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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摸我髻上发簪,“就是这根簪子。”墨黑瞳仁里浓情密布。
原来如此……
顿时觉得,就算一辈子都只是这梅花簪,梅花髻,梅花妆,我都不会厌……
“呵呵,说起来还真有趣,还记得我院里那株红梅么?”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明亮、灿烂。
“记得。怎么?”不解地问他。
“那株红梅是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起亲手种下的,是皇额娘的最爱。只是,自从皇额娘大薨那年起,那株红梅就没再开过,直到你来那年……”一面说,他的指尖一面在我的眼圈上轻轻滑动。
“那是不是说我这个丑媳妇是婆婆也认可了的?”我乐了,拉着他的手笑着问。
“是……她也选中了你……”他喃喃说着,吻上了我的眼睛。
我配合地闭上了双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吻我的眼睛,私心里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吻那里代表吻的是钱惜琴,所以我也很喜欢。
何况,蜻蜓点水似的轻吻,的确很温柔,很舒服。
一会,他的唇撤离,我缓缓张开眼睛。
“对了,你最近怎么总穿黑衣,以前没见你穿过啊?”我又问道。既然问了,就一次性把自己不明白的都问了吧。
他从袖里掏出一个锦囊,倒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咦,不是我给团团买的那个黑色的小鼻烟壶么?怎么到了他的手上?
他慢慢说道,“若不是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去了江南。枉我一直在京城四周寻找你。
也亏了十三弟也去了江南,遇上了你,不然不会捡到这个小鼻烟壶。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你会在江南,也是无意中让我看到这小东西,一问,才知道这是他在江南养伤是不经意间捡到的,觉得精致玲珑也就带在了身上。
可是我却认识,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说到一半,他微微一笑。
我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原来,我们之间的那一点一滴,他也是记在心头的……
略一停顿,他接着说,“于是我派人到苏州寻找,很多人说十三弟养伤住过的那个院子曾经住过一个女大夫,带着个小儿,我便清楚,那一定是你了。可是,寻遍了整个苏州城,都找不到你……”他也握紧了我的手。
我在江南的时候,你以为我还在江北,等你终于知道我去了江南,我却又离开到了江北……一道长江,就这样将我们分隔了三年……
原来,其实在心底,我一直都有在等着、盼着你来寻我的……
“后来,只好关注楚沿年的动静,毕竟还是很明显可以看得出,他是站在你那边的。没准就是他把你藏起来了呢。
可是他一直都没什么动作,守了一年多,都没守出点什么来。
那时,我真以为自己算错了,正打算将派去的人收回来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说他去了扬州。
于是,我想你一定是在扬州,立刻赶了来,就怕又晚了……”他垂着头,一边说,一边抚过我每一段指节。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扬州见到你……
原来,你真的是为我而来的……
“可是到了扬州,我又忽然犹疑起来。
若是你其实并不在扬州,我该怎么办?
若是你就算是在扬州,我却没能找到你,又该怎么办?
若是我真找到了你,你又不愿跟我走,那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烦乱,我就出去走了走。
然而,没想到,我还未找到你,你就先一步找到了我……”
他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我。
是呵,这一次,是我找到了你……
我的心盈满了欢喜,搂上了他的脖子,幸福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然后,闷闷出声,“可是,这和黑衣有关系么?”
“我以为你喜欢黑色呢?”他反问道。
“我是喜欢黑色。不过,只要是你穿,我就什么颜色都喜欢。”我忍住偷笑,大着胆子说。
他大笑起来,身侧传来阵阵颤动,合着有力的心跳声,让此刻的我感到格外地满足、愉悦。
“不准再离开我了。”他突然止住了笑,语气很是认真。
“你也不准再娶妻妾了。”我也很是认真地说道。
“好。”他略怔了一下,才回答。
“嗯。”我搂地更紧了。
“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抬起头,瞪着他,作出恶狠狠的样子。
“不清楚,不过是发现你不见了那时才发觉的。”他好笑地捏捏我的脸颊。
我扁扁嘴,这个回答,没意思。
他见我明显不悦的样子,又补充道,“最早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你,该是十三被锁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哭,看到你流泪,忽然觉得很不想要你伤心。
只是,我以为我们都只是太过担心十三弟了,也就没往深处想。
后来,跟你处得久了,就渐渐发觉自己有了怪异的感觉。
真正确认自己心意是看到你落水,毫不犹豫地冲去救你。那时,才知道,是已经喜欢上了你。
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眼神有些迷茫。
只一会,他又接上,“别人都说我是冷面王,难以揣摩我的心思。
我却觉得你的心思更加难以揣摩,仿佛除了元寿,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什么人,什么事,都好像完全与你无关似得。
我让你陪我去园子里住,你也住不下去,要走,留下我一个人守着那片紫苑,孤零零的。
等到紫苑开花,我终于有理由去找你,却又看到你和十七弟游玩地开心快乐。
那天你若是没有出声要我留下,我想,我一定会坚信你的心里是没有我的,也就会把这份心动抹了去。
然而,你居然收下了那花,要我留下,后来还珍藏起了那花。于是,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那晚,我处理不了公文,到屋外吹了好久、好久的箫,释放心中的喜悦……”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又迅速捂上了自己的嘴。
他淡淡瞥我一眼,接着说,
“年氏,是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这门亲事是一早就定了下来的,只等她年岁到了,就要迎娶进门的。
可谁知,你竟然在这时带着元寿跑了。
刚开始知道你跑了,我是很恼火的。”说着就捏紧了我的手心,很有点痛。
“不过,后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派出去的人一个个都回报说没踪迹,我又渐渐没那么恼怒了。
我开始想你,想你们。想你为什么要走,想你们在外面过地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
等到发觉这不仅仅是想,而是思念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我对你早就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那已经是爱了……”
他的语气渐渐低沉,到后面已是很细微,若不是因为我的耳朵离他的嘴那么近,一定会听不清。
我立刻忽视了手中残留的疼痛,开心起来,这人,这是在跟我告白呢,还会害羞呢。
于是,凑过脸去,在他耳旁轻声说,“我也爱你呢。”
他周身猛然一颤,随即紧紧地抱住了我。
然后,是一个火热的深吻……
很长,很长……
吻毕,我气喘吁吁地问他,“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叫你爷啊?我想叫你名字。”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底是未完全逝去的炎火。
“只在没人的时候叫,可不可以?”我揪着他的前襟,惴惴地再次问道。
“如你所愿。”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一口,低低答道。
之后他又问,“那你的真实姓名?”
“钱惜琴。”我回答说。
“哦……”他又抚上我的眼圈,柔声唤道,“琴儿……”
“嗯。胤禛……”我甜甜接上。这一声叫的是钱惜琴呢。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了呢?”他眼底含笑,问我。
“这个……”我犹豫起来,要告诉他真实的版本,还是删改过的版本呢?
“阿玛,妈妈,你们怎么还没好啊?”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童声。
我顿时感觉像被解放了,轻松了许多,“下次吧。他们该等急了。”
他沉吟片刻,“好罢。”
同时,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我连忙从胤禛膝上跳了下来。
接着,一个大肉球就冲进了我的怀里,“妈妈,你们今天好慢哦……”
我尴尬地转过脸看胤禛,他却面带笑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嗔他一眼,他面上笑容更盛,缓缓行了过来,把团团从我怀里拉出,然后一手牵我,一手牵他,一同走出了房门。
十多日后,我们回到了京城,回到了雍王府,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院内一切事物与离开时完全一致,方方圆圆也还在,见到我们,高兴地直抹眼泪。
只是,现在已经是康熙五十六年三月底了,我离开了三年半的时间……
为了那个叫胤禛的男人而离开,又为了这个人而回来,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的呢?
轻叹一声,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吧……
落定
再回到雍王府的日子是平静的,没有一个人说半句闲言碎语,质疑我们为什么失踪了三年多,想来一定是胤禛事先已经言辞警告过了,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外人又有多少是知道的呢?他们有没有借此大做文章,打击胤禛呢?这些我都是无从得知的。
我也曾就此询问过胤禛,可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这个,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能处理好。”
于是,我也就不再操心这个问题,这个男人,他一定能够处理好的,因为,他真的能。
他仍旧很忙,然而忙到再晚,都会过来,与我一并入眠。
我常疑心他是否因为我曾经的离去而导致他现在的欠缺安全感。因为每一晚,他都会始终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直到天亮,仿佛害怕偶一松手,我便会消失不见。
然而我却非常喜爱他这个动作。暗自问道,每日清晨在你起来的时候,有那样深爱你的一个男子,躺在你的身侧,紧紧抓着你的手,是怎样的一种浪漫的幸福?
他是男人,对着心爱的女人,身体会有自然的反应。
按理,我们是夫妻,应该行夫妻之事,可是我的心却仍有一丝芥蒂,认为钱惜琴并没有真的嫁给他,何况,这个身体是别人的,于是一直很抗拒。
幸而他也能懂我,理解我的不自然,亦不会勉强,耐心地等我放下心上巨石。
他的保护,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包容,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愈发沉沦,每一日,我都觉得自己较之前一日,更爱他一分,更爱他十分……
对于生活,人实在应当懂得感恩,对于这样的幸福生活,我实在应当感激一生。
团团回来后,初始也是快乐的,后来渐渐有些不快起来,觉得这里不若在外自由,同时也怀念起他心爱的江南美食来。
我便同他讲,“即便身不是自由的,但若心是自由的,那么你就能够感到自由的快乐。至于美食,江南能做,这里也当能做,想吃,就教厨子做去,实在没有必要为这么点小事而烦恼不快。”
他想了许久,渐渐明白过来,满脸的垂头丧气一扫而光,洋溢起光彩来。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教了厨房培制方法,几经试验,终于成功地制出了第一道江南美食,枣泥麻饼,味道与正宗的倒也有八九层相似,团团吃得很是开心。
辛苦了两个时辰,总算有了成果,我很高兴,拿个碟子装了几块,打算拿去给胤禛尝尝,做下午茶点心。
行进院子,见到高无庸。
他在施礼后对我说,“爷正在见客,请您稍稍等上一阵,我这就去通报。”
我说,“好的,你去吧。”
立在门边等了一会,高无庸送一人出来。那人面目白净,却又身形昂长,让我辨不出他究竟是文官,还是武官。
那人神情倨傲,也不与我招呼,径直走出了院门。
我微微怔了一下,这人什么人啊?
高无庸送完那人回来,撩起帘子,请我进去书房,“爷在里头等着您呢。”
我道声谢后,行了进去。
胤禛正坐在书桌后写点什么,见我进来,抬头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我坐下稍等。
我放下碟子,坐了一小会,觉得有点闷,就走过去替他研起墨来。
手中慢慢转动墨杵,忽然想起刚才那人,不禁出声问道,“胤禛,刚才那人是谁?”
胤禛漫不经心地答道,“他啊,年羹尧。”
年羹尧?我吃了一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在哪里听过?我停住了手中动作。
胤禛没有发觉我的变化,顾自说着,“对了,那个元寿也不小了,过阵就该上书房了,起个大名了。这孩子跟着你在外面历练了这么些年,我看,弘历这名字不错,你说呢?”
弘历?!如果说刚才我是吃惊地呆住了,这下我完全是被震住了。
年羹尧,雍正,雍王爷,胤禛……
元寿,弘历,乾隆,钱弘,团团……
我浅薄的历史知识一下子全部串成了线。
我不敢相信……我的丈夫,竟然是下一任皇帝?我的儿子,竟然是下下一任皇帝?
我无法在一时间消化这个恐怖的信息,啪一声扔下墨杵,就往外跑。
我一路飞奔,回到自己屋子,反手锁上房门,继而无力地倚着门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胤禛怎么会是雍正?团团怎么会是乾隆?那我又是谁?
我手足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