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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天拨开靖的手,将翎牢牢护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现在肯信我吗?”
“涅天!你是个疯子!”翎再也忍不住了,怒吼出口,腾地一下跳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战栗吼道:“你现在见识到了,我就是个如此狠毒阴险,不识好歹的烂女人!你把我留在身边,总有一天死于非命!世间女子温婉贤良美貌出众无数,你……”
下一刻,翎却又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耳边仍旧是低声细语,“翎,不许这般作贱自己。”
、诱君心甘情愿 (4)
翎紧紧攥着拳,本没有留长指甲的指尖,已经深深抠入手心中。她希望涅天暴怒,希望他杀了自己也好,重伤了也好,无论如何,她不希望看到涅天这样对她。她甚至希望涅天身边能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杀了她,而不是被涅天这样屡屡护着,让他身边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夜幕中,一辆马车飞奔出军营,向着北方扬尘而去。
焕拼命驱赶着狂奔的马,一刻不停的抽动手中的马鞭,却仍旧嫌慢,恨不得自己也能下去一同拉车。
马车内,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已经开始虚弱躺在一侧的君王……身为君王的贴身侍卫,他无疑失职了,这等失职,就算是将他碎尸万段也不算重罚。
可是……靖看向守在君王身侧的翎,百感纠结。他听舜蛟提起过,这个女子是九天大陆一国公主,手段出众,聪慧异常,且身手也不低于他。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上,他曾经对翎有几分敬重。她是君王心之所系,虽然不明缘由,但是他曾希望,这个女子能站在君王身侧,让他敬重的君王不再孤独,不再眷恋杀戮。
但是如今……究竟是他看走了眼,还是君王恋错了人?但又为何?他都已经看透,君王却仍旧执迷不悟?
、不许再玩这么大 (1)
翎的手一直贴在涅天胸口,运起近七成的内力,替他压制体内的毒。情况远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靖说,如果是诱血,那么涅天很可能九死一生。这种毒几近绝迹,中毒三日之内频频呕血,如若没有解药,只有血竭至死。
她曾想过催吐的办法,却无奈,靖只说,这并非等闲的毒药,一旦入口,要比食物被吸收来的快得多。
她来到极北陆,从来没想过还有什么人要害她,且用的是如此狠毒的手段。而她,却因着一己私欲,猜忌,生生将涅天害至如此地步。
动了动另一只手,从涅天再也支持不住的那一刻起,仿佛用了剩下的所有力气抓住她的手腕。本来焕和靖不愿她随行,却无奈怎么也说服不了涅天,甚至掰不开他的手指。
“涅天,松手,我不会离开,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翎轻声在涅天耳边说道。
过了一会儿,涅天才缓缓将手松开,却在下一刻,又揽住了翎的腰,生怕她跑了一般。
翎将涅天嘴角溢出的血擦去,看着雪白的帕子上一片暗红,心中翻腾之时,一股刺痛袭来。这是她铸成的大错,但是她此时,除了替他抑制毒素不让他过于痛苦,什么也做不了。他明知有毒,却因为她刻意的殷勤悉数吃下,只问一句她可满意。
她满意了吗?她会答涅天满意,但是,她真的满意吗?如今这般情形,真是她要的吗?
涅天中毒,对她失望,继而放手,不是她要的吗?迷惑君王,以毒谋害,让涅天身边的人恨她,让涅天压制他身边的人不再挑衅她,这不也是她要的吗?
而如今,涅天除了不放手,却也什么都没再说。她的目的,几乎全部达到了,但是,她不满意,甚至没有一丝快意。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她还是那个在众人看管下的囚徒,也不愿意看到再一次在她面前失去生气的涅天。
惨白如纸的脸,泛着青黑的唇,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闭着,那曾经健壮的胸膛,不知何时,已经消瘦了不少,她要的,绝不是这些。她……都做了些什么?
突然,涅天另一只手动了,却是抓上翎压在他胸口的手腕,“翎,不要离开。”涅天闭着眼轻声说道。
“我发誓,在你未同意之前,我不会离开。”翎郑重说道。
涅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声音却带着戏谑,“以后不许再玩这么大的,我也只有一条命,你会玩死我的。”
翎咬了咬唇没有答话,而一旁的靖却看不下去了,腾的起身,连招呼也没打,转身出去同焕一起赶车。他的君王,他那威严如天的君王,如今,真是中毒了。
、不许再玩这么大 (2)
涅天见翎不说话,仍旧自顾自说下去道:“我跟你不一样,所以,毒,以后不能玩,稀奇古怪的药你自己掂量。若是想打架,倒是随时可以,只不过,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就别用了……”
翎见涅天喋喋不休说着,似乎察觉不到嘴角已经流血了一般,拿起帕子细细将血擦去,继而……真想掩上他的嘴。
“我像不像个还会流口水的孩子?或者,像个暮年不能自理的老人?”涅天笑着问道。
“别说了,好好休息。”翎此刻绝对没有心情跟涅天开这些玩笑,心中那翻腾的情绪,已经让她倍觉疲乏,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能想到的,便是涅天想要借着说话,分散注意力。
“痛。”
“哪里痛?”翎紧张起来,毒应该不会这么快攻心才对。
“往下。”
翎的手下移了一些。
“再往下。”
“胃痛?”
“不,再往下。”
翎的手已经移到了腹部。
“还要往下。”
小腹。翎的脸上渐起一个表情,你敢再往下试试?
涅天突然咧嘴笑了,身子颤动之余,拿过一旁帕子抹去一口血,又笑道:“你那天踢的,余痛数日,至今还痛。”
翎本来心中充满了愧疚,懊悔,忧伤,震惊……此刻却被涅天的调侃,参杂的更加无法言喻,这种怪异的情绪直上心头,一股酸涩袭上了鼻梁。
“对不起。”翎这才真正说出一句道歉的话,为了今日,却也算为了前日。
涅天揽着翎的要将她抱离自己近了些,说道:“我不是想让你道歉,我想让你负责。日后没了子嗣倒也好说,若连男人都做不了了,你要陪着我。”
一句玩笑话,却让翎听出了别样的意思。涅天不在意日后是否有子嗣,那么就是说,他已经后继有人。而她,确实是涅天的玩物。
但是此刻,无论涅天说什么,提什么条件,她都不再有拒绝的资格,她亏欠他的,无端迫害他的,太多了。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翎有些木然说着,低下身,伏在了涅天怀中,抱着他宽阔的身体,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此刻,却又一线希翼划过,这个胸膛,只属于她。但也只是一线划过,这连奢望都算不上,这是……无望。
涅天抱着突然变得柔顺的翎,虽有些不适应,却也欣慰极了。手抚着她光滑的发丝,感受着她细柔的鼻息喷洒在胸膛,本被毒侵蚀的处处作痛的身体,居然掀起一阵悸动。
“君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靖推开发车的门,本来是想替换翎,却不想,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不许再玩这么大 (3)
明明该是温情依依,但是靖却看了个火冒三丈。
君王中毒虚弱,这个女人居然趴在君王身上,她真以为君王是铁打的不成?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不会心疼人的女子。
更何况,君王的衣襟居然敞到了腰间,露出整片前身。时时呕血,身体本就会发凉,她就不怕君王着凉?更何况,她替君王抑毒,何须如此……她也是个未嫁的姑娘吧?她想做什么?
可是,她是未来王妃,就算是对君王做了什么不恭之事,他也没的说。归根到底,在靖眼中,这个女人,着实不会疼人。
涅天望着突然跑来打断的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的身体还兴起了异样,若要让翎察觉到……
轻轻拍了拍翎的后背,温言道:“在一旁躺一会儿,这一路还长着,让靖替你。”
翎微微有些尴尬离开涅天的怀抱,马车再宽阔空间也有限,再加上靖要坐在涅天身边,翎也只能靠着涅天躺下。
本来一颗纷乱的心就够令人伤神,再加上持续运功近半日还多,翎倒是真的累了。躺在一旁刚刚合眼,一阵眩晕的感觉就袭了上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翎却没由来想到方才涅天那番玩笑,身中剧毒,他却还有心思玩笑……
就在能够确定翎已经睡过去之后,涅天突然直起身,未来及接过靖递来的帕子,口中暗红色的血奔涌而出。顷刻间,血已经灌满了掩住口的手,从指缝中汹涌溢出。
“君王……”靖焦急的呼了一声,一掌在前胸,一掌在后背,将全数内力都压上。
一炷香过后,血才渐渐止住,而涅天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绵软倒了下去,整只手都染着血,衣襟上已经全数红透。
“君王,决不能将毒血封在身体内,毒血回流,等同数次中毒,这样恐怕连三日都坚持不到。君王,听靖一次……”靖急切劝说着,平日里虽儒雅些却能杀伐果断的男人,居然此刻说话,已经有了颤音。
涅天此刻连喘息都困难,休息了一会儿,借着靖的手又撑起了身子,“帮我……把衣服换了,莫让她看见了。”
靖在一旁已经快把牙齿咬碎了,却又不能违抗命令,更不能让君王污浊着休息。替他换了外袍,继续用内力抑制着毒,不再多说一句。
说的再说又有什么用?君王已经被这个女人迷得快失了心智。他虽不知该怎么解毒,却明白,毒发三日并不是呕血那么简单,身上每一寸血脉都如胀裂一般的疼痛,才是多数人没有撑过三日的原因。
而就在刚才,他仍能听见君王谈笑,仍然顾念那个女人自怨自艾的心情。为什么?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君王屡屡得不到回报,却仍旧如此付出?
、不许再玩这么大 (4)
为什么她自己惹的祸,君王竟然连后果都不愿让她看见?
而她做下这等事,居然能如此安逸的睡过去,如此坦然享受君王的呵护。他早已明白这个世上没有公平存在,但是此刻,他却无法坦然面对。
他虽没有同君王一起走过苦难,但仅是听闻,他也会心疼君王。君王如此不易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
“靖,无论如何,不许对她不敬,这是死令,对你,也对焕。”涅天闭着眼,脸色异常难看。
“属下……遵命。”靖艰难应下。
然而,两人或许都不知,他们那几乎由气息发出的声音,哪怕习武之人睡着了都不会察觉。可是,翎却是个例外,她曾为了一些心事可以数日不眠,如今这些情绪交杂心头,细微的响动就在身后,她又怎么睡得着?
、无疑是凌迟 (1)
昼夜不停一路向北飞奔,在军营时,去都城尚有五六日的路程,纵然是轻车从简,比大军快了不少。但是焕一路上还要斟酌行路,马车不能颠簸的过于厉害。靖说过,虽然赶时间,也要尽可能顾虑君王的身体,君王此刻的情况,禁不起太大路途的折磨。
想到这,焕又抽了一下马鞭,时时拉动缰绳调整位置,时时挥鞭赶马,让他一双平日里已经布满茧的手,居然磨起了几个水泡。
看着周围飞速闪过的树木,焕心急如焚却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不信天,但是他此刻却希望天有眼。他的君王,纵然不是大善之人,却也并非歹恶之徒,如今横祸,对君王……太欠公平。
回望身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焕知道,那个女人一直被君王护在身边。别说是他,就连靖,也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微微低下头,他和靖心中都有着同样的担忧,红颜祸水,如此屡屡祸害君王,终有一天……祸国殃民。他们甚至怀疑过那个女人是他国派来的,但是这个疑虑,二人只能在心中揣测,却谁也不敢问出。
涅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纵然有她们三人轮流用内力撑着,脸上也已经一丝血色都找不到了。完全失去血色的脸,已经不再是白得像纸,而是泛着令人心惊的青黄,唇色也渐渐变成了紫黑,翎已经无法再看下去。
轻轻握住涅天的手,曾经温暖的手变得冰凉,翎有种错觉,这双手,无论她怎么用力,始终也捂不热。
“靖,还有多久才能到?”翎终于忍不住问出她一直都不敢开口的问题,她害怕,害怕靖告诉她,还离得远,已经来不及了。
“照现在这个速度,恐怕还要一天一夜,只是君王这情况……”靖不敢再妄言下去,他心里又何尝不在恐惧。
“还能不能加快速度?”明知不可能,翎仍旧下意识问出。
“君王如今的身体禁不起颠簸,再快的话,就算赶到了,也于事无补。”靖狠心咬牙说出绝望的话,心中如火一般灼烧着,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翎微微思考了一下,斟酌着可行性,过了半晌,伸手抬起涅天的上身。
“你要做什么?!”靖突然怒喝出口。
“我不会害他。”翎仅是一句解释,轻声在涅天耳边问道:“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