听梓婼说她要和她们睡一起,开心的不得了。后面,却因殷峤的冷言质问顿感失望,她知道,没有爷的准许,梓婼的想法只能是一厢情愿。
梓婼当着下人的面根本不把殷峤的话当回事,这令殷峤怒气渐升,“谁许你去了?你们都听好了,今日起,云裳只能睡东舱房,如若不然,你们一起受罚!”
楼阁之上的每个人都深深地感受到殷峤的怒意,谁也不敢开口。
梓婼对他要挟之言,甚为不满,却又怕连累了小兰她们,便紧咬贝齿,强忍住一言不发,瞥瞪了殷峤一眼,恨恨地拉着小兰下了楼阁。
是夜,“云裳姐姐……”后舱四角单檐攒尖方亭内,小兰担心地轻唤梓婼。
“无碍!小兰,你回舱房吧,我想在这儿静一静。”梓婼倚住亭内的凭栏,幽幽地说道。
“那……好吧。云裳姐姐,晚饭你没吃,这是我为你留的馍馍,你吃了吧。我先回舱了,你吃完早些歇息!”
“小兰,谢谢你!”梓婼接过小兰递给她的馍馍,向她点了点。
原本寂寥的夜空因月与星的相伴而繁华热闹,“青雀舫”行于水面之上,皎洁的月光将碧水映得波光粼粼,船浆划出涓涓水波声,沿途风景若隐若现,朦胧的意境,美不胜收。
梓婼面对眼前的景致颇为感慨,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江南,却从未体会过江南的真实美景,如今她算是将一切都收入眼中,却以自由和贞操为代价。
深深的叹了口气,感伤的情绪再次笼罩她,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却道是:“不言长别离,别离稍已久。”
梓婼不知道,在她幽幽叹息时,殷峤隐身在后舱的暗处,注视着夜风灵波中月照轻纱的梓婼。她的忧伤深深地触动了殷峤,一瞬间他再次为自己强迫她留下而心怀内疚!
☆、第13章 月出佼兮,佼人撩兮
作者有话要说:
已近三更,梓婼仍坐在后舱的四角单檐攒尖方亭内,双肘支在石桌上撑住沉重的头,和阵阵困倦抗衡着。终是支撑不住,趴倒在石桌上睡着了。
殷峤既好气又好笑。她宁愿在这方亭之内苦撑,也不愿回到东舱去歇息。
见她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殷峤轻手轻脚地走到亭内,用手推了推睡过去的梓婼。梓婼嗯哼两声,略微耸耸肩,并未睁眼。
“唉!”殷峤轻叹一声,俯身将睡熟的梓婼打横抱起,她全然不知,竟将头倒向他温暖结实的胸膛,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殷峤望着怀中吐气如兰、柔情绰态的梓婼——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丰满的额角。
梓婼仍旧熟睡着,毫无知觉。
殷峤唇角不由勾出一个完美的孤线,抱着她向东舱走去。
极尽温柔的将臂弯中如琬似花的梓婼放到床榻上。殷峤倚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冰肌莹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梓婼。嗅到她发际间飘出百合的阵阵幽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额鬓边的发丝绾了绾,手背沿着她俏丽的面庞缓缓滑下。
殷峤强忍住欲望,侧身躺在梓婼身旁。伴着梓婼袭人的淡淡的幽香,闭上了如星辰般的眸子。
殷峤的梦中从未有女人出现过,然而,这天夜里,殷峤的梦中闯入了一个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qiú qí),齿如瓠犀(hù xī),螓(qín)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
梦里,殷峤与梓婼在半冷半暖的秋天,熨贴在彼此身边,静静地看着流光飞舞,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出心中一片绵绵。半梦半醒之间,埋首烟波里,放出心中一切狂热,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抱一身春雨绵绵。
正当殷峤快乐的沉浸其中时,啪的一声,随之便是右颊上一阵抽痛。殷峤倏的睁开星眸,看到梓婼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地坐在床里,正瞪起一双杏眼怒视着他。
殷峤一时有些懞愣,不知道她为何要生气,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梓婼不容他痴傻地盯着自己,正欲再次举掌撑他时,被殷峤一把抓住了玉腕。
“做什么?”殷峤沙哑着声音问道。
熟睡的梓婼毫无知觉的被殷峤抱上床后,欲翻身,却怎也动弹不得,蓦然睁眼,发现自己正被面如冠玉、沈腰潘鬓的殷峤紧搂在怀中。
愣怔出神地望着枕边的俊脸,突然脑海中响起前日在库房偷听到张军那段羞煞人的话:“将‘益多散’下到茶杯里,给那小娘子催情,那小娘子欲求不满地和爷折腾一宿……”
羞耻感令梓婼怒从心中起,挣脱出殷峤温暖的怀抱,狠狠地搧了他一记耳光。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你在这里做什么?”梓婼怒不可遏地呵问道。
被梓婼呵斥,殷峤方如梦初醒,原来先前他在作梦!
梓婼徒劳地甩了甩被他抓握的手腕,“放手!”她忍无可忍的呵斥道。
殷峤既不放手,也不吭声,一双星眸一眨不眨地紧盯住她。
“你快放手,出……”话未说完,便被殷峤一把拉入怀中。
殷峤搂住她,顺势一滚,便将梓婼压在身下。
梓婼错愕的不可置信,未待咒骂出口,唇便被殷峤的吻夺了去。
“嗯!”梓婼闷哼着,用力推搡压在身上的殷峤,却奈何不了他的重量。
殷峤的/欲/火/瞬间被点烧,他辗转反侧地吻着梓婼,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梓婼先前的挣扎渐渐迷失在殷峤如火如荼的热吻中。脑子里嗡嗡作响,血脉喷张,汗毛倒竖,一阵阵的酥麻感涌遍全身。
殷峤感觉到梓婼的变化,狂烈的吻慢慢化为温柔细致的吮吸,直至梓婼情不自禁地张开了朱唇,殷峤的舌头如愿以偿地探入,品尝起她如兰的香芬。
梓婼完全迷失掉自己,身不由已地将先前推搡的双手环住了殷峤的后背。
殷峤的身子微微一颤,一手支摚住自己的重量,一手伸向梓婼薄纱的短襦内。梓婼浑身一栗,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声娇羞的闷哼声。
殷峤停止了亲吻,将唇沿着梓婼凝脂般的肌肤滑向她的耳畔。粗重的喘息声刺激着梓婼的耳膜,引起她一波波的颤抖与酥麻。
她如珍珠般的耳垂,被殷峤湿热的唇含住,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殷峤为之心神一荡,再将唇沿着她的耳垂,滑向细腻柔软的颈间吮吸起来,直至那白晰如玉的颈上出现一块块暗紫的痕。
殷峤完全沉浸在梓婼的粉腻酥融当中,凭着本能的欲望轻扯开她的衣襟,一丝凉意顺着衣襟的开启袭向沉迷的梓婼,令她恍然一惊!
倏地睁开秋波流转的杏眼,梓婼不敢置信自己竟软化在身上那个男人的怀中。殷峤沦陷在梓婼的秀色馨香中,全然不知梓婼已然恢复了理智。
梓婼在殷峤正欲俯头亲吻她酥胸时,将他狠狠地从身上推翻下去,砰的一声,竟被翻到了床下。
殷峤猛的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梓婼早已将衣襟拢好,对他怒目而视。
“滚出去!”梓婼蜷缩在床里,颤抖着声音,低低的怒吼道。
殷峤注视她片刻,先前的欲望逐渐被熄灭,怅然若失地转身。掠过屏风时,眼光被桌脚下那个藤纸团吸引,无声地弯腰将它拾起,然后出了舱房。门外,他隐隐地听到了梓婼恸心的啜泣声。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不知是恨自己,还是她!
梓婼咬住肿胀的下唇,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深感羞愤不耻。倘若第一次她是被人下了药,并非情愿,那么这一次又该做何解释?这次她完全迷失了自己,甘愿被那个男人诱惑!
梓婼恨恨的捶向衾枕,不知是恨自己,还是他!
晨曦的光被层层乌云遮挡住,细雨朦朦挥洒向大地,“青雀舫”与运输船一前一后,行驶在烟波浩袅之中。
梓婼将自己锁在舱房内,歪在床榻上,愣愣地发呆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往哪儿走,家离自己越来越远,亲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殷峤被梓婼轰出门后,便一直坐在楼阁之上,手里捏着那团藤纸。眼前的黑暗淡去,却没有迎来朝阳,只有灰朦朦的烟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完全失去了自我。一贯的沉着、冷静却因她一次次地撩拨而沦陷、迷失!他竟因沉迷欲望而被她踢下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莫不如战死杀场算了!
两个人,一上,一下,一坐,一卧,皆因自己而迷惑不已。
小兰夜里和孙大娘在舱房之内细语至三更以后方才入眠。
孙大娘将梓婼夸得无语伦比,小兰自豪地像梓婼是她亲姐姐似的。
“兰儿,云裳姑娘这般如仙似的人儿,难怪爷会为她动心!”孙大娘支着头,对同样支着头的小兰说道,“我就从未见过如云裳姑娘这般的绝色佳人,竟比表姨娘家中的婉晴小姐还要出色!”
“我头回见云裳姐姐,也和大娘你一样!”小兰咧着嘴,赞同道,“婉晴小姐的性情也没法和云裳姐姐比!”
“那倒是,婉晴小姐当着爷的面一副可怜动人的样,对咱们可就是另一副嘴脸了!也难怪爷一直不怎么搭理她。”
“爷对哪个女人都那样!”小兰撇撇嘴道。
“我看爷对云裳姑娘便不同!”
“可我看云裳姐姐可不怎么喜欢爷!”
“胡说,爷那般的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好男儿!咱西北多少名门闺秀痴恋爷?云裳姑娘怎会不喜欢?”
“那些闺秀喜欢归喜欢,却不愿真嫁给爷!爷整日里横眉冷目,冷若冰霜,哪个姑娘敢跟他过日子?”小兰忍不住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我看云裳姑娘的胆子就不小,你没瞧见咱爷在她面前完全变了样?!”
在孙大娘的眼中,他们两个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还要感谢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帐呢!虽说当初强掳云裳来此是有些伤天害理,但既然让云裳遇上爷,便是天意、是缘份。爷有才有貌、有权有势,要文能文,要武能武,是个绝好的男人!这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就该珠连璧合!
“大娘,我看云裳姑娘根本不想留下!”小兰的话打断了孙大娘的遐想,将她拉回现实。
唉!不知云裳姑娘的身世如何?她许了人家没有?她被强掳到此,家中定是焦急万分!也难怪她不愿留下!
“兰儿,那云裳姑娘的气度像是大家千金呢!”
“可不!爷竟将她当做奴婢,真是……”小兰忍不住抱不平起来。
“死妮子,轻点声!”孙大娘低呵道。
小兰吐了吐舌头,没敢将“有眼无珠”这四个字说出口,压低声音继续说:“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会看不出云裳姐姐的出身?”
“我看,不是爷看不出!”
“此话怎讲?”
“你年纪小,说了你也不懂!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孙大娘说完翻了个身。
连她们这些下人都看出云裳根本不像个奴婢,倒像是大家闺秀,爷会看不出来?他那是不想,也不愿承认罢了!
这话,孙大娘自然不便说与小兰听,她只能自己想想!
☆、第14章 坐闻流水,滴沥空庭
作者有话要说:
梓婼将自己锁在舱内,透过轩窗,静静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出神。
过了润州便是杨州,她若再不想法上岸,便错过了在江南道的最后一站,换言之,她便错过了最后一次回家的机会!
雨,由原来的如烟细雨转为急风骤雨,游舫摇曳飘荡在渐渐湍急的水波中。
殷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