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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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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兰在麴智盛欲翻入轩窗时,正踏入园门,眼见一个人影从“闲时阁”二层的窗子翻了进去。惊得她一时愣住,听闻梓婼大声质问“何人”,立即回过神,拎着蓝子、灯笼跋腿便往“闲时阁”飞奔。
  “抓贼啊!”小兰三步并二步的奔上“闲时阁”。
  麴智盛万万没有料到,除了门不能走,这窗他也休想再翻!当他抱着梓婼欲翻窗时,殷峤高挑的身影已然等在了窗子边。
  殷峤冷峻的双眸直射向戴着面罩的麴智盛,即便他蒙着脸,殷峤仍从渐渐消散的“天茄弥陀”的余香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你胆子不小!”殷峤低沉的声音里透出慑人的怒意,令麴智盛心下一颤,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殷峤步步逼近,麴智盛边退,边于心中快速衡量起利弊。功夫上,他不如殷峤,怀里那包“天茄弥佗香”刚刚已经用尽,无奈之下,麴智盛只能选择放弃梓婼。来日方长,当务之急,先得想法脱身方为上策。
  与殷峤只有一步之遥,麴智盛猛将怀抱的梓婼丢向他,趁着殷峤伸手接她时,闪身掠过,迅速于轩窗逃了出去。
  “姐姐!”当小兰“呯”的一下撞开梓婼的房门时,正看见殷峤接住梓婼,而那个贼影则从窗口一跃而出。
  经小兰之前那么一喊,府内巡夜的侍卫全部涌向了东院。
  “爷!”小兰喘着粗气,仍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篮子。
  “小兰,你来得正好,速去取碗甘草汁来。”
  “是。”小兰顾不得多问,顺手将篮子放在了门口,提着灯笼又匆匆忙忙折回了庖房。
  麴智盛于东院屋顶眼看快至西院屋顶时,巡夜的侍卫纷纷举弓射箭。其中一箭擦过他左肩,令他猝不及防,躲闪时不慎跌落至西院。
  情急之下,麴智盛推开西厢一扇房门,刚隐身进去,巡夜的侍卫便追了过来。
  婉晴正作着“郧国公夫人”的美梦,被抓贼的嘈杂声惊醒,恍惚支起身子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晃而入,顿时吓得她睡意全无。
  正欲呼叫,那人影已然扑向了她,连着被子将她扑倒在了床榻之上。麴智盛一手捂住婉晴的樱桃小嘴,一手将帷帐拉了下来。婉晴又羞又怕,使劲挣扎,想摆脱身上压下的重量。
  “莫动!”麴智盛压低声音命令道。
  婉晴听着那含糊奇怪的声音,吓得不敢再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嗒吧嗒地看着身上那个突然闯入、戴面罩的男人。
  门外灯火四射,照亮了整个府宅。侍卫们疑惑的四下寻找从屋顶跌落的麴智盛。
  “刚刚明明见他跌至西院,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会不会躲进了厢房?”
  “这西厢住的可是表姨娘跟婉晴小姐,如何搜查?”
  “咱们当差出了纰漏,即便爷能饶了咱,咱自己还有颜面呆在府里吗?”
  “大哥,那你说咋办?”
  “叫门!”
  于是,侍卫们敲响了西厢东首的房门。
  表姨娘早已听闻门外高喊抓贼,吓得她连滚带爬的摸到门口,将门从里面栓上。这才安心的缩回到床上,裹紧被子,不敢出声。
  当侍卫们来叫门时,她便将一腔的惊惶发泄到他们身上,“滚,我这儿没有贼人!”
  侍卫们听闻,不敢再叫她的门,转而去敲婉晴的门。
  即便放下了帷帐,麴智盛还是借着门外的光亮看清了身下压住的美人。的确是个美人!细嫩的肌肤,惊恐的眉眼,丝毫无法阻挡勾人的妩媚,小巧的翘鼻,这嘴,麴智盛鬼始神差的移开了手,如愿的看到了一张樱桃小口。
  因恐惧而喉咙干涩,婉晴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当麴智盛拿开手时,又情不自禁的用舌头润了润嘴唇。
  这个动作令麴智盛的喉咙一紧,喉节上下措动一下。
  他想吻她,这个时候,他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个。麴智盛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可转念一想,这美人住于“郧国公府”西厢,足见她身份不低。如此说来,得不到梓婼,有这样的美人陪于身边,亦不失为一件乐事。况且,说不准还能令殷峤心痛呢!
  他就不怕她大叫出声吗?婉晴莫名其妙地看着身上的男人拿掉了捂住她嘴的大手。紧跟着又见他将面罩揭去,婉晴迷惘的看着那张英俊的男人脸近在咫尺。不戴面罩,他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正当婉晴为麴智盛“担心”之际,麴智盛已然俯下头,啜取了她毫无准备的红唇。
  当他翘胡下的薄唇贴住她的樱桃小嘴时,婉晴的脑子在片刻空白后,轰然炸响。
  16年来,她珍藏准备献于表哥的初吻轻而易举地被这个英俊的贼子夺了去。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她想呼救,却在张嘴时,被他的舌头趁机探入……
  ☆、第58章 夜锁愁人,始知相忆
  作者有话要说:
  殷峤将梓婼抱至床榻上,轻轻拂去垂于她额前的发丝,那原本娇艳惊人,美撼凡尘的玉脸,如今渐为长颦减翠,瘦绿消红,我见犹怜。
  当小兰端着甘草汁回到“闲时阁”时,正撞见殷峤轻抚梓婼消瘦的脸庞。
  “爷,甘草汁。”
  见殷峤示意,小兰将甘草汁放于床榻边的案几上,识相的转身出了屋子。
  殷峤轻轻拖起梓婼的颈背,将甘草汁灌入梓婼口中,可不知为何,虽然昏厥,梓婼却紧咬牙口,那甘草汁无论如何亦灌不进口,褐色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殷峤放下碗,用梓婼的绢帕细细将她下巴上的甘草汁拭去,再度将碗拿起,却是送至自己嘴边。含下一口,转而以口将甘草汁渡至梓婼柔软的唇中。
  一股甘甜于口中回荡,殷峤分不出那是甘草的味道,还是梓婼如兰芳香。将最后一口渡于梓婼后,他仍不愿放弃与之唇齿相依。
  多久未曾如此这般?殷峤紧紧的搂着纤软的梓婼,唇舌间的缠绵不绝,令他完全沉醉其中。
  梓婼饮下甘草汁后,渐渐恢复了意识。立即感觉有人正如饮甘饴地吮吸她的唇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浓郁的酒气混合着甘草的甜味,令她悸动不已。她倏的一下睁开杏眼,入目的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眉眼。一丝热流于梓婼体内瞬间蕴荡开。
  发觉梓婼的异样,殷峤蓦然睁开黑邃的眸子,见她已醒,尴尬的松了松紧拥的双手,依依不舍的慢慢移开了自己的唇。
  梓婼痴愣的望着殷峤渐渐远离自己,未加思索,蓦然伸出双手环上他的颈背,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他又短又硬、胡茬四溢的俊脸上。
  殷峤本以为梓婼会将他推开,不想她反而环住了他,心下一抖,重又张开结实的双臂,紧紧复紧紧的拥抱住那弱骨纤形的娇身,欲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
  梓婼的眼泪无声滚落,她多么希望此生能一直如此,她知道自己的心中再不能装下他人,殷峤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可她却不得不离开他。
  殷峤喘着浓重的气息,感觉自己的心跳因梓婼娇躯的紧贴而狂乱不已。他不能没有她,他的心因她而跳,失了她,便失了心,失了心,教他如何渡过往后的日日夜夜?!
  两人无言地紧紧相拥,都恨不能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中。
  “云裳!”殷峤情不自禁的柔声轻唤。这一声,叫得梓婼瞬时僵住,她是梓婼,不再是云裳。
  殷峤在脱口的一刹那便后悔了,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之人绷紧了身子。
  梓婼慢慢从他怀中滑脱出来,泪眼婆娑地望向模糊的殷峤,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抽咽。
  殷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指肚将她眼角滚泪的泪珠轻轻拂去。“云裳亦好,梓婼亦罢,你于我心中,还是你!”
  梓婼听闻殷峤沙哑的声音,心中那抹酸楚顷刻间决堤,她一下扑回到他怀里,嘤嘤呜咽起来。
  “莫哭,哭坏身子,我会心疼。”殷峤的心因她的泣泪而不住的悸痛,教他如何放手?这个女子已然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的痛、她的泪深深的牵动了他每一次心跳。
  殷峤的话,令梓婼的身子于他怀中颤抖不已。殷峤不停地轻拂她的脊背,口中喃喃地劝慰。
  直至梓婼哭累了,抽泣着抬起红肿的杏眼,殷峤的前襟已然染湿大片。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潮湿的前襟,“傻瓜,瞧我这衣裳,你如何有哭不完的泪?”
  殷峤的戏言未令梓婼破涕为笑,她深深的凝眸注视着殷峤的脸。这个男人已然救了她三回,那句“有我在,绝不令你再受伤害。”成为了她脱离险境的咒语。只是,恐怕日后,她回到湖州,这咒语便无法再庇佑她。
  殷峤不愿看到梓婼眼中那抹忧郁与酸楚,不由自主地俯下头,以唇覆上那盛满悒郁的眸子。
  “对不起……”梓婼的话未说完,柔唇已然被殷峤啜住。他不想听,他要的不是那三个字……
  当婉晴迷失在麴智盛狂热的唇舌掠夺中,厢房的门被重重的叩响,惊得她猛然清醒。麴智盛倏的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改换一只大手覆了上去。
  “小姐!”小红于门外轻呼。
  婉晴面色绯红的瞥向紧闭的房门,即而又瞪大失色、惊惶的双眼看向身上的英俊男子,这幅模样如何见人?
  门再度被叩响,“婉晴小姐,府内有贼,您这儿无碍吧?”侍卫的询问令婉晴不知所措,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绝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个“贼”在她房里。倘若传言出去,教她如何见人?如何再呆于府内?还有,娘亲如若知道……婉晴不敢再往下想。
  “小姐!”随着门声不断的叩响,婉晴愈发惊慌,动亦不敢动,任凭失措的泪水不断从眼中溢出。
  麴智盛用另一只手拂去她的泪,于她耳畔轻言道:“说你无碍。”话落,移开了那只覆在她嘴上的大手。
  婉晴深吸一口气,对着门略微颤抖地说了句:“我无碍。”
  “既是如此,怒小的惊扰了您的美梦。”门外侍卫停住了叩门,“走,咱们再到后院去搜搜看。”
  “小姐,奴婢回房了,有事您唤奴婢。”
  灯火渐渐暗去,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婉晴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冷无底的深渊。她帮助压在她身上的“贼”,谁又能帮得了她呢?若是这“贼”逼她就犯,她亦不敢大声反抗,倘若就此失去清白之身,教她有何颜面面对娘亲?
  然而,出乎婉晴的意料,贼人并未进一步逼迫她。“婉晴?我记下了你的名字,我们还会再见。”说罢,麴智盛挑开帷帐,从床榻翻身下地。
  借着朦胧的月色,婉晴看见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轻启房门,一闪身,如同一场梦,就这样消失在了虚掩的夜色中。
  若非她身上还留有他的余温与被压迫的重感,婉晴真以为刚刚是场梦。她颤着手,拉紧了绵被,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肿胀的嘴唇,那里有他掠夺的印记。
  没脸见人了,婉晴将绵被兜头罩住全身,开始了无声的呜咽,她不敢大声痛哭,因为娘亲就在隔壁。
  天亮时,梓婼仍紧闭杏眸,这一觉,是她近日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殷峤紧紧的拥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
  长沙公主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响起,“她执意祈请返乡,其中必有隐情,你当问明白才是!”
  想到此处,殷峤轻轻的抽出环抱梓婼的手臂,悄然无声的离开床榻,梓婼嘤嗯着翻了个身。
  殷峤决定立即命张军前往湖州去一探究竟。经过桌案时,他看到了梓婼书写的那张藤纸。
  “月亮传情不自伤,
  缺圆时有聚无常。
  悠悠暗夜执着顾,
  只为一人泛泪光。”
  拿着藤纸,殷峤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再度望向床榻之上熟睡的梓婼。她心中之人是他吧?收起藤纸放入怀中,殷峤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闲时阁”。
  一夜的搜寻,折腾得府内上下不得安稳。知道府内着贼,殷傈几乎彻夜未眠,和家中的下人跟着侍卫到处搜寻,直至天光发亮,亦未搜出个所以然。众人垂头丧气的立在庭院中,等待殷峤的发落。
  谁知殷峤并未追究贼人逃脱一事,只吩咐殷傈速将张军召来。
  小兰昨晚将甘草汁送于“闲时阁”后,在回后院的路上,碰见了殷傈与侍卫。他们问了一下东院的情况,小兰回过话后,沿着西厢廊坊转弯,猛的看见婉晴小姐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头戴面罩的男子四下张了一眼,从屋里闪身而出,片刻消失在夜色中。
  小兰惊愕的躲在柱子后面,竟忘记了高声疾呼。
  这贼人怎会从婉晴小姐房内出来?刚刚侍卫搜寻时,并未发现他在那屋子里,难道是婉晴小姐与贼人串通?小兰轻手蹑脚地来到婉晴门外,侧耳倾听屋内动静,隐约听到闷嘤的呜咽声。
  婉晴小姐在哭?难道事情并非她所猜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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