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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三皇子以修建浴池为名建了这个方方正正的池子,但这池子真正的用途却不是为了蓄水,而是为了蓄血,一身青衫的君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温文尔雅地笑着,很是和悦的笑容让人见之可亲,但他手上做的事情却很让人恶心。
池子一边儿放了一个死人,白衣在月下若有光华流转,青丝散在一侧。头侧着,双眼睁着,正看向乐天哲,乌黑的瞳仁安静乖巧,没有任何怨怼之意,倒让乐天哲有了几分不忍,到底是陪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的女子,就这样死了,还要被放血… …
这样一想,更对这个君诺没有什么好感,即便君诺帮他改善了资质,帮他习得了比绝顶武功还要厉害的修仙功法,他也不会感激他。
“三皇子现在的资质还远远不够,最多只能够筑基,再有寸进就不可能了,所以需要积蓄血池,易筋洗髓,这女子原先便是修仙者,用她的血最好不过了。”君诺笑意盈盈地解释着,看乐天哲眼中划过不忍之色,又道。“三皇子也不必可惜,这等女子姿色也就一般,君诺还会为三皇子找来更多的侍妾,没有了宁儿月儿,还有花儿朵儿,三皇子也莫要太过在意了!”
“在意?!我才不会在意她们呐,这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好的?!我可是三皇子,想要什么没有,还会舍不得?!随便你处理吧,记得弄干净一些,我可不想这个皇子府成天里血气冲天,难闻得很!”乐天哲摆摆手,算是同意了君诺的处置,想到了他为自己找来的女子,面色也和缓多了,说完就离开了。
三皇子不在,君诺也不再多加掩饰,弃剑不用,手上一指,便让死尸流血如泉涌,一滴不落地流入到池子之中,一个人的鲜血有限,池子不大,却也才刚刚铺底,等到真正能够用来沐浴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积攒多久。
看着血水,君诺脸露遗憾之色,这要是皇族的血就更好了。可惜,真是可惜。这般想着,脚下一踢,把那女子的尸体踢到墙上,黑色的墙仿佛有知觉一般迅速包裹起尸体,白色的衣衫和尸体上的肉被留在墙角,嗜骨墙只吃骨头,至于肉,则是伴生草的养料。
月光照射在墙角,那一片反射着银色光芒的小草迅速吸收着碎肉,不过三刻,地面上只留下白色的衣裳,一具尸体就这样干干净净地消失了。墙角下还有不少的破衣烂衫,都是这样留下来的,若是方学明见了,便知道城中的乞丐都去哪里了。
君诺看也不看墙角一眼,用法术封住了血池,也不再理会,飞身离开三皇子府,青色的身影化作青烟融在夜色之中,往宫中而去。
夜色下的皇宫散发着淡淡的金气,其中一片琉璃瓦莹莹如玉,夺目璀璨。君诺直接落脚在翠然殿的偏殿。长乐公主就住在此处。
夜明台上点着数根手臂粗的蜡烛,明晃晃的灯火把宫殿装饰得犹如白昼,歌舞刚歇,睡意未起,长乐公主一身轻纱薄衣,侧卧在巨大的睡榻上,若干美少年相伴左右,有打扇的,有捶腿的,更有一个妖媚胜过女子的男子跪在脚踏上捧着茶盏。
君诺迈步走入殿中,喧闹之声立时在耳边响起。殿中的人衣着都少,轻纱舞动,恍然如仙境,乐声悠悠,笑声陶陶,都围着长乐公主献媚。
“君诺,你来了?”长乐公主一眼便看到了青衫的君诺,急忙起身,踢开了脚边的少年,其他的人也很有眼色地散开,让出了公主身前的位置。
“公主恕罪,君诺安排了一些事情,来得晚了些!”君诺口说恕罪,却没有请罪的意思,大步上前,直接坐在了长乐的榻上,顺手拉起了长乐,让她倚在自己的怀中。
“我的弟弟我还不知道吗,一定是他又多事了!”长乐不以为忤地说着,手里捉着君诺的手,很有兴致地拂过那一根根玉指。
英俊的容貌,得体的气度,连手指都精美非常,除了没有匹配的身世,这个君诺还真是夫君的好人选,太可惜了!
长乐自小心气就高,知道自己身为公主,眼界更是高了不少,这世上男子,想要入她眼中的还真是不多,殿中这些,只能够玩玩儿罢了,长乐分得很清楚,哪些是可以利用的,哪些是应该笼络的,又有哪些是可以任打任骂的。
利用别人之前,她不介意自己先被利用。就比如说这个君诺,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还说什么帮弟弟成为皇帝,说什么长生不老,说什么修仙,长乐信,却依旧疑,他凭什么帮自己,难道是为了把自己和弟弟当做傀儡吗?推上台面,然后操控?
想到这一点,长乐也不由得心里没底,君诺的手段太多,远不是那些大臣世家可比的,别的不说,光是那隔音罩,恐怕他在这里杀了自己都没有人知晓,这样一想,更觉得他深不可测。
但眼前的状况是,若是不相信君诺,不跟他学习这些法术,那么自己就一点儿力量也没有的,莫说像这般夜间喧哗嬉闹,便是那些规矩也会死死压着自己。
既要衡量长远,又要顾及眼前,长乐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君诺的安排走,他怎样安排,自己就怎样做,只是暗中防着点儿,而等到真正学会他的本事,弟弟又成为皇帝之后,他们姐弟也不是任人利用宰割的牛羊!
身躯又柔了几分,挥挥手遣退了那些闲杂人等,守着君诺,目光痴迷地看着他英俊的容颜,把所有的思想都隐藏在爱恋的目光之下,长乐幽幽地说:“要是你是世家子就好了,即便是庶出的,我也可以说服父皇让他同意我下嫁给你!”
“想那些做什么,便是公主嫁了人,难道我就不可以陪在公主身边了吗?”君诺随口敷衍了一句,眼神中的轻蔑差点儿掩饰不住,世人的目光太过肤浅,一副好皮囊就可以得到莫名的爱恋,还真是… …
“听说,长宁公主就要嫁人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有这个幸运得配公主?”君诺问着,手抚摸着长乐的长发,柔顺的青丝在他的指尖缠绕,两个人亲密无间,仿佛爱意浓浓的情人,心中却在各自盘算。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陈家吗?”长乐满肚子怨气地说,“我开始还以为她是要配给陈家的嫡子陈易天,还专门去勾引那个陈易天来着,可谁想到,她看上的竟然是陈明瑞,让我的一番心思全打了水漂,现在世人都知道我喜欢陈易天了,再怎样也不能去勾引陈明瑞了!”
长乐说着,不无遗憾,同时感慨长宁的眼光精准,比起那个陈易天,显然是陈明瑞更有魅力,成熟稳重还不算什么,最难得的是那份深情,妻子去后,誓言不娶,这样的情深若是给了自己该多好!
目光中的艳羡之色转瞬成空,即便羡慕,她也不会以身代之,若不是陈明瑞代表着陈家掌握的军权,她也不会把陈明瑞放入眼中,估计长宁也是如此想的。
“这样啊。”君诺无意义地应了一声,转而道,“公主不是想要军权吗?不如打仗吧,听说乌国的皇室尽灭,那一片地方虽然小,却很有用,若是宁国得了… …”
对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一句点拨,长乐立刻茅塞顿开,拍手叫好,还有什么能够比战争更容易让人建功立业的呢?同样,还有什么比通敌叛国更容易让人罪及九族的呢?这里面可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若是手段得当,当即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
宁远安稳得太久了,是需要一场战争的时候了!长乐野心勃勃地算计着以后,全然没有注意到君诺眼中的笑意。
第四卷 万千劫难 第二十七章 整装
第二十七章 整装
一场起源很简单的战争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变成了友好互助的援救行动。发乎道义,起于情理,竟没有丝毫不和谐的地方,而且,并没有遭受到太多的反对。
宁国皇帝的意图其实很简单,与其让皇子们把精力消耗在内斗上,倒不如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外面,在以征战建立功绩的情况下,也可以为自己国家疆域的扩展做出贡献,而皇长子乐天昊更是很好地附议了这项决定。
皇二子乐天晟表面上是最不占优势的一个,除了有一个皇后母亲,再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大家注意,而且,他的年纪又小,还曾经经历过一次刺杀,受过重伤,有些体弱不足之象,逐渐淡忘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没有谁知道忠勇王世子乐无苑是他的人,而乐无苑很乐意更加顺利地接掌自己父亲的军权,进一步打击其兄乐无双。
乐无双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眼看着这场战争避无可避,上合君心,下面民意,与其浪费时间想办法阻止,从而弄得天怒人怨,倒不如顺应下来,从中谋取好处,他的确不擅长武勇,但不是说他没有武勇,也是时候让那些军中老将们看看他的本事了。
皇子们连同将军们都同意了,世家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不少被皇帝打压的世家甚至想要借此机会翻盘,而世家之间积压已久的矛盾也是他们投了赞同票的重要一点,乌国嘛,蛮荒之地,那里的世家也是蛮横无理,就应该教训他们一下了。
各方的势力集团达成了共识,战争就是顺理成章的了,而这一系列妥协变革所用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月,不得不说那些大臣们还是反应很迅速的。
征兵,扩军,改编… …一系列举措下来,宁国的军队又壮大了几分,并且不仅仅是握在世家手中的利器了,还有很大一部分被皇帝握在了手中。
陈明瑞把一切看在眼里,却有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大势所趋。恐怕总有一天会是统一之势,而那样的形式对于世家并不算好,想也知道,皇帝统一天下之后就会拿世家开刀,而那时候连牵制的力量都不会有。
宁国现在的皇帝真是少有的雄才伟略,幼时丧母,一直寄养在外,年少又文弱,不见伟岸,而现在,他开始暴露出自己的锋芒。
陈明瑞与皇帝的关系还算好,多少能够探知他的一些想法,而自从他投诚之后,也许是看出了他并没有威胁,皇帝消灭世家的决心也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掩饰,甚至还曾说过关于没有世家之后的设想,那些想法让陈明瑞心惊,因为太有实现的可能了。
旌旗迎风舒展,黑底上一只金色的巨龙张牙舞爪,昂然的傲然,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都透过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表露出来,好像随时都会翱翔于九天之上,这样的龙,原本也不该是这时间所有的。
“这世间,真的有龙吗?”陈明瑞看得出了神,经过绣女巧手,那龙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如同真的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连衬托着龙身的黑色旗子上也有了隐约的金色闪耀,耀目的光中,巨龙栩栩如生。
“应该是有,但大约不在此界中。”陈易天上前一步,与陈明瑞并肩而立,他的身上是一套银亮的铠甲,细节处用金丝穿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的肘部和膝盖,若不是必须如此整装,他还真是不想穿,好在,穿上了也不是太别扭。
陈明瑞侧目,看着身侧的儿子,几乎与自己比肩,而那英俊的面容更是随了自己,连性子也是,若不是稍显暴躁,恐怕会更像自己,但,谁无年少时呢?少年的火气总是大的。
男孩子,就应该这样。倒是女孩子… …不经意间晃过眼前的面容是温柔如水的,是娴静美丽的,那样的她,怎么会欺骗自己呢?想到方素心,心底一片复杂,不知道是该爱该恨还是该恼怒,所有的情绪到了她的身上,都显得难以分辨,不可捉摸。
“不管是这一界,还是哪一界,我怕是都看不到的,倒是你,也许有机会会看看。”陈明瑞目光慈爱,拍着易天的肩膀,冰凉的铁甲即便在阳光下也是冷的,“以前总以为天地不过这么大,再怎样走总会有尽头,后来知道了还有更广大的,也存过一片心思想要去征服,但现在… …以后的天空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是雏鸟总要高飞,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倦怠。明明才三十多岁的人,说起话来却好像七八十岁的老翁,总是怅然而感慨,那种口吻让陈易天听着很不舒服,皱起了眉头。
“父亲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高处俯视一切。”陈易天的话语中透着自得,因为修仙的缘故,眼前的这些凡夫俗子都不在他的眼中,甚至连那些被众人欢呼的神弓利器在他看来也不过是腐木烂铁,不值一提。
陈明瑞笑着摇了摇头。说:“并不是越高越好的… …”
父子两人很少有这样温情的对话,通常的情况下都是一个在训导,一个在听教,或者是单方面的叱责,或者是严厉的教诲,现在这样的对话让陈易天很不适应,产生了不太舒服的别扭感觉。
明明是不赞同的,甚至觉得不对,但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只是恭敬有余地应了一声“父亲说的是。”
“父亲说的是”并不等于“我认为父亲说的对。”陈明瑞一听就知道陈易天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总是要经历了才知道对错,不亲身经历,永远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