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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才洋很少抽烟,夏想印象中,级别越高的官员,抽烟的就相对越少,恐怕也是到了一定层次,在注重身体和形象的考虑之下,都会戒烟。
吴才洋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想抽,最终又放了回去,冲夏想一笑:“我最欣赏你的一点的就是你的自制力,烟几乎不抽,酒喝得很少,而且绝不喝醉。以你现在的年龄,能做到事事克制,确实不容易。”
先是夸了夏想一句,吴才洋才又抬头望天,似乎无限感慨地说道:“记得小时候的夜空,繁星点点,让人总有遐想。后来到了西北的省份,天空也没有多少污染,在晚上还能看到星星。回到京城之后,记忆中,好像还没有一次看到夜空有漫天繁星,社会的发展,总会伴随着许多美好在遗失。”
难得见到吴才洋诗意的一面,不过一想也可以理解,当年意气风发的吴才洋一人在西北之地,孤身上路,估计也有不少一人仰望星空的时刻。
夏想没有接话,也知道吴才洋要的不是他的回答,只是他的聆听。
吴才洋随后又讲了一些他西北之地的经历,似乎是漫无目的的闲聊,其实还是今天和付伯举会谈的延续,因为他只讲述他几次险之又险的升迁经历,也是在暗示夏想,有时候艰难险阻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在保持信心的同时,还要冷静面对,不能有一丝的失误。
“今天的事情,还需要你向总书记传话过去,否则只凭家族势力一系,承受不了两派的压力。”吴才洋回身站住,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事关重大,不能马虎。”
夏想点头。
吴才洋的表情在斑驳的灯光的映照下,有点失真,他明显犹豫了一下,足足迟疑了半分钟,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有件事情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分心,怕你压力过大,不过我又斟酌了一下,你应该可以承担更大的压力,有时,压力反而能促使你更好的进步。”
夏想无语,鞭策是好事,但也不能太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他不是压不垮的小强。不过既然吴才洋决定要告诉他另外的秘密,他倒愿意聆听和接受。
沉默地点头,无言的坚定,夏想冷静而沉着的表现,还是让吴才洋大感满意,一般人听到中组部部长十分郑重的告诫,多少都会有慌乱的表现。
夏想固然有和吴才洋熟悉的前提原因,但又必须承认,他所经历的升迁之路,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同时,也锤炼了他的心智和毅力。
“叶天南是总理提议的联合培养的后备力量,其实另一派也有一个人选在大力培养,他虽然没有叶天南位置高,也未必有叶天南政治智慧成熟,但他有年龄优势,和你一样是副部级,在文化部任副部长,今年40岁。”
40岁的副部级,虽不是十分惊人,但也算火箭速度了,之所以名声不显,应该还是在京城部委蛰伏的缘故。不用吴才洋提醒,夏想就清楚,要么两年后换届之时,一出京城就名扬天下,出任一省之长,要么随时出京,或担任省委副书记,或担任常委副省长。
单以年龄和级别来说,确实是他强劲的对手,夏想就问出了心中所想:“是两年后出京,还是顺势而动,近期出京?”
“据我估计,在叶天南事件之前,周鸿基会再蛰伏两年,等后年出京,一举跃居正部。但叶天南之事制造了一个契机,有可能就会顺势而动,说不定半年内就会出动。”吴才洋摇头一笑,“从你和叶天南身上,久居京城的一帮人估计会得出同一样结论,还是地方上出人才。”
周鸿基……夏想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话说以前他还真没有听过周鸿基之名——不过也可以理解,或许他的名字在圈内许多人听说过,但在另外的圈子里,也并非是什么大名鼎鼎。再加上对方刻意让周鸿基低调行事的话,也就不难理解周鸿基的横空出世了。
前有叶天南,后有周鸿基,夏想低头不语,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他的前进之路就算有总书记的推动,有吴家的推进,也不会是阳光坦途,却没想到,坎坷遍布,前有阻击后有追兵,用困难重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又能如何?在面对无数重压和威胁时,他何曾退缩过?甚至在面临人身威胁时,他何尝退后过一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在叶天南口中或许只是一句政治口号,在他而言,却是实打实的需要用生命和努力去证明的誓言和信念。
“明天……你和古秋实见个面,时间允许的话,下午就回湘江。”吴才洋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回房间了,留在夏想一人在院中,在微微的秋风之中,沉思。
第二天夏想如愿和古秋实见了一面,古秋实还没有离京,也是为了专门再和夏想深谈一次。
如果说夏想是家族势力的纽带,那么古秋实就是总书记的桥梁,夏想和古秋实之间的会面,就相当于总书记和家族势力的间接接触。
夏想和古秋实的会面,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甚至连下午的航班都来得及赶上。当天下午,夏想飞回湘江,与此同时,古秋实飞回黑辽。
京城却没有因为夏想和古秋实的离开而平静,因为夏想和古秋实就如投入京城水潭的两块巨石,激荡而起的涟漪在两人走后,正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表面上水波不兴,实则在水面之下,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潜流。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一落地,竟然是叶天南前来接机。
通常情况下,如果他因公出差,回到湘江的时候,是纪委副书记接机。私事的话,夏想不太在意一些虚礼,甚至不会要求纪委派人接机。
但不管于公于私,都不应该惊动叶天南接机。叶天南虽然离任在即,但他现在还是省委副书记,党内职务比夏想高。
但也正应了一句老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叶天南还有什么手腕准备施展?事到如今,叶天南还有心思在他面前怎样表演?
握手寒喧,表示感谢,再加上适可的恭敬,夏想就客气地上了叶天南的车。
车一启动,叶天南一脸微笑就变成了一脸严肃,第一句话就说:“夏书记,实不相瞒,我是和你谈条件来了。”
第1436章 该摊牌了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机场高速之上,和京城秋意浓浓相比,湘江依然夏意盎然。叶天南的奥迪专车开得很平稳,司机目不斜视,对后面的谈话充耳不闻。
司机就应该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并且闭口不谈领导的任何私事,如果做不到,对不起,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叶天南当着司机的面,第一句话就说要谈条件,证明了他对司机的绝对信任。
夏想不理会叶天南对司机的信任,也不在意叶天南脸上表情的严肃和深沉,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坐在后座之上,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神情,从容之中,似乎对叶天南所提的条件,并没有什么期待。
不提南北气候的差异,9月的湘江,比京城少了许多秋天的肃杀之意,依然是花团锦簇的夏日时光。辽阔的祖国让人感到天南地北的距离,但不管湘江距离京城多远,也不管北秋南夏是怎样的落差,真实的气候有所不同,政治气候却是一样。
叶天南的表情依然淡定,不过眼神之中却多了不少内容,他努力保持的镇静和姿态,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夏想就知道,叶天南预期中的下一步,或许没有达到他预料中的顺心如意的效果。
“叶书记有话就请直说,有指示精神就请传达。”夏想说了一句很没营养的套话,他倒愿意听听叶天南究竟还有什么伎俩可用。
叶天南怆然一笑,笑容之中平添无数落寞和无奈,如果不是夏想对他太过了解不是和他打过数次交道,刚才的一笑,就足以让夏想为之心软。
“湘省四少瓦解了,湘省同盟,分崩离析了,地北辛苦赚的十几亿,充公了,我只差一步到手的燕省省长的宝座,飞走了,夏书记,我平生遇人无数,你是我在官场沉浮几十年来的第一败,而且还是惨败,我想问一句——为什么?”
叶天南不是质问,不是逼问,语气之中也没有丝毫咄咄逼人之意,有的只是无奈和悲怆,还有不甘,再加上他刻意营造的落寞和低沉的氛围,让人听了,就如一个善良的人的不屈的呐喊。
如果叶天南面对的不是夏想,是郑盛,刚才一番话就足以让郑盛心思百转,并且难下决断。
政治,本来就是表演艺术家的舞台,德艺双馨者有,两面三刀者有,一往无前者有,虚情假意者,更有。
夏想还真难形容叶天南属于哪一类,如果在公众看来,叶天南肯定是德艺双馨。
“我也不讲什么官话套话,也不说什么大道理了,叶书记,我只有一句解释——在其位,谋其政,对事不对人。”夏想淡淡地答了一句,他猜测,叶天南以接他的名义来他面谈——可能是最后一次面对面的交谈,是要最后摊牌了。
“好一个对事不对人。”叶天南又恢复了常态,意味深长并且无所谓地笑了,“敢问夏书记,你担任市长、市委书记,主持一市的全面工作时,在经济建设和提拔人事上,能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
“做不到”夏想回答得很干脆,“公正和公平只是相对而言,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正和公平,我只能说尽我所能,保证大部分人所认为的公正和公平。而且,我还可以不打一点商量地告诉你,在提拔任命干部的问题上,也许会有远近的考虑,但绝对不会有徇私舞弊、贪污受贿的问题存在。”
叶天南终于冷笑了:“夏书记,话不要说得太绝对了。”
夏想也冷笑了:“叶书记,在秦唐的时候,中纪委已经很是彻底地替我正了名,我想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重复了。”
叶天南被呛了一句,脸微微一涨,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又笑了:“好,我很敬佩夏书记的高风亮节,今天我接你,也不是和你争辩一下高下,就如我刚才所说,我是提条件来了。”
“我洗耳恭听。”夏想用力向后一仰,双手放在脑后,很放松很惬意的样子。
夏想和叶天南同坐在汽车后座,按说以夏想现在随意自得的姿态,是对叶天南不尊重的表现,在排名高于自己的省委领导面前,虽不必必恭必敬,但起码的礼节要有。
叶天南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意识到了夏想的失礼,不过转眼又假装视而不见,也放松了坐姿,说道:“湘省几个地市,还有几个常委的位置空缺,是按照规矩留给我来提名的……夏书记在燕省有几个嫡系应该可以升到副厅级了,不过最近燕省好像没有空位。”
好家伙,够有诚意,连他嫡系的主意都打上了,叶天南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眼光长远,事事算计。
夏想默然一笑,诚然,徐子棋、钟义平、胡书扬,甚至因安县特大事故而受到贬调的原省政府秘书长现任单城副市长的彭勇,如果能异地任职,前来湘省担任市委常委,也是不小的一步,但一来副厅级别跨省任职难度极大,二来叶天南送来的是糖衣炮弹,夏想要是中招,他就不是夏想了。
“多谢叶书记的好意,不过我倒更愿意让他们在处级的岗位上多锻炼一段时间,打好基础,磨刀不识砍柴功。”夏想淡而无味地说道,一点兴趣都欠奉。
“跨省是难度不小,不过只要夏书记点头,具体运作我来负责,不需要你费心。”叶天南还以为可以打动夏想。
也是,谁都有亲信要提拔有嫡系要扶植,经叶天南精心算计再加多方打听,他摸到了夏想一部分嫡系,也多少了解到夏想护短的性格,就一心认定徐子棋等人是夏想的软肋。
自从夏想离开燕省之后,夏想的嫡系前进的脚步就放慢了步伐,叶天南就认为夏想在燕省的影响力减弱了,再深入了解之后,也清楚了一点,燕省自从经过范睿恒的一次人事调整之后,基本上各地市位置稳固,没有合适的空缺了。
即使夏想再努力,两三年内也很难安排他的亲信再前进一步,因此叶天南就敏锐地意识到他可以拥有和夏想谈交换条件的资本了。
夏想正准备直接回绝叶天南的提议时,电话却及时地响了,是付先锋来电。
夏想就冲叶天南微一点头,也没避讳,就接听了电话:“付省长好。”
“夏书记回来了?”付先锋的声音有点小小的兴奋,“刚刚我和升平、绪峰通过了电话,升平建议,国庆期间在燕市举行一次聚会,希望由你出面邀请吴部长参加……”
四大家族破天荒的第一次碰头会?有创意,在眼前的形势之下,四家的会面就颇有耐人寻味的意义了,夏想注意到叶天南的眼睛跳动之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