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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宵禁后,殷峤决定加派人马,即便将整个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亦要将她寻到。
中原之行,绝非出发前所想的那般一路风顺。仲长柏丝毫未曾料想竟会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状况。跟随麴智盛的这段时日,这个高昌太子为所欲为的个性令仲长柏颇感厌烦,却又无可奈何。
于“郧国公府”,殷峤为求助仲长柏,不得已将前日里麴智盛欲掳梓婼未逞,及婉晴受辱之事如实相告。
仲长柏听闻,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震惊之于,他不屑地于心中暗啐麴智盛的下作品行,堪比江湖中最令人不耻的“采花贼”。这便是他仲长柏忠心效力的小主,这便是堂堂高昌国的太子!
仲长柏强忍内心的不屑与不耻回到处所,发现走前还熟睡的麴智盛竟不在房内。起先,仲长柏愤慨地以为他的小主,伤势未好又去“寻花”,可在发现两处暗卫昏厥后,立即意识到,并非麴智盛“色胆包天”,而是他那不争气的小主极有可能被人掳了!
这令仲长柏不知所措,此乃何人所为?出于何故?
是殷峤?
不,不可能。殷峤乃大丈夫、真英雄,绝不屑于强绑暗掳的行径,仲长柏相信,绝非殷峤所为,那么,又会是谁?
暗掳的营生,王顺做起来,堪称得心应手、如鱼游水。
麴智盛于梦中再会西厢美人,正乐不思蜀,王顺轻而易举地便将他迷昏,令他深陷美梦不自拔。
杜二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王顺没想到他的婆娘竟然也带了两包“迷魂散”。还好她执意跟来,那两处暗卫,便是被杜二娘撂倒的。
王顺将人高马大、昏睡未觉的麴智盛塞进麻布袋里,一路扛着他来到城外的马车前,狠狠地将麴智盛扔到了车厢内。
“啐!”王顺不屑地白了一眼麻袋,大啐一口,“这回若是张军在,准保说咱干得漂亮!”
“还不快走?仔细被人发现。”杜二娘在一边催促道。
“往哪去?”王顺正自鸣得意,经二娘催促,方意识到,这人是掳来了,可下一步该如何,他倒一时没了方向。
“笨的像头猪!”杜二娘跳上马车,一扭头道:“还不上车?你看好他,我来驾车!”
王顺被二娘骂,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回嘴,乖乖地爬上马车,于车厢内,狠踹了一脚麻袋,方觉解气。
马车一路颠簸,朝着“三亭岗”方向急驰。
“三亭岗”俗名“老冈寨”,在城西南50多里,是杜二娘生出、成长的地方。
岗上丘陵凸起,形状各异,怪象嶙峋,有的状似驼峰,有的状似亭子,因而起名叫“三亭岗”。此岗土质坚硬,岗上地势陡峭,丘陵连绵,沟壑纵横,外人进了,很容易迷路。对于从小生长在这里的杜二娘而言,却是再熟悉、亲切不过了。
当年王顺娶了二娘,这岗便成了他和张军的地头。三年前,杜二娘的爹爹杜大老咽气前,要求二娘与王顺将他死后葬在此处,因为二娘的娘亲和同胞姐姐就埋在这里。
如今,杜二娘故地重游,说不出心中的感慨与悲凉。
自打王顺与张军归顺了殷峤,这“三亭岗”便失了往日的风光。除了一些岗上的老人不愿离开,死活要守住这块地头,那些年轻力壮的汉子皆随着王顺、张军编入了殷峤的义军,不再靠抢盗为生。
马车在急驰了两个时辰后,停了下来。王顺早已疲乏困倦不堪,靠在身边的麻袋上,打起了呼噜。
二娘撇了撇嘴,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扯醒。
“唉哟!你轻点,轻点!”王顺耳朵吃疼,睡意顿时全消。
“叫你睡,老娘赶车,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你倒睡得香。麻利点,咱们得赶在天亮前回城!”
“哟!二娘,真有你的,我怎的没想到呢!进了‘三亭岗’,任他是天兵天将,亦休想寻到这个‘西域蛮子’。”
“少废话,赶紧的……”
仲长柏再见殷峤,是第二日晌午。殷峤担心梓婼,几乎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直至天光朦胧发亮,他从“闲时阁”梓婼睡过的床榻上一跃而起,迫不急待地吩咐殷傈把王顺找来,命他加派人手去寻梓婼。
王顺彻夜奔波,本想回府好好睡上一觉,听闻殷傈传话,殷峤命他带人去寻梓婼,心里不住地抱怨。
杜二娘索性换了身衣裳,随着王顺出门,到“郧国公府”去看孙大娘。她急着告诉孙大娘,她和王顺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仲长柏暗中四下寻找麴智盛毫无头绪,无奈之下,只得来找殷峤帮忙。
得知麴智盛失踪,殷峤有些哭笑不得。虽对麴智盛的所行所为十分不耻,耐何他的身份不同,高昌太子于大唐失踪,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找到他。
杜二娘见到孙大娘时,她正又气恼又心疼地数落被殷峤下令放出来的小兰和小玉……
☆、第68章 属垣有耳,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杜二娘在听闻小兰、小玉因得罪了表姨娘和婉晴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柴房后,气得正欲破口大骂,被孙大娘硬给劝住。
“莫再生出事端,二娘,云裳姑娘昨日下午便失了踪迹,此时爷正为此恼火,莫再因这两个丫头再惹出事非才好!”
小兰、小玉自知寻找梓婼之事更为紧要,亦不敢因委屈声张,被孙大娘打发到庖房干活去了。
“说吧,你大清早来找我,所为何事?”孙大娘坐在榻边,翘起受伤的腿,不紧不慢地问道。
杜二娘原本板起的脸因孙大娘这句“知之甚深”的问话而缓和下来。
“姐姐,我便知道属你最知晓我!”杜二娘说时凑向孙大娘,将昨晚与她夫君所作所为悉数告之。
“啥?你们……”孙大娘惊叹,险些从榻上跌翻在地,后面的那句“不要命了?”被她硬生生地压下。
“姐姐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不过是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若非气不过他对爷不敬,我才懒得去管他与婉晴那丫头的闲事呢!”
杜二娘不以为然,全然不知此时后窗外隐身之人听得清清楚楚。此人正是婉晴!
梓婼的离开并未令婉晴感到丝毫欣慰,太过容易得来的胜利反而令人徒生挫败感。
她于榻上辗转,几乎与殷峤同样彻夜未眠,好容易捱到天亮,她便迫不急待地打定主意起身,一来是想知道殷峤接下去做何打算,二来是想瞧瞧小兰、小玉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还敢口无遮拦地逞一时口舌之快!
才至后院便见杜二娘急匆匆地冲进了孙大娘她们屋子。婉晴深知杜二娘不好惹,本欲离开,转而又想,她大清早急匆匆地赶来,想必是听闻昨日之事,搬弄事非,抱不平来了!
哼!才治了小兰、小玉,婉晴正愁没有机会收拾那个“母老虎”,这会,见她自己送上门来,便改了主意,轻手轻脚地踱至屋后,细听屋内所言。
不听则已,一听,真真气得婉晴咬牙切齿!
“……祖宗!二娘,可不敢胡说!婉晴小姐姑娘家家,还未出阁,万万不敢毁了姑娘的清白,这舌头底下……”
不待孙大娘说完,杜二娘便急急地打断了她,“姐姐,此事千真万确,是爷亲口所言,那丫头的娘亲,明明知道自己闺女做了出格的事,却想栽赃到爷的头上!”
“如此说来,那日小玉所见……”孙大娘不知不觉将当日小玉如厕回来所见及殷峤扔到洗衣房的那床绸衾上带有血迹之事说了出来。
本因孙大娘所言而羞得无地自容的婉晴,被杜二娘接下来所言,激得眼前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看看,染指婉晴那丫头之人定是我跟王顺昨夜所绑的那个混蛋!”
她万万不曾料想,她与那模糊人影之间发生的事,早已成为天下皆知的笑柄,而她的娘亲妄想以此要挟殷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挤走梓婼又如何?她赵婉晴早已是人尽皆知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荡/妇,她还有何颜面于这府内守下去?即便殷峤勉强娶了她,于这些下人眼中,哪还有丝毫、丁点的尊重?
“二娘,那人究竟是何人?你们又将那人绑到了何处?”孙大娘虽然好奇,却更为担心此事一旦走了风声,唯恐杜二娘有闪失。
“姐姐,你便是想破了脑袋亦想不到那人的身份,更想不到我将他藏到了何处!”
“哎哟!你说不说?不说便当我没问!”孙大娘心里明明极想知道,却故道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起来。
窗外的婉晴早已急不可耐地竖起了耳朵,她比任何人更想知道与她有肌肤之亲的那个人影是何许人!
“好姐姐,我说便是。”杜二娘的驴脾气被孙大娘摸得一清二楚,不问,她偏偏要讲,“那人据说是什么高昌国的太子,好像到咱们大唐朝贡来的!咱们将他掳到了咱老家……”
“啥?你和王顺不知死活的绑了那厮到 ‘三亭岗’?”孙大娘的低呼令窗外的婉晴更加确定自己所闻无误。
他——竟是异族人?——是高昌国的太子?
婉晴的眼前再次一片漆黑,恍如天雷撼梦。
教她如何相信?
“听王顺说,那个不要脸的太子早于汴州便盯上了咱们云裳姑娘,爷为了救云裳姑娘,还险些丢了性命。前几日他于夜里私闯府上,亦是为了云裳姑娘,只是不知他如何又与婉晴那丫头扯上关系……”
婉晴浑身无力的瘫靠于墙,一个接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言辞早已将她原本脆弱的内心撼动得天崩地裂。
她竟失身于一个贪恋梓婼美貌的异族太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影子!她那时连他的样貌亦未曾看清过!
婉晴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说不出的苦涩委屈全被那不住抖动的下颚牵扯出来。
作茧自缚!
她与表姨娘搬起的这块肮脏无比的巨石,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自己,令她耻辱到粉身碎骨!
一股咸腥顿时由胸口涌上喉咙,婉晴连忙用帕子捂住嘴,隔着帕子,她感到一股热流殷湿帕子,炽烫了她的手心。缓缓举起一看,洁白的帕子上一抹殷红的血迹……
王顺带人于城内寻了一个晌午,不见梓婼踪迹,垂头丧气地回到“郧国公府”,屁股还未着凳,殷峤又命他再去寻麴智盛。王顺刚刚入口的茶,噗哧一下,全喷了出去。
“啥?去寻那个色胆……”
“住口!”殷峤烦躁地呵斥王顺,“教你去寻,你便去!那人的身份,你已知晓,便当明白事关重大,休再胡言!寻人要紧。”
“可是,爷,这云裳姑娘尚未寻到,如何有那闲暇顾及外人?”
王顺嘴上如是说,心里却直打哆嗦,这贼喊抓贼,若被爷知道是他绑了那个高昌太子,不定如何惩治他呢!想到此处,王顺原本疲乏的身心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此事,万万不能令爷知道!
“云裳……我亲自去寻!你只管助仲长兄去寻他家小主便是,切记,不得张扬,暗中打探踪迹!”
“唉!即是爷的吩咐,属下尽力便是。”王顺不情愿的嘟起嘴,唇边那道伤疤随之动了动。
殷峤伸手捏了捏眉心,疲惫道:“三日之内必须寻到他!”
“三日?爷,为何?”
“长公主大婚在即,高昌太子为表诚意,已然向圣上提请,待长公主完婚后再返回高昌国。圣上自然竭力挽留以示友好,且颁召,将湖州莫家进贡的丝织品半数赐予高昌太子。三日后,便是莫家进京上贡之日,倘若那时仍不见麴智盛的踪迹……”
不必殷峤将后话出口,王顺已然掂量出其中的分量。此事,绝非玩笑所言。
“属下明白!”
殷峤轻呼一口气,挥了挥手,王顺俯首退了下去。
表姨娘自打前一天早上与殷峤不欢而散,便再未见过他的面。昨日,婉晴惩治了庖房里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为她出了口恶气,多少舒缓了表姨娘闷抑不爽的郁气。
然而,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凌厉的一面,表姨娘感觉婉晴经那一夜变了许多,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畏惧起来。
表姨娘清楚,婉晴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怨怪她出的那个馊主意,倘若殷峤执意不肯娶女儿,这日后……表姨娘不敢深想。
小红一早来报,说去伺候婉晴小姐洗漱,发现小姐不在房里,“啊?”表姨娘险些将手中的茶杯抖翻,莫不是婉晴寻思不开……
“你是死人么?小姐不见了,不知去寻,到我跟前做何?还不快去寻人?”正当表姨娘大呼小叫之际,婉晴揉着心口,跄踉地推门而入。
“小姐?!”
“哎呀!晴儿,你是怎的了?”
见婉晴身子颤巍摇晃,面色惨白,嘴角还有一斑血渍,表姨娘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一个箭步冲上前。
“小红,你个死丫头,还戳在那里做何?快扶小姐躺下。”
“哦……”
婉晴如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