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方沉思着,掏出龙欢悄悄塞到他手里的那个硬硬的东西,他还没打开来看呢。小方去掉外边包着的手帕,看见的居然是一块玉,一块真正的和阗美玉。他念警校时曾有一个老师是古玩专家,对玉器有特别的研究,他教给小方很多相关的知识,他对小方说,当一个警察不容易,得懂得各种各样的社会知识。小方后来走出校门办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一家人因祖传的一块古玉引发的凶杀案,他的知识马上就用上了。他为此感激他的那位老师。
现在,他一看这块玉的成色,就知道出自新疆的和阗。和阗地处南缰,以产美玉著称,那里的玉滑泽坚润,纹理细腻。这块玉就具备了这种物征,而且一看就是上上品,晶莹剔透,碧绿滴翠,周边还有暗纹,正面的中间刻着八个字:翩若游龙,自力更生。反面刻着一串数字,1966828。小方反过来复过去看了几遍,突然间灵光一闪,对,原来是这样!
第四章
海面上一望无际,金秋凉爽的海风吹进游艇的前厅,又吹进后舱。江远哲只穿着一件短衫短裤,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条椅上,吃着葡萄,喝着清茶,死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彩电。电视上正在放一段录像,里面的主人公竟然是龙琪,不过看她的衣着,至少是两年以前了。中国大陆的发展日新月异,这一点在人们的服装尤其是女人的服装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往往是早晨还在流行的,到晚上已经过时了。
不过,龙琪的表情还是那一付,冷冷的,淡淡的。她从一个铁门中进来,坐在一张大桌子前,身边是一个持枪的警察。──原来这是看守所的监控录像。江远哲居然把这也搞到手了。
“哲少,这玩意儿总共花了多少钱?”江远哲的身边还坐着他的一位秘书。很年轻。
“没多少,50万。”
“哦?这可是警方的绝密。”
“狗屁,我只相信这世上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江远哲没好气起来,他刚在龙琪那儿碰了个天字第一号的大钉子。
“我第一次来大陆,以前听人说这边的政府官员都是红色干部。”
“那都是老皇历了,现在是经济社会,谁不爱钱呢。咱们得到的这点绝密算什么,比这更绝密的都能给卖了。就那个乔大禹,知道是怎么犯事儿的吗?”
秘书给江远哲茶杯里续上水,“不是说他是金三角的毒枭吗?身上藏着白货。”
“胡扯。”江远哲原本是文温尔雅的世家子弟,现在也是学得满身的江湖气,他端起茶杯,皱皱眉,“大卫,我跟你说了几遍了,叫你茶不要泡得时间太长,过三杯就换。
“噢。”秘书大卫答应着,“中国茶喝起来也太麻烦了,有的茶光杯子还要弄一堆,用水也特别讲究,什么泉水、河水、花露水的,弄得我都晕了。”
“发什么牢骚呢!告诉你,茶可是国粹,你不是中国人哪?”
“算是吧,但我一天也没在国内待过……我也不喜欢茶叶那东西,又苦又涩。可乐矿泉水多好,开瓶即饮,喝完就扔,还不用洗杯子呢。”
江远哲摇了摇头,“唉,没品位没情趣。对,刚说哪儿了?”
“我问哲少人你乔大禹是不是毒枭──”
“对,接着说。告诉你吧,从金三角到云南,有一条秘密的贩毒通道,道上人称黄金大道,据说这条大道的建成有赖于一位官员的鼎力配合。”
“这乔大禹跟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得没错,乔大禹一定是云南缉毒警的卧底,他肯定是在金三角掌握了那条黄金通道的内幕,所以,有人想要他死,于是他们内部的人就泄露了他的身份,黑道开始追杀他,他冲出了金三角,大陆警方又在追捕他,说他是毒枭……”
大卫吃了一惊,“噢?现在的警方也不讲义气了,完了,乔大禹算是死定了。”
“他们要的就是乔大禹的命。两年前,黑白两道通力围剿乔大禹,他无处藏身,跑到这里,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一个让他绝对信任的人!这个人是谁?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乔烟眉,他们都姓乔,大概是亲戚吧。可是我错了,乔烟眉当初在省城读书,他想见她应该直接去省城,但他来到这里,为什么?那是因为龙琪在这儿。”
“龙琪?龙琪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本来不清楚,但我看了这盘录像后开始有点明白。”
“哲少,你不会对我也保密吧?”大卫说。
江远哲笑了,“你个笨蛋,录像你不是跟我一块儿看的吗?”
“我哪有你这么聪明,要不你是我大哥呢。”
这个马屁拍得舒坦。江远哲笑得阳光灿烂,“好好跟着学吧。摇控呢?把带子倒回去,给我仔细看着。”
录像倒回去了,从头开始放──龙琪从铁门中进来,坐在一张大桌子前,乔大禹从另一扇门进来坐在她对面。两人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法说话,乔大禹没舌头了。他俩互相看着,表情出奇地平静。
“你瞧出什么来没?”江远哲问。
“没有,他们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没说什么话。”
“说了,他们说话了。”
“没有啊。”
“你真是笨,知道猪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笨死的。”
“噢。”大卫恍然大悟,“我知道猪怎么死的了,但还是不知道龙琪跟乔大禹说了什么。”
“唉!”江远哲摇了摇头,“你没长眼睛嘛,你没看见他们的嘴唇在动?”
“哦,好像是在动,可没声音啊,没声音怎么叫说话?”
“他们在说唇语。”
“唇语?”
“对,不用出声,只用嘴唇变化就可以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这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常常可以瞒过大人,相互约着出去玩。我小时候跟我表妹也玩过这个游戏。”
“对了哲少,说起你表妹,我觉得她人又漂亮,对你又好,你怎么不理人家?”
“唉,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近亲不能结婚。”江远哲脸上一脸懊恼。
“那怕什么?那是法律规定的,咱们还用听法律的?”
“不认法律总得认科学,我们的血缘很近,以后生出两个傻孩子怎么办?就算我肯吃亏认了,我表妹可要伤心一辈子,女人视生儿育女为第二生命。我可不想让她难过,还不如现在我伤心,让她赶快嫁人好了。对了,这都扯哪儿去了,说正事。刚说哪儿了?”
“说到乔大禹和龙琪说什么话了。哲少,你看出他们说什么了吗?”
江远哲摇头,“如果他们说的是中文的话。”
“他们说的难道不是中文?”
“不是,绝对不是,而且也不是英文,口形就不对着呢。好像是一种北方的一种少数民族语言。”
“哲少,你懂得真多。”会拍马屁的人,最懂得见缝插针。
“那当然。”江远哲伸了伸腿,“不过龙琪怎么会那种语言呢?这两个人又怎么会拉上关系呢?经我反复考虑,终于明白了──龙琪跟乔大禹曾经在某一个时候,都在北方的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待过,两人关系很好,应该是老相好。中国大陆那些年流行下放,龙琪的父母估计就是给下放到那儿。而乔大禹呢,或者是那儿的土著,或者也是跟着父母一块下放去的。这样他俩就有了认识的机遇。”
“噢!”大卫做恍然大悟状。
“所以乔大禹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她,她应该是他在这个世上惟一一个可以信任,不,应该是信赖人。”
“信任与信赖有什么区别?”大卫不解。
“光信任有个屁用,乔大禹出那么大的事儿,得有人有能力处理善后。所以他尽管信任乔烟眉,乔烟眉却帮不了他。而信赖呢?就是信任与依赖。只有龙琪,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小秘书想了想,“咱们知道的这些情况警方不会也知道吧?”
“他们知道个屁,乔大禹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其实我也只是猜测。”
“那就好办了,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一个字──等,坐山观虎斗。有人比我更急着找龙琪的麻烦,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可全在她的手里。至于我们的东西,等尘埃落定,再拿钱买回来,那玩意儿对谁也没用,只对咱们有用。”
“噢,哲少,你光为这个?我还以为你找乔大禹是为了他身上的货呢。”
“你是指毒品?”江远哲摇头,“我们江家的人绝不贩毒。走黑道也要有所不为,懂吗?”
“噢!”
“对了,你回头叫咱们的兄弟安分点儿,不要毛手毛脚的,这是在大陆,别惹事生非。”
“咱怕什么?咱不是有钱吗?他们不爱钱吗?”
“那也不一定,白种人偶尔也会生出个黑孩子。龙琪就不爱钱。”
“她是生意人,怎么会不爱钱?”小秘书又不明白了。
“正因为她是生意人,而且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所以她才不爱钱。”江远哲叹了口气,“人总以为有钱人爱钱,其实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不爱钱,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三个烧饼若能吃饱肚子,还要第四个作什么?”
上官文华走进龙言的律师事务所。
──小方趁龙琪去卧室拿医药箱时,在她的台历本的最近日期的页码上翻看到一句话:记得通知律师修改遗嘱。
她需要立遗嘱吗?而且还是“修改”,看来她早就立下遗嘱了,为什么?她没到那个年龄啊。难道她预感到什么了吗?她预感到了什么?难道是文室的事?怕东窗事发?
小方让上官一定查清,一定要看到遗嘱文件的正本。
“我试试吧。”上官说。她只能这么说,因为龙琪并未写明她的律师是谁。
“她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是谁?”小方问。
“这个好查,但我想公司的法律顾问与私人律师不可能是一个人。”
“那就从龙言下手吧。他是龙琪的弟弟,又是律师。”小方建议。
“你以为他会说吗?”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说。”
“这么肯定?”
“龙言是龙琪的亲弟弟,现在我们在调查龙琪,龙言知道了会怎么做?如果龙琪真的没事,他一定会为她竭力澄清;若龙琪真的有事,他则会为她尽力撇清。”
听了这番推理,上官中午吃过饭后就来找龙言。
龙言的律师事务所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巷子里。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好酒不怕巷子深。龙言的知名度就像墙头的红杏,轰轰烈烈地闹着春意。龙家几代都是大律师,名望加上能力,再加上一个大名鼎鼎的姐姐,这更增添了他的含金量。
这年头作律师很来钱,不过龙言有他的原则,这也是龙家祖训,杀人案、强奸案、贪污案这三种案子,给多少钱也不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损阴德,不收昧心钱。
所以,若能请到龙大律师,也算是一种身份。
上官经指点走进龙言的办公室时,他正与人通电话:“现在?我约了人,恐怕不行,明天上午,好的,就这样。”
“我是市刑警队的。”上官文华自我介绍。
龙言点点头,常有警察找他,请他为没有钱的犯人辩护,这事一般龙言都不预拒绝,虽然不挣钱,但可以在公众面前树立正面形象,扬名立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讲,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有事吗?请讲。只要我能做的。”龙言很和蔼,帅气的外表被中年男人的沉稳气质再加工,立刻就熏陶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上官拿他和龙琪迅速比较了一下,觉得他俩的轮廓很像,但龙言更亲切,不上法庭的他,更像一个学者,循循儒雅。
“我想了解一点情况。”上官将工作证递给龙言。
龙言看着工作证上的照片,微微一笑,“你挺上相的。”
很平常的一句话让这个漂亮的警花脸红了。龙言的年龄让他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上官笑了笑,“我想看了一你姐姐龙琪的遗嘱。”
龙言怔了一下,“这个?为什么?”
“有些情况我们需要证实。”上官故意地意味深长地。
龙言点点头,但是,他晃了晃手中的工作证,“你只带这个来吗?那我告诉你,你还缺乏相关的手续。”去律师事务所查当事人的遗嘱,必须有相关的法律程序,比如立案侦查的文件。“我们要为当事人保密,这是做律师的职业行规,小姐你也是执法者。”
看来龙大律师是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了。
上官慢慢地说:“不是每个案子都要立案侦查。就像病人,有些病或许是在潜伏期,能防微杜渐不是更好吗?这样吧,你考虑一下,最迟明天给我一个答复。”
龙言正在考虑,有道是人心是铁,官法如炉。他是律师,他最明白其中的利害。何况龙琪还是那样一个有名望的人。倒不如尽快解决,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