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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海振一哭,同来的两个农民也哇哇哭了起来,都是五尺汉子,三四十岁年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孩子一样,夏想就感慨万千,伸手拿出纸巾,一人递了一张,说道:“乡亲们受委屈了,好好哭,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你们反映的事实非常让人吃惊,我相信县委县政府会慎重对待你们的问题,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梅晓琳秀眉紧紧皱起,眉头也挤起了皱纹,她毫不在意会影响形象会对美容不利,眼中闪出一丝愤怒:“如果你们反映的情况属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县委县政府对于坑农害农的行为,一定严加惩处,决不手软!”
郝海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梅书记,我们花费几年的心血,又耽误了一年的收成,谁也不甘心呀!救救我们,要不我们明年都没饭吃了……”
旁边的县委办副主任忙上前扶起郝海振,让他重新坐回座位。梅晓琳心情复杂,想起上一次她暗访一天却一无所获,看来,还是自己的基层工作不足。又想起夏想沉稳有余给她出主意如何解决农民上访问题,心中就有了主意:“老郝,你和乡亲们先回去,县里会开个会研究一下,会尽快到旦堡乡了解实际情况,请乡亲们放宽心,我以党性担保,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好不容易劝走了郝海振等人,梅晓琳坐在公议室里,久久没有动弹。夏想知道她受到的触动不小,基层工作,有太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不是她这种从京城来的没有接触过民生艰难的人所能想象的。又过了一会儿,梅晓琳终于惊醒过来,对县委办副主任说道:“你先回去,就今天的事情写一份报告给我,要详细,要有力度。”
然后等他出门,又看向了夏想:“夏县长,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帮不帮?”不等夏想回答,她又犯了常犯的毛病,又多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解决问题的本事?别让我找错了人才好。”
夏想就不客气地说道:“梅书记要是不相信我,就不要开口了。要是公事,就公事公办。要是私事,您一定要想好了再开尊口。”
梅晓琳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简洁,非常中性化,看不出有任何女性办公室的特征,连一盆花草都没有。梅晓琳没有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而是和夏想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语气非常诚恳地说道:“夏县长,我其实没有恶意,也没有怀疑你的能力,而且对你不关窗户的坏印象也改观了不少,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上次也暗访过一次,没有任何收获。我请你帮忙,不是以副书记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你当我是朋友,就帮我一次。不当我是朋友,就当我没说。”
说实话,梅晓琳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刺耳难听,有点逼人必须答应的意思,也许她自己意识不到,她每次说话,总会在最后说一句没用的话来强调一下,结果却往往恰得其反,听上去让人非常不舒服。
夏想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帮梅晓琳一次。
他是副县长,梅晓琳是副书记,级别上讲是相同的,但权力上却差了太多。梅晓琳首先是常委,其次是县委中仅次于李丁山的二号人物,主管人事和党群,可以说是真正的实权人物。而他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既没有重大事情的决策权,也没有拍板权,有时候甚至还没有一个县局的局长权力大,可以直接发号施令,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夹层人物,局限性很大。
但夏想决定帮梅晓琳,并非是看重的梅晓琳位高权重,也不是有意向她靠拢,而是为了几千农民和上千亩良田。
安县本来良田就少,上千亩良田拿去种植果树,结果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却又没人履行承诺,收购苹果,这是典型的坑农害农的面子工程。根据夏想的经验,厉潮生在其中肯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还有那家名为安利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树苗公司,也有猫腻。
夏想的想法是,坑害农民的事情,绝不能放过。他不是英雄,也不是法官,但有些不平的事情既然让他遇上了,他就会尽他所能做一些什么来弥补农民的损失。
有厉潮生这样的官员,是当地百姓的不幸。而且他也清楚,厉潮生是邱绪峰的人。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厉潮生所在的乡旦堡乡,是整个安县矿石含量最丰富的乡。梅晓琳正全力以赴请京城专家来考察矿产,到时真要立项,上马采矿项目,有厉潮生在,当地百姓能得到实惠才怪。
夏想主意既定,就说:“我和梅书记也算有缘份,坐车都能坐在一起,还因此结识,也算难得,所以梅书记既然开了口,大家又是朋友,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不过我还有点想法,又必须说明……”
梅晓琳主管党群,可惜她说话一点也不含蓄:“有话就说,在我面前不用吞吞吐吐,我也是把你当朋友才让你帮忙。要是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县长,我才不会放在眼里。”
夏想心中苦笑,这话还真的不太好听,不过他还是能忍得住,还能笑得出来:“我只是主管文教、卫生和旅游的副县长,果树事件算是农业,不归我管,我去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再有,厉书记毕竟是县委常委,是县委领导,我帮梅书记是帮朋友,但因此得罪了一个县委领导,万一厉书记给我小鞋穿,我找谁说理去?”
梅晓琳不以为然地笑了:“你也太胆小怕事了吧?厉潮生要是没有事情,他找你麻烦做什么?他要是有事情,他自己的麻烦还处理不了,还有时间找你的事?你和我一起到旦堡乡的话……这样,就以视察当地教学情况有由,我以副书记的名义出面,也算合情合理。”
夏想心道,梅晓琳的想法可真够简单的,难道她以前没有从过政?他刚才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她一个承诺,结果她倒好,轻描淡写地给推到一边。厉潮生是邱绪峰的人,你梅晓琳又是邱绪峰的未婚妻,我和你一起下去查他的人,邱绪峰不记恨我的话,他就是圣人了。厉潮生要是知道我在背地里检查,也非得想方设法整治我不行。
而且梅晓琳还提出以视察工作的名义下去,那岂不是被人安排得团团转,还想查什么真相?直接就是吃吃喝喝一顿就回来了。就算让你接触到农民,也是安排好的托儿,哪里会有真话?夏想悲哀地发现,梅晓琳就是一个政治小白!
“梅书记以前没有在基层工作过吧?”夏想试探着一问。
第235章 宋朝度有了进步的想法
“没有,我以前一直在司法部法制宣传司工作。后来直接就下到安县当了县委副书记……怎么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吧?有没有经验并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有信心有决心做一名合格的书记!”梅晓琳一脸坚决地说道。
有信心有决心是好事,但世间有许多事情,不是只凭有信心有决心就能做成的,还要有手腕有智慧才行。夏想算是彻底明白了,和邱绪峰相比,梅晓琳下来完全就是镀金来了,她既没有政治经验,又没有斗争手腕,以前又在司法部门工作,估计还天真地认为,法律可以解决一切纠纷,却不知道,在基层,权大于法的现象非常普遍。
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存在权力不干涉司法的绝对公正。
夏想也不想给梅晓琳摆事实讲道理说服她,他伸出一根手指:“既然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助梅书记,我就有一个条件,就是我们要去旦堡乡,也要以私人身份前去。不惊动任何人,不以任何正式身份,这样才有可能查到真实的情况。”
“你是说微服私访?”梅晓琳睁大了眼睛,“你的办法也太老旧了,我上次就用过了,不还是一无所获。你到底行不行呀?”
夏想就笑,梅晓琳说话也太直了,一点也不懂得委婉的艺术,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梅书记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我保证您能听到真话……有没有兴趣?”
“好吧,我姑且就相信你一次。”梅晓琳还是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夏想,愣了片刻,忽然开心地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吗?”
梅晓琳虽然穿得刻板一些,也不太注重打扮方面的细节,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一笑起来非常好看,有一种标致的规范之美……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端庄淑雅的淑女微笑一样,露出的牙齿不超过6颗,脸上的表情也表现得恰到好处,既不过份热情,又不失礼节,一见就可以肯定她以前受到淑女教程的培训。
夏想就问:“我还真不知道,梅书记请讲。”
“主要是你这个人虽然不懂得太照顾别人的感受,不过为人还算真诚,也有可爱的一面,当时在车上和我争论。说的多少也有点道理,再加你比我还年轻几岁,在你面前,我就很有优越感。”梅晓琳倒有意思,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隐瞒,“而且你的样子不算很帅,也不难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很踏实很可靠。我来安县时间不长,你比我更短,所以综合比较一下,我信任你,比信任在安县任职几年的人多了一些。”
夏想想笑却笑不出来,梅晓琳可是不管好坏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依她的性格,能在官场上走多远还是未知数,她的家人让她下来镀金,可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梅晓琳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做一些流于表面的文字工作或务虚事务。她不适合在基层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
“多谢梅书记的信任,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诚恳,对朋友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交谈,我也希望以后梅书记对我有一说一,在重大事情上没有隐瞒,这样我们才能通力合作……”夏想不失时机地暗示梅晓琳,希望她能多透露一些她的个人情况。
梅晓琳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不过总算说了一句让夏想感到欣慰的话:“夏县长尽管放心,你既然帮了我,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会替你出面的。”
算是一个承诺?夏想不敢肯定梅晓琳所说的问题,是不是指厉潮生以常委的身份要找自己的麻烦,她会替自己出头?不管了,夏想下定了决心,厉潮生的问题必须要查,不管有没有梅晓琳替他顶住压力,既然让他碰到了,也要暗中把自己查个清楚。尽管也会因此得罪厉潮生和邱绪峰,他也不怕。他最善长的就是把局势搅混,然后浑水摸鱼。
更何况,有些人自身就有严重的问题,他想要的只是还百姓一个公道罢了。
夏想起身告辞的时候,和梅晓琳约定明天一早就去旦堡乡,到时他开车接她,梅晓琳一一答应,等他出门的时候,梅晓琳又犯了老毛病,突然就又来了一句:“你太年轻了,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夏想虽然已经习惯了梅晓琳说话的腔调。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明天我就等梅书记到8点半,过期不候。”
夏想走了,梅晓琳自言自语地笑了:“比我还小三岁,装什么大人,有意思!”
夏想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来到了李丁山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被方格拉到一边,方格一脸紧张,又微带不满地说道:“夏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和梅书记拉拉扯扯了,好不好?她是我的偶像。”
夏想乐了:“方格,你比我还小两岁吧?那梅书记可是比你大了五岁,俗话说女大五当老母,我看你还是死了心吧。”
方格无所谓地撇撇嘴:“我说夏哥,你和我年龄差不多,怎么感觉你的思想观念非常陈旧?现在是讲究情投意合不问年龄的时代,我喜欢她,哪怕她比我大十岁也没关系。爱情,是超越年龄的界限而存在的。”
夏想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刚才的话,回家之后跟方部长再说一遍。如果他也同意的话,我就找机会介绍你和梅书记认识。”
方格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就因为我妈比我爸大了半岁,我爸早早就告诉我,一定不能找比我年纪大的女朋友,唉,什么世道……”
夏想不再理会方格的自怨自艾,来到里间李丁山的办公室。李丁山正在打电话,他示意夏想先坐下。
夏想听了出来,李丁山是在和宋朝度在通电话:“马省长要升常委?原来的吕副省长要退?嗯,马省长好像还是比较中立,为人也比较务实。和高书记走得不算太近……你想运作一下空出来的副省长的位子,好,我明白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找史老提一提,看看他的意见……”
放下电话,李丁山笑了一笑:“省委常委、吕副省长犯了点事情,被人告到了京城,他主动要求退下来来保住副省级待遇,上头同意了。马副省长接了吕副省长的位子,这样就空出一个副省长的空缺,朝度闲的时间久了点,他想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