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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吴老爷子到底比夏想眼光更卓越,指出了陈皓天面临的三个难题之中的最大一个难题。
“陈皓天入常的最大难题是年龄问题”
第1736章 大势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时分,秋日的阳光也渐渐有力,晒得人浑身发烫。在接连喝了数杯茶之后,夏想的额头上也渐渐浸出了汗珠。
吴才洋还没什么,依然脸色平静,吴老爷子更是淡定从容地不让夏想插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尽管茶已淡,水已温,他却依然津津有味地品味,似乎淡茶一样回味悠长。
就如一句很平常的话,一样会给人带来震动。
吴老爷子看透了世事,陈皓天也清楚他的入常的最大难题究竟落在哪里,只有夏想还稍微隔了一层纸。但在老爷子一语点破之后,夏想才恍然而惊,才算更看清了陈皓天邀请他入岭南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更深的用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确实有居中协调的手段,是各方势力的交汇点,更是因为他的年轻。
不错,用他的年轻来衬托陈皓天的年轻。
因为陈皓天入常的最大难题就是因为他的年轻。
陈皓天今年才56岁,如果明年顺利入常,也才57岁,才不成文的规定是,一般67岁是入常的红线,可入可不入。70岁,基本上就不会入常了。新一届有资历入常的政治局委员中——不排除会有黑马越过政治局委员一级,直接以国务委员的身份而入常,但难度相对较大——除了代复盛之外,陈皓天是最年轻的一位。
代复盛必定入常,因为作为总书记着力培养的人选,代复盛作为总理接替人的人选的安排,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定论了。代复盛和陈皓天同年,代复盛必入,作为同一派系的陈皓天,就比较危险了。
因为以陈皓天的年龄,如果明年如愿入常的话,说不定会连任三届,事情就有点复杂了,因为陈皓天并非接替人人选,连任三届就资历太老了。
而国内政治上也向来有照顾倾斜一说,除了必须保持微妙的平衡和达到各派系满意之外,适当地照顾老同志担任一届常委,也在情理之中。也就是说,让陈皓天礼让一届,到京城担任一届副总理,然后下届再入常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不过根据陈皓天的表现来看,再根据老爷子的点醒,夏想明白,恐怕让陈皓天礼让一届的声音还不少,但再根据陈皓天急于拉拢他到岭南的具体行动来看,陈皓天不想礼让。
也是,政治之上的礼让好像自尧、舜、禹之后,就已经无人再达到如此的道德高度了。
夏想可以理解陈皓天的心思,礼让一届,下一届形势如何,还真不好说,不如现在先坐上位子,只要坐下,再下来就难了。但现在坐不上,下届就一定能坐上?
无人可以保证。
所以如果他此去岭南,不但可以帮陈皓天在外围立下汗马功劳,灭火之余,还可以借来东风。东风就是家族势力的支持,就是他年轻的优势,就是他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不提平民势力和他之间的不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但反对一系和他之间的对峙显然已经有了缓和的迹象,暂时可能还有握手的可能,因为他在齐省的立场显然对反对一系十分有力。
再加上他的年龄优势,可以被陈皓天拿来说事,表明陈皓天不拘一格重用人才的思路,正和中央最近大力提拔年轻干部的政策不谋而合,同时,也用来为暗中为他的入常造势。
一举数得之计,果然高明得很。
或许就是为了让夏想消化并分析今后的政局走向,吴老爷子在抛出问题之后,就一言不发地淡然喝茶,微眯着眼睛,仰望蓝天。
天,蓝得让人心旷神怡,蓝得让人心情大好,也让心境开阔了许多。
吴才洋也不说话,不过他并不喝茶,只是静默地坐着。三个人相对而坐,只听风声沙沙作响,穿过岁月的沧桑,千百年来永不停息的清风,永远浩荡在天地之间,从来不关心世间的疾苦和人心的不平,随心所欲地来往于历史和现实之间。
夏想……也在现实和未来之间,穿梭不停。
过了也不知多久,有人站在远处轻声请示,是不是可以开饭了,吴老爷子才如梦初醒,挥了挥手,说道:“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足够夏想想通许多事情了。
“陈书记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夏想想通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我去了岭南,好处是,可以更好地锻练自己,有过在岭南的从政经历,对于以后的道路,也是十分重要的一课。但坏处是,如果我在岭南用力过猛,势必会得罪和陈皓天竞争常委之位的其他重量级人物,而刚刚和反对一系稍微缓和的关系,也有可能因此再陡然紧张起来。”
再加上和平民一系表面平和暗中刀光的紧张关系,稍有不慎,他此去岭南,又将会身陷反对一系和平民一系联合的打压之中,着实是一步险之又险的险棋。
由此,夏想得出了更坚定的结论——不去也罢。
“不去也罢。”吴才洋沉默半晌,终于发话了,“我觉得,你倒是可以来京城安稳一两年,国务院,正好空缺一个副秘书长的职务……”
夏想不由心中大跳,国务院副秘书长也是副部级,但却是承上启下的务虚型工作,和各省的省委秘书长的工作有相似之处。吴才洋的提议,可不是为了让他来国务院为总理服务,而是为代复盛服务。
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他如果真来国务院担任副秘书长,肯定是代复盛的对口副秘书长。而到明年代复盛扶正之后,他也可以借机提升一级,上升为正部级待遇。
正部级待遇的国务院副秘书长,也有过先例。
但……夏想此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固执,他并不想此时离开齐省,因为他知道吴才洋也好,老古也好,为他安排的路线,不管是怎样的上升的曲线,却有一个同样的隐含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明年的最关键一局,就是不想让他因为齐省的最后一局而和平民一系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毕竟还要和光同尘。
“吃饭,准备吃饭。”老爷子摆了摆手,“反正主意你拿,好处坏处你肯定都想清楚了,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就去解决温饱问题。”
“吴部长明年是国家副主席还是中纪委书记?或是……”夏想心中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终于借此机会问出了口。
按照以往中组部部长晋升为常委的先例,再根据吴才洋在地方上的从政经历和资历,他入常的话,排名不会太高,书记处常务书记、国家副主席、党校校长应该是最合适的职务,但也有可能是中纪委书记。
夏想的问题一出口,老爷子和吴才洋相视一笑,一齐哈哈大笑。
老爷子摇头说道:“不说,现在不能说,说也说不好。”
吴才洋也是难得地兴趣上来,问道:“你希望我担任什么职务?”
夏想也笑了,微微一想:“当然是第一种好了。”第一种会兼任中央党校校长,和吴才洋现在的中组部部长的职务有衔接之处,也有利于吴才洋在中组部几年来培植的势力继续进入中央党校进修。
吴才洋却笑而不答,反而又抛出了另一个难题:“那你说说看,下任的中组部部长是谁?”
夏想微一思忖,说道:“上几任中组部部长派系的色彩太浓,下任恐怕会淡化派系色彩的中间力量上任,因为下任中组部长任重道远,要肩付起挑选接替人和培养后备力量的重任。”
“行,不错。”老爷子哈哈一笑,“你现在的眼光越来越长远,越来越有层次感了。我就想,说什么我也要等你入局之后再闭眼,就要亲眼看看今后几年的道路,你走得是不是更稳当,更有魄力。”
吃饭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吴才江也出面作陪了,还是相当于一次吴家家宴。
老爷子意犹未尽,难得和夏想纵论国家大事,更是罕见地话多,又主动挑起了话题:“照我说,下一届常委是九人制还是七人制,现在还不好说。九人制……制衡太多了,不利于建设和谐社会。说话的声音一多,就乱了,一乱,就吵闹了。一吵闹,就容易乱套。”
九人制是当年平衡的产物,也是当年特殊政治时期的特殊产物,未必就一定不利于社会的进步发展,但肯定会比七人制更多了牵制。真要恢复七人制的话,恐怕陈皓天的入常大计终将落空。陈皓天想不礼让也得礼让了,毕竟他还年轻。
关键时候,年轻人就要让一让老人,虽然可能无奈,但出于平衡的考虑和政治之上微妙的局势,七人的政治局常委的宝座,陈皓天肯定难以抢到一席。
换言之,夏想如果如陈皓天所愿前去岭南,到时等陈皓天入常失利,却又调回京城之后,他将一人深陷岭南,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有可能不得寸功。
经过和吴老爷子以及吴才洋的一番谈话,夏想完全下定了不去岭南的决心,退一万步讲,就算真要离开齐省,到国务院担任一段时间副秘书长,也好过去岭南的一场豪赌。
只是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情,再次让夏想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第1737章 两重意外
吃过午饭,老爷子去午休,夏想也想休息片刻,吴才江却说想和他谈谈。
其实初入吴家之时,夏想最先入了吴才江的眼,吴才江可以说是他进入吴家的领路人,但在吴才江为了吴才洋的仕途,自省长位置之下退居京城二线之后,夏想和吴才江之间的交流就日渐减少。
甚至到了难得坐在一起说话的地步。
倒不是吴才江和夏想渐行渐远,而是各自忙碌,很少有可以坐在一起商谈的事情,再加上聚少离多,渐渐地就疏远了一些。
再因为吴才洋对夏想的接纳,以及夏想真正融入了吴家,再因为夏想的位置越来越高,而吴才江几乎完全退出了官场,所以他和夏想之间就更缺少了共同话题。
但说实话,吴才江对夏想的关注的目光,从未有片刻的稍离,他对夏想的关切,不比吴才洋和吴老爷子差上半分。
只不过他很少再提及罢了。
今天突然就有了和夏想交流的想法,就趁午后的宁静时光,和夏想一叙。
从内心深处来讲,夏想对吴才江感情也很深,不仅仅因为吴才洋在他初入仕途之时,在他和吴家关系紧张之时,都对他有过无比的关爱和照顾,而且吴才江是吴家第一个让他感到亲情的人。他对吴才洋一直以职务相称,对吴才江却是亲切地尊称为三叔。
和吴才江叙旧,聊天,从以前说到现在,又展望了未来,夏想一个中午的时光,都在和吴才江温和、悠长的对话之中度过,倒也很有意义,让他重温了和吴才江之间的往日情怀。
吴才江对于他今后的去向,并不担心,也不关心,只希望他踏实走好每一步,不辜负所有对他期望的人的信任。
夏想感慨,吴才江比以前更多了稳重和平和,仿佛人生之路已经看到了尽头,他只是一步一步按照既定的脚印前进,不会再出任何意外和挫折,也因此没有了激情和梦想。
也好,吴家需要一个不再惹事生非并且心态安稳的人来主持吴家的经济帝国,吴才江现在就是最佳的人选,谁能想到,当年喜欢在京城到处挑事的吴才江,现在收心之后,会安稳得让人大跌眼镜。
下午,夏想本想去看望一下肖佳,顺道和丛枫儿见上一面,送上一份厚礼——后天的婚礼之上,他自然要送厚礼给许冠华,但一出是一出,他还另有礼物要送丛枫儿——不料事与愿违,曹殊黧打来了电话,说是齐阿姨要见他。
齐阿姨算是他的长辈,长辈发话了,夏想自然无不从命,就只能开车上路,然后打电话告诉肖佳,让肖佳将他的礼物转交给丛枫儿。
夏想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方有山有水的玉雕,价值不菲。不过具体值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是冲古玉要来的。
古玉在夏想提出要求,要她帮忙准备一个礼物送与丛枫儿新婚大喜,她就上了心,还亲自跑了一趟缅甸,选了一方上等好玉,让她的御用师傅亲自下刀,雕出了一方山水送与丛枫儿。
千山万水纳入方寸之间,是谓心中天地宽之意,夏想希望丛枫儿和许冠华的日子,山高水长。
一路上办好了一些虽然琐碎却又必须亲为的事情,就到了和曹殊黧约好的目的地——一处看上去格外清新却非常宁静的庄园,名字起得也好,叫清心居。
人只有难得清心,才会追求清心。就比如缺水的城市所建的小区,都要起名有水有云有月有江,仿佛就彰显了品味,其实恰恰显示了缺失的一面。
夏想被早就等候在外的服务人员迎入里面,踏着青青草地的小径,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