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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突然明白了,涅天不是被孤立,而是高高在上,与她保护自己的方法相同,只有站在至高点俯瞰众人,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她终于也能明白,这些天来,涅天时而隐现的一种情绪……高处不胜寒,难怪,他总是问她是否怕他……
“他们的目标是我,兴许,我还会拖累你。”翎有些丧气的说道。
涅天一听这话,直起身子爽朗的一笑,指着方才他们厮杀的方向道:“拖累我?谁觊觎你,谁就被你拖累了才对。”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翎曾经也说过,她曾对青偃说,我要的,无人敢抢,与其说连累我,不如说谁敢打你的主意,谁就被你连累了。难道这就是世间因果?这就是轮回?
涅天见翎不说话,却也不再那么强硬,一把将翎抱到马上,翻身坐在她身后,“走吧,我们先去找祸害你时间最长的人,看看长的什么模样。”
风过无痕,吹低了地上片片绿草,马蹄声渐远,一片静寂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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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翎和涅天去往莫兰家族的途中,千里之外的离都,已经在小范围的血雨腥风后,奇迹般迅速尘埃落定。
澜狩命人将百官全数汇集一处看管,离都内所有的兵力全部被死神分批压制。见到宫千聿,忙上前禀报道:“君王,前方就是正殿,百官已经全数伏诛,君无默此刻还在正殿内。”
“派人带宸羽下去疗伤。”宫千聿吩咐了一句,径自朝着正殿走去。
“君王,宸羽不碍事,只怕强弩之末下君无默孤注一掷,还请君王准许宸羽陪同。”宸羽在后方微微弓着腰,左手上一片血红,不时滴答下落。后背上也有几处刀伤,且内力震荡下,内伤也颇重,这些,都是宸羽一心护着宫千聿而受。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宸羽越发不愿功亏一篑。
宫千聿侧脸深深看了宸羽一眼,“命令。”继而对着澜狩说道:“带他下去,务必保证其安全。”
“是。”
、宫千聿的私心 (3)
宫千聿缓步走向正殿,这是他的国家,如今又回到他手上,如此轻而易举,他也未能想到。但是此刻想想,居然也在情理之中,他只是漏算了,死神,居然真的无坚不摧。作战能力倒是其次,让他感到惊讶的,确实那作战的方式以及整体行动敏捷有序,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敢说,这样的队伍,他也能训练得出,但是数量,绝不可能这般强大。跟他进入离都的,仅仅只有一半,只有一万人,居然就能够轻易拿下一座都城。
北堂翎,你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
宫千聿一步跨入正殿,昔日庄严肃穆的正殿依然,只是少了人气,多了份苍凉。而正殿之上,君无默一身崭新的丞相官服赫然站立。
见到君无默这身装束,宫千聿微微眯了眯眼,“君无默,可还有话说。”
“成王败寇,君无默无话可说。”君无默挺着胸膛,负手而立,一身绛紫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颓败之态。
“你为离殇丞相五年,入朝八年,离殇待你如何?”宫千聿不接受一句成王败寇的结果,他自问做事坦荡公正,却不想,他最器重的人,他将国家托付于他,却遭此背叛。
“哈哈,离殇待我如何?宫千聿,你是想让我回答离殇待我不薄吗?笑话!”说着,君无默状似疯狂一般仰头长笑,笑过之后,一张平日里温润淡然的脸上,尽数狰狞之色,“离殇待我如何?就因为离殇,我与爱人永远无法重逢,就因为离殇,我与亲人永远无法团聚,就因为你……”君无默一指宫千聿,“墨守成规,一意孤行。什么极北陆不得扰乱九天大陆平衡,完全就是你的私心!”
“这是离殇千年遗训。”宫千聿一脸无波说道。
“所以你们才是墨守成规,九天大陆也有贫瘠,也有富饶,却依然共处。为何?为何极北陆偏偏要例外?无非就是你们害怕那些人觊觎极北陆的富饶,而如若真有人觊觎极北陆,首当其冲,就是离殇!”
“是有如何?”宫千聿完全不否认,千年传下来的古训,他破不得也不愿破,君无默说得对,他就是私心,如果能让离殇百姓不凭白遭受战乱之苦,有何不可?
“你们总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觉得九天大陆之人都是刁民,毫无人性存在的国家,我为何要报效?”君无默渐渐有些陷入疯狂,说出的话,也近有些语无伦次,“而你,昏君,数年来花费多少国力,只为保护一些本该接受命运的祭品。数年来,就因为你的多管闲事,引来涅天屡屡征伐。我曾劝说过,莫出头,唯恐引起那个疯子的注意,你可曾听过?战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你敢说你没责任?”
“保护那些人是我一己私心,但是,君无默,这不是你犯上篡国的理由。”宫千聿知道,自己所做之事,百年之后必引人诟病,但是,他不后悔,更不会违背誓言罢手,就算是青偃与他反目,他仍旧不会放任其沦为祭品。
“理由?哈哈,荒唐……我都说了,成王败寇何须理由?”君无默已经全然陷入疯狂,眼中飞扬着凌乱,踉跄几步,走下了台阶,眼睛死死盯着宫千聿,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宫千聿,我君无默,诅咒这个国家,诅咒你,愿这个国家尽早灭亡,愿你,尸,骨,无,存!”
、莫兰前来接驾 (1)
说完,君无默又一次仰头大笑,但是笑着,嘴角已经开始淌出黑色浓稠的血,直至最后,笑声渐息,口中黑血奔涌,砰然倒地,就已然没了气息,只留下一脸的狰狞,却透着浓浓的绝望。
宫千聿一直未动,看着昔日一心赏识的左膀右臂,竟然在自己身边多年仍抱着这样的心思,不易波动的心神此刻也深深震撼。他真的错了吗?他知道,离殇这条铁律,使得多少人不能与亲人重逢,也使得多少人恨他入骨,他真的错了吗?他是错看了人?还是做错了事?
“君王。”澜狩自外面进来,拱手站立。
“厚葬。”宫千聿转身出了正殿,就算是君无默叛国,但是曾经也为离殇鞠躬尽瘁,人死百罪清,就当他是功过相抵了吧。
皇宫中已经全然肃清,宫千聿遣退了下人,独自在寝殿内休息。虽然毒已经清了,但是身体仍旧如被掏空了一般,恐怕此刻连他昔日的一半也比不上。
躺在椅上,望着窗外快要圆起的月亮,没由来的想起君无默死前的话,诅咒,有多少人诅咒他,恐怕难以数清吧?
诅咒,北堂翎曾经也说过,她背负着一个自出生之日起就缠身的诅咒,她……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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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此时正跟涅天还在路途中,走了那么些天了,也路过过几个不算小的城镇,似乎走的也是直线,但是远没有玄承烨告诉她的那么近。一路上路过客栈,翎也要求再买匹马,但是涅天却以劣马买了不如不买,干脆利落拒绝,好在涅天的马真的是千里良驹,驮着两个人赶一天的路,速度也不慢。
“涅天,极北陆到底有多大?”翎看着周围已经开始变化的地形,旷野已经走完,如今变成了高低起伏的山峦,他们的行进速度就更慢了。
“并不大,横长而已。”
翎微微仰起头,也知道这个角度涅天看不见,还是翻了他个白眼,她想问什么,涅天能不明白?装糊涂。“我是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涅天微微一笑,“其实我们已经到了,莫兰家族的地盘很大,只是还没到莫兰行馆而已。”
翎一惊,已经到了?但是玄承烨曾经说过,一旦进了莫兰家族的领域,绝对会受到阻挠,但是,她直到现在,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她的感觉不够敏锐?
“我们一路上不会遇到阻拦?”翎换了个方式开口问道。
“他们不敢,堂堂弑天君王,到了他们这里,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只要不是针锋相对,莫兰家族也不敢肆意强悍。”涅天老神在在的说着,略微牵动缰绳,调整了马的方向。
、莫兰前来接驾 (2)
“地上布阵了?”翎看见涅天细微的动作,打量着四周散乱的大小石头。
“你还算聪明,不过,过这个阵,也就是花点时间而已。”涅天轻松说道。
似乎所有的事情,在涅天开来,确实是微不足道。但是翎分析了地上的阵型之后,后背却微微起了一层薄汗,她对布阵不是太精通,但是也能看得出,此阵型异常复杂,如若换做是她独自前来,恐怕在里面困个十天半月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其实翎更加想知道,涅天的夫子能够博学到什么地步,武艺非凡不说,阵法,兵法,涅天似乎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当一个人时时刻刻面临生死关头,很多事是不需要刻意去学的。”涅天慵懒说着。
虽然翎对涅天已经有了些了解,但是听到这话,居然仍旧一愣。时时刻刻面临生死关头,她明白,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只有当真正的为难来临之时,才可能爆发出来。然而,涅天居然说时时刻刻面临生死关头,为什么?“你是一国君王,带兵打仗犹如儿戏一般,何谈生死关头?”
涅天轻轻嗤笑一声,“一国君王?确实是,但是之前呢?不是一国君王的时候呢?成为了一国君王未能坐稳的时候呢?翎,有的时候,你的考虑难免过于简单。”
翎不喜欢涅天处处压她一筹,听明白了涅天所谓生死关头,就是还未站在至高点的时候,也就不再问下去了。王位之争,宫廷内斗,她虽没真正见识过,但是想象之下,却也能明白其中的残忍。
涅天见翎不再说话,也没管她,专心分析起眼前的阵型。无论他再怎么见多识广,阵就是阵,一步踏错,他也是凡身肉体,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惹。
越往群山内里走,树林越加茂密,低矮的灌木杂草,使得马渐渐快要迈不开腿,胳膊粗细的树比比皆是,直到最后,只剩下人身能穿过的缝隙,两人只得停了下来。
涅天拍了拍马脖子,示意它就在这里等,黑马打了个重重的响鼻,甩了甩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果真一动也不动。
“走过这片树林,莫兰行馆就在前面。”涅天轻快说着,加快了步伐。
翎任由涅天拉着她的手,温暖干燥,手掌中略微粗糙的茧,却带给她异样的安全感,涅天的手指很长,将她的手包裹一圈,可以抓得严严实实,似乎,被这样一双手牵着,她也可以像他一样,什么都不怕。
“涅天,莫兰家族的诅咒,是否能解?”翎终于问出了一直都不敢问的问题,莫兰家族的强势,她已经从涅天以及玄承烨的态度中感觉得到。这样一个强势的家族,以性命下的诅咒,真的能解吗?
、莫兰前来接驾 (3)
或许她以前还抱有这样的希望,但是,离莫兰家族越近,她开始惧怕,她这样前去,是否真的有价值?如若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空,恐怕到时,就连虚无的希望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作何打算,吵着要来的是你,如今到了眼前,打退堂鼓的也是你。莫兰家族确实是神秘不假,但是从未听说过诅咒什么人。她们大都出口论断的一些天灾人祸倒是发生过,但是,只对事不对人。我不明白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翎听了这一席话,倒是微微一笑,这个涅天,开头听着像是在挤兑她,可是后来,不仅将关于莫兰家族的事告诉她,还不忘了让她放心。是啊,有个如此大的靠山,她想不放心都不行了。
“为什么要帮我?”翎又问出一句,她看不透涅天,但是能感觉得到,涅天同她一样,绝对不是个热心肠助人为乐的人。
涅天回头,邪肆的一笑,调侃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回答你,你是宫千聿的女人,所以我才帮你?”
“你才不会。”翎忍不住气笑一声,“你和宫千聿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你会救他,但绝对不会帮他。”
“你明白就好。”涅天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愉悦,又紧了紧手,脚步更加轻快。
翎不由得也被涅天那份没由来的舒心所感染,想起来涅天没有回答她的话,刚要开口再问……
“别出声。”涅天几乎用轻的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只见前方迅速闪来两个人影,身形敏捷到了就连翎,也几乎看不清样貌。
“弑天君王大驾,有失远迎。”两人站立涅天面前,拱手称道。虽是敬语,但无半分献媚,只是疏离生硬的客套,而拱手之时,身子没有丝毫的倾斜。
涅天放开了翎的手,双手抱胸,仿若居高临下,慵懒且冰冷说道:“莫兰家族的待客之道,本王今日终于见识了。”
莫看涅天平日里跟翎没有几句正经话,但是对着这两人,第一次在翎面前自称本王,强悍的气息丝毫不加遮掩。与平日截然不同,一副绝对君王的姿态。
两人终于被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