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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分三层,一层为厅,二层为楼,三层为阁。底层为青石垒砌,二、三层则是木质结构,雕梁画栋,檐牙高啄,造型典雅,气势恢宏。大门门额上蓝底金书“太白楼”三字,门两侧蹲一对石狮,雕刻精细,形态活泼。
四爷和十四爷显然是这里的熟客,掌柜的一见他们进门,立即迎了上来,还亲自送上二楼雅间。
房内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
四爷首先进门,坐于上首。跟着十四爷坐到他的左侧。兰芷跟过去,坐在了十四爷旁边。
我犯难了,论资历我只能坐下首,可是那样一来高无庸岂不是只能站着?
四爷看出了我的迟疑,“这在外头,就不必讲那么多规矩了,坐吧。”说罢向他的右侧微一颌头。
我和高无庸齐声应允:“是。”语气谦卑,我有一点难过。
之后,我坐在四爷的右侧,高无庸坐在桌子下首。心中暗想,该建议掌柜的换圆桌才是。
这饭吃的难过,只有当四爷提筷子的时候,其余几人才敢提筷子,然而他又极少动筷。
桌上气氛很是沉闷,只偶尔四爷向十四爷问及一些有关百姓民生的事情。我坐在一旁,貌似虚心倾听,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唤来小二,原来是有人醉酒调戏于一个卖唱女子。
我哑然失笑,又是电视剧寻常戏码,每逢酒楼,必有卖唱女子被调戏。
十四爷却很激动,冲到楼下,连带着我们四人也只好跟了下去。
楼下人群已然围成了一个圆圈,皆作观望态度。
圈子正中是一个大胡子汉子和一个豆蔻少女,那大胡子已喝地醉醺醺的,身子不住摇晃,几欲跌倒,却仍死死抱住那少女的一个胳膊,□着不肯放手。
那少女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已经羞愤得满面通红,另一只手死命地掰着那大汉的胳膊,却恰似螳臂当车,不能动其分毫。
两人面前则有一须发花白的老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声求饶。
十四爷看到这一场景,大喝一声,随即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拉开那大胡子,就是一顿暴扁,直打地那大胡子眼青脸肿,口鼻流血,这才罢手。
这时,兰芷走了过去,姿态婀娜,身形袅袅,先扶起了那老儿,然后便拉着那少女的手,低声安慰。
周边一众人见热闹过后,纷纷散去,迅即大厅内又是其乐融融的了。
这一过程,我站于一旁,只冷眼旁观。
经这么一闹,一干人都失了兴致,于是把帐记了,离开。
晚风袭来,夹带着出初春惯有的柳絮,纷纷扬扬,落到地上,有调皮点的则落在了行人的发上又或是衣上。
忽而想起儿时隔壁家的小女孩,那时她才六岁吧?一张脸上还满是稚气,却无比认真地对我说,如果有落叶或者落花掉到你的身上,就说明你会有好运气。从此每次打树下走过,我都会缓步慢行,期待着或许会有好运气降临到我的身上,可是却从不曾有过。
看着这飘然飞舞的柳絮,忽然在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一定要等它落到我的身上?于是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一片,软软的,好似棉花。只是这样是否能代表好运气呢?怕是不能吧?
行过一处,路旁有一个小乞丐,干瘦身材,满身污秽,不过坐姿有些奇怪,仔细看去,原来竟只有一条腿,看来很是凄惨。
兰芷满面不忍,拉着十四爷的衣袖,止了步子,朝那边努努嘴。
一下子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小乞丐。
十四爷拉下兰芷的手,往她手心里塞进一锭银子。
兰芷接了银子,喜笑颜开,开心地跑向那小乞丐,将银子放在了他那破碗里。
四爷朝高无庸点点头,于是高无庸也快步跑上去,在那破碗里放上一锭一般大小的银子。
只我一人,呆站于一旁,神情漠然,也不理会十四爷探究的眼神。
又行了一段路,到得一个分岔路口,十四爷和兰芷向四爷告别,分道而行。
临分开的时候,十四爷抽抽嘴角,似乎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疑惑而又难过地看着我。
我则是面上一片木然,好似毫无察觉。
继续前行,此时夜已经深了,四周一片寂静。
四爷和高无庸的脚步声都非常轻,几近无声,于是这寂静中只听见我清晰的脚步声。
听在耳里,觉得好笑,明明是三个人一并行走,却好像只有我一人似的。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有月光透过黑色树影撒到地上,留下昏暗的图画。
转了个弯儿,见到有一个老婆婆在地上卖东西,是几根女儿家用来绑头发的头绳。
这么晚了?还有行人经过么?为何还在这寒风中摆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这样辛苦,生活真的那么难过了么?
想着想着,不禁走上前,翻看起来,所用丝线质量平平,不过编地倒也紧密,应该也能好用,这该是这老人家自己编的吧?
老人见我动作,很是高兴,絮絮地向我推介起来:“闺女,这头绳是老婆子我亲手编的,可结实了,用上十年都不会断的。”
看着她苍老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谋生真的不容易啊,低声询问:“怎么卖呢?”
“一文钱两根。”
我并不了解物价,只潜意识里觉得她并没有开高价,于是说道:“那好,我要四根。”接着便挑选了两根红色,一根蓝的和一根绿的。
老婆婆乐呵呵地接过我递过去的两文钱,“姑娘放心,我老婆子卖的东西绝对是靠得住的,要有问题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我天天都在这摆摊的。”
只是两文钱而已,她就这么开心,心中更是难过,“老婆婆,您回去吧,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有人经过了。”
老婆婆见我难过,安慰说:“没事的,我老婆子身子骨硬着呢,再摆上一会也就回去了,这还不晚,没准还能遇上个像姑娘一样好心的客人呢。”
我笑笑,没再坚持,是啊,我能经过,没准也有人像我一样呢?守着总是有希望的。
挥手道别,回到那二人身旁,他们已等我好一会了。
收好那四根头绳,继续迈上回府的路。
“为什么?”行着行着,四爷忽然问道。
“啊?什么为什么?”醒悟到他是在问我。
“为什么你可以冷眼看那少女被调戏,可以对乞丐凄惨的状况完全不在意,却又为了帮衬老人的买卖而去买自己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四爷接着问道。
呃,问这个啊?我皱皱眉头,迟疑了一下,怯怯地问道:“一定要回答吗?”
四爷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暗自哀叹一声,看来是一定要回答了。“因为我觉得那老婆婆很可怜,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摆摊,而且天还很冷。”
“难道那被调戏的少女和那断了腿的小乞丐就不可怜了?”他反问道。
这个……叫我怎么说?鼓足勇气回答:“自古以来,在酒楼卖唱的女子都易遭人调戏。那女子为求生计,可以给人打工挣钱,例如给大户人家做下人,或是从绣庄揽绣活,甚至给人洗衣服,等等都是可供选择的。然而她既选择卖唱这条路,就该做好可能会被人调戏的心理准备,所以并不可怜。”
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偷偷瞄那人一眼,可惜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对我的回答是个什么反应,不过以他的个性,就算心中有反应脸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于是舔舔嘴唇,接着说:“而那小乞丐,虽然断了一条腿,可双手仍在,依然可以自力更生,再不济也可以像那个老婆婆一样编头绳卖啊,更何况他年纪尚轻,有更多的路可走,学门手艺什么的都可以是很好的谋生之道。可是他却选择了通过博人同情,行乞为生。虽然他的做法并无任何不妥,毕竟也是为生活所迫,然而我却无法认为他可怜。”
更何况他就这么摆个POSE,你和十四爷就给了两锭银子,难怪在现代总有报道说见乞丐穿名牌住酒店还有雇佣人的,确实来钱快啊。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再暗自哀叹一声,我实在不算一个善良的人啊。
四爷听完我的长篇大论之后,只是轻轻“噢”了一声,便没再出声。
回到去已经很晚了,团团早就睡下了,然而方方圆圆仍然点着蜡烛在等我回来,见到那场景我很是感动了一把,虽然清楚她们是职责所在,可是谁敢说她们不是真的对我上心?
掏出那四根头绳,交给她们,由她们分去。四爷没说错,我确实并不需要。可是那两文钱没准就解决了老婆婆明天的吃饭问题呢,而且还可以促进GDP呢,不是么?
只是,不知道四爷会怎样看我?十四爷又会怎样看我?他们会不会猜到我不是以前的那个琴儿了呢?我甚至连琴都不会弹呢,多么可疑啊……
然而这一日虽生了这许多事,我却始终还是高兴的,连睡觉都带着微笑。梦里仿佛又看见那蓝天,那青草地,那花儿,那夕阳……好像还有一个人……
倾听(一)
七个月大的团团已经会叫人了,我教他叫我“妈妈”,方方圆圆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叫,我告诉她们说那是我奶妈教予我的,是她家乡的土话,我觉得这样叫来比额娘要亲切,所以要团团这样叫我。其实我只是私下里总觉得到底真正的琴儿才是团团的额娘,而我只算的上养母,何况妈妈确实亲切一些。
团团现在长大了,越发地调皮起来,只要醒着就整日地在床上打着滚子,每每搞得方方圆圆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摔了下来。
我见他筋骨也生的差不多了,便在地上铺了块毯子想教他爬行。然而他却怎么也不肯学,在毯子上翻滚地更加开心起来,又速度极快,害我想抓却怎么也抓不到,反而跑出了一身汗。
我没有法子,只好改变策略,不再追着跑,坐了下来,任他一个人折腾,不理会。
他玩了一会,发现我不陪他玩了,也停了下来,趴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我慢慢走过去,拿起准备好的毛巾,从他肚子下穿过,将他的小屁股小腿包着提了起来,吓得他两支小手乱舞,想抓点可以以护安全的东西,却只碰到地毯。
他没有办法,只好将双手贴上地面,撑起了身体。
我看目的达到,满意一笑,然后便将毛巾提的更高,迫使他往前行去。
这样学了一个时辰,累的我和他两个都够呛,都倒在了地毯上起不来。
然而为了团团的健康成长,这样的训练还是要坚持的,于是每日上午和下午我都会各“操练”他一个时辰。这一做法最直接的受益者是方方圆圆,因为团团每日都累到不愿动了,她们也就再不用那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在辛苦了十天之后,团团终于学会了爬,然而我和方方圆圆都头痛起来,因为他实在是到处爬,总担心他擦伤或是碰伤。
开始的时候只在屋里,那还好办,将地板都铺上毯子,所有的柜角、床角、桌角,凡有尖的都包上布块,也便免了担心。然而很快他就厌倦了这小小的地盘,爬过了门槛,到院子里去了。
那日我看书看到一半,发现他不在屋里了,吓地差点魂飞魄散。仓惶跑出屋子,却看到他已下了台阶,爬了好远,和刚进门的一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那人就是他老爸,四爷。他怕是也没想到进门就撞到这么一出,一脸的惊诧,很是有趣。
我连忙跑过去,抱起团团,他身上满是尘土,假装生气地大力拍上几下,很响却并不会痛,其实根本就是在拍灰么。
团团这鬼精灵也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谄媚地对着我笑,弄得我心里那个寒啊,这孩子才多大啊。
见他无事,放下心来,我这才抱着团团向四爷行礼:“四爷吉祥。”
四爷一早就恢复了他的冷脸,语气平淡:“起吧。”
进到屋里,只见四爷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心下明白,他想来是看不惯屋子被这样鼓捣,然而他也没有说什么,我便假装不知道。
伺候他坐下,又奉上茶水,尔后陪坐在一旁,等他说话。
然而许久他都没有开口,只摆弄着茶杯,偶尔饮上一口。
心中惴惴不安。今儿既非初四,又非十九,实在不明他为何而来。
团团今天的表现也很奇怪,一点也不闹人了,安静的坐在我怀里。
估摸着茶水该凉了,正要叫方方进来换了,却不料四爷陡然间开口了:“你这琴是真的忘了?”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暗翻白眼,“回四爷,是忘了。”
“全忘了?完全不会弹了?”
“是的,一丁点也不会了。”
他又沉默了。
不清楚他玩的是哪出,但是我心中的不安在扩散,愈来愈大。
叫方方进来换了新的茶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借以舒缓心中情绪。
“我知道你不是她。”四爷语气平淡如常,仿佛说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愕然的望着他,震惊地已不知如何回应。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Really?我心中疑惑,不敢作声。
“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四爷问道,神色之间有些恍惚。
见他这样,我也不禁恍惚起来,“想……”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四十四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