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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敢半夜招惹他,就要有不怕死的觉悟,什么能镇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比鬼大的文沫呢?李响岳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小样,你给我等着。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扰人清梦!
于是接到调令兴冲冲赶到分局的文沫看到坐在局长办公室冲自己露出一口白牙的崔志佳,脸唰地一下就黑了,臭老头,你存心报复,等我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回去接着折腾你!
分局的彭局长对他们的态度相当冷淡。除了交代下让他们两人跟着谁之外,什么也没多说,便打发人下去了。
崔志佳有些愤愤,不解地问:“他们这个态度,你还这么冷静,不会是平时公安局的人都是他这样吧?”
“这就受不了了?呵呵。也不是都这样,有的开明些的。对我们还是很欢迎的,但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刑警接受度就要差一些,觉得咱们侦破案件靠的是运气不是实力。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分局刑警队队长罗沁的脸比彭局长还黑,但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坐在办公室等两坐尊神前来,她非得自己亲眼看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直接给她领导施加压力空降到她的地盘来。
要说罗沁三十五岁的年纪就坐稳了分局刑警队长的位置,一个女人让队里的男人们都信服。手底下肯定有几把刷子,而这样优秀的人,一般都性格坚毅。好胜心强,不太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像研究室这样越过她想夺走她的案子,那是绝对的冒犯。所以文沫和崔志佳还没见到她,已经是将她得罪狠了。
第一印象,一般来说是很难纠正的。于是在文沫两人刚刚见到罗沁时,就被这个绝对女汉子性格的暴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破过几个案子?就敢到老娘头上拉屎?三个案子有联系?有个鬼的联系!不就是三名死者共同认识一个人嘛?多了不起的发现啊,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三人本来的居住地点就超过5公里范围,彼此认识有什么奇怪?还是您二位高人一等,能常人所不能?那祝你们好运了,尤其是第一死者黄秋成,现在怕是烧得只剩下一把灰了吧~~哦,灰在不在都不一定了。这三个案子老娘都留给你们,看你们俩到底有什么能耐,老娘还就不伺候了!我们走!”
眼看着刚才略显拥挤的办公室转眼前只剩他们两人,分局的同事走个精光。离开刑侦科的路上,罗沁没有忘记打个电话跟彭局请假,准备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收拾残局,且先由着他们去折腾吧,眼不见心不烦。
罗沁没病得快要死了居然打电话来请假?彭局长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外面照常从东边升起的太阳。什么情况?分局不大,什么事彭局长只要有心就能知道。所以不一会他就了解到罗沁给了研究室来的人个下马威,然后拍拍屁股带着手下人全走了。彭局长暗笑,却还是亲自出马全了他们的面子,心里再不喜,面上都得过得去。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彭局长答应一应人员他们自行解决,如果需要技术支持,分局的实验室永远对他们敞开。
文沫一个电话从派出所借来了权泽政。等待权泽政来分局的同时,两人先翻看了三个案件的卷宗。
正好罗沁所言,在证实黄秋成系误服老鼠药导致意外死亡后,黄冬便来领走了父亲的尸体,此时距黄秋成死亡已经十天的时间了,虽然是冬季,也不可能在人员密集的出租房停上十天的灵,百分百这具尸体已经烧成灰了。
第二死者李进宝被杀案已经移交检察院,基本进入公诉阶段。虽然卷宗内并没凶手的口供,但现有证据已经可以给郑德才定罪量刑了。
第三死者刀疤三的尸检报告表明,死者死于钝器伤造成的颅脑重度损伤,两条胳膊上全是防御性伤痕。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多处钝器伤,虽不足以致命,但凶手下手极狠,造成死者多处骨折,特别是双腿,几乎是粉碎性骨折。据现场生还的女性梦蝶供述,她是回到家不久一人独处时被人从后面直接捆住的,根本没有见到过凶手的正脸,在打死刀疤三的整个过程中,凶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反倒是刀疤三看到凶手时很吃惊的样子,应该与凶手认识。
权泽政很快来到了分局,文沫此时也已经看完卷宗,三个一商量,都觉得应该把突破口放在黄冬身上。
黄冬自残疾后深入简出,认识的人不多,而且现在他已经父母双亡,以他父亲的性格,没有旁的关系亲近的亲戚,那么,到底是谁会不计较代价的帮他杀人呢?
三人找到黄冬时,他正坐在残疾人助力三轮车上在公安大学门口等着拉活。此时时间还早,学生基本都在上课。公安大学不同别的地方院校,管理比较严格,敢于在上课时间公然出校门的很少。所以现在算是黄冬最清闲的时候。
显然黄冬也地看到了他们,他是认识权泽政和文沫的,远远地招手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看来出现拉活挣钱不但保障了他的生活,还使他性子活泼了不少。走到近前,权泽政原本的笑脸沉了下去,黄冬左眼角新鲜淤伤明显是最近被人打的。
黄冬心虚地说是不小心撞的,但躲闪的目光很明显让人一看便知怎么回事了。无奈当事人不愿提及,权泽政只能黑着脸扫向周围一起等着拉活的人们。刚才他就看到其他人三五成群地聊天抽烟喝水,只有黄冬一个人坐在车上听着广播,还以为是黄冬不太合群,跟别人不太有交往呢。敢情这帮人也是欺软怕硬的,居然对着一个残疾人也下得去手!
周围七八个人在权泽政锋利的眼神扫视下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向他们,却有一个,不但不怕,反而还恶狠狠地瞪了回来,阴阳怪气地对旁边的人大声说着:“要我说啊,有些人故意利用未步入社会学生的同情心,来抢我们的饭碗。自己有低保,不缺吃少穿的,偏不在家老实待着,想钱想疯了吧?什么东西,我呸!”
权泽政刚帮黄冬说点什么,却反被黄冬一把拉住,当对上他流露出乞求的眼神时,权泽政无奈地叹息一声,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自己走了,这些人还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回来。
罢了。权泽政不再多说什么,站在一边听文沫询问黄冬:“黄冬,还记得我们两个吗?”文沫指指后面的崔志佳。
黄冬点点头:“记得,找我有事?”
文沫拿出后两位死者的现场照片:“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黄冬只看了一眼,便眼睛一闭华丽丽地晕过去了。吓得权泽政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的。半晌他才睁开眼睛,脸红红地解释道:“对不起啊,我晕血,这东西你能不能收起来?”
文沫依言收起照片,只说名字:“李进宝和刀疤三,这两人你认识吧?”
黄冬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厌恶和害怕。“算认识吧。更准确地说,他们认识我的钱,我认识他们的脸。李进宝前不久还住处跟我要钱,不给就砸东西,还赖在我家不走。我前前后后给了他一万块钱,才将这尊瘟神请走。至于刀疤三,呵呵,现在我饭店开不成寒冬腊月出来跑三轮,不就是拜他所赐吗?你们问这干什么?”
守护神再现
什么?李进宝曾经上门找过黄冬并从他这里要去了一万元钱?郑德才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杀李进宝的真的另有其人?
刚想再向黄冬问清楚李进宝来找他时的情景,沉寂的校园在一片下课铃声中沸腾了,各个教学楼涌出了无数的学生。一时间,黄冬也顾不上再跟他们三人说什么,开着车加入了抢客的行列。
公安大学四周虽然也算交通便利,但正门对着的街道还是上世纪遗留产物,很是拥挤,公交公司在设计路线时都将这里选择性遗忘了,离学校一公里之外才有两路车。所以三五成群的学生出校门最理想选择便剩下三轮车了,虽然舒适度较差,但价格便宜。
很快,第一波出来的人便三三两两的上了三轮车,文沫发现,刚上车的这些学生似乎是常客,有一个女生还不顾别人的招呼径直上了黄冬的车,黄冬看向那名女生时也脸上一红,开车就走了。
陆建民看着越走越远的黄冬,脸上的妒恨毫不掩饰,他早就看黄冬不顺眼了,自从黄冬来这一段时间,他的收入一天不如一天。靠着身体残疾博取学生的同情,跟他抢饭碗,实在可恶。这帮学生也是瞎了眼了,出来拉活的,谁不是起早贪黑挣点辛苦钱?就黄冬一个可怜,他们都是活该吗?他比黄冬还可怜好不好?至少黄冬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可还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就指着他一个人挣钱养活呢。以前好歹大家公平竞争,全凭本事,现在可好,只要黄冬等在门口。第一个有生意的肯定是他。只有他不在,这帮学生才会选择他们别人的车。
等了很久,终于有人上了他的车,陆建民恨恨地拉着人开车,心里想着得想点主意把黄冬赶走了。
文沫三人离开学校,虽然忙了一天都很饿了。但谁也没有忙着去吃饭,三人驱车赶往郊外看守所。
郑德才正在跟他的律师会见,得知警方掌握的证据全部对自己不利,胜诉希望渺茫后,他的律师劝他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难道真的是自己杀了人?郑德才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他只记得那晚大家一起喝酒,他喝了足有一斤半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连怎么走出饭店门都没有印象。认罪,可能判死缓,表现好二十年后还可能出来,不认罪,死刑是一定的。
律师让他自己好好考虑考虑。离上庭没几天了,希望他能理智些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才一个星期不见,郑德才远比案发当日憔悴了不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连权泽政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直到权泽政又叫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盯着权泽政呆呆地问道:“认还是不认,你会怎么选?”也不等别人的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人虽然有点小毛病,好喝酒吹牛,但也没有坏到会杀人的地步吧?为什么当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呢?呵呵,我老婆说得对,天天这么喝,早晚死在酒上,这回,我估计我真的要死了。”
“郑德才,你当时口供中说李进宝曾在案发前不久还了你一万块钱,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很重要吗?只要我不能证明是真的,你们都认为是假的不是吗?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别用这些无聊的事来浪费我的时间。没事我就走了。”
“郑德才,我们发现新的人证,可以证明李进宝前段时间确实得到了一笔钱,这才赶着来看守所提审你,如果口供前后可以印证上,我们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也请你好好想想,当时真的没有任何人跟证明李进宝还过你钱吗?”
郑德才听到权泽政的话眼睛里瞬间就有了神采:“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没拿我寻开心?我,我想,我现在就想。”
郑德才冥思苦想了半天:“人证真没有,我老婆那人管我钱管得厉害,我呢,花钱又大手大脚的,为了给自己留点零花,这笔钱就没敢告诉她。但李进宝还我钱的时候我怕是假的,找了家工行atm把钱存里面又取出来了,这算证据不?”上有监控摄像,如果拍到李进宝跟他在一起递给他钱,郑德才的作案动机就没有了。果然,在郑德才交代的那家atm机上,找到了当时存钱的录相,幸运地连李进宝一同拍了进去。
将新的证据提交检察院,三天后,郑德才被无罪释放,案件发回重审。
罗沁得知李进宝案被文沫翻过来了,气得当时就跑去分局指着文沫鼻子质问为什么把案件唯一的嫌疑人都给放了?李进宝案是罗沁带着手下办的,现在案子被发回重审,失的可是她罗沁的面子。
可惜罗沁最近几天没有单位,手下一帮人也被她严令不准去帮忙,都请假在家,她没有了消息来源,还不知道文沫已经找到新证据证明郑德才清白的事,只认为是检察院有人听了文沫的话,故意难为她呢。
这一次,连彭局长都不站在罗沁这边了,将她拖到自己办公室,扔给她一叠资料,气得连连骂道:“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刑警,怎么处事这么没有原则了呢?罗沁你自己说,你做的叫什么事?这刑警队长你要是不想干了,有的是人等着。回家好好反省去!”
这一小小插曲很快过去了,忙了一天的三人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要了几个菜,边吃边聊。饭吃了还没一半,权泽政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派出所的张跃,他在电话里兴奋地叫着:“权哥,快来,水井胡同37号发生命案了。”
三人马上结帐离开,通知法医后便驱车赶往水井胡同。
张跃早就