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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多。”轩辕怡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选妃的时候可没这种待遇，呵呵，父皇偏心？”
燕楚旬摇摇头，笑着解释：“不是。因为十四殿下这次发往全国的选妃公告。是说明不限家世，所以人就多了一些……”燕楚旬将一个小小
的印章交到他手上。“如果殿下有看中的，可以在少女的名字上，打上印鉴，礼卫核对过身份之后，就会以待秀女的礼节将她们接待进书院。”
“你们就由着他乱来吧。”轩辕怡瞟了轩辕瑞一眼，似乎是对这个不限家世的说法有些不满意。
海棠听妙琳说过，轩辕怡十六岁就举行了选妃大典，所有的应选少女必须是三品以上官员嫡女出身，年龄在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最后加起
来应选地少女不过数十人，他迎娶了荣国公的柯依公主为正妃，无侧妃。或许是习武之人戒心始终很重，还是轩辕怡对女人确实没兴趣，年轻貌
美的十三皇妃一年跟轩辕怡见面的时间，仅限于庆典和节日，期待柯依专宠于十三皇子的荣家一脉，见四年桦宫内无所出，在轩辕帝面前都颇有
些尴尬。
轩辕瑞酣然一笑，不理会轩辕怡，看着这宽敞地厅堂，问道：“这么多地画卷，如何保证她们的真实信息？又如何在我选中之后记录呢？”
燕楚旬微笑着指了宴客厅角落地两个宫女：“她们会将殿下看中的少女画卷取下来，并一一记名，被记名了的少女的画卷今晚会送到专门的
人那里保存起来，请殿下放心。”
保存被记名的少女？那就是说其他的少女都无所谓了？礼卫还真会做事。轩辕瑞含笑，朝着第一排画像走过去，一幅一幅地顺着看，脚步很
、真是哭笑不得（5）
缓慢，海棠和轩辕怡跟在他后面，也慢慢地走着。
真的很美啊。海棠一边看一边想着，
每一幅都画的精致无比，不知道少女本身是不是有如画中一般，或柔媚生情，或含苞欲放。
少女们的画像旁，都标注了她们的家世、才学、年龄等信息，便于轩辕瑞作为未来正妃的参考，海棠惊悚地看到很多应选的少女，写着精通
琴技或者画技，而她们之中很多居然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海棠只能摇头感叹，这年头神童可真多。
画师技艺高超，美人个个人比花娇，从这些画像上看起来，还真难以做出选择，轩辕瑞仍然是缓步向前走，始终没有落下他手上的那枚印章
。
轩辕怡到底还是对女人没兴趣，看了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燕楚旬也不多说，见轩辕怡打了个哈欠，就立刻叫了宫女进来，带他去园子里
四处转转，轩辕怡早就对这些苍白的书画忍的不行，一听燕楚旬的建议，非常欣喜地应了，朝着轩辕瑞直夸燕楚旬会做事。
那还用说？燕族是世代官宦，还有不会做事的人？轩辕瑞和海棠笑着心里默想，继续在燕楚旬的陪伴之下看这些画卷。
寂静无声的宴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走路的声音，茄木地面跟绣鞋摩擦出沙沙的声响，仿佛纤纤素手摩挲在上好的纸张上的声音一般悦耳动
听。
“你这样不行，看中了的就赶快选了，难道你等一下还要再看一遍吗？”海棠望着这么多画像，按照轩辕瑞此时的速度草草计算了一下，觉
得恐怕走过一遍，就没时间再回来了，厚道地出声提醒轩辕瑞。
轩辕瑞啊了一声，回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分神了。”从刚才踏入这个大厅的时候，轩辕瑞就不是很舒服，他再次确定
了海棠对这些即将成为正妃的少女，一丁点敌意都没有，所以他往前走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这位是淮阳郡守的女儿，看起来不错啊，”海棠见轩辕瑞整个漫不经心的样子，只得扯住轩辕瑞，几乎是要捏着他的头去看那些画像，道
，“淮阳郡守官职不低，但无爵位，让她的女儿进来，背景不算复杂，却是很好的培养对象。”
轩辕瑞没有说话，只在海棠刚才所指的那个少女画像上多看了两眼，然后在右下的“慕浅吟”三个字上，按下了一个红色的小图章。
见轩辕瑞回过了神，海棠此后一路都没有再说话，毕竟对这些少女的资历研究比较清楚的，还是历迹花丛多年的轩辕瑞。
轩辕瑞渐渐加快了脚步，快的让海棠大吃一惊，她不知道看一幅画可以这么快大多数女子，轩辕瑞只很重点地匆匆睹过脸蛋身材，看一眼年
龄身家，也就能决定是否选入。
三人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看过了四排画卷，轩辕瑞从中挑选出的一百三十多位美人，都被记录下来，正月初八将迎接她们进入怀香书院。
、真是哭笑不得（6）
“另外的两排，我就不看了。”轩辕瑞似乎是发泄似的看完了四排画卷，实在是已经累了，身心俱疲的这种感觉，轩辕瑞自小到大还是今天
第一次尝到。
“一百三十多个人了，够了。”海棠见燕楚旬还要劝轩辕瑞继续看下去，但她同样看到了轩辕瑞的疲惫，很自带地站在了轩辕瑞一边，阻断
了燕楚旬希望轩辕瑞把画像看完的期望目光。
轩辕瑞见海棠为护卫他，心里有些暖，正准备往外面走，却扫眼看到角落的一幅画像……
“殿下，怎么了？”燕楚旬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顺着轩辕瑞的目光看过去。
在众多鲜艳的画卷之中，有一幅水墨画，那黑白墨迹间，只见少女眉间带着一股魅人的妖艳，仿若含着一抹深情，直直地朝着人射过来。
“你认识？”海棠见他们都回头，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幅画确实不一般，在那些浓墨重彩之中看起来非常显眼，画中人也不是寻常角色，
一看就是媚到人骨子里去的那种。
轩辕瑞淡淡点头，微笑道：“没想到，她也会来。”
“呃，殿下……”燕楚旬往那边走了两步，看清楚画中那媚人的女子，脸色有些泛白，“这可是漠尘姑娘？”
海棠见燕楚旬不自觉地脸红了，才真的了解到一个女人的魅力原来可以这么大的。
燕楚旬不是那种见色忘情的人，他的出身和责任不可能让他如轩辕瑞这般有着风流心性，事实上，就连雅芙这等皇都都难得一见的国色天香
摆在大厅的正中央，十三皇子轩辕怡都忍不住称赞过，可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一如平常潇洒俊逸的贵公子模样，带着轩辕瑞去看别的画像，按这
个道理，他现在更不会因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获得秀女身份的女子，而表现出这种局促不安的态度。
要知道，，这画中美人再怎么漂亮，那也是十四皇子的人，至少在轩辕瑞决定正妃之前，谁也不能有什么想法，可是燕楚旬此时的态度，表
明了他此刻掩饰不住的不安，万一引得皇子心生不满，他的所有努力就没有作用了。
然而，那种魅惑似乎是无可抗拒的，不但燕楚旬，就连轩辕瑞都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很久，他从那么多画像边走过，还没有任何一幅能吸引他
这么长时间的目光。
水墨画，用最朴实的笔墨描绘出的那个妖娆的女子，竟让轩辕瑞这般失色，海棠和他们一起，看着画中一笔一划勾勒出的烟柳风韵，那如秋
水般含情的眼眸仿佛正朝着海棠的方向，海棠心里一动，又看了看轩辕瑞因为这幅画而忽然变化的表情，竟有股异样的感觉。
“漠尘姑娘是谁？”海棠缓缓踱步过去，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轩辕瑞。
轩辕瑞素衣临风，如初见的时候一样，那颠覆皇都的美，沉在他的举手投足之中。一阵风，一声远处地箫声。那些根本就无关的事物，每一
、真是哭笑不得（7）
点变化，都能让他地美豁然增色。当然。现在海棠的目光也不会再如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般，放在他手上地那枚漂亮的紫晶戒指上。
只是现在，轩辕瑞那女子都难以比及的俊美脸庞上，带着一丝复杂的微笑，他看向画像，一闪而过的迷惑、苦涩、自嘲，一样一样顺次铺陈
在海棠的眼底。
此时的轩辕瑞。就像是一个失忆已久地人忽然找回数生沉睡的记忆，醍醐灌顶的痛苦一般，甚至对自己都深切地怀疑起来。
“漠尘姑娘……是谁？”海棠见轩辕瑞一反常态，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方便说吗？”
海棠一边问一边猜测着。这漠尘姑娘，连燕楚旬都认识，却没有叫出她父母家世，也没有称呼一声小姐，怕是来历不一般，而轩辕瑞因为这
幅画而默然，或许是……这位漠尘姑娘是轩辕瑞以前的恋人，他们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走到一起？
想着这个，海棠感觉有什么刺刺的东西在她地喉咙里翻涌。她以为自己是因为产生同情而有的反应，一时并没有在意。
“漠尘是皇都西六街最当红的名妓，”轩辕瑞走到海棠身边，看着那幅与众不同的水墨画，声音清淡而温柔。“她的才气曾吸引很多皇亲贵
族。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海棠喉咙里那股刺痛更加强烈了。她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在脑袋里重复着，哦，果然是这样，真可怜。
真可怜。这三个字是海棠现在唯一的想法。轩辕瑞对当年的事情，似乎还有很多回忆，只不过他没有再说出来，只面露微笑地摇摇头，转头
准备离开。
海棠不禁跟上去问道：“不要吗？”问了这句之后海棠又觉得不对，无论轩辕瑞怎么爱那个女子，她毕竟是“名妓”，这是什么名词海棠还
是弄得清楚的，如果轩辕瑞想要娶她，想要让一个“名妓”成为十四皇妃，成为今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恐怕真地不太容易吧……
之后，海棠那种自以为是“真可怜”带来的刺痛，又强烈了几分，让她几乎有泪要夺眶而出。
天知道轩辕瑞现在的心情，跟海棠所想的完全完全的不一样，他有些颓然地回过头，反问海棠：“你觉得她不错，很想收进来？”
完全没有感觉了。轩辕瑞看着画像中大美人，任她如何美丽妖娆，魅惑人心，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跟海棠在一起地
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地所有莺莺燕燕。
轩辕瑞记得很清楚漠尘是谁，他曾经重金从其他纨绔子弟手中抢下她，他宠爱她，称赞她，他以为自己喜欢她……
没错，对于那个时侯的轩辕瑞来说，他地宠爱只是一种炫耀和飞扬的生活态度，可是，现在他才知道，那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对这些风尘女子，甚至对一些官员千金，他会喜欢，会宠爱，会照顾，但是，总缺了一种很重要的感觉想要拥有。
、真是哭笑不得（8）
想要拥有。
海棠是唯一的一个让他产生这样想法的人，他不希望唯一的拥有，唯一的占据，甚至想做一个笼子将她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
这样恐怖的想法，只是在看到漠尘的画像那一刻，他明白了所有的不同。
人的一生只会有一次真正的爱情，这是轩辕瑞母妃对轩辕帝说过的，轩辕帝没有记住，当时年幼的轩辕瑞却记住了。
“呃，轩辕瑞你没事吧？”海棠有些担心，轩辕瑞眼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哀伤，她还没理解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只觉得这种目
光不太对，继续问道：“她是你曾经的恋人？”
轩辕瑞看向海棠的眼色更为哀怨，他惨然微笑道：“我曾经有很多恋人。”
这个简短、似是而非的回答，让海棠觉得有些意外。
轩辕瑞每次对她说什么，一向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偏偏这一次，他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海棠脑袋里蹦出为什么这三个字的时候，幻灯片似的猛然想起了很多很多，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位风流成性的皇子，从未提过他的侧妃。
难道她想错了？海棠以前以为轩辕瑞有龙阳之好，还借此取笑他好几次，一直也想着，这是轩辕瑞的私人爱好也不关她什么事，现在看来，
似乎并不是这样，轩辕瑞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叫漠尘的女子吗？
慢慢压下喉间的刺痛，海棠心想这样可不行，让他在这里伤春悲秋的，夺天大计还怎么实行？
可是现在硬要轩辕瑞转阴为晴，似乎也有点不太可能，海棠忽然想起，以前训练的时候，心理医生对他们强调过的，如果有什么不快，吐出
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嗯，要让轩辕瑞吐出来才行，不然他不知道会这样闷闷不乐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轩辕瑞正朝着外面走，后面海棠嘻嘻一笑，朝着轩辕瑞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轩辕瑞被拍的楞了一下，看着海棠那张美丽的笑脸，顿时觉得眼前光明了一阵，微笑道：“既然是心事，为什么要说出来？”
轩辕瑞这话是在对海棠说，其实也在对他自己说。
海棠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想想她以前的心理教官都是循循善诱，将她的不快全部都倒出来才罢休，因此她继续旁敲侧击：“不是为了女人吧
？”
很聪明地，海棠没有提漠尘的名字，她以为轩辕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