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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娶了那个女人。于是他成了那个时代的落伍者,可同时也成了很多人心中的英雄。庄竞之说那人也是他心中的英雄。但庄竞之又说,他作不了这种英雄,他注定是个俗男子。扈平,你也是个男人,你以为如何?”龙琪把问题又抛给扈平。
扈平一头雾水,而小方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龙琪会提起这个话题,他此时尚不明白龙琪这一番话其实都是对他一个人说的,等他明白的时候,他真的是哭也哭不出来。
龙琪说:“还是言归正传,庄美容到底为什么要娶一个与他差距很大而且带一个孩子的女人?因为他想作一个英雄。”
“不!”小方反对,“这就算一个英雄吗?我以为……”
龙琪说打断他的话说:“英雄是什么?英雄就是──在真相永无人知的情况下不违背良心尽力而为。好了,今天不早了,大家休息吧。”
这就散了?就为了个这?
小方则感到莫明其妙,他迟迟疑疑地说:“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
“会吗?”小方感到龙琪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他问扈平,“你明白吗?”
扈平耸了耸肩,“我也不明白,但我干吗一定要明白?也许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他比小方要想得开。
两人就要走下楼梯时,龙琪说:“等等──”
叫谁呢?两人同时停住脚步,眼中都有几分期待。
“扈兄弟,你来一下。”
叫得是扈平,小方失望得很,可是转念一想,扈平明天就要走了,龙琪一定有事要跟他商量。扈平则是有点惊奇,为什么是我?
“很安静啊。”龙琪感叹。
是啊,很安静,整个城市沉浸在睡眠之中,只有那街灯,闪闪烁烁,还有满天的星辰,明明灭灭……
扈平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也很安静,他看着龙琪在夜色中美丽的脸,不知道自己明天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
他拉起她的手──她看着他。
“请你跳个舞。”
龙琪笑了,“没有音乐。”
“这么温柔的风声,不是好音乐吗?”秋风从耳边掠过,轻轻软软,还着花香,还有草虫的呢喃,这一刻,真是能让人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龙琪点点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都没空照顾你……”
“这么客气?不用吧?除非想跟我绝交。”扈平将右手搭在她腰上,“喜欢华尔兹还是探戈?”
龙琪微笑,“想不到你会得挺多,是不是有好多女朋友?”
“哪里,没有,真的没有。喂,看好脚下……”扈平说着,将怀里的女士往出一送,“这个舞姿怎么样?还可以吧?”
“喂,你真的没有女朋友?不会吧?”龙琪随着对方的节奏起舞,她来自能歌善舞的新疆,自然舞步婆娑。
“真的,我舍不得花钱。”扈平悄悄地。
龙琪笑了,“看不出你这么小器,这种钱都不舍得花。”
“不是小器,只是不想把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说实在的,有的女人就像吸血鬼──”
“你说什么?”龙琪为对方这个比喻提出抗议。
“当然,你例外,所以……”扈平盯着龙琪,“我想我是不是找一个有钱又能干的女人……就像,你一样……”
龙琪看着对方幽深的双眸,他的手很热,他的表情很生动,她沉默了一会儿,“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否则你会很辛苦。过一辈子不容易呢。”
“开玩笑的,别介意。你说像我这般的容貌,不知有多少女人肯为我花钱呢!”扈平微笑。
龙琪也笑一笑,换了话题,“平常有什么爱好?喜欢看电影吗?”
她岔开话题。
扈平想一想,“也偶尔看一看。”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你呢?”
“我比较喜欢看恐怖片。”
扈平笑了,“这么巧?我也是。”
“我看过很多恐怖片,我都觉得不害怕,反而感觉有点故弄玄虚,只有一次,那是个什么片子我忘了,看完后,几晚上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个血淋淋的场面……”
扈平看着她,原来这家伙也会害怕,“那你怎么办?”
“好办,睁开眼睛睡喽。”
扈平不由笑了,“能睡得着吗?”
“这个问题该去问鱼,鱼就是睁眼睡的。”
扈平大笑,这个回答挺有趣。他看着她,她这个人其实挺有趣,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一种幽默感。她从远处收回视线,看着扈平。
“我们自己,马上就要上演一部恐怖片了。”
扈平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舞步也停滞了,他看着她,“我可不可以不离开?这个时候,我应该留在你身边。”
“那你认为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送小乔走?”
确实没人。扈平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留在你……这里。”
龙琪摇头。
“那你答应我,自己一定要小心……”扈平眼中的关切如海浪一样层层翻涌,“其实,我……”他举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龙琪觉得扈平今天好怪,他一向是跟自己直言不讳的。
扈平叹了口气,“迟了,真的,有些事就是这样,迟了一步,误过一生。”
龙琪看着扈平,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说话这么玄?
“不用伤感,真的,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她安慰他。
他摇头,“我不是为这个……”
停顿一下后,他突然轻轻地说:“我可不可抱抱你?”
龙琪愣了一下,点点头。她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多愁善感,心里颇为感动。
他深深地看着她,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她。
风停了,星光淡淡的,只有花香弥漫,这个世界好安静啊。
“我真愿意这一刻永远……”他说。又说,“很高兴上天指引着我来认识你,从见你的第一秒开始。”
龙琪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扈平突然松开她,“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说过,有好多恐怖片都是故弄玄虚,如果真的很可怕,大不了睁开眼睛喽……”
但愿吧,扈平看着她,她在微笑,可她的眼中却有一种凄凉,为什么?
“对了,你刚才给说的那个庄美容要结婚什么的,到底有什么用意?”
“其实,那番话,我不是说给你听的。”龙琪说。
噢?扈平不解,既然不是说给我听,那就是给小方听喽,可为什么呢?
“该懂的人,他会懂的。”龙琪意味深长地。
扈平一头雾水。
杨小玉和乔烟眉在空中花园的另一端。
“明天真的要走吗?”
乔烟眉点头,“我们认识几天?”
“差不多十天吧。”杨小玉倚栏而立,神情有些萧条。
“我会想你的。真的,小玉,你是一个让人难以忘掉的人。”
杨小玉笑了笑,“好听话就不用说了,我们龙老板说,凡是好听话,都是无聊又无用的。她喜欢直截了当。我也是。”
乔烟眉微笑,“我发觉你无论在什么场合,对龙琪都是念念不忘。其实──”
她想了想,“我很想知道你跟她的真正关系。”
杨小玉不屑地撇撇嘴,“你不会也怀疑我是同性恋吧。”
“你当然不是。我是医生,这点毛病当然瞒不过我。再说了,一个想开丽春院连锁店养鸭子的人,怎么会是同性恋?可是,从一开头,你就有意无意地跟人说你是同性恋。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想玷污龙琪的名声。可偏偏又是你,在竭力维护她的名声。这倒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杨小玉看着乔烟眉。乔烟眉也盯着她。
“其实,你是专门来杀龙琪的,你处心积虑潜伏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这个。”
杨小玉沉默了很久,“是的。”
“你是硕士本科生,而且,念的是金融专业?”
“是的。”
“你们家是新疆人?回人?”
“是的。”杨小玉统统承认。
“为什么?”
杨小玉叹了口气,“你真的很聪明,也许是太聪明了一点。”
“这就是你今晚约我来要告诉我说的吗?”
杨小玉摇摇头。
乔烟眉继续,“其实,不是我聪明,是你有时表现得太明显。第一,你怕鬼。因为你有宗教信仰,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地狱有天堂。所以你怕。而我们汉人是什么也不信的,准确点说,是除了眼前的那点利益,什么也不信。不信,就不怕。”
乔烟眉停顿了一下,“其二,就在今天下午,那个女人被杀,方队长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但他只告诉了龙琪,而龙琪则说,方队长什么也没跟她说。我跟扈平都不相信她的话,只有你坚信不疑,为什么?因为──”
“因为你们是汉人。”杨小玉接过话头,“你们一肚皮的阴谋诡计,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不肯相信小方对龙王什么都没说。我不是汉人,我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我当然相信龙王的话是真的。乔烟眉,你动脑筋想一想,小方他窝儿也没挪,现场尸体都没见到,他怎么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他是神探,不是神仙。”
乔烟眉苦笑,“是的,后来我也想通了,这其实是小方不想让我担心而使出的权宜之计。可我当初就是不相信他跟龙琪什么也没说。扈平也不信。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汉人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不是汉人,你掩饰不了。你单纯,龙琪也是。”
杨小玉笑一笑,“其实你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
“可以跟我们一样单纯。”杨小玉看着对方,意味深长地,“心理简单一点,会快乐很多。”
乔烟眉摇头,“迟了。”
“为什么?”
“你看我今年有多大?”
“你是指年龄吗?大概二十四五吧?”
“不,应该是五千多岁。”
“美坏你呢,你还万岁呢。”
“真的,爷爷当年给我讲《二十四史》时说,中国人,这里特指我们汉人,一出生就有个几千岁。”乔烟眉叹了口气,“我们身上背负着层出不穷的世俗规范与道德束缚。石缝里长出的树,是扭曲的。单纯的后果是死路一条。”
──生在一个过于古老的民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为自己找借口,辛亥革命以后的新文化运动不是已经给你们洗了大脑了?”
“算了吧。”乔烟眉落寞地说,“辛亥革命距今不足一百年,一百年的共和之‘药’,如何能解五千年的封建余‘毒’?夜太长了,这一缸酱,太粘稠了……”
“所以我说嘛──”杨小玉突然笑了,“你们的男人被你们这种太监文化从精神到灵魂全给阉割了。一个个卑躬屈苟且偷安毫无个性,而且心理阴暗歹毒龌龊,整体变态,所以你们琢磨出个葵花宝典。别说,纵观整个地球,这玩意儿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想出来。你们需要。”
乔烟眉苦笑。尽管一直以来她们斗嘴一直都是她赢,但杨小玉的口才见识,她从未敢小觑过。她不光人聪明,更是个外来者,所谓旁观者清。
杨小玉继续,“你们的孔夫子有一句话: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实你们上下五千年的运行过程中,除了女人,就是小人。至于真正男人,是不存在的。”
乔烟眉则继续苦笑。有些事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像杨小玉那样彻底明白。只缘身在此山中。
“所以──”杨小玉笑意闪动,“你以后要嫁人,千万不要嫁给你们汉人。我们少数民族的男人除了骠悍威猛,更不讲什么从一而终,更讨厌忠贞烈女那一套,所以你想嫁几次就嫁几次,夜夜换新郎都可以,只要你不嫌累。”
说着说着,她的口风就变了,乔烟眉又气又笑,“你个讨厌鬼!”
杨小玉洋洋一笑,然后轻轻搭住对方的肩,“我讨厌?难道,你不需要?你真的不想……你那天说龙琪阴阳失调,我看你才是呢。”
乔烟眉脸红了。
杨小玉继续,“如果你真的想都不想,那你,也跟你们的男人一样,被阉割了。你不是要男女平等吗?现在给你权利了,你却不会用了,这才是最悲哀的。你说呢?”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庄严肃穆。
乔烟眉不语,呆呆地看着花架上的那个漂亮盆景。那盆景中的那棵被扭曲的小树,现在即便是栽入泥土中,大概也不会长成栋梁之材了吧?
“小玉,你那天说我心里有病,就是说的这个?”乔烟眉明白了,杨小玉今天是专门来给她治“病”的。
“是,有一个死结,打在你心里。所以,你不快乐。我希望你能解开它,从此拥有快乐。小乔,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给不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惟一能控制的,就是自己。”
“你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