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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两分地,都只看眼前利益,都想着地方政府的税收和GDP,但不要忘了,等单钢和秦钢在全国的名次再下降到一定程度,早晚会被人一口吞掉,到时候再想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就已经晚了。”夏想越说越激昂,“我们的1亿多吨钢,是靠大大小小38个厂搞起来的。现在,国内国外都盯着燕省的钢铁,虎视眈眈。如果我们仍然处在低水平运行,就很容易被大鱼吃掉若干年后,如果这些钢都不再属于我们燕省,包括宋省长在内,包括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对后人没有办法交待,都是燕省的罪人”
夏想发言完毕,激荡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回响。为官一任,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要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真成了燕省的罪人,作为燕省地市父母官,也亏对燕省人民的信任和重托。
如果说于繁然的发言是对宋朝度权威的挑战,那么夏想的反驳就是当面对于繁然的打脸了,而且反击还非常犀利。
于繁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夏想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由摇头一笑。夏想还真不简单,果然是个人才。只是他难道不清楚整合全省钢铁资源,对吴家极其不利,他怎么能置吴家利益于不顾,和宋朝度保持一致?
于繁然不解归不解,他的聪明之处在于不会多管闲事,对于夏想和吴家之间的复杂关系,不予评价,也不会插手,只完成他自己应做的一切就可以了,因此,在夏想反驳之后,他没有再发表看法,从表面上,他是被夏想辩驳得哑口无言了。
其实夏想明白,于繁然是聪明人,他刚才已经说完了他的看法,已经给其他地市做出了表率,目的达到了,不必要的争论他不会多费口舌,主要也是他很清楚,真正的较量在幕后,不在台上。
不过夏想也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于繁然对他很佩服,不愿意当众和他闹不愉快。
随后,其他地市都纷纷表态,夏想的态度是:“天泽市委有一定的分岐,但天泽市一定会坚定地执行省政府的决定。”言外之意自然就是他会大力推动天钢积极迎接整合计划了。
李丁山的表态和夏想一样,也证明了水恒市内部也有一定的分岐。
随后,于繁然还是反对整合,虽然语气弱了许多,但态度很明确。
章程市是谨慎乐观的态度。
秦唐市坚决赞成。
单城市也是坚决赞成。
牛城市谨慎乐观。
整体形势不容乐观,因为于繁然带了一个不好的头,让原来摇摆不定的牛城、章程两市,更加退后了一步。
宋朝度倒没有什么表示,最后总结发言的时候,着重点了一句:“在召开会议之前,我已经约谈了秦钢和单钢的负责人,秦钢和单钢表示坚决拥有省政府的决定,为了迎接整合,已经开始了内部的人事班子调整。省政府对于整合全省钢铁资源的决心是非常大的,哪里有阻力,就解决哪里,必要的时候,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哪怕是通过人事上的调整来达到目的也在所不惜。”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心中压了一块石头,宋省长下的决心不可谓不大,话里透露的含义就是,哪家钢厂的领导不听话,就换掉。哪个地市的市长不听话,就敲打,甚至调整。
因为一个整合钢铁资源的问题而调整一名市长的工作,在国内似乎还没有先例,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宋省长铁碗如山,后来为了推进计划,真的生生将一名市长调离
虽然手腕有点过于强硬了,但联想到燕省的钢铁资源的整合任重而道远,而且历经波折,也在情理之中。熟知内情的人都清楚,燕省钢铁的整合由来已久,经过建国后40多年的发展,燕省所属的“七钢”曾在全国冶金行业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从1997年到2000年间,燕省省委、省政府曾三次提出组建包括秦钢、单钢、宣钢、天钢、牛钢、燕钢和水钢等在内的燕省钢铁集团,但都以搁浅告终。
到了宋朝度任上,又面临着更大的困境和挑战,以宋朝度的性格和手腕,不强行通过整合,他就不是当年隐忍两年之久然后一举扳倒高成松的宋朝度
会后,夏想只和宋朝度简单会晤了半个小时,就和李丁山一起去看望了史老。
史老比以前更苍老了,几乎走不动路了,幸好头脑还算清醒,一见夏想就喜笑颜开,拉着夏想的手说个没完。从以前说到现在,又从现在说到以后,几乎无所不谈,无所不欢,回忆戎马生涯,展望夏想的前景,就差说出让夏想多帮帮李丁山的话。
夏想暗暗感慨,史老老了,真的老了。
以前,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内,史老算是顶天一样的人物。现在随着眼界的开阔,才知道如史老一样官至省委书记,最后退下之后,还是一样凄凉如斯,当年的盛景不在,人走茶凉,满眼荒凉。
史老远比不上老古,老古现在还依然有呼风唤雨的影响力,史老的话,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了,他当然也清楚自己人情用尽,所以对李丁山数年原地踏步,很是焦虑。
有一句话说,从生理上看,所谓幼稚,就是既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话。所谓不够成熟,就是只能憋得住尿,却憋不住话。所谓成熟,就是既憋得住尿,又憋得住话。所谓衰老,就是憋得住话,却憋不住尿——其实不对,夏想更想改成,所谓衰老,就是回到了幼稚的阶段,又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话。
人一老,话就多,就爱忆苦思甜,就爱古往今来地说个没完。不认老也不行,人往往在不知道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确实已经老了。
夏想就耐心地陪史老说了半天的话。
中午,就又陪史老吃了午饭。饭后,史老照旧要午休,夏想就告辞而去,他和成达才约好要见个面。
5月的燕市,比天泽的温度高了不少,大街上已经可以见到不少爱美少女的长裙飘荡短裙飞舞,长发飘扬短发飞翔,各展风姿,各露大腿小腿,展现各自风情。
成达才还住在燕市东南的别墅,他似乎是归隐一样,整天弄些花花草草,其实谁都知道他不过假借花草修身养性而已,他的心思,还在达才集团的大计之上。
对于今天和成达才的见面,夏想期望很高,因为成达才还没有决定投资天泽,心中始终犹豫不定,可能还需要最后的一点火候。达才集团的投资,几乎决定到他的经济大计的成败
第998章 70亿
夏想今天就想亲自出面说服成达才下定决心,达才集团的几十亿的投资,虽然不一定能一举带动天泽市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却不但象征意义重大,也至少能起到关键的火车头的作用,完全可以成为天泽市房地产即将兴旺的风向标。
达才集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投资商,是整个燕省房地产业内的领头军,而且达才集团投资的项目,从未有过失手,每次都赚得盆满钵盈,因此达才集团如果最终决定向天泽的京北新城投资,就意味着京北新城的项目成功了一半。
达才集团的影响力在燕省乃至京城,都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此次会面对于夏想,意义重大,能否成功说服成达才,决定到京北新城项目的成败,说实话,他心中也有点忐忑不安。
成达才见夏想来到,还和以前一样孤身一人,既没有司机又没有秘书,更没有一个市长应有的前呼后拥的场面,他就呵呵一笑,迎上前来:“夏市长,官越做越大,架子倒是和以前一样小,不错,很有分寸。”
夏想也笑:“成总的生意越做越大,花草也越养越好,肯定也很有心得了?”
成达才和夏想握手,摇晃几下,哈哈大笑:“不许学我说话,要有创新,拾人牙慧可没有大出息。”
“前人的智慧是最宝贵的财富,以前我们扔掉了太多财富,现在捡回来还来得及。”夏想没来由感慨了一句,“创新要有,但前人的智慧也必须学习,就如成总的生意经,多少人用心钻研也学不来。”
成达才摇摇头:“不要学我,学我就没有出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跟在我的脚印走,能有多大成就?”边说边引领夏想进了小院,院中青砖铺地,朝南的角落留出一处空地,上面种满了花草和蔬菜。
院中还有几棵已经初具规模的树木,郁郁葱葱,微风吹动,沙沙作响。透过铁栅栏的围墙向远处望去,碧绿一片,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不得不说,成达才的别墅,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又有闹中取静的雅致,也只有将人生经营到了极致的人物才有如此心境,大部分人一生忙忙碌碌而一无所得,或是仅有温饱而已。
夏想坐在树荫之下,享受着舒适的微风和难得的清静,一下心境宽阔了许多,就提也没提投资京北新城的事情,而是和成达才兴趣所致地聊起天来,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无所不谈。
成达才也是谈兴极高,他对夏想既有欣赏之意,又有结交之心,聊天的时候也是十分开心,一直说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意犹未尽。
晚上,成达才留夏想吃晚饭。
成达才的晚饭非常简单,玉米饼子,稀粥,咸菜,他笑着说:“如果你恨一个人,就天天晚上请他大鱼大肉,一准害死他。晚上吃得越多越好,越是毒药。所谓早饭要吃好,午饭要吃饱,晚饭要吃少,才是养生之道。”
夏想表示赞同:“养生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只有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为家人为社会为国家多做贡献,如果天天生病,就会给家人给社会增加麻烦。”
成达才连连点头:“说得好,反向一思索,还真是这个理儿。”他夹起一块咸菜,“小时候家里穷,天天吃咸菜,吃到反胃。现在算是有钱了,还是要吃回咸菜,人生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夏想笑笑。
成达才又说:“天泽市现在穷,所以想发展经济,想富裕起来,但富裕之后,也许又不觉得钱多就是幸福。”然后他又摇头一笑,“话虽如此,但穷人肯定会说富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问你一句实话,夏想,京北新城你想铺多大的摊子?”
整整一个下午的闲聊,成达才终于切入了正题,真不容易,夏想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玉米饼子,又将一块咸菜放到嘴里,哈哈一笑:“我粗粮细粮都吃,来者不拒,胃口好得很。山珍海味能入口,玉米饼子也可以吃饱吃好。”
成达才哈哈大笑:“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摆下粗粮宴,看你是不是吃得下去,能吃得下去,就证明你的实干精神还在。夏想,给我说句实话,京北新城,打算吸引多少投资?”
夏想想了想,大着胆子说了一个数:“200个亿。”
成达才猛地一拍桌子:“好胆量,有气魄,我投70个亿。”
夏想原本以为能有20亿就不错了,没想到吃了一顿粗粮,就让成达才心情大好,一出手就是70亿,已经是他远景目标的三分之一强,就让他喜出望外
说是200亿,其实按照他的心中设想,在他任满之时,整个京北新城项目能有200亿的规模就不错了,成达才果然有魄力,一顿饭的工夫就决定了70亿的投资,试问谁有如此指点江山的豪气?
更大富豪夏想也见过,但如成达才一样的性情中人,确实少见。也怪了,按说在外人看来或许成达才的决定失之于仓促和不理性,但成达才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目光之准,所有人无不叹为观止。
夏想举杯敬成达才:“成总的饭虽是粗茶淡饭,但吃在口甜在心,而且回味无穷。”
“夏想,我的粗茶淡饭全是自己亲手种的,你要是算一算的价钱的话,会吓你一大跳,哈哈。”
夏想明白成达才的意思,是要他好好照看他的投资之意,投资不是人情,是要求回报和利润率的,就点头说道:“相信成总也注意到了最近天泽市的变化,京北新城项目放到最后提上日程,是因为前期的铺垫必须做足,天泽市底子薄,基础差,现在正在打基础。”
“基础工作不难做,交通难题不好解决。”成达才对天泽市的关注不少,也知道问题所在,“你一定很想尽快解决交通问题,是不是还没有找到门路?”
夏想其实有门路,但有些关系不想动用,人情欠不起。
“交通部副部长李汉宁是叶书记的老同学……”成达才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叶书记自然是指前省委书记叶石生,叶石生到京城担任国务委员之后,夏想就和他联系不多了。他和叶石生之间虽然有过交往,但关系还没有密切到经常联系的地步,成达才虽然点明了叶石生的关系,但还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总不能冒然就联系叶石生,请求他出面协调。
告别成达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