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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见殷峤走远,婉晴方酸溜溜的嗔道,“娘,您可知表哥所说的尊客是个女子吗?”
“我自然听出那抚琴之人是个女子。”表姨娘不悦的回道。
“您说,表哥一向不近女色,此番怎会留一个女人在府内?”
“婉晴,你可要在你表哥身上多花些功夫,莫要到嘴的肥肉被他人抢了去!”
“女儿听娘的!娘,您说明日表哥会带我入宫赴宴吗?”
“听他刚才的意思,应该会吧,咱们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家眷’,那个什么尊客岂可与你相提并论?”
“可不是嘛,小姐,凭您的姿色与才情,明日入宫赴宴,必是艳冠群芳。”婉晴身后的婢女小红忙不迭失的插了一句。
婉晴回过头,瞋了一眼小红,“就你话多!”嘴上虽然嗔怪,心里却乐开了花。
没错,她可是殷峤的表妹,殷峤未曾娶妻纳妾,她可不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家眷”吗?!
先前抚琴,梓婼脑中灵光乍现,想到冯兆卿所作那曲的后半部分,于是收住琴音,将曲谱翻开,意欲续谱。
殷峤回到“闲时阁”时,梓婼正一肘支在桌案上,一手提着毛笔盯住冯兆卿在“青雀舫”上拜托她完成的那首曲子思索着。
由于全神贯注,梓婼未听到殷峤推门而入的声音。殷峤见梓婼背对他坐于桌案边,并不回头,以为她还在郁闷,便上前从后面伸手环住她。
“写什么呢?”
梓婼被殷峤突如其来的举动狠狠吓了一跳,倒抽一口气,提笔的手一颤,一大滴墨汁滴于谱子上。
“吓我一跳,你总这么不声不响的!”
说时回过头,不偏不倚正滑上殷峤凑过来的薄唇,殷峤正想趁机啜住她的朱唇,被梓婼一扭头,给避开了。
“不是要陪你的婉晴表妹吗?怎么这会回来了?”
“你是在吃醋吗?”殷峤移到梓婼面前,含笑问道。
梓婼感觉被人看穿心事一般,急忙争辩道,“胡说!”
“呵呵,我胡说?刚刚那段琴音莫说不是你抚拨的。云裳,你就是在吃醋!”
“没有!休要胡说!”梓婼面色绯红的极力辩白,更说明她心虚。
殷峤抬手抵住她下巴,一双深邃的星眸紧紧的盯住她,“云裳,你吃醋,我很高兴!”
梓婼羞得半垂眼睑,遮住了一双盈水的秋瞳,殷峤缓缓低下头,啜住了她的朱唇热吻起来。
梓婼提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桌案上,脑子里炸响了轰鸣声。
一番缠绵的热吻后,二人额角相抵,殷峤的星眸迷离的看向面泛红晕,双眼流波的梓婼。
“在做什么?”殷峤沙哑的问道。
“帮少师续谱。”
“就是你之前所奏的那个曲子?”殷峤松开梓婼,看向桌案。
梓婼急忙将曲谱合上,“还没谱好呢!”
殷峤不在意的瞥了眼曲谱,转而说道:“明日,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见他神秘兮兮的,梓婼好奇的追问道,“去往何处?”
“到时你便知道了。”
“你不说,我便不去。”梓婼说时转回身子,重新提起毛笔,不以为然道。
殷峤挑了挑龙眉,从梓婼手中抽出毛笔,“别谱曲了,走,我带你去东市逛逛。”
之前为她所采办的饰品,都不曾见她戴过,定是不合她心意。明日即将入宫赴宴,殷峤想带梓婼去亲选她喜爱的首饰物品。
梓婼听闻雀跃不已,“真的?”到长安已有两日,只有坐马车到府的路上偷瞄过几眼长安城的热闹与繁华,随后便一直闷在“闲时阁”里,梓婼真想出去好好走走看看,亲身感受一下长安的风土人情。
见梓婼愉悦,殷峤忍不住露出皓齿,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喜欢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明日她若知道他将带她入宫赴宴,是否也会如此欢愉雀跃?
一路之上,殷峤向梓婼介绍了东、西两市的由来。
根据前代都城将工商业、店肆集中于固定地区的制度,长安城在外郭中的朱雀街(长安全城南北中轴线)两侧设置了东西对称、占地面积大致相等的的两市。东半部设万年县,有东市;西半部设长安县,有西市。依其位置分别称为东市和西市。
东市的前身是隋朝时的都会市,至唐后改名为东市。
东市与长安城中的里坊一样,都是封闭式的建筑,市的四周,环筑有市墙,这俨然就是整个长安城中一座小的城中城。东市四周的围墙,均为夯筑土墙。市的四周,每面各开两个门,即东市四周围墙之□有八个市门。市门皆有门吏管理,早晚要随街鼓声而定时启闭。由于东市靠近三内(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周围多达官显贵住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东市内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工商业十分繁荣发达。所有店铺开设和西市内的情形如出一辙,都是临街设店。在每方之内一些小的曲巷中,也有临街开设的店铺。这种临街设店,既便于交通和货物进出装卸,又便于招揽顾客进行交易。
东市所经之处有临路店、肉行、【注:市内生产和出售同类货物的店铺,分别集中排列在同一区域,叫做行。另,堆放商货的客栈,叫做邸,邸既为商人存放货物,亦可代办大宗的批发交易。】酒肆、毕罗肆、印刷行、锦绣彩帛行、杂戏、琵琶名手、卖胡琴者、凶肆、赁驴人、铁行、笔行等等。
久居湖州的梓婼随殷峤走在繁华热闹的东市,感受着长安特有的风土人情,目不暇接、兴趣盎然地像个小孩子一般,新奇地环顾各个临路店铺。
殷峤宠溺的看向梓婼,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经过首饰行时,殷峤叫住了梓婼。
首饰铺内,梓婼正环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饰品。一转头,“别动。”殷峤柔声命令道。梓婼睁大杏目,看着殷峤将一支以五颗走盘珠【注:珍珠的形态以正圆形为最好,古时候人们把天然正圆形的珍珠称为走盘珠。】为芯,以珍珠贝壳为瓣的百合花形的发簪插入她的发髻中。
从殷峤深邃的眼眸里,梓婼看到了头戴发簪的自己如云裳仙子般清新脱俗。
“云裳,它很适合你!”
虽然从小生活在太湖边,且家境富裕,但如此晶莹瑰丽、光泽柔和且带有虹晕色彩的走盘珠梓婼还是头一回见,加之整个发簪做功精细,别出心裁,一看便知价格必定贵得令人瞠舌。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说时梓婼伸手欲摘发簪。
殷峤极时握住她的玉腕,摇了摇头,“不要摘,我要你一直戴着它。”
“小娘子,这发簪戴在您发髻之上,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再说,您家相公对您这般疼爱,怎好摘下,驳他心意?”
听闻店主的一席话,梓婼瞬时脸红起来,瞋视殷峤,殷峤抿着嘴,并不辩解,由着那店主误会,更不怕死的,一本正经的添了句:“娘子,相公我有的是文银,你不必推诿,戴着便是!”
殷峤的话令梓婼脸上更加热辣,若非碍于外人在场,她非得狠捶他不可。
殷峤目不转睛的凝视怯雨羞云的梓婼,“店主,这簪子多少文钱?”【注:唐时,一贯(缗)钱一般是一千文,一文钱约为现在的人民币一元,一贯(缗)钱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元人民币。】
店主连忙应道,“五百文钱!”
不待梓婼拒绝,殷峤伸手从怀中掏出铭牌递向店主,“店主,凭此铭牌到我府上取钱!”
说罢拉起梓婼便朝门外走。
店主接过铭牌一看,立即吞咽了一下口水,躬□子对着殷峤的背影结结巴巴的应道:“爵爷,小的有眼无珠,刚刚言语间冒犯之处,万望爵爷莫要怪罪。”
殷峤头也不回的扔下两个字:“无妨!”
出了门梓婼恼羞的甩掉殷峤拉她的手,觉得不解气,又在殷峤结实的手臂上狠捏了一把,殷峤冷不防被她一捏,“唉哟!”一声惨叫,引得周围路人驻足看向他们。
梓婼更加难为情,一跺脚将殷峤甩在身后,低头垂首的向前走。
“娘子,等等我!”殷峤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追上前,梓婼嗔目瞪了他一眼,脸上已然涨成了绛色。
“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呵呵,好,我不胡说了,娘子!”
“你!”
梓婼欲举手狠捶他,被殷峤一把握住了粉拳,“娘子,回府听凭你发落可好?”
☆、第41章 玉镯定情,情浓几叠
作者有话要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轩窗,投射进屋里,明明晃晃,隐隐绰绰。
梓婼睁开杏眼,慵散的伸了个懒腰后,突然发现左腕上多出个羊脂白玉镯。这镯子是何时套在她腕上的?梓婼举着左腕,愣观半天。
软玉的品种单一,且多为碧玉,只有西域于阗【注:于阗国是古代西域王国,中国唐代安西四镇之一。地处塔里木盆地南沿,东通且末、鄯善,西通莎车、疏勒,盛时领地包括今和田、皮山、墨玉、洛浦、策勒、于田、民丰等县市,都西城(今和田约特干遗址)。】品种较多,其中便有罕见的白玉,其玉质居软玉之冠。
白玉之中又属手上这种羊脂白玉堪为上品,质地纯洁细腻,色白呈凝脂般的含蓄光泽。此种羊脂白玉可谓极为罕见,绝无仅有。
梓婼对玉石的了解是从她爹爹那里获知的。杨振兴除去喜好种桑养蚕,最大的嗜好便是收集玉器。虽然不曾亲见传说中的羊脂白玉,但凭着从小对玉石的耳濡目染与了解,她敢肯定,手腕之上的必是羊脂白玉。
只是,为何一夜之间,这极为贵重的玉镯会套在她的手腕上?梓婼百思之后猜测,必是殷峤所为。只有他能悄然无声地潜进她屋子。
想到此处,梓婼不由得脸热心跳起来。昨晚,他来过?!他为何要闷声不响的送她玉镯?带着疑问,梓婼起身下床,决定找他问个明白。
殷峤给梓婼买了那个百合花发簪后,又带着她逛了东市,方才回府。夜里在东厢房里翻开覆去睡不着,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日里,除了那根发簪入得上眼,其他的均不令人满意。梓婼乌黑的发髻很适合那个百合发簪,只是她纤细的玉腕上仍空空荡荡。想到此处,殷峤猛然想起,太上皇曾御赐过于阗国的玉镯给他,当时还笑言说要他送予未来的娘子!
殷峤一个鲤鱼打挺,翻跃下床,从暗柜里捧出一个别致的首饰盒,打开后,但见一只凝脂般的玉镯。这玉镯被他放在暗柜里这么多年,如今拿出来,在月光的照射下,仍莹莹闪闪,纯洁含蓄。
殷峤的唇角上扬,迫不及待的拿起玉镯,直冲向“闲时阁”。
已是二更,东院花园里寂静无声,殷峤举头看向暗沉无光的“闲时阁”。想来她已然睡下,此时去叫门,似乎不妥。本想退回东厢,又看看手中玉镯,“送予你未来的娘子!”太上皇的话萦绕在殷峤耳畔,令他冲动的想即刻将玉镯套于心上人的腕上。
迟疑片刻后,殷峤将玉镯仔细的揣入怀中,一纵身,翻上了“闲时阁”二层轩窗边,挑开轩窗,轻而易举的进了屋子。
床榻之上,梓婼闭眸酣睡,如刷的睫毛在她的玉脸上投出两条细弯的阴影。高翘的鼻下,朱唇轻启,吐气如兰。一袭乌黑的长发散于衾枕之上,殷峤半蹲半跪于床榻边,手指绕着那如丝的长发,一圈又一圈,漆黑的眸子深情脉脉的看向梓婼良久良久,最终忍不住伸手轻拂梓婼的面庞。梓婼蠕了蠕朱唇,含糊的唤出殷峤的名字,令殷峤欣喜万分。
原来,她的梦中有他!
生怕扰了她的美梦,殷峤依依不舍的收回轻抚的手,伸入怀中,将羊脂白玉镯掏了出来。踌躇着是该将玉镯放在枕下,还是套于梓婼手腕之上。正好梓婼翻身,左手支向床边,殷峤含笑,轻轻将玉镯套进了她的腕上,白晳的手腕配以羊脂玉镯,大小刚好合适。殷峤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梓婼的玉颜,方才起身,轻手轻脚的翻出轩窗。
匆匆吃罢早饭,梓婼放下碗筷,急着想去找殷峤。小兰一边收拾一边抿着嘴笑。
梓婼见她含笑暧昧,便伸手轻戳了一下她额角,正欲嗔怪,不想殷峤已推门而入。
梓婼诧异地看向身穿纱罗绢制、三尺袖宽、盘领右衽紫袍,佩以革带、假带,方心、纷、鞶佩、乌皮履等,一袭紫色公服打扮的殷峤。【注:唐朝将衣服分成四类:祭服、朝服、公服、常服。公服亦称具服、从省服(见《隋书?礼仪志七》)。《新唐书?车服志》:“从省服者,五品以上公事朔望朝谒,见东宫之服也。亦曰公服。”公服乃公事时穿着,也包括朔望朝参等较小型的朝会,一般的公事则着弁服。依贞观年间的规定,三品以上服紫;四、五品服绯;六、七品服绿;八、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