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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女子,确实引人倾心,可是,她心未在君王身上停留半刻,却害得君王落得这般。她究竟是蛇蝎心肠还是心若寒冰?在他眼中如同上天一般的君王,为何她……
舜蛟怨恨一生,再加上此刻君王带伤与人对阵,登时杀念就起,一把剑呼啸向翎袭了过去。如若能以她逼迫玄承烨,他宁可背负这以女子相要挟的骂名,如若不能,杀了,以绝后患!
翎只觉得身侧一道锐利的剑风袭来,弯腰一躲,剑从背后划过。借势在地上利落一滚,继而腾身,已经到了数步之外。虽然惊讶舜蛟会突然对她动手,但是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接下舜蛟凛冽的剑气,微微一笑,忠臣终于要清君侧了。
但是,舜蛟啊,你似乎错了,我北堂翎,可不允许自己死得这么难看,这么没有价值啊。
、重伤显露 (2)
翎顾不上再看玄承烨和涅天一方,专心致志应对舜蛟。她相信,这个时候,涅天也绝对无法分心来制止舜蛟,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
剩下一把剑本来用于左手,此刻只用一把,翎却找到了昔日还是冥王时的感觉。只有一把剑,她可以灌注所有的力量,专注于抵挡舜蛟那与捏天相比稍逊一筹的内力。只有一把剑,她可以毫不分心,只专注于杀戮。如当年一样,破釜沉舟,甚至玉石俱焚。
突然,翎不知为何能够分心,余光扫到涅天身后磬玄大军中,有人偷偷搭上了弓弦。未及多想,嘶声开口道:“涅天,小心!”
涅天突然听到喊声,本着作战的本能,手上的剑回手就扫,叮当两声,射来的羽箭被打落。借着回手的惯性一跃,已经与玄承烨分开来。
而翎在分心之下只有一丝迟疑,舜蛟的剑已经放在了她脖子上,犀利的剑风划破了脖颈柔嫩的皮肤,血顺而淌下。
“舜蛟,放开她!”涅天冷着声命令道。
“玄承烨,你如若要这个女人活命,即刻退兵!”舜蛟严肃说道,继而望向涅天,“君王,恕舜蛟难以听令行事,待时候,舜蛟必自裁以谢君王错爱。”说着,手上的剑又紧了紧,翎只觉得,那锐利的剑风,如若再近一丝,就必然割破了她的喉咙。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缓缓淌下,原来,被人擒住,确实很难看。
“翎……”玄承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手执着剑站在一旁,既没有继续袭击涅天,也没有退兵的迹象。
而涅天看向舜蛟的眼中,已经隐隐带上了杀意。
荒原的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众人的衣衫,吹冷了翎胸前的血。两军对峙的中央,四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久久不动。
最终,玄承烨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再睁开来,已经全然没有方才的杀戮与疯狂,“翎,多保重。”他输了,他没能打得过涅天,然而就连情,也输了。输得如此彻底,他若再次挥兵……嘴角浮上一丝极为苦涩的笑,翎,恐怕会帮着涅天一起杀他。
玄承烨带着五万大军缓慢离去,直到在山峦尽头消失,舜蛟才放下了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跪倒,“君王,舜蛟违抗旨意,罪该万死。但是,还请君王网开一面,舜蛟将君王安全送回都城,此生心愿便了。”
“着人给北堂翎治伤,舜蛟,你的罪行本王说了算,自行了断,诛九族。”涅天说完,将手上的剑凌空扔给翎,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此地本就是刚入磬玄国境,大军为防止再生事端,思量之下,舜蛟命令众人支帐扎营,等待两日后若有了玄承烨果真撤退的消息,再行打算。
、重伤显露 (3)
而自从进了马车就一直又睡着的涅天,丝毫不管这些,直到营帐搭好,命令人将翎带至帐中,又一次睡了过去。
翎轻轻摸着颈间的绷带,方才照过镜子,伤口算不得太深,只是伤在脖子上,多留了些血而已。没伤着大动脉也没伤着喉咙,看来舜蛟确实把握分寸了。
看了看一身陷入柔软床榻中的涅天,翎不由暗暗叫苦,折腾了半天,她仍旧在这,涅天仍旧睡觉。而她,除了脖子上多了条伤口,什么也没发生。不,或许不是,她也奇怪,为何当时她居然能分心去看涅天的背后,居然下意识去提醒他,她为什么没有去注意玄承烨的背后?
不由苦笑一声,或许涅天真的说对了,在她心目中,跟着玄承烨,未必就比跟着涅天好。玄承烨此番并不是来救她,或者说,救她也只是顺手而为。玄承烨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要借着自己接近涅天,继而在交战中着人放冷箭,她……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玄承烨的棋子。
能将她算计作为棋子的人,就算是救了她,又有多少谋划在等着她呢?胸怀不坦荡的人……翎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莫接触。
扫视了周围,所谓君王的营帐,也并不大,因只下榻而不议政,整个营帐,比之那宽大的马车,也大不多少。
涅天的床旁边也支着一张小床,被褥已经铺好,看来,涅天势必要将她死死绑在身边了。她方才进营帐之前注意了一下,营帐门外虽然无侍卫把守,但是涅天的营帐却在大军包围之中,可谓是苍蝇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
翎草草吃了些东西,数日以来,她已经不会记挂涅天到底吃不吃饭,其一,就算喊他吃饭,十有八九也是拒绝。其二,涅天就算是吃,也是挑她不在的时候。看来涅天的怪癖还真不少,就连那熏香,都以早早在营帐中熏着,仿佛没了这熏香,涅天就不过了。
夜渐渐深了,周围也渐渐静了下来,翎逼着自己又看了两页诸国通史,终于有了困意。和衣在床上躺下,看了看几乎近在咫尺的涅天,憋了憋嘴,转向一边躺。
夜,太静了,就连周围的虫鸣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向浅眠的翎渐渐被一个细微的声音吵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仍旧黑着,天还没亮。然而,等渐渐睡意清醒过来,却能分辨出,那个惊动了她的声音,就在身后。
浓重的粗喘有些断断续续,夹杂着丝丝……痛意?她身后只可能是涅天……
翎猛地感觉不好,一跃下了床,点亮了营帐中的烛火。
“涅天……?”翎难以置信看着一直睡在床上的涅天,不可能,白天还是好好的。他与玄承烨对上,并没有受伤才对,为什么……?
只见涅天脸色青白如纸,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睛紧紧闭着,嘴微张,粗重的喘息着,犹如一个快要窒息的人一般。脸上尽是汗水,打湿了几缕发丝盘绕着。胸膛剧烈起伏,一只手搭在胸口上,却也是无力垂着。
、关于关心的问题 (1)
翎赶忙上前,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涅天,纵然之前受过内伤,却也是谈笑依旧,夜晚静坐调息,分毫不见痛色。涅天什么时候受的伤?
轻轻拿起涅天的手,触之冰凉,不由得让翎的心猛然一沉。在她的记忆中,涅天的手应该是温暖的,就像他带她去莫兰家族时那样温暖,能一直暖透她的心,而如今,也能凉透了她的心。
不用什么医术,她就能看得出,涅天脖颈上那只是区区小伤,真正能要了他命的,是如今突然开始发作的内伤。想着,翎伸手扣住涅天的脉门,另一只手也伸向一边,然而,当触及之时,又是一愣。
涅天的右手腕,缠着此刻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绷带,丝丝向外渗着血,没入黑色的袖中不见。
翎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这几日来的不寻常,阔袖长衫,时时点燃的熏香……登时就没了主意。腕上的伤能看出似是伤了动脉,如若此刻运功疗内伤,恐怕内力遍及经脉,身体中的血也要从伤处奔涌而出了。
可是……
翎放下涅天的手,轻轻开解涅天衣上的扣子,不能用内力,那就用药,虽说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能有一分算一分,总比这样受折磨要强得多。她不信,仅仅一个腕伤,就算是伤了动脉,能引得涅天内伤发作成这样。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翎的手腕,“你想做什么?”涅天的声音轻哑着,明显已经没了气力。
“你不想让兵将知道你受伤,只能由我来给你上药。”翎快速说着,将涅天无力的手压向一边。
“没用……”涅天似乎轻叹了口气说道,“死不了。”
“死不了也别活受罪。”翎咬着牙,手上未停,将里衣也解了开来。
“你在关心我?”
“不,玷污你。”翎恶狠狠的口不择言,她此刻又快要抓狂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在意她是否是关心他?关心……对于涅天来说这么重要?
然而,当翎将涅天的衣衫褪至一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精壮的胸膛之上,赫然一大片青紫异常,且微微浮肿着,依稀能分辨得出,是掌印叠加上去。手顿时停住了,涅天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任凭一个人生生打了他这么多掌?
指尖轻轻点上一处,只觉得涅天的身体突然绷紧,似乎是疼得厉害。翎虽然不是医者,但是她杀过人受过伤,涅天的肋骨,明显有不知多少处裂缝。
“该死!”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这样的伤,也不说,就睡觉……突然想起她作势要袭击涅天的那一刻,那时……昏过去了……
“我该死你还救我?”久久不语任翎摆弄的涅天又开口了。
、关于关心的问题 (2)
“我怕你死了,舜蛟又要杀我了。”翎反驳完,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居然还斗嘴?“药呢?”
涅天喘了好几口气似乎才积攒了些力气道:“马车里。”
翎腾地起身,又突然站住,将一旁锦被轻轻替涅天盖上,这才飞一般跑向帐外,一步跨上马车,在车内的暗格中翻找起来。
遗憾的是,她根本不认识药,如果说宸穆配的那些药,她还能记着名字判断药是做什么用的。可是,极北陆有许多九天大陆都没有的东西,相配之下,名字也蹊跷的紧,她根本无从分辨,索性抱着所有的药瓶回到了营帐。
“你……告诉我,哪个才是?”
“红色的……”涅天说话变得越来越艰难,内伤隐隐有着加重的趋势。
“这一路上也没见你用过药。”翎找出一个贴着红色标签的瓶子,拔开来,下意识闻了闻,甜丝丝的味道,分外腻人。
“怕你担心……”
翎翻了涅天一个白眼,这就是活受罪的理由?“我才不会担心。”
拿起一旁干燥的帕子,垫在涅天脖颈上,涅天浑身都是汗,汗水渗入伤口中总是会难受的。将药涂在涅天胸口,翎尽可能轻,但仍然能感觉到涅天的身体紧绷着,微微有些颤抖。不住的告诫自己再轻一些,却慢慢发现,她此刻的动作,极尽暧昧。
为了能保证动作极轻,翎弯下身子低着头,然而一抬头,就望进了涅天一双隐含着笑意的眼中,不是平日的戏谑,而是真正的愉悦?
“翎……是不是只有在我快死的时候,你才会关心我?”涅天又一次问出了关于关心的事。
“你还能有力气说话,就证明你死不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唔!”
翎突然手抖动了一下,想必是触到了伤处,涅天一声闷哼后,身子陡然一颤。
“对不起……”翎道着歉赶忙抬头,她总觉得涅天该恼了,堂堂一个君王让她练手了,却没想到,涅天虽然紧皱着眉,眼中居然闪烁着感动?翎第一感觉,涅天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叹了一口气,一些外伤药,顶多能化去淤青,对内伤几乎毫无用处。再加上胸骨已经有了裂痕……难怪涅天总是睡着,动也不动。翎不禁暗暗懊恼,这些明显的迹象,她按理说不难看出涅天受伤,为什么她此次却没能看得出呢?咒骂的那句该死,她应该是给自己的吧。
伸手解开了涅天手腕上已经浸的鲜红的绷带,翎的眉头皱得比涅天还要厉害。她原以为手腕的伤是刀剑所伤,如今乍一看来,整个伤口边缘错落着,也难怪总是流血。只是她如今一时想不明白,怎么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关于关心的问题 (3)
夹起一只小茶盅,里面放着两根针和几条丝线,在烛火上慢慢煮着。没做过医者,但是常识也该有,就当是拿涅天练手吧。翎有些后悔了,到了这个世界,她应该学学医术,而不是去费心于那些死神还有千机阁。看看如今,最用得着的是医术,最无用的反而是自己倾力去培养的,看来,自己活了两世也难免踏错。
“会有点疼。”翎一边提醒着,一边擦净了涅天手腕新涌出来的血。她不会提醒涅天忍着点,纯粹是废话,放在涅天身上,那就不是关心,而是侮辱。
“你为何……懂得这些?”
翎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哪怕是再重的伤,也是上药包扎硬挺着止血,完全没有缝合这么一说。随口便答道:“猜测,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涅天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右手抽搐一下,让翎不由得额头开始冒汗。她只杀人不救人,就算是救了青偃……她何时这么近距离看着狰狞模糊的伤口?
处理完了伤,翎长呼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而看见涅天脸上的汗已经流了下来,打湿了鬓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