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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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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咱爷对她那么好,她还没事耍小性!”王顺肥胖的屁股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小板凳被他的重量压得吱吱作响。
  “你们懂什么?”孙大娘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
  “你懂?”张军也不屑地反问道。
  “肯定比你懂!虽说我是寡妇,但我好歹是过来人!”孙大娘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顶道。
  “去去去,懒得跟你这娘们儿一般见识,王顺,走,咱去瞧瞧爷!”张军一见孙大娘叉腰瞪眼,便软了下来。
  “张军,你怂啥,我有婆娘,我懂!”
  “啐!你那婆娘就是个夜叉,你懂个屁!”张军把对孙大娘的不满撒向王顺。
  “哎!我说张军,你对我发什么火,有本事对大娘嚷去!”王顺蹭地一下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走走走,都给我出去,瞧见你俩就闹心!”说罢,孙大娘将张军、王顺推出了庖房,呯地将门关上。
  “兰儿,爷和云裳姑娘所为何事?”将张军、王顺推出庖房后,孙大娘一改凶悍的口吻转向小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中午爷去东舱房时还好好的呢!”
  “唉!才出了两天的太阳,又要阴天下雨喽!”
  “大娘,这天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呀!”
  “傻孩子,大娘说的不是这天气,大娘是在说爷!”
  孙大娘一边擦着灶台,一边摇头叹气。
  “爷和天气有何相干?”
  “爷高兴,便是晴天,爷不高兴,便是雨天!懂了吗?”
  “大娘,您这样一说,兰儿便明白了。那云裳姐姐是爷的日头,云裳姐姐高兴,爷便高兴,云裳姐姐不高兴,爷便不高兴!”
  “对喽!就是这意思!”
  “大娘,如此说来,爷竟如此在乎云裳姐姐?!”
  “那是,我早说过了,爷心里有云裳姑娘!”
  “可是,云裳姐姐心里未必有爷!”
  “唉!那咱可不知道喽。”
  “云裳姐姐早晚会回家,到时候爷……”
  “爷是不会放她回去的!要放早该放了。”
  “云裳姐姐若执意回去,爷会答应吗?”
  “你说呢?我看爷绝不会放开云裳姑娘……”
  ☆、第20章 种种误解,固执己见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是如何办差的?整日里不思上进,这么简单的帐目竟涂涂改改弄个乱七八糟,我没那么多功夫给你们改!拿去,重新来过!今日不改好谁也不准吃饭!”殷峤绷着脸,怒气冲冲地将张军、王顺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军、王顺缩着头,大气不敢出地转身欲走。
  “回来!”殷峤呵道。
  二人立即转回身子,“爷,还有何吩咐?”
  “去把小兰叫来!”
  “是。”
  冯兆卿坐在楼阁之上,旁观殷峤从昨日开始便气不顺。张军、王顺的确有错,却错不至此,平日殷峤亦不会因这点小事去破口大骂他们二人。冯兆卿心里明白,殷峤气不打一处来的原由系梓婼绝食所致。
  自从梓婼回“青雀舫”后,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二人的关系明显有所好转。然而,昨日突然又开始了冷战,谁也不理谁,更甚者,梓婼竟绝食以示不满。
  已过一天,梓婼仍水米不进,冯兆卿本想去东舱劝慰她,却被殷峤阻拦。
  “谁也不准去,她要寻死,便由她去!我偏不信,她若饿极了,自然会吃饭。不想吃,便是她不觉饥饿,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殷峤阴沉着脸,上至冯兆卿,下至小兰,甚至在东舱的梓婼均将殷峤的大声命令听得清清楚楚。梓婼桀骜,自然不肯低头,其他人则不敢违背殷峤的命令。
  然而,早上孙大娘实在不忍梓婼,便让小兰偷偷带了个馍馍给她,梓婼就是不肯接受。
  “小兰,你把馍馍拿回去,你和大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你们爷有所吩咐,你们莫因我违了他的意思,若被他知道,像他那种自私的人说不准要如何罚你们呢!”
  “云裳姐姐,爷不是那种人,爷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哼!他就是那种人,你把馍馍拿回去,我是不会吃的!”说完,梓婼翻了个身,再不言语。
  她杨梓婼打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回不去湖州,她活着与死了又有何不同?爹爹已然“失去”了她这个女儿!她活着无非是平添耻辱罢了,早死早干净!
  回想前日里,她与他温存相拥的那一幕,梓婼便心生懊悔与羞愤。她决不会再投入他的怀抱!
  张军、王顺垂头丧气地回到舱房,坐在桌案旁,对着殷峤批注的帐簿发愣。二人原本目不识丁,跟随殷峤这些年,被迫识了些字,学了些帐法,却是经常出错。以前殷峤也因此责备过二人,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当众劈头盖脸地训斥。他们心里十分清楚,殷峤生的不是他们二人的气,他是在生东舱那小娘子绝食的气,只不过将气撒在了他们二人头上。
  “真他娘的倒霉!”张军抱怨道。
  “可不!这叫什么事?”王顺跟着抱怨道。
  “都他娘的怪你!”张军伸手敲了一下王顺的胖脑袋。
  “怪我做什么?这帐不是你涂改的?”王顺委屈地反驳道。
  “我不是说帐薄的事,我是说若非你他娘的错把那小娘子掳来,咱们今日便不会受罚!早知道,我早上就该多吃点,娘的,站了一上午,这会饿得我前心贴后背,都他娘的怪你!”张军越说越气,又狠狠敲向王顺。
  “张八字,你别没完没了的,当初掳她,你不也参与了?!如今爷气不顺,拿咱俩出气,你气不顺便拿我出气,我找谁出气去?”王顺跳起来躲闪张军的进攻。
  “你找谁出气干我屁事?有胆子,你找那小娘子去!”张军追着王顺敲打起来。
  “你别激我,气极了,老子真去找那小娘们!”王顺一边躲一边嚷。
  张军听闻,停了下来,“真的?你有胆子找她?”
  “他娘的,有啥不敢!”
  “王胖子,你若真敢找她,我张军跟你姓,你信不信?”
  “真的?张军咱可说好了,若我去找她,你他娘的别反悔!”
  “你若真去,我便当真!”
  “好!老子今天便豁出去了!”
  殷峤将小兰叫去,本想问问梓婼的情况,早上他在庖房外面听到孙大娘偷偷让小兰带馍馍去给梓婼,不知她吃了没有。
  小兰早上从东舱回庖房时便听到殷峤怒气冲天地责骂张军和王顺。先前耷拉着脑袋的张军、王顺去叫她,小兰知道此时殷峤仍未消气,提心吊胆地不知殷峤叫她所为何事。
  “爷!”小兰垂首唤道。
  殷峤沉着脸嗯了一声。
  小兰最怕见殷峤板脸的样子,垂下目光紧盯自己的脚面,大气不敢出一下。
  “早上,你偷偷去东舱送吃的了?”
  小兰听闻猛地抬眼看向殷峤,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爷,奴婢知错。此事与孙大娘和云裳姐姐无关。您若罚,便罚奴婢一人!”
  殷峤的脸色稍稍缓和些,他并不想吓着小兰,这孩子胆小,他知道她从小怕他。
  “爷!奴婢只拿了一个馍馍给云裳姐姐,可云裳姐姐没吃,您千万别责罚她!”
  小兰怯生生地解释令殷峤刚刚缓和的脸色又绷了起来。
  她不吃?哼!
  “念及你年纪尚幼,这次我不责罚你,下不为例,你下去吧!”殷峤挥了挥手。
  “是,奴婢记住了,不会再有下次。”没想到殷峤并未追究,小兰如释重负地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殷峤坐在东舱隔壁的房里,已经是第十八次看那团他从东舱捡回的藤纸,不由地再次咬了咬牙。
  她那么想回湖州,不惜偷换衣裳冒着被□的危险亦要回去。将她救回,她表面乖乖地迎合他,逢场作戏的色诱他,原来都是为了要离开。殷峤想到此处,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绷紧了俊脸,将藤纸捏团起来,狠狠地掷到地上。
  她的心里放不下那个在湖州的情郎!
  呯的一声,殷峤将拳头砸向楠木桌案,桌案瞬时裂开一条深长的缝隙。
  梓婼侧卧在床榻上,心里越想越气,生殷峤的气,也生她自己的气。他将她掳来,夺去她的贞操,限制她的自由,虽然他救过她,目的却是想将她留在他身边宣泄他的欲望。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个自私无耻的小人!她之前怎会情不自禁地向他投怀送抱?
  正当梓婼为自己不知羞耻的行为深感懊悔与自责时,隔壁呯的一声巨响,狠狠地吓了她一大跳。
  冯兆卿正欲推开殷峤舱房的门,忽听里面一声巨响,亦被吓了一大跳,旋即推开门冲了进去。
  殷峤站在桌案边,颤抖着右手,他没有运气,这一拳完全是硬生生的砸下去。
  冯兆卿见他右手已然渗出血来,惊诧道:“峤兄?”
  殷峤抬起冰冷的眼眸转向冯兆卿,冯兆卿不由的心下一抖,为他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而畏缩。认识殷峤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如此骇人地目光。
  只一瞬间,殷峤恢复如常,将冰冷凌厉的目光收敛,“少师,有事?”
  “没,没,没事!”冯兆卿已然忘记来此的目的,转身欲走。
  “少师……”殷峤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冯兆卿立即转回身。
  “云裳求我放了她!”殷峤盯着桌案说道。
  冯兆卿没想到殷峤会和他说这个。
  “峤兄不愿放她!”冯兆卿虽似疑问,却是肯定。
  殷峤沉默不语。
  “云裳姑娘因此不肯进食?”冯兆卿询问道。
  殷峤仍旧沉默不语。
  “峤兄因何不愿放她?”
  殷峤将目光从桌案移向冯兆卿,理所当然地说:“她是我的婢子!”
  “可她不曾卖身于你!”
  “我说了,她是我的婢子!”
  面对殷峤的固执,冯兆卿硬生生地将“一厢情愿”这四个字吞回肚里。显然,他多说无意!
  “峤兄,你手受伤了,我去取药箱来!”冯兆卿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殷峤毫不在意指关节传来的丝丝疼痛!他此时更想抚平内心的矛盾与挣扎。理智告诉他,冯兆卿和“云裳”说的没错,她不曾卖身于他!他留下她名不正、言不顺!
  梓婼被隔壁那声巨响惊了一跳,坐起身,先是听到隔壁舱门被人推开,倾听了半晌,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说些什么,不一会,又听到有人出舱房的声音。
  梓婼赶忙起身,来到轩窗边,透过轩窗向外看去,见冯兆卿急急忙忙地出了隔壁舱房,片刻后又提了个药箱子急匆匆地回到隔壁。
  他受伤了?梓婼心下一紧!不知他伤在何处,看冯兆卿的样子,似乎他伤的不轻,刚刚那声巨响,是否与他受伤有关?梓婼不由自主地踱至门边,犹豫迟疑着,随后转过身,又踱回轩窗旁。
  好半天,冯兆卿方提着药箱从隔壁出来,驻足朝梓婼的东舱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梓婼心虚地向旁边一闪,背靠侧壁,冯兆卿看向她这里是何用意?难道他受伤与她有关?
  哼!他受不受伤与她何干?他受伤亦是活该!
  梓婼嘴上说着活该,心里却不停地猜想他伤在何处……
  “大娘,爷受伤了!”冯兆卿吩咐小兰去给殷峤送饭,小兰方知殷峤伤了手,急急忙忙地跑到疱房。
  “啥?爷受伤了?怎会受伤?伤在哪里?可要紧?”孙大娘惊道。
  “少师说爷伤了右手的指骨,让咱们把饭送到他的舱房里去。”
  “哎哟!爷除了打仗受伤,平日里连个喷嚏都不曾打过,怎会无缘无故伤了右手?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大娘,还有,下午便可到达扬州,少师说爷吩咐,让我去将东舱房上锁!”
  “唉!那是爷和少师怕云裳姑娘再私下游舫。”
  “是啊,到了杨州,少师说,他要和爷上运输木船查看采办的物品。”
  孙大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游舫何时方能雨过天晴啊?”
  两人在庖房沉默了半晌后,小兰垂头丧气地忍不住嘟囔道,“我看,除非爷的日头能打西边出来!”
  小兰的话使孙大娘不由得嗤笑出声,“兰儿,这话没错!哎……我倒有个法子能让爷的日头打西边出来!”
  “大娘,什么法子?你快说!”小兰一下来了精神。
  孙大娘凑向小兰的耳畔,嘀咕了几句。
  “能行吗?”小兰疑惑地问道。
  “怎么?兰儿,你还信不过你孙大娘?”
  “信!兰儿听大娘的,到了杨州,兰儿愿意一试!”
  张军、王顺上半日被罚不许吃饭,这会正缩在舱房里不敢出去。两人并未更改帐簿,而是在舱房里定下了赌约:到了杨州,王顺若敢去找因他们错帐而被殷峤斥责的罪愧祸首——梓婼算帐!张军便敢去吃孙大娘的豆腐!如若王顺不敢,便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如若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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