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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直接跟其打过交道,都是通过苏鸣的转述,许多事情也就不甚了了。
只一点,苏鸣的爷爷在修仙有成之后一直在致力于寻找自己的师父,并且寻找和自己同样修仙的人,可惜到目前为止,也就找到了两个,据苏鸣说,他爷爷每次离开暮云山,都是去老友那里做客,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则一个字都没有告诉苏鸣。
那么,应该可以推测,这里的修仙界很小。小到可能只有几个人在修仙,并且还是处于各自为隐的状态。
得出了这个结论,再看这里的状况,逸梦就更奇怪为什么修仙者不会怀疑皇帝也是修仙的了。
这里的灵石不算多,却也不算稀少,储物袋极少,便是苏鸣的爷爷,也只有一个,就是给了苏鸣的这一个,而灵药,稀少程度仅次于储物袋,其稀少原因则是皇帝持续不断的征缴,在钱财权势的保证之下,有大批的普通人愿意为皇帝驱使寻找灵药,甚至有如封山上那些专门寻找灵药的组织。
他们用来寻找灵药的工具则是缴纳了大量钱财从官府那里换取的“定灵盘”,可以用来捕捉灵气波动,感知灵药的范围,很是有用。
也是因为定灵盘的存在,灵药愈发稀少下去了,而这种状况并没有对修仙界有任何的威胁,可以说,甚至没有人认为这灵药有补充灵气以外的功效,他们竟然都不会炼丹!
只能通过结契的方式来修炼。甚至不知道灵药可以用来炼丹改善体质,也不知道制符,甚至不知道有符纸这么一回事,这里的修仙界到底没落到什么程度了啊!逸梦发现这个情况时,感慨万千,修仙,也算是一种文化了吧,竟然没落如斯,可以想见,再过千年,怕是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修仙这个词。
即便如此。即便是为了补充灵气好了,就没有人怀疑皇帝要那么多灵药,补充那么多灵气是做什么吗?除了修仙者,普通人要了灵药,多半也是承受不了药性的吧,要知道,大部分的药并非只是温补的。
逸梦很怀疑这个皇帝是不是某位修为极深的修仙者,而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滞留于此,比如受重伤要灵药滋养之类的原因。若是如此,找到他应该就可以知道好多事情。
苏鸣对逸梦的这个怀疑不置可否,但看得出他不怎么相信,或者说是一种即便是也无所谓的态度,的确,皇帝是不是修仙者,跟一般的修仙者也没有太大的瓜葛,而跟逸梦,则是属于抢夺灵药的对手,还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里的灵气不如灵山充裕,却也算不错的了,至少一些灵泉和灵石都很容易找到,但逸梦总是会感觉到一种违和感,就如同苏鸣的爷爷修炼到现在还不需要度劫一样,很奇怪的感觉。
那个关于结契的功法也很奇怪,逸梦仔细研读过了,除了度劫没有写明白之外,就连结契过程中会产生的感觉,写的也不是很清楚,模糊得一笔带过,甚至没有标明层次,只说修炼最后会达到什么效果,其中的阶段效果一个没有,像是未经验证的半成品,危害倒是十分严重。
逸梦看过的功法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了,除了那种会在总纲之中玄之又玄地来一堆“天道”种种,正文都是会分层次的,每种功法都有自己的阶段,到了一个阶段是什么样的。下一个阶段又是什么样的,除了自己感受的部分难以描述之外,都会给一些概括性的说法,也可以让修炼的人自己验证是否修炼出了岔子,走了歪路。
比如说《天一功》吧,最开始的修炼便是淡情,把一切的情绪都归于虚无,可以说是强自克制情绪,这是第一层,第二层则是纵情,等于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放纵出来,七情六欲,随心自在,却也要有一个度,不过为佳,尔后是第三层,第四层,… …层层递进,张弛有度,仙者可谓是太上忘情,而神者则是大道无情。
修炼每精进一层,情绪便消退一点,直到最后达到神者的地步,那个“无情”,逸梦直接理解为没有七情六欲的“无情”。她对这门功法敬而远之还有一点,便是这修炼的过程中所谓的“度”太不好掌控,多少才适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实例,倒不能一概而论了。
比起她正在修炼的功法,这种功法危险性还是挺大,且有违自然,以她的特殊资质,说不定适得其反。
而结契则全然没有限制,没有层次划分,在逸梦看来,这种功法危险性远远大于《天一功》之流,属于安全性未经验证的伪劣产品,太不保险,真不知道是谁写的,写出来不是为了害人,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苏鸣设下的阵法是单向隔音,在逸梦思考这些的时候,苏鸣也安静地养神,一时寂静,外面的声音反而响亮了不少,也能够从吵杂中听出所以了。
“吁——”马车停下,苏鸣睁开眼,撤了阵法,问:“怎么停了,外面怎么了?”
“有大官从这里过,正让道哪!”车夫憨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洋溢着好奇,似乎也想要去凑凑热闹。
“大官?”苏鸣掀起了车帘,往外张望,土路上洒水压尘的人马一队一队的,把路上的人和车都赶到路旁,让出宽敞的大路。有人敲锣打鼓地欢迎,还没看到大官的车马,这先头的气势已是不一般了。
“这是什么大官啊,这么威风!”苏鸣暗自嘀咕了一句,也是头一回看这样的场景,觉得有趣,好奇地看着。
车夫跟旁边儿的人嘀咕了一会儿,得到了消息,“听说是个献灵药得官的,名字也威风,叫什么巡风使,很是厉害!”
献灵药得官?不会是俞安海他们吧?小狐狸耳朵一动,也凑在窗边向外观看。
第五卷 仙者无家 第二十一章 强抢
第二十一章 强抢
“这巡风使是个什么官儿啊?”
路边拥堵了不少人。反正走不了,索性停下来看热闹,也有人对这个官名不甚了了。
逸梦竖起了耳朵听着,她也不知道这皇帝给的官职到底算是怎么回事,这个朝廷可谓是高度自治,应该不需要什么监察机构来巡风吧!
“好像是锄强扶弱的… …”
“是惩治贪官的吧… …”
“… …体察各地风土民情,上达天听的?”
马车外面一片众说纷纭,简简单单一个“巡风使”,被解释出了许多意思,逸梦开始还以为是监察机构,可听到这种程度,也不太确定自己想的是对的了。
苏鸣抚摸着小狐狸的皮毛,低声道:“我听爷爷说,献上灵药的人若是不想要钱,多半便是给一个闲散官职,真正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倒是可以逞威风,足以让人衣锦还乡的,这人若是因为献灵药得官的,那这个官多半也是闲职,没什么权力。还爱大肆张扬,真是可笑… …”
淡淡的嘲讽之意流露出来,苏鸣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清高架势,对待世俗,沾染了爷爷的看法,又有着少年的好奇和喜欢,矛盾而多变。
“哐——”大铜锣敲起来,声音响亮,离得近的人捂着耳朵,却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儿。
四轮的马车很是少见,最难得的还是那样式,车顶和四壁都用青纱,似透非透的,墨绿的色泽庄严浓重,倒也不至于轻浮,也好让里面的人看清楚外面,很不错的设计。
“切,也就是个各地采风的闲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官了!”
人群中有一道不屑的声音,逸梦循声看去,那人的服饰正是封山上那伙人,没想到他们也有人在这里,他身边还站了两个同伴,正伸着脖子看热闹。
苏鸣和逸梦坐在马车中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不用跟人去挤,还能够有个观看的好位置。
以逸梦的眼力,一眼可见四轮马车中的主人。却是两个人,一个男子端坐,虎背熊腰,像是武夫,不像是文官,而另一个,身材纤细,倒像是个女孩子的模样,把青纱拉出一条缝隙,向外张望,有点儿顽皮的意思。
“没意思,他们也快过去了,等等咱们继续走!”苏鸣说着抱起了小狐狸,嘴里说着无趣,却没有拉上车帘,还在看着。
口是心非,逸梦撇了撇嘴,侧目去看,苏鸣别扭的模样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若是你喜欢,不妨也去换个巡风使玩玩儿,这里的灵药还有不少。用一株去玩儿,也不算浪费。”逸梦一语戳破苏鸣的小心思,有点儿小虚荣,想要出风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
“不,说好了那些都是给你的,我怎么能够出尔反尔,你想让我长胖啊!”苏鸣立场坚定,不为虚荣所惑。
“没… …”
“叔叔,我要那只白狐!”一只手探出青纱,谁也没有想到,马车中的少女突然跳下车子,直指着苏鸣的马车,或者说,直指着苏鸣怀中的白狐,目光执着,势在必得。
突发的变故谁也没有想到,大路上,马车停下,锣鼓歇音,连旁观的声音都没有了,似乎都在等着这位巡风使的应对。
逸梦看到少女的时候就愣住了,竟然真的是蝶儿,一年不见,她愈发娇俏可爱了,头上是珊瑚珠坠成的头饰,最大的一颗珠子就在眉心晃悠,摇曳多姿,头发黑亮。皮肤莹白,看得出这一年她得到的照顾很好,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自有风流气度。
性子,好似未改,依旧是原先的率真,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索要一个陌生人的白狐,似乎是有些霸道了啊!应该说那两个大男人把她宠得很好吗?
“喂,我家小姐要你手上的白狐,快把它交出来!”主子一发话,下人就先动,一个机灵的家奴狐假虎威地跑过来跟苏鸣要狐狸。
苏鸣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冷哼一声,“哪里来的狗乱吠!”
“臭小子,你说什么?!”那人伸了手就要拽住苏鸣的衣领,想要把他从车中拽下来,因有了想要表现自己能干的意思,凶恶的模样又多了几分,把一个狗仗人势强抢人财物的狗奴才表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苏鸣哪里会等他来抓,他一伸手。苏鸣也同时出手,一个手刀更快更狠地劈在那人胳膊上,逸梦闭眼,她可是清楚听到骨折的声音了,别的不说,一年的修炼可是让苏鸣的身体好了不少,至少不会挨打。
“哎呦!”那人倒吸一口冷气,叫唤着还要再上前,却被一鞭子抽飞,抽人的正是蝶儿,“下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那人心有不甘地应了一声,退到一边儿,蝶儿扬鞭指着少年怀中的白狐,回首笑道:“叔叔,我要他手上的白狐!你答应过我的!”
阵风拂过青纱,一声叹息,车中人扬声道:“小兄弟,你这只狐狸多少钱能卖?”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苏鸣不屑,他已经听过不少人问类似的话了,对这样的话实在是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蝶儿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狐狸,一点儿都没有自己是在恃强凌弱的感觉,甚至都不关心苏鸣的拒绝,好似那狐狸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只等着别人双手奉上一样。
逸梦暗自皱眉,蝶儿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难道环境真的能够把人改变得这么大吗?有钱没钱,根本就是两个模样嘛!
想想蝶儿以前的天真率直,善良温柔,再对比一下眼前这个明显骄慢任性大小姐模样的女孩儿,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啊!那是什么?!蝶儿手腕内侧一点朱红,逸梦眼尖,认出了那是一朵小花苞,手腕上有花,结契,她什么时候结契了?!是这一年中的事情吗?她的师父是谁?对了,如果车中人是俞安海的话,那蝶儿爹在哪里?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逸梦把路上的一行人又看了一遍,连下人也都仔细看了,没有看到蝶儿爹的身影,怪了,他去哪里了?蝶儿在这里,他不可能不在啊!
“蝶儿,他不肯卖,便算了,叔叔会为你找到更好的,一模一样的白狐!”俞安海的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无奈何抑郁。更令逸梦奇怪。
就算蝶儿对曾经的小白狐有什么依恋或者执念,难道这一年中真的找不到一只白狐吗?白狐虽少,却也没有少到只有逸梦这么一条狐狸是白的吧!
“不,我就要他怀里的那个,那个看起来跟我原先的白狐就是一模一样的!”蝶儿不下台阶,语气坚决。
一个是坚决要要,一个是坚决不卖,按理应该是蝶儿和苏鸣的僵持,可眼前的情况更像是俞安海和蝶儿的僵持,逸梦越看越糊涂了。
“啊,我想起来了,这位巡风使可不就是很出名的那个寻白狐的吗?原先还有人将狐狸染白了卖过去,后来被发现了,活活打死在石阶前,很是威风哪!… …也不知道要那么多白狐做什么… …”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位的巡风使当了一年,可弄出不少事情哪,听说还逼死了一户人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倒是很器重的模样,出了人命也不追究,底下的官府更是不敢管,可真是威风哪!”
“谁让人家有权又有钱哪,逼死个把人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咱没权没势的还是躲着点儿… …”
“只怕躲也躲不过来,你看这位小兄弟可不是好端端坐着就惹了眼了… …”
窃窃私语生再起,听入耳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