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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三番两次要至你于险地?”
妙琳抬起头,微微笑道:“我不知道她和皇后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她可能到了与皇后娘娘摊牌的时候,我想,食盒在到我这里之前,恐
怕晨妃娘娘先安排它跟皇后娘娘扯上了些什么关系,然后因这件事,顺理成章地带出上次马车遇袭的事情……”
“我可以想见地到结果,皇后娘娘急于澄清,就会不断的出错,像雅芙这样的错漏,在晨妃娘娘给她不断制造干扰的情况下,还会一次一次
的发生,而皇后娘娘出错,那个躲在她幕后的人就无法达成某些我们不知道的目的,可是,达不成这些目的之前,被他们掌控在手中的陛下就不
能死,陛下不死皇后为了讨好陛下必然出错,她的出错又导致目的达不成,陛下还是不能死,这样,他们进入了晨妃娘娘设置的一个完美的
死循环。”
“晨妃娘娘这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识了深宫之中过了半生的女人有多么可怕。
帝都正月的雪一向是淅淅沥沥的,一直没个消停。除夕那晚的大雪装裹了整个皇城,还没消融干净,没过两天,雪又飘飘扬扬地下了起来,
、病了(4)
还好下的也并不大,气候也没有太冷。
轩辕瑞斜坐在彩华宫书房宽敞的窗台上,倚靠靠着窗台侧边的栏杆,手上端了杯热酒,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那瓷胎细腻的酒盏,有些无聊的望
着宫外的那一片喜庆的灿烂夜空,也不心下在想些什么,突然露出了一丝人前少有的颓然苦笑。
“这宫里,果然还是没个自在啊……”
轩辕瑞小啜了一口醇酒,自顾自的叹了一句,;表情却是比先前洒脱了不少。这彩华宫本是轩辕帝几年前赏给轩辕瑞的寝宫,只是轩辕瑞这家
伙自由散漫惯了,却是受不得宫里条条框框的限制,放着着天大的荣耀不消受,自个在帝都里挑了个僻静地儿又兴建了一座十四皇子府,平日里
一直就住在那里,这彩华宫却是就这么闲置了下来。
今儿轩辕瑞是破天荒的驾临了彩华宫,却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宫女都侍立在书房外面,心中都有些忐忑,这彩华宫一直都见不到主子,今天却来了个突然袭击,却不知会不会有些什么不妥。
过了一会,只听一阵轻盈的步子在书房外的大理石上敲击出悦耳的声响。“殿下,雅芙姑娘到了。”宫女没敢直接开门,对于这位常年不露
面的主子,她们可摸不准他的脾气,更何况这个主。本就是个“凶名在外”的纨绔皇子,谁都怕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可就不得了了,几个小宫女
只得战战兢兢地在书房外跪下。对里面轻声呼道。
不过这些多年服侍宫中的宫女知道,就算是再荒淫的皇子,在书房召见某个女子,必不会是召幸,所以她们地表现都很谨慎。
轩辕瑞懒洋洋地将酒杯送到嘴边,眼神淡漠,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让她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打开了,看着轩辕瑞书房内杂乱的样子。又没有点灯。虽然雅芙现在并没有封下任何的位份,但是宫女们还是很恭
敬地将雅芙送进去,然后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门。
“奴婢雅芙,前来服侍十四皇子殿下。{ }”声音很柔很美,进来的女子,和那天一步一舞的姿态一样动人,她跪伏在书房的中央,白色的
长裙铺在地上,纤尘不染。美地不似凡尘之人。
以前的十四皇妃,也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啊。轩辕瑞没有转头,只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随口道:“起来把,不必拘礼
,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谢殿下。”雅芙站了起来。回过头在窗外闪烁的光线下寻找可以坐的东西,但是屋子里实在太乱,看上去这么乖巧伶俐的一小姑娘硬是找
不着一个合适的落脚的地方,她最后只得尴尬地在一叠书上坐了下来,神情有些扭捏。
“我想知道。那天的画中舞蹈。你是怎么做到地,实在太神奇了。”轩辕瑞语气平缓。美酒的香味随着他说话,从酒杯里荡漾到整个书房,
和着窗外腊梅的芬芳,弥散着一股暧昧而迷醉地气息。
、病了(5)
“回殿下,”雅芙见轩辕瑞似是在夸赞自己,连忙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娇羞的行了个礼,才再坐了下去,细声细气道
“一些雕虫小技而已,实在入不得殿下的法眼,奴婢只是略通一点点轻功,那功法是唤做御雪术,传说练到顶尖可以可以御雪而立,只需借
助很如雪花般轻柔的物件就可扶摇直上了,只是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奴婢是学艺不精,仅仅能借助柔软如丝帛地之类的物品,才能勉强浮在空中
不落,然后在此基础上能旋转身体,旋出舞蹈动作,这才有了这画中舞。”
“哦?御雪术?还有这等奇术呀,我倒是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过,不知姑娘你是在哪里学的?”轩辕瑞假装好奇,不动声色地顺着这个问题继
续问下去,抽丝剥茧正是他的拿手好戏,不知不觉间就给雅芙布下了陷阱。
雅芙稍稍怔了怔,并没有意识到轩辕瑞随意的问题后面地深意,随口答道:“雅芙师从著名舞师芸娘,不过这御雪术,却是幼时……幼时地
家传之术。”
芸娘?这个人,轩辕瑞却是听说过,的确是宫里数一数二地舞蹈大家,不过这个芸娘的舞蹈轩辕瑞也是欣赏过多次的,不凡是不凡,不过以
轩辕瑞的眼光却也看不出她是身怀武技的样子,所以想必那所谓御雪术,应该不是芸娘所授,雅芙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临时改口,只能推
说是幼年家传。
轩辕瑞紧紧的盯住了雅芙的言语间的神色,看到她雅芙说这话的时候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红,目光也有些闪烁游移,虽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不过轩辕瑞却是悉数尽收眼底,心里不由感慨了一番。
唉……纯洁的小萝莉啊,居然连说谎都做不到不脸红,那神秘兮兮的银面人是怎么培养出这种极品的。
“幼年家传哦?”轩辕瑞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有些揶揄,眼前的这个少女实在让他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不知道雅芙姑娘故乡何处呢?
”
“呃……奴婢……的家乡是在……”
雅芙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跌倒一般跪了下来,脸色刷的惨白。
哗啦她跪倒在地的动作实在太大,书房中堆的本就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本也被带倒了一大片,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雅芙有些犹豫,一时间是整理也不是,不整理也不是,脸上又是涨的通红,更加显得娇艳欲滴了。
轩辕瑞看着她的窘态,呵呵笑着,也不继续逼问下去,张弛有度,才是彻底击破人心防的好手段,轩辕瑞在这方面的经验那是相当的丰富。
书房里沉寂了一会,雅芙穿的不多,不知道是因为窗子大开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单薄的身竟有些微微发抖,轩辕瑞扫了一眼她苍白的
脸,从窗台上跳下来,动手关上了窗子。
“你认识安国公吗?”轩辕瑞看着雅芙脸色变幻,任由她沉默了一阵,突然又轻声问道。
、病了(6)
雅芙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摇摇头开口道:“奴婢从南疆回皇都不久,并不认识。”
“不认识?”轩辕瑞再次笑出了声,“那我就有件很有趣的事要告诉你了。今早在送往我选妃离宫的画像里,有位安国公苏大人的千金,被
册封安阳公主的少女,她的名字叫苏雅芙。”
窗外的炮竹声渐渐小了,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书房里是死一般的恐怖,雅芙缩着肩,如受惊的兔子。
“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不知道过了多久,雅芙的声音轻轻地划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空气。
轩辕瑞微笑:“为什么?”
雅芙却是默不作声,再没有说话,一切早就在韶华殿那一舞之间就早已败露无疑,雅芙也是刚刚才想到了那一点,安国公听轩辕瑞的意思
,这个本来应该被安排成为自己父亲的那个人,却同自己一样,在那夜宴上才同自己见了第一面而已,这个破绽,是致命的。
雅芙却也是冰雪聪明的一个可人儿,不然,却也跳不出那么超凡脱俗的美丽舞蹈来,美,是要有灵性的。
她立时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夜宴的舞蹈,是皇后的擅自安排,不然,以那个人的手段,绝对不会出了这种低级的差错……
“那个人长什么样?”轩辕瑞又突然发话,这种突兀的问题,很容易就让人在无意识中答了出来,尤其是对付心防不严的人,简直是屡试不
爽。
可惜雅芙还是没有应声,看来同轩辕瑞所料不同的是,这个连说谎都有些脸红的少女,却并非是个普通的菜鸟,至少,也是个心智坚定,遇
变冷静的菜鸟。
“我很想知道那副银色的面具下,究竟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容颜呢。”轩辕瑞云淡风轻地端起已经凉透了的酒,一仰脖一口喝下,一股凉意从
喉间滚滚而下,直入胸腹。
雅芙听到“银面”二字,尽管刚才想通一切之后,已经冷静了下来,此刻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地抖了抖,头深深地埋下来,仍然没有开口
说话。
“你下去吧。”看来,那银面少年在下属面前留下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啊但是,轩辕瑞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仍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我
乏了。”
“殿下?”雅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轩辕瑞。
“下去吧,对于那个送你进来的人来说,你已经没有用了。所以,我没必要杀你。”
雅芙呆呆地看了轩辕瑞一眼,然后在地上重重地叩首,返身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的喜庆气氛,轩辕帝的病情好了很多,原本只能卧床休息,还时常昏迷的他,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渐渐昏迷的时间
减少,之后就能下床走动,甚至离开寝宫,宫内外都说今年的新年过后,轩辕帝就可以正常地上朝了。
这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平日里在皇宫里愁眉苦脸的御医们,都因为轩辕帝的病情好转而欢欣雀跃,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出轩辕帝病倒的
、病了(7)
原因,只能推说是轩辕帝连丧两子的悲伤导致的,现在的好转则是因为喜庆冲淡了悲伤让他振作起来。
这种说法就连轩辕帝自己都相信了,或许是高兴,他一脸下了三道封赏给御医们,这倒让御医都惶恐不安,因为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实在没
有在轩辕帝的病情里发挥什么作用。
但实际上身在沈府的海棠和妙琳,在轩辕帝的好转上得到了一个信息晨妃的拖延计划已经奏效了。
被皇后的捣乱弄得焦头烂额的银面,自己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危机和重新部署,因此,轩辕帝这阵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这段时间,同样是轩辕瑞他们的关键,除了完成整个夺天计划之外,轩辕帝的生命安全,他们也需要逐步夺回,否则这总会是横在他们计
划中的一个毒刺。
当然,银面的身份,也是他们急需知道的,但是初二早上轩辕瑞从宫里派了个心腹来告诉她们,雅芙那边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要知
道银面是谁。还要慢慢来。
“晴霄宫里,似乎出问题了。”初二的晚上,海棠她们又从回家省亲的大姐那里。听来了这般说法,海棠跟妙琳都本能地想到了晨妃。
听说皇后地状态有些像失了魂似的,在宫里呢喃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芒月将大部分地宫女内监都拒之门外,日夜守护皇后,弄得像是除夕
宴上还犀利无比的皇后,一两天就像是将要归西一样。
海棠很好奇,到底晨妃对皇后用了什么紧逼的手段。至于让一个在宫闱倾轧中度过了半生的女人,这样的魂不守舍?
沈府里似乎没有人关心皇后怎么样,晚上的话题很快转开,所以海棠她们的疑惑,也就不可能得到解答。{ }
雪飘飘扬扬地下着,时断时续,夜空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抖落着无边无尽的白棉花,轻盈优雅,如精灵地舞蹈。
轩辕帝好转是举国欢庆的好事。可是,皇后在轩辕帝好转的这段时间病倒,御医们又不得不通爹骂娘的忙起来。整个就是连个新年都没法好
好过。
整个皇宫里都沉浸在新年和轩辕帝病情好转的欢乐之中的时候,只有这些愁眉苦脸的御医,像是新年的宫廷里一道特殊的风景。
“娘娘,喝口水吧。”
“不渴。他怎么还不来?”皇后每天至少要重复两三遍这样地话。可是无论是谁,也没有在晴霄宫的门口再看到银面少年的身影。
晴霄宫里地新年,似乎已经提早地过去,这座整个后宫最大的宫殿里,一片死气。御医和宫女内监忙碌地来来去去。每个人都很安静。
“娘娘,这是新年。公子的事情很多,娘娘就耐心等等吧。”芒月垂下了头,她其实已经去找过很多次那个人了,可是皇后因为擅自让雅芙
献舞,让银面不得不和幕僚们重新拟定一套计划……
而且,芒月已经知道,那个人,那个从小就知道讨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