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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娴静的华小姐竟满脸怒色的冲进风家主子的书房,怒斥杜千金,把杜千金给弄得眼泪涟涟,直嚷着要轩哥哥为自己做主。
给换句话说,华小姐也被杜家兄妹给逼急了。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而她的建议正中华小姐的下怀。
经此一事,赵凉吟亦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总觉得华小姐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困惑感。如今,她找到了其中缘由——因为华小姐与杜千金一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华小姐藏得太好,一般人瞧不出来。
赵凉吟不知道该说华小姐是平日里深谙韬光养晦之道还是做戏做得太好。总之,华小姐绝不是一个如她外表看来那样温淑贞静的闺秀,她的手段不到必要的时刻是不会轻易拿出来见人的。
“郡主。”亭子里的风四夫人和华小姐见赵郡主走近,连忙起身下台阶欠身行礼。
赵凉吟微微一笑道:“四夫人和华小姐在赏鱼吗?我打搅了。”
四夫人忙不迭地接话:“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能够和郡主一道赏鱼求都求不来呢,怎么会是打搅。思染,你说是不是?”所以,赵凉吟才说华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人。才多少时日,原本和杜千金关系极佳的风四夫人都被华小姐给笼络了过来。一句思染叫得多么亲热,俨然是把华小姐当视为了自己人。就算是风四夫人和杜千金走得最近的那会儿,也没听见过四夫人唤过杜千金一声月如呀。
“郡主肯赏脸,荣幸直至。”华小姐温婉一笑。
“我只是散步路过,瞧见四夫人和华小姐在亭子里,便过来和两位问候一声。两位继续,我还想随处走走。”赵凉吟婉言谢绝相邀,说罢便转身离开。
华小姐那里看来进行得很顺利啊。连最难笼络的四夫人都被华小姐收服了,另外两位风夫人肯定不成问题。
正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跃进她的视线,那人站在树林子里也看见了她。
赵凉吟在心底轻笑。呵……华小姐表现得如此出色,她可不能逊色才是呀。
她含笑着迎了上去。“杜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赵凉吟故作惊讶地问道。
“竟在此地遇见郡主实属杜某意料之外。”杜仲日脸上同样满是诧然之色,只是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这么多天来,她在杜仲日身上没少下功夫。笑脸迎人,和颜悦色,主动搭话,竭力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为的只有一个目的:让杜仲日对她放松戒心。就拿此刻他俩会在树林巧遇,估计也是因为她曾“无意”中透露了自己散步的必经之地。“这说明我与公子真是有缘之人。”赵凉吟勾起嘴角甜笑道。
冰美人一笑,杜仲日简直是看痴了。他今日终于明白书中所云:“回眸一笑百媚生”指得是何意境,因为自己此时正身临其境。
“杜公子怎么了?”美人敛起笑不解地问道。
杜仲日这才回过神来,忙赔不是道:“杜某失仪了……”连日来,以前总对他不理不睬的美人开始频频对自己示好,杜仲日真是受宠若惊,如沐天恩。细想之下,他是当朝相国的二公子,朝廷俊才,皇族的郡主对自己倾心也并不无可能。只是,郡主对他的态度转变得为何如此之快?难道是因为他近来追求华家小姐,郡主得知后心生嫉妒的缘故?想到这里,杜仲日内心不由暗自得意起来。纵使尊贵如豫王爷郡主这样冷傲的女子也不就喜欢欲迎还拒的把戏?不过,那日他拜访郡主住处,郡主脸上那冰冷绝然之色,至今还令他心有余悸……“杜某心中一直有一事烦扰于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公子请说。”美人轻道。
“就是那日杜某拜访郡主住处时……”
没等杜仲日把话全部说完,赵凉吟便开口截道:“我早就想找机会为那天的事向杜公子道歉了。那天我扭伤了脚,疼痛难忍,心情不爽至极,因此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对杜公子无礼。公子不会和我一介小女子计较,怪罪凉吟吧?”
美人贝齿轻咬朱唇满脸愧疚,泫然欲泣状我见犹怜。杜仲日的魂早被勾了去,哪会想什么计较不计较的事。“郡主不要误会,杜某从未责怪过郡主。”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那日,我拜访之时,瞧见华兄从房里出来……”
赵凉吟一怔,心下没料到杜仲日会提及华念平,但她立刻调整心绪,不让杜仲日瞧出端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在园子里不小心扭伤了脚,不能行走,偏偏四周无人,只有华公子路过,所以我只好命他送我回敬客居。怎么,他向杜公子抱怨?”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遇见华念平之时,华念平神色紧张,看来郡主也没给华念平什么好脸色看,才会让华念平像逃似的离开敬客居。“不,不……杜某只是好奇……”
“那华公子长得人模人样,一派温文,想不到竟会干出强暴婢女这等龌龊的丑行来。”赵凉吟一脸鄙夷的神色,语气不屑。“此处风景宜人,杜公子非要与我谈论此人吗?”
见美人脸上因提起华念平而呈现的不悦,杜仲日暗怪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华念平都滚回扬州去了,提他做什么。这下可好,惹美人不高兴了。“郡主说的是。良辰美景,是杜某大煞风景了。”
“杜公子是否愿意陪我在林子里走走?”美人双眸轻眨,柔声问道。
美人主动邀约,杜仲日心中自是大喜。“杜某求之不得。”
一路上,杜仲日为她支着遮阳伞,呵护有佳,有时说个笑话存心逗人开心,丝毫不避讳风府里来往下人的眼光。而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知何时,一只手从她手后环过悄悄搭上了她的肩膀。赵凉吟微微抬首,那只手掌的主人——杜仲日正凝视着她,目光灼灼,烧着团团火焰。
赵凉吟笑了,笑得灿若星河,笑得娇艳妩媚,笑得相国二公子似被勾去了魂魄,心荡神摇。
念平,你看到了吗?——鱼儿上钩了。
赵凉吟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中映出的脸庞在抹上丹红的胭脂后更添上了几分姣美。她微微笑了笑,却在瞧见发髻上那支碧绿通透的玉簪时,凝住了笑容。人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正在为勾引一个她所憎恨的人梳妆打扮着。
她唤来珠儿。“今天没有我的召唤,你不得靠近敬客居半步。”
“是。”珠儿的眸波里浮现过一丝难言的激动,可仍然低着首答道:“奴婢遵命。”
“下去吧。”
赵凉吟取下头上的玉簪,留恋地在手中来回摩挲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摆放进首饰盒中,扣上锁扣,收进抽屉里。她已与华小姐约好,成败皆在今朝。
伸手抚上铜镜中那张绝色的容颜,心中的苦涩一波一波袭来。这就是秦妈妈口中那张能迷倒男人无数一人独得邀月楼头牌,日进斗金的脸吗?呵……纵然有了郡主的身份,她骨子里流的还是妓女的血啊。魅惑男人的本事不用学便手到擒来。杜仲日不正是被这张脸给迷得晕头转向么?好吧,若是这张脸能帮她替华念平讨回个公道,她不介意利用自己的这副诱人的皮相。
赵凉吟起身踱到外室,在椅子上坐下。她邀了杜仲日辰正三刻来敬客居论诗作画,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杜仲日对她的邀约向来重视。果然,他很守时地到了。
赵凉吟随即起身上前,浅笑道:“杜公子请进。外堂炎热,请内室里坐。我早让珠儿摆好了笔墨静候公子。”
杜仲日一听郡主请他至内室落座,起初甚为犹豫。女子的闺房不是男宾可以随便进出的,可既然郡主不拘礼节如此盛情招待,他不好推托。更何况他自认和郡主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杜某就唐突了。”
见杜仲日倒也不拒绝,赵凉吟轻轻闭上门扉,嘴角的笑意更浓,跟着杜仲日步入内室。
内室的红木雕花圆桌上,宣纸平铺,笔墨砚台置于其旁。杜仲日走至桌边,提起笔沾了墨,问道:“不知郡主喜欢画花鸟还是人物?”
赵凉吟不答,反而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杜仲日。“杜公子先喝杯水解解渴,作画的事时间充裕,杜公子莫要心急……”赵凉吟抬眼瞧了杜仲日一眼,然又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忙若害羞似的敛下眼睑低下头不再言语。
美人近在咫尺,低眉顺目,娇羞不语,颊泛桃花,看得杜仲日心里直痒痒。想不到闻名京城的冰美人会在他杜仲日的面前露出这般难得一见的风情。要是传到京城里,还不让一票京城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们羡煞他杜仲日?杜仲日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兴奋地沸腾了起来。他伸出手欲接过美人递来的茶杯。岂料,一个没接稳,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翻了他一身。
“啊!”赵凉吟慌忙惊叫。“对不住,杜公子……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赶紧抽出丝绢往杜仲日胸前擦去。“啊呀,怎么办呀。公子的衣服全叫茶水给泼湿了……”
赵凉吟正手忙脚乱地擦着,突然拿着丝绢擦拭的手让人一把攫住。原来,杜仲日原本拿笔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笔,如今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赵凉吟可以感觉到此刻正有万丈光芒在她头顶上照耀,她却也不抬头,只是柔声问道:“杜公子……你喜欢我吗?”
“……喜欢。”头顶上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激动。
“杜公子喜欢我哪里?”她又问。
男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沉。“郡主的容貌气质没有一处不让杜某动心。”
又是她这张脸!还有她的身份……
“是真的吗?”赵凉吟终于抬头,把男人激动的神情看在眼里,看得她直想发笑。
“当然是真的!”杜仲日急急保证,生怕美人质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郡主……不,凉吟,你知不知道我在走廊里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
“杜公子。”赵凉吟截断他的表白。“你的外衫都湿了。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湿了的衣衫穿在身上,也是会寒气入体,感染风寒的。还是快些把衣衫脱下,我吩咐珠儿弄干了,再给公子穿上。”
“这……恐怕不妥……”杜仲日犹豫之下,松了手劲,赵凉吟趁机悄然收回被他紧握的手。
看来她的美色还没让杜仲日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呀。“我不过是关心杜公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杜公子在顾忌什么吗?”
“不,杜某绝无猜忌郡主的意思。”杜仲日仍是犹疑不定,可看见美人一脸哀怨之色,心想好不容易让美人对他青眼以待,断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惹恼了美人,他遂开口道:“那么烦劳郡主了。”于是,动手脱下身上仅穿的一件夏衫,上身打着赤膊,手微颤着把衣衫交给了赵凉吟。
赵凉吟走到外室,再进来时,手中衣衫已不见了踪影。她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洛阳的天怎么这么炎热?”说罢,她伸手解开头上的发髻,一头乌黑油亮长发顺势而下。
“郡主,你在……”杜仲日越想越觉得眼前的状况不太对劲,心里头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珠儿呢?怎么没听到郡主唤珠儿进屋?”
赵凉吟不理杜仲日的质问,退后几步径自说道:“天真的很热呢。杜公子难道不觉得么?”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缚于胸下腹间的腰带,随意抛落在地上。
她顺手拿起一个屋内摆设的青瓷花瓶,手一松,花瓶“乓”地发出巨响,落地摔成几瓣。她仿佛还嫌不够,又拿起一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杜仲日那双惊慌无措的眼睛,放开手,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你……”杜仲日不知道赵凉吟到底想做什么,然而,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万分恐慌害怕。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赵凉吟看出杜仲日的意图,抢先他一步跑至门前,背脊紧贴着房门,堵着不让杜仲日出去。“杜公子,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怎么急着要走呢?”
美人依旧灿烂地笑着,但美人的笑不再令杜仲日心驰神往——她笑得他打从心底发寒。
“开门!”杜仲日急得气血倒流,面容涨成了猪肝色。“让我出去!”他大叫。
一阵细微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从门外传了进来,夹杂着轻微杂乱的脚步声。“杜公子想出去?”赵凉吟嘴角倏地扬起一笑,泪却从眼睛里滑了出来:“好,我成全你!”
在愣然呆立的杜仲日有所反应之前,她飞快地旋转过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白日的阳光刺痛她眼,她眯起眼,朦胧间似乎看到了一双澄净黑幽的眼睛正凝视着她,温柔地,怜惜地。
凉吟……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更多地流了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