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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就详细地和范铮分析了一下政治和经济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他知道邹老既然在范铮旁边,肯定也有考他的意思。他的长篇大论让范铮听得口服心服,最后非让他再举例说明。
夏想就有意无意地了举了付家的例子:“比如说以前叶书记和崔书记疏远,而现在又和崔书记走近,都是政治利益的需要。而付先锋想要撬动燕市市委组织部长的宝座,表面上是想掌握人事权,也就是政治上的发言权,本质上还是先人事,后经济,如果没有经济利益,付家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非要向燕市安插人手……”
范铮就算不是政治人物,也是省长公子,从小在政治的气氛之中长大,他岂能听不出夏想的言外之意?夏想明是举例,其实也是给他一个强烈的暗示。
至于范铮后来如何向范睿恒转述,夏想就不得而知了,但范睿恒突然发作,想必就是范睿恒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今天宋朝度有此一问,夏想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也相信以宋朝度的眼光,肯定能看出一些什么,就笑道:“上次我和范铮讨论一些政治和经济之间的关系的问题,在举例说明的时候,顺便就举了一下市委组织部长位置的重要性,可能范铮就留了心。”
宋朝度见证实了他的猜测,也笑了:“我就说应该有你的影子在其中,果然有。这件事情现在是僵局,怎么收场想好没有?”
夏想也说了实话:“讨价还价的条件已经列好了,但还没有具体实施,只有等我见了叶书记再说。刚刚叶书记打电话给我,让我到省委和他见面。”
夏想和范铮约好今天再见一个面,具体交换一下意见,也就是他和叶石生面谈时,范睿恒的底线。
“呵呵,你现在又成了一个支点,小心行事,争取利益最大化。”宋朝度当然清楚夏想的用心,也了解叶石生的性格,随后话题一转,又问,“王大炮如果抓获归案,你打算怎么制造影响?”
“不瞒宋省长,我还真没有想制造什么轰动的效果,王大炮当然要抓住,但就算抓住了他,事情也只能到下马区为止,以后的斗争,还很艰巨。”夏想之所以不急于抓获王大炮,一是怕逼得过紧容易让付先锋情急之下杀人灭口,二是王大炮所知道的东西有限,牵涉不到付先锋,就算他能知道一点什么,事件也会控制在一个必须严格控制的范围之内。
付先锋,背后有庞大的保护伞,付家还是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付先锋逃过一难。
宋朝度沉默了片刻,才说:“你明白就好,我还怕你想不通,非要闹腾一出闹剧出来,万一达不到效果,说不定连你自己也赔了进去。要记住一点,一时的胜负成败不算什么,目光要放长远一些,慢慢地向对手讨回公道。”
夏想才明白宋朝度是为了安慰他,生怕他一时激愤,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也是,有谁在被暗算之后,在抓住了主凶之后不一查到底非要一次性把帐算个清楚?但夏想就是夏想,不是别人,他自有主见,也自有长远的打算。
宋朝度的安慰还是让他心中一暖,及明表示了感谢:“谢谢您的关爱,我记下了。政治上来不得冲动,让步也不是无能的表现,也是为了更好的进步。”
“呵呵,有空来家里吃饭,小凡成天念叨你。”宋朝度放宽了心,又说了几句家常话。
下午3点的时候,夏想接到通知,要召开一次临时常委会议。
常委会是由白战墨突然起意要召开的,等人员全部到齐之后,白战墨才说出了今天会议的议题:“请大家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夏区长和康书记同时出院,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区委区政府从今天起开始一切步入了正轨,同志们都要打起精神,以饱满的工作热情、良好的精神状态投入到新的一轮建设热潮中去。”
康少烨带头鼓掌,众人也都纷纷响应。
其实白战墨今天开会的本意是想高调表扬康少烨一下,康少烨和夏想同时回归,虽然刻意制造出了欢迎的气氛,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康少烨其实大受冷落,和夏想一露面引起的轰动相比,康少烨露面时人为制造的欢迎场面,不但人少而且还明显有弄虚作假的感觉,就让白战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夏想就大受欢迎,康少烨就得受冷落?他就是要在常委会上高调表扬一下康少烨,至于夏想,也捎带说一说,他是书记,是一把手,他的话就代表了区委的肯定,别人有意见也得听着,就算反对也无效。
白战墨就等众人掌声一落,就先赞赏了夏想几句:“夏想同志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救人之举,值得肯定,值得表扬,我代表区委区政府对夏想同志的所作所为提出隆重的表彰。”假模假样地夸完夏想,他就将目光投向了康少烨,“康少烨同志在火树大厦事件之中,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精神可嘉。他在明知自身有心脏病的情况之下,冒着随时发病的生命危险,临危不惧,在现场指挥若定,有力地制止了事态进一步发展,完全控制了局面,稳定了民心,赢得了在场群众的一致赞同,为夏想同志随后赶来接手现场指挥,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白战墨的话一说出口,卞秀玲就立刻一脸鄙夷之色,撇了撇嘴,扭过脸去,眼神中全是不屑。
傅晓斌忍住笑,低下头去,唯恐失态。
夏想反倒一脸平静,还饶有兴趣地凝神细听,微微点头致意,好像对白战墨的发言表示赞同。
“少烨同志因为处理火树大厦事件,积劳成疾,在事后不久就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在此,我对少烨同志表示真切的慰问。少烨同志为国为民,是一位优秀的党员,是一位称职的好干部,也是一位值得我们敬重的好同事,好同志,我带头向少烨同志表示由衷的敬意!”
白战墨做足了架势,还站了起来,带头热烈地鼓掌。
书记起身,又鼓掌,面子必须给,按理说,所有人应该立刻站起来附和才对。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白战墨一站起,康少烨也一脸谦虚地站了起来,随后是李应勇,然后是统战部长祁胜勇和武装部政委关启明,也都是一脸笑容地热烈鼓掌,但余下的人,包括慕允山和滕非在内,陈天宇、谢源清、卞秀玲、傅晓斌和黄建军,却都坐着不动,齐齐地将目光投到了夏想身上!
夏想端坐不动,一脸浅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因为他的手机响了,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五个字,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憾:“王大炮落网!”
第624章 风紧
一瞬间的失神,让夏想没有发现会场上的巨大的对比和落差。他的举动落在白战墨眼中,就成了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已经肆无忌惮到了连场面上的客套都不再顾忌的地步!
白战墨直气得脸色铁青,就要当场发作!
康少烨却是无比心寒,夏想现在的威望已经完全凌驾到了书记之上,他端坐不动,其他常委连站都不敢站不起来,是何等的嚣张和挑衅!简直是视一把手的权威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康少烨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夏区长,白书记都站了起来,你还坐着不动,难道还让白书记开口请你?”
夏想仿佛才惊醒过来,歉意地一笑,站了起来,轻轻鼓掌:“失礼了,刚才看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白书记不要见怪才是。”
夏想一起身。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动作整齐,以夏想马首是瞻的表现再明显不过,就让白战墨感觉身为一把手的颜面大失,不由冷哼了一声:“什么消息能把你堂堂的夏大区长震惊了?我一直认为夏大区长向来镇静自若,从来没有失态的时候,也不知道刚才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明显是置疑夏想在假装,在故意给他难堪。
夏想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就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王大炮落网了……”
“什么?”白战墨顿时脸色大变,差点站立不稳,身子一晃,要不是扶住了桌子,说不定会摔倒在地,他强行站稳了身子,不敢相信夏想的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夏想笑了笑:“不急,相信白书记也马上会收到消息了。”
话音未落,白战墨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之后立刻脸色大变,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坐回到了椅子上,脸色由青变红,一脸惊恐。
康少烨更是惊惶失措,颤声问道:“白书记,是真的?”
白战墨一脸灰白地摆摆手:“落到了军方的手中,现在正在押解途中,连牛奇也一起被抓了!”
“啊?!”康少烨仿佛一眼看到了末日来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一阵揪心的巨痛,然后双眼一闭,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心脏病突发!
可怜的康少烨,先是被谢源清气得心脏病发作住了几天院,今天本来被白战墨高调地当众表扬,心情不错,面上有光,一扫以前的晦气,没想到乐极生悲,牛奇和王大炮双双落网,等于他从高高在上的副书记的宝座,一步迈到了悬崖边上,不心惊肉跳才怪!
康少烨急火攻心之下,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众人也不敢抬动康少烨,只好将他放平,紧急拨打了120。
白战墨现在也顾不上康少烨的死活了,交待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他急着和付先锋通话,要具体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想也回到了办公室。现场有陈天宇和傅晓斌照看就可以了,他也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刚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拿起电话,手机就响了,接听之后才知道是古玉来电。
“哎,收到我的消息没有?爷爷说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也算帮了你一次,你可要承情。”果然是女人和男人那个之后,关系有了变化,古玉和他说话口气都有所不同了,“当时情况很紧急,牛奇正想杀了王大炮,跟踪的人及时出手才救了王大炮的命,现在正在把他们押回燕市,就等着好了,两天后就到了。”
古玉说一句,夏想就“嗯”一声,一直等古玉说完,他又插上话:“替我谢谢老古,要不是他出手,王大炮说不定就交待了,案子就更复杂了。”
“爷爷说了,不用客气,以后你有机会还回来就是了,他相信你不会赖帐。”古玉笑嘻嘻地说完,又突然小声说了一句,“爷爷要是知道了我和你那个了,你说他会要你怎么还回来?会不会也想打断你的腿?”
夏想就严肃地咳嗽一声:“古玉同志。请你严肃一点,不要讨论工作之外的话题,现在是上班时间……”
“去,假正经,不理你了。”古玉十分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夏想笑了,盯着电话暗暗数数:“一,二……”还没有数到三,电话又响,他就接听之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又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才忘了说再见。”古玉没心没肺地又笑了,“再见!”
和古玉通话完毕,夏想自得其乐了一会儿,想了想眼前的局面,看了看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就拨通了陈风的电话:“陈书记,我过去看看您?”
恐怕整个燕市也没有几人敢和市委书记这样说话,而且又是市委书记的直接下属。燕市所有区县的一二把手,即使陈风的秘书江天,也得必恭必敬以请求的口气请求,而不是和夏想一样,以商量的征询的口气提出要见市委书记。
陈风早就习惯了夏想的风格。笑道:“来吧,路上方便停车的话,给我买点水果糖带过来。”
也是陈风不当夏想是外人,才随意指派他做事。夏想也知道陈风的老毛病犯了,秋天他咳嗽,但烟瘾又大,就喜欢含一块糖。
夏想刚出门正好遇到卞秀玲,卞秀玲特意来找夏想,说是想请他吃饭,夏想和陈风有约,就只好婉拒了她的好意。刚走两步。就一脸笑意地问了一句:“卞书记办公室有水果糖没有?”
“你别说,还真有,你要多少?”卞秀玲很高兴夏想有此一问,因为夏想问得很随意很亲切,开口向她要东西,是不见外的表现,就让她心里挺热乎。
“要是我要,就几块就行。不过我是替陈书记要,有多少就要多少好了。”夏想也没隐瞒,实言相告,“陈书记让我在路上帮他买水果糖,我开车的时候,中间不喜欢停车,正好你有,就省了我的事了,呵呵。”
夏想其实是故意说出实话,一是让卞秀玲感觉到他的诚意,二是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朋友之间越随意,越不客气,才关系越近。
卞秀玲一听更是喜笑颜开:“等着,我一会儿就来。”她十分高兴夏想给陈书记送糖却伸手向她要,证明夏想完全是把她当了自己人,而且陈书记吃了她的糖,也是一次难得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