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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邱仁礼真不知情?夏想心中有了主意,决定再继续挑明立场:“邱书记,今天孙省长的表现有点反常,您怎么看?”
“何江海几次请孙习民都没有请动,孙习民稳坐钓鱼台,就是要抬高身价。周鸿基出面打前站,也是表明态度,让何江海看到有合作的可能。不过要我说,孙习民和周鸿基加在一起,也撼动不了何江海和他身边的一帮人的利益。如果孙习民想和何江海合作,就必须放下身段,让何江海为主。”
邱仁礼一脸平静,一口气说出了他对局势的判断,也是他在夏想面前第一次深入地分析齐省的局势。
夏想默然点头,以他和邱仁礼之间多年的关系,有些话确实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不必再藏着掖着,邱仁礼今天开诚布公地说出齐省的局势,他所料不错的话,也是因为叶天南的意外出现。
“如果孙省长和周书记之外,再加上一个叶天南,会怎么样?”夏想故意有此一问。
邱仁礼呵呵地笑了:“叶天南手腕再高,红口白牙也不可能让何江海乖乖屈服,得拿出真本事才行。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叶天南相助,周鸿基和孙习民就真是如虎添翼了,就算收服不了何江海,但要达到一种有限的合作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邱仁礼来齐省上任之前,齐省省委完全是齐人的天下,省委书记、省长全由齐省人担任,十几名常委中,只有一两个外地人,基本上就是大一统的局势。在邱仁礼之后,邢端台又来齐省,由此才打破齐人治齐的怪现象。
但齐省的情况太特殊了,齐省人又十分排外,多年的齐人治齐让他们养成了封闭的习性,才不会屈从于一个外来者的领导之下,因此,邢端台在任上,政绩平平,邱仁礼在任上,也是老成持重,一直在守成,从来不开拓。
夏想只知道以何江海为首的半岛帮,也知道除了半岛帮之外,齐省还有其他的本土势力,但都不如半岛帮壮大而已,所以他现在才对夏力脱离何江海一系而向邱仁礼靠拢的真正用意,表示怀疑。
同时,也怀疑夏力介绍周于渊和他认识的深远用心。
“如果叶天南担任了军师,周鸿基是先锋官,孙习民稳坐中军帐,最后和何江海两军会师的话,邱书记,我们的处境就尴尬了。”夏想说得严重,脸上却是淡然的笑意,也不知道他是认真在说,还是危言耸听。
邱仁礼凝视夏想片刻,哈哈一笑:“夏想,齐省只有一个中军帐,中军帐中,只有一个元帅。”
夏想明白了,也哈哈一笑:“我是怕邱叔叔还记得当年整合钢铁时的不愉快的事情,万一在我最需要靠山的时候,会不出来替我挡风。”
邱仁礼哈哈大笑,打趣夏想:“你是取笑邱叔叔小心眼,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要不就是认为邱叔叔在齐省一直没什么动静,就觉得邱叔叔打盹了?打盹不是老了,是眯着眼睛养神。”
夏想会意地笑了,邱仁礼也是一头猛虎,只不过还没有露出利爪和獠牙而已。
邱仁礼也稳坐中军帐的话,那么他就得身兼两职了,既是军师又是先锋官,而李丁山则是伏兵了。
“我倒很乐见孙习民和何江海之间的合作,有时候没有合作就没有利益,没有利益就没有分岐,没有分岐就没有矛盾冲突。客客气气是朋友,吵吵闹闹是夫妻,最终离婚打官场反目成仇的夫妻,也多得很。”邱仁礼用平静而轻松的口吻说出了他的想法,俨然就如一名哲学家一样思想深广,更如一名道行高深的高人一样……老谋深算。
夏想服了,才知道一直以来似乎在打盹睡觉的邱书记,其实一直半睁着一只眼睛静静地等候时机,耐心十足,涵养十足。
走出邱仁礼的办公室,夏想长出一口气,只要齐省有邱仁礼坐镇,天就不会塌下来,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邱家的掌舵人,连掌控一省的能力都没有,就太无能了。夏想很欣慰,很高兴,只要他确认背后一直站着邱仁礼,一直有省委书记的支持,他就有了足够的底气。
一天后,省委常委会正式通过表决,提名鲁成良为国资委副主任。
省委常委会通过之后,就由省政府方面召开政府常务会议,正式宣布了任命,由此,鲁成良成功地向前迈进了一步。
李丁山十分欣喜,任命一公布就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对夏想付出的努力深感满意。
“夏书记,成良担任了国资委副主任之后,事情就会进入快车道,他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在常委会上,我的话力度不大。”李丁山在夏想面前,既保持了一定的谦逊,又态度温和。
“李省长……”夏想对鲁成良的顺利上任并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相反,他也知道其实较量才刚刚开始,“鲁成良上位是好事,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是隐患,因为他成了靶子,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掀翻。”
其实夏想还是对鲁成良的能力没有信心。不上台还好,没有权力查实盐业的幕后,一上台,权力是大了,但相应的,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真要一不小心落入了叶天南精心的布局之中,前进一步不但不会给鲁成良带来好处,或许还会害了他。
“成良为人十分可靠,又很有正义感。”李丁山听出了夏想的言外之意。
“李省长,品行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鲁成良究竟有没有能力挑起重担?”夏想和李丁山之间也不存在隔阂,有话实说,“他上升到一个关键的位置,如果把握不住的话,说不定会害了他。”
“我相信鲁成良的能力。”李丁山的态度很坚定,“也希望夏书记相信我的眼光。”
夏想无话可说了,李丁山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再怀疑的话,就会伤了和气,只好及时转移了话题:“李省长,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叶天南来到了鲁市,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匿名电话?”李丁山想了一想,“齐省的局势太复杂了,除了半岛帮之外,还有另一股齐省的本土势力,我估计就是另一方人不想让何江海等人坐大……对了,你对李荣升的印象如何?”
李荣升是省委常委、品都市委书记,作为两名市委书记的常委之一,李荣升比鲁市市委书记袁旭强低调多了。
同时,他也比袁旭强年轻多了,因为他才49岁。
提到李荣升,夏想蓦然一惊,才意识到他忽视一个十分重要的细节,李荣升也是齐省人,但并非来自半岛一带,如果以上还不算让他惊讶的话,最让他感觉眼前一亮的是,李荣升有过在团中央任职的经历。
而且在前往团中央之前,他一直在齐省团省委任职,是不折不扣的团系人马。
身边就有一名团系人马,竟然让他意外疏忽了,夏想还是不免微微有点懊恼。再一想也就释然了,李荣升是品都市委书记,平常不在省委,他总共和李荣升才见过不到两次面,当然不会有很深的印象了。
再一想品都市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北海舰队的基地就在品都,由此也证明了李荣升也是深受重用。
如此一想,夏想就心宽了许多,李丁山比他想象中成熟,也对齐省的局势有足够的了解,并非只凭一腔热情和激愤就冒然出手。
夏想对李丁山有了信心,但并不表明李丁山就真有识人之明。其实也不能怪李丁山,怪只怪,鲁成良太自信了。
一个过于自信但能力却又不足的人,如果胸怀大志,急于干出一番大事,后果只能是恰得其反——鲁成良上任不到一周,就再次激化了矛盾,引发了齐省第一次正面对抗,从而导致各方势力都浮出水面,划分阵营。
第1501章 导火索
事情的导火索,其实如果真要认真追究的话,还真可以算到叶天南的身上。
叶天南来到鲁市之后,住在了省委招待所,而且摆出的是长住的姿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算,作为一名无官无职无正当职业的三无闲人,他丝毫没有苦笑闲人的觉悟,反而在鲁市似乎又春风得意了。
鲁市现在是春天不假,叶天南也好像要借鲁市的春风,来驱散他一退到底的落魄和失落。
先是和周鸿基见了一面。
不过总体来说,叶天南在鲁市的行程比较隐蔽,而且也刻意保持了低调,似乎是忌讳让夏想知道他的到来一样。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而且这个有心人也不知何故,很细心很耐心地将叶天南的所有行踪一五一十地通过匿名电话的方式,全部告知了夏想。
当然,有心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叶天南表面的动向,并不知道叶天南具体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通过他的眼睛,将叶天南的活动安排如实地传递到夏想的耳中,在夏想的脑中就清晰地勾画出叶天南在鲁市的所作所为,观其行知其意,叶天南究竟要在鲁市达到什么目的,夏想心中就有了计较。
叶天南果然是当军师来了,而不是观光旅游。
……
叶天南也能猜到夏想肯定知道了他的到来,鲁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好歹也是名人,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所以他住在省委招待所的用意也很明显,要的就是半遮半露的效果。
说实话,他并不担心夏想知道,因为既然他敢来,肯定就不怕和夏想面对面……当然,能不见面最好不见。
此来鲁市,叶天南肩付重大使命,受人之托,前来将可能引发的事态,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错,就是才有一点风吹草动的盐业事件。
如果是别人还好说,但正是因为夏想人在齐省,而且也有插手盐业内幕的意图,就立刻让幕后之人大为紧张,立刻指示叶天南前来鲁市从中周旋,务必将事态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叶天南和周鸿基、孙习民见面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当然第二步的使命,要先看第一步的成效。
和周鸿基的会面,还算顺利,叶天南和周鸿基早就认识,虽说不算脾气相投,但因为有共同利益的缘故,也算有几分交情。
叶天南对周鸿基是惺惺相惜,周鸿基对叶天南是大有仰慕之心。
周鸿基为人有傲慢之处,但也不是狂妄自大,有些人在他眼中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比如夏想,比如叶天南。
周鸿基在海润国际大摆宴席,宴请叶天南。
排场不小,人却不多,只有周鸿基和叶天南两人,毕竟今天的会谈涉及到了私密内容,不宜有外人在场。
叶天南吃惯了湘菜,对于喜欢放葱放蒜的鲁菜不太习惯,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反正重点不是吃饭,是交谈。
“鸿基,对夏想的第一观感怎么样?”叶天南私下里还是不称呼周鸿基职务,以显示亲切,其实内心也多少有点失落之感。
周鸿基笑了笑:“年轻,年轻就是好。”他擦了擦手,也放下了筷子,“鲁菜口味有点重,个人感觉,还是不如京菜好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鲁菜盐多葱多蒜多,要不齐省人怎么都脾气比较大?敢情是吃蒜吃多了。”叶天南其实也不是点评齐省人,而是借题发挥。
“我倒没觉得齐省人脾气大,就是觉得他们脾气太直了。估计是因为气候的原因,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和京城气候大不相同。”周鸿基知道叶天南的来意,他和叶天南算是一路人,但平心而论,虽然同路,但并不是完全同心。
毕竟不是一个派系。
“总理很关心齐省的局势,也很关心你的成长。”叶天南知道不必绕弯,周鸿基是聪明人,“总理不希望夏想在齐省再折腾起风浪。前段时间在京城,总理特意和夏想见了一面,对他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只可惜,夏想到底是年轻,不将总理的话记在心上。”
叶天南所指的会面是总理在老古的宅院之中,和夏想的一次不期而遇。当然那一次会面,并没有留给夏想太深的印象。
“感谢总理对我的关心。”必要的恭敬的态度还必须表露,周鸿基笑了一笑,“夏想才来齐省没两天,天南兄就急急赶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叶天南摇头说道:“你是和夏想共事的时间短,不了解夏想老谋深算的一面。不要被他表面的年轻迷惑了,夏想可是一个官场老手。”
周鸿基不说话,又拿起了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微微颔首,似是赞成,又似是不置可否。
叶天南含蓄地笑了,他看出了周鸿基的不耐,不过笑过之后,心中还是微有惋惜,周鸿基比夏想大了几岁,实际上论心机和城府,还是比不上夏想,他怎么和夏想一争高下?还是需要更进一步成熟才行。
成熟不仅仅需要经历和智慧,还需要耐心。
周鸿基缺少的正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